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我载着薇薇安，早早的就来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

    没想到其他人也早早的就来了，有于明天，小彤，江安心也早到了。

    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秦萧然居然也来了。

    “你别以为我是来给你助威的啊，我就是来看看，马上就走，让他们看见了又该说我吃里扒外了。”秦萧然嘴硬的说道。

    “谢谢你，萧然，其实你打个电话就行，不用亲自来。”

    我知道她身份敏感，要是让孙洁爸妈看见了，过后又没有消停日子。

    说了两句话，秦萧然就走了。

    “爸爸！”

    刚下车的小石头见到我飞奔似的跑过来，好几天没见了，我心里也十分的想念儿子。

    “小石头这几天有没有听外公外婆的话呀？”我摸着他的头，几天没见，好像儿子又长高了一些。

    “嗯，小石头非常的听话，爸爸怎么不去看我啊？”

    “爸爸很快就能跟你在一起了。”

    这时候，孙洁的父母也走了过来，见到我也没说话，拉着小石头就进去了。

    庭审正式开始了，由于我是被告方，由对方辩护律师先发言。

    看来孙洁父母也下了不少功夫，至少请的律师挺厉害的，一直围绕着孩子身份的合法性发言，意思就是说，即使是孙洁去世了，这个孩子的抚养权也得交给孙洁的合法丈夫宫城。

    结果江安心这边，出示了宫城提供的书面证明，法官也认可了。

    我们这边除了宫城的书面证明，还有一份有利的证明，就是孩子的DNA。

    这个时候，孙洁的父亲站起来了，请求发言，法官准许了。

    “赵衡，我们承认小石头是你的孩子，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了么？当小洁在外漂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生小石头的时候，小洁痛了一天一宿，你又在哪里？孩子出生后，你抱过一天还是看过一宿？你除了是小石头的亲生父亲，你还做过什么？”

    面对孙洁父亲的指责，我哑口无言。他说的句句在理，我根本无话反驳。

    这时候，法官的天平，倾向那边多一点。

    江安心用手捅了捅我，示意我说话。

    我站了起来，思索了很久。

    完了，一紧张脑子又一片空白了。该死，怎么这个关键的时候，又犯这个病了？

    我越是着急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急的我脑袋出了一头的汗。

    “说话啊。”江安心小声的提醒我。

    我也想说啊，我心道，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晕，拼死一搏吧。

    我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

    话一出口，江安心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因为我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先准备好的稿子。

    这时候，我也干脆不看她了。

    “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熟悉我的朋友可能会替我辩解，这么多年，我并不知道小石头的存在，可是，现在，我不想拿这些当做为自己辩解的理由。我只是知道，我错过了小石头的幼年成长，可是我不想一错再错，我不想今后小石头的成长都没有我这个父亲的陪伴。”

    “小石头的妈妈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把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这是一个母亲临终前最后的请求，敢问法官大人，作为妻子最后的愿望，我能不去帮她实现吗？”

    说道动容之处，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候，江安心站了起来，总结了一下其余的发言。

    法官也有些为难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让小石头自己选择。

    小石头在法警的带领下来到了法庭中央。

    “小朋友，现在有个选择题，假如，让你选择一个今后一起生活的人，你是会选择爸爸还是外公外婆？”法官尽可能的让小石头听明白。

    其实我最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让孩子自己选择，就跟小时候别人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一样，其实这对孩子来说是一种伤害。

    小石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这个年纪的他还不懂得，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做出一个选择来，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外公外婆就不能选爸爸。

    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是必须要做出选择的。

    小石头看了看我，又看向外公外婆，来来回回好几次。

    “外公外婆对我很好，也很爱我。”小石头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法庭上。

    小石头，你是要选择外公外婆吗？我的心里，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硬生生的疼。

    孙洁，你离开我了，就连我们的儿子也不要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我心灰意冷的低着头。

    “所以，小朋友，你是选择外公外婆吗？”法官最终确认着。

    “外公外婆对我很好，可是......”小石头突然看向我这边。

    听到这，我抬起头来。

    “可是......我想，如果是妈妈的话，一定会选择跟爸爸在一起，所以，小石头也要跟爸爸在一起。”稚嫩的童声，突然十分坚定的回答道。

    一句话，让我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去抱紧他。

    “爸爸不哭，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小石头也抱紧了我。

    最终，法院遵从孩子的意愿，把抚养权判给了我。

    “谢谢你了，江律师。”庭审结束后，大家都等在门口。

    “不客气，是你自己的努力。”江安心也不邀功。

    “是啊，你小子总整这种现场发挥的事。”于明天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那次求婚，突然就闭嘴了。

    “臭小子。”我就当没听懂似的，捶了下他的肩膀。

    “赵衡，恭喜你得偿所愿。”薇薇安也上前祝贺。

    这个时候，两个落寞的身影，从门口走出来。

    我走过去，普通的跪在了两位老人面前。

    “爸妈！”

    “你都已经赢了，还想怎样？”孙父颤抖着声音。

    “爸妈，虽然法庭把小石头判给了我，可是他永远是你们的外孙儿。”

    “你说的简单，那你为什么还要争抚养权？他不也一样是你儿子么？”孙父气的不看我。

    “爸妈你们听我说，我平时工作忙，小石头这边还需要你们多多照看。”我真诚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把小石头带走？”孙母急忙的问道。

    “妈，你看你说哪去了，我们是一家人，我能把小石头送到哪去？”

    “老头子，他说不带走小石头。”孙母看着自己的老伴儿。

    “你相信他？哼。”孙父还是不肯相信。

    “爸，妈，你们相信我好不好，小洁不在了，小石头就只有我们三个亲人了，他已经失去了母亲的爱，我怎么可能还要剥夺走你们对他的爱啊？”

    “这......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孙父一脸不可思议。

    “爸妈，小洁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替小洁给你们养老。”我真诚的看着二老。

    “好孩子，好孩子啊。”两位老人老泪纵横，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们喜极而泣。

    “快起来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洁在天上看着也高兴。”孙母把我扶了起来。

    “外公外婆，你们不要生小石头的气，小石头不会不要你们的。”小石头在旁边又加了把劲儿。

    “好，好，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结局算是皆大欢喜，算是苦中的一点甜吧，相信天上的孙洁也会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