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欢洗澡很快，整理好就轻轻上了二楼，发现隔壁房间的灯还在亮着，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有个念头，就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妈，我是清欢，你睡了吗？”

    “还没有，你进来啊。”里面传来周欢乐的邀请。

    她轻轻拧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周欢乐已经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毛毯，看来是准备睡觉了，不过望着自己的目光却很清明。

    床上的人慢慢起身，手里的娃娃也跟着露了出来，看着她好奇道：“你刚洗完澡，怎么不去睡觉呢？”

    “妈，我晚上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林小欢凑近她床边轻声开口，眼里带着渴望。

    周欢乐一愣，看着她疑惑道：“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睡觉的，大姐他们也都没和我睡，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啊？”

    她一时间被这个问题噎住了。

    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很认真地看着彼此。

    林小欢在心里告诉自己，妈妈现在是小孩子心性，说话做事都是最本能直接的心里表达，所以，她也跟着最直接了当地回道：“因为我喜欢啊，我想妈妈抱着我睡觉，就和你抱娃娃一样。”

    周欢乐立刻紧了紧自己怀里的娃娃，拒绝道：“这是我的小清欢……”

    “妈，我是大清欢啊，也是你的孩子，你一直抱着小清欢睡觉，现在是不是也该抱抱我了。”林小欢突然明白，和她说话不用想着逻辑，只要顺着她的思路接话就好。

    果然，周欢乐听了她的话，目光变得疑惑起来，一会看看她，一会又低头看看娃娃，神情有些犹豫做不出抉择。

    “哇，好冷啊，妈，我的手都凉了。”她转了转乌黑的眼珠，乘胜追击着，说完还故意呵着双手。

    周欢乐见此，目光有些担忧，想了想就小声开口：“那你也上来睡觉吧……”

    “好咧，等等啊。”林小欢立刻应着。

    说完，她又转身出了房间去和冉冉打声招呼，再回来就直接带上门然后迅速上床钻进了被窝，整个动作都一气呵成，不给周欢乐再犹豫的时间。

    关了灯，房间里黑沉沉一片，林小欢却能感受到身边有妈妈的呼吸，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位置，半晌后，突然开口：“妈，你睡着了吗？”

    “没有呢，我不困。”周欢乐其实不习惯床上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是又怕打扰她睡觉，就一直憋着不敢说话不敢动。

    “妈，你给我唱歌哈不好？”林小欢继续问着。

    黑暗中，她能感受到妈妈的犹豫，也能听见妈妈的手在反复摩挲着娃娃。

    安静了一会，周欢乐才小声应道：“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林小欢听着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心里有些酸涩，深吸了几口气后就静静地听着她娓娓唱来，词意本来的淡淡忧伤之情在她天真的声音下渐渐散去，只留下一股温柔在心中流淌。

    听着听着，林小欢就慢慢靠近了她，然后伸手搂着她。

    周欢乐在她靠近时就觉得不自在了，等她搂上来的时候，直接就停止了唱歌，“你不要抱着我，我有些不习惯。”

    “我以后多抱几次你就习惯了。”林小欢开始了无赖模式。

    不仅如此，她还继续说：“妈，我们一起唱歌吧，世上只有妈妈好……”

    周欢乐很不适应，所以沉默着没有应话，而她就一遍一遍重复唱着前几句的歌词。

    终于，周欢乐忍不住说话了，“你怎么就唱这几句啊，后面还有呢。”

    “我不会，你教我啊。”林小欢带着笑意应道。

    “那你跟着我唱，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一句一句慢慢地教着林小欢，越唱越认真。

    她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突兀。

    不管是房间在二楼的周欢乐和周责，还是一楼的周立忠和周家两夫妻，大家全都听见了她们的歌声，依然闭着眼，但是嘴角却都忍不住微微弯起。

    第二天一早，林小欢依然醒得很早，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妈妈，她笑着在脸上吧唧一口就轻轻地起床去洗漱了。

    “你居然还能起的来，昨晚唱歌唱那么晚。”周责也正好开门出来，看见她就心情大好地调侃着。

    林小欢这才知道昨晚唱歌的声音传出了房间，虽然心里觉得抱歉，但是面对周责的调侃，她毫不示弱地回道：“那当然，我可是一名军人，哪怕是拉练一夜，第二天也可以照样行动，难不成表哥你做不到？”

    周责：……

    算了，看在这丫头叫自己哥哥的份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两人一起下了楼。

    客厅里，已经洗漱过的周立忠看见她就笑着开口：“小欢起得挺早啊，昨晚去你妈房间睡还适应吗？”

    林小欢一怔，看了看身旁嘴角上扬的周责，心里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昨晚的歌声不仅楼上能听见，楼下的各位长辈也都听见了。

    这下就尴尬了。

    她心里有些懊恼，昨晚感情用事，一时冲动，结果就扰人睡梦了。

    “还好，我睡觉不怎么挑床。”摸了摸鼻子，她小声应着，说完想了想，又接着解释了一句：“昨晚我洗好澡发现妈妈还没睡着，就跑过去陪她了。”

    周立忠笑了笑就接着说：“乐乐虽然是孩子心性，但一直都一个人睡觉，她会同意你过去陪她，说明心里对你还是不同的。”

    林小欢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因为认亲不认亲，周欢乐对自己其实都一样，不过昨晚自己叫妈妈她也应了。

    所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外公，我想好了，以后我每天都回来，正和可以搭表哥的车一起上下班。”她看着周立忠笑着回道。

    “好，你们能多相处当然好了，说不准对乐乐的病也有帮助。”周立忠立刻笑着回话。

    林小欢听了这话，又想到了昨晚自己的疑惑，眼神微微闪了闪。

    压下思绪，她看着周立忠开口：“外公，我先去洗漱了啊，打算一会出去锻炼一下。”

    “好，放假休息也不忘保持锻炼，很不错。”周立忠点头夸着，目送她走进卫生间，脸上的神色这才有了轻微的变化。

    这丫头心里果然是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