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格玛看着自己的神眷者，对方仍然紧紧持握着方才交予他的黄金权杖，并没有听信女神祇的谗言，随便将权杖丢弃。

    这也是另一种态度，说明其内心还是挺珍视这把权杖的，知道权杖会给他带来什么东西。

    欧格玛一直很欣赏拥有清晰头脑的信徒，毕竟他是一位知识神，若底下的信徒没有清晰的头脑，该如何去获取知识，筛选和收集有用的知识？

    把这位特殊的神眷者，摆在合作者的位置上，而非信徒之后，欧格玛对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早已成竹在胸。

    “不，夜耀，他仍然是我的信徒。”欧格玛先是回答了不死丽人，然后才缓缓道，“但同时，他也可以是你的选民。”

    闻言，夏尔有点懵。

    夜耀挽住他的手也呆了几秒钟，才用不敢置信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对面的知识之神。

    死板，守旧的欧格玛，居然同意自己的神眷者，成为另一位神祇的选民？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但通常只是在比较开放的神祇身上出现。

    比如魔法女神密斯特拉。

    “欧格玛，你不会是在诓骗我吧？”夜耀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从不说谎。”欧格玛道。

    一阵笑声传来，大地母神裳褆亚在旁边掩嘴而笑：“欧格玛，你那木疙瘩脑袋终于开窍了。”

    除了裳褆亚，莎儿、淑妮和密斯特拉这三位女神，看向欧格玛的目光，显然都蕴含着某种强烈的意愿。

    欧格玛当然知道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很遗憾。”欧格玛面无表情道，“我只接受夜耀女士，因为她跟我处于同一阵营，没有教义和阵营的冲突。而且，我的信徒精力有限，协助两位神祇，代表两位神祇的意志在主物质位面行走，已经是极限了。”

    暗夜女士莎儿摇摇头，墨色羽毛面具后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失望。

    “好好照顾希亚。”莎儿向夏尔传音，“我很高兴岩石领能够接受暗夜教会的存在。我愿以神祇的名义向你保证，岩石领的暗夜教会，永远不会做出威胁你统治和城市秩序的事情。愿我们的合作能长久持续下去。”

    在离开前，暗夜女士表露了自己的友善。

    密斯特拉是第二个离开的，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不过终究也留话了：

    “你身上有我的一部分祝福，我会继续关注你的。”

    裳褆亚则在笑声中踏着金色麦浪形成的拱桥，迈向星空深处。

    最后，只有爱情女神淑妮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淑妮，你是要见证我跟夏尔缔结契约吗？”夜耀把夏尔的一条手臂搂得更紧了，好似在宣誓主权完整。

    淑妮没有理会夜耀，而是直勾勾盯住夏尔，俏脸绽放风情万种的笑容：

    “你会协助夜耀，谋夺我的神职吗？”

    “不会！”

    淑妮怔了怔，没料到夏尔回答得这么迅速、决绝。她含笑的魅惑眼瞳瞟了一眼有点生气的夜耀，一根手指搭在柔软的红唇上，轻笑道：“很好，圣临者夏尔，成为这个小疯子的选民后，我希望你能多劝劝她，不要整天打我神职的主意……虽然我不喜欢争斗，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反抗！”

    说完，淑妮扭着小蛮腰袅娜而去，她一头似火焰跳动的长卷发，渐渐消失在星空深处。

    夏尔能察觉到挽住他手臂的夜耀，身体有小幅度的抖动，好像是气疯了。

    摇了摇头。

    他没有多言，因为他的回答，就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别以为爱情女神是软柿子。

    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强大神力，虽不似班恩、莎儿和希瑞克那么张扬自己的武力，但是在万神殿，没人敢无视她的存在。

    话说回来，淑妮脾气还算是很不错的了，夜耀撩她胡须，整天打她神职的主意，这要是换成班恩和莎儿这些邪神，夜耀早就被强大神剥夺了神职和神格，悄无声息殒落。

    欧格玛也准备离开了，提了一些建议。

    “武力方面，我没有什么好援助你的。”

    “如果你想依靠威望整合知识教会……那你的导师，是个很不错的辅佐人选。”

    导师？

    夏尔看着欧格玛消失，不由沉思起来。

    在所有与他关系不错的原住民中，恐怕只有两位称得上是他的导师。

    第一位，苏萨尔的女祭司露西娅。卓尔亚那瑟已经被欧格玛带走，等会夏尔就可以去苏萨尔的神殿，将露西娅解救出来。

    露西娅在科米尔的教会，或许算得上有威望，可要是放到整个大陆的知识教会中，就只算是诸多英雄祭司中的一员，有什么威望可言？

    而第二位导师，也是引导他成为‘虔心祈者’的导师，深水城的大贤者，亚德里安！

    很巧。

    当初就是欧格玛，指点他去寻找亚德里安成为‘虔心祈者’的。

    而事实上，亚德里安也是欧格玛的信徒，只不过成为大思想家后，亚德里安显然脱离了神祇，走向信仰独立，不需要侍奉欧格玛，也能从自己的信念思想中获得神术的力量。

    传奇的虔心祈者！

    卓尔亚那瑟与他的这位导师对比，不论是实力，还是教会名望，似乎都被爆掉了。

    此刻夏尔隐隐懂得了欧格玛的打算。

    知识之神十有**是在打他背后亚德里安的主意。他一位强大神，即便降下分身，亚德里安多半也是置之不理。

    可是对于弟子，亚德里安的态度就值得琢磨了。

    他会回归知识教会吗？

    夏尔拿捏不准，显然欧格玛也一样。

    “这个知识之神，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手底下的传奇信徒都被他算计进去了。”夏尔不由轻叹，难怪欧格玛坚持让他这么一个玩家统领知识教会。

    恐怕亚德里安才是关键。

    “如果我这位导师愿意离开深水城，替我站台，那么整合新党和正统派就简单得多。单纯用武力压迫的话，某些不怕死的老骨头肯定伤脑筋。”夏尔心想。

    这时夜耀拉了拉他的手臂。

    “缔结契约吧，我的选民！”夜耀松开他的手臂，退后小半步，用澄澈的冰蓝色眼眸近距离凝视着他。

    “来吧。”

    夏尔耸耸肩。

    经过这么多操蛋的事情，他一方面仍然受欧格玛庇护，一方面又满足了夜耀，而思来想去，这就是最优解了，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且，白送的选民模版，能增加实力的东西，哪个玩家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