“爹爹，娘让我来找您过去，说是让您过去，她有点事想找您商量一下。”大早上的，凌素天刚用完早膳，就看到了自己女儿——雪若，本来对自己的女儿没有多少关心的凌素天，昨天在尉迟晨那儿受了气之后，被尉迟晨责骂了一番，这才心里有了点触动，尉迟晨的语气很不好，但是说的话却字字有理，而且凌素天都听进了心里。

    “雪若，你娘对你好吗？”这么多年，凌素天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女儿，看着女儿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自责，女儿在自己妻子那儿很明显受了不少气。

    “娘对雪若很好。”雪若的头很低，似乎是在害怕，对于自己的这个爹爹，她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除了生疏，她有的还有仇恨，要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冷落了他的妻子，自己就不会成为尉迟玥的出气筒，自己就不会活得那么累，就来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见，独处闺中，每天忍受着打骂，屈辱，还要承受毒药的痛苦，这一切，怨的都是眼前这个自己叫做爹的人。

    “哎。”凌素天叹了口气，雪若低着头，所以他没有看到雪若脸上的表情。“雪若，你且先回去，告诉你娘，不要为难你，我马上就会过去。”

    “是，爹爹，那么雪若先回去了。”雪若声音依旧是柔柔弱弱，慢慢退了出去，在临走的时候，眼角余光又瞟了凌素天一眼。

    尉迟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思有点乱，心里始终想着尉迟晨离开时的神色，很明显，尉迟晨对于自己这样的母亲根本不能接受，此刻的尉迟玥心里全是悔意，要不是自己当年将女儿抱出去。现在女儿就不会不认自己了，自己就能和女儿在一起了。

    已经到了尉迟玥门口的凌素天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着的尉迟玥，记忆中原本跟在自己后面活泼乱跳的女子，现在却一点活力都没有了，眉目间全是忧伤，这样的感觉，凌素天顿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晃眼已经快三十年了，自己和尉迟玥认识快三十年了，但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给过她。自己欠她的不知道有多少。

    “玥儿。”凌素天又叹了口气，然后近乎生疏地叫出了这么一句，似乎花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天哥。”尉迟玥回过头。有点不太敢相信的样子，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了，他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自从尉迟莎离开之后。凌素天的脾气就阴阳不定，动不动就发脾气，对自己更是没有过好脸色，就算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玥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尉迟晨昨天的一番话，再加上眼前的场景。凌素天的愧疚又多了几分，说话的嗓音也变得有点温柔了，这么多年来。对待尉迟玥，从未有过的温柔。

    尉迟玥更加不敢相信了，但是只是于瞬间的悸动，然后缓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定住了神。微微一笑，“其实。我找你来，是因为我们女儿的事情。”知道凌素天也许会生气，但是尉迟玥突然觉得自己所在乎不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从来没有把心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而是自己的女儿尉迟晨。

    “你是说雪若？雪若怎么了？”凌素天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眼里有点疑惑。

    “其实雪若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亲生女儿是晨儿，也就是我哥的女儿尉迟晨，当年，因为对尉迟莎的仇恨，所以我将她的女儿和我的女儿换了过来。”尉迟玥吐了口气，然后继续说，把自己怎么将别人的女儿换成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凌素天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尉迟晨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对于这样的事情，凌素天出了惊讶就只有惊讶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尉迟晨。

    尉迟玥点了点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折磨雪若，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化解我心中的仇恨了，但是，其实到头来，我的怨气只是越来越深了，直到再次见到晨儿，我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有多离谱，错得有多离谱，我找你来，只是想把事情给你说明白，对你我也不再抱有幻想，我现在只想和我的晨儿相认，至于雪若。”尉迟玥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门口。

    “雪若，我知道你一直在门口，你进来吧。”

    只见雪若低着头走了进来，“爹爹，娘。”声音里依旧是往日的娇弱，还带着点畏惧。

    “雪若，你也听到了，你不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我将怨气发在你的身上，是我的不对，只要你说，我会尽我的力量去补偿你，还有，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云墨子，当年是我活生生拆散了你们，现在我放你走，你身上的毒，今早我已经给了你解药，现在你自由了，当然你是啥练国高贵的公主，我会送你回去。”尉迟玥说完了之后，叹了口气，心里堵了这么多年了，但是现在突然感觉轻松多了，现在她更加想和自己的女儿相认了，原来，自己的女儿就是自己的救赎。

    雪若吸了口气，眼角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自己这么多年受的罪竟然都是在替别人受罪，自己这么多年，这么辛苦，她能补偿什么，自己已经二十六岁，却依旧在闺中，命运凭什么对她这么不公，为什么？

    但是，雪若没有爆发出来，依旧往日柔弱的声音，“雪若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全凭爹娘做主。”她就是要这样，要他们愧疚，不但要他们愧疚，他还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尉迟晨，雪若也不会让她好过，毕竟自己这么多年受的罪，全是替她受的，那就是尉迟晨欠她的，既然欠了她，就要还。

    尉迟玥叹了口气，心里的愧疚之情如同雪若所想的，变得更加多了，“雪若，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什么用都没有，如果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给我说。”

    “天哥，我今天一是告诉你晨儿的事情，二就是和你辞行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再留在卿月门，我已经准备好离开了，我们俩纠缠了这么多年，不，应该是说我纠缠了你这么多年，你累了，我也累了，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这样就不会有再多的事情了。”尉迟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情也变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