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巴赫大剧院杀人事件（1）

    这声刺耳的尖叫让会场陷入一片恐慌。

    众说纷纭的猜测不绝于耳，有人说是失火了，有人说是会场塌陷了，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出现了恐怖分子。

    洛允轩几乎是本能的紧紧握住杨紫陌的手，在他的心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首要的任务，是紫陌的安全……

    观众们开始出现了躁动的现象，这个节骨眼，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发生大面积的踩踏事件，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将会造成无法估计的死伤。

    “允轩，怎么了？”杨紫陌忽然有些害怕，刚刚那声惨叫她听的十分清楚，后台一定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但是身为一名警察，她努力表现的镇定下来。

    洛允轩并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最主要的是控制住这个纷乱的局面。

    洛允轩拍了拍杨紫陌的肩膀，低声的安慰了一句：“别怕，有我在。”

    短短的五个字就像被赋予了一种魔力，瞬间扫平了杨紫陌心中所有的恐惧。

    洛允轩冲上前方的的舞台对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陆晚澄吼道：“现在没时间给你发呆了，立刻让刚刚那名道具师把你们驯兽表演时用的铜锣给我拿过来！”

    “啊……哦。”陆晚澄缓缓回过神，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了。

    Kitty很快将上一个节目里驯兽师用来召唤猴子的铜锣取了过来。

    “麦克风给我！”

    场面已经十分慌乱了，杨紫陌甚至已经听见了孩子们的哭声，洛允轩异常冷静的将麦克风和铜锣全部接过来。

    “紫陌，拿好麦克风。”洛允轩把麦克风递给杨紫陌，杨紫陌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洛允轩的想法，配合的将麦克风的话筒端对准了洛允轩手上的铜锣。

    “铛——铛——”

    洛允轩用尽最大的力气连续敲了两下，铜锣的声音被音响放大几十倍，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全场瞬间冷静下来。

    “我是警察。”洛允轩对着麦克风说道。

    此时站在舞台中央的他，周身弥漫起一层威严，如冰雪雕塑般凛冽的表情，纷乱的观众却因为那句“我是警察”逐渐冷静了下来，也许是洛允轩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没有火光，没有地震后的剧烈晃动，人们逐渐推翻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但是刚刚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是无比真实的。鼎沸般的议论声在剧院中蔓延开，表演被迫中止，有些觉得无聊的人们已经开始井然有序的离开。

    葛焱跌跌撞撞的从后台跑过来，他的双眸写满了惊恐，领带都有些散乱，头发的造型也在奔跑中面目全非。

    “到底怎么了？”陆晚澄抓住同事的手臂。

    然后听到葛焱牙齿打颤着从嘴里发出了颤抖的声音：“杀……杀人了！”

    距离舞台较近的观众们已经听到了这个真相，更大的议论声几乎将整座会场覆盖，到处都有用手机报警的声音。

    洛允轩朝着杨紫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议的跑到一边去叫救护车，顺便拨打警局的内线。

    然后洛允轩用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对着葛焱道：“带我去现场。”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葛焱捂住噗通噗通心脏对着洛允轩问道。

    “警察。”洛允轩冷冷的答道。

    案发现场是后台的道具仓库，剧院的幕布，镁光灯等等的大型道具在使用结束之后都会放在这里，包括马戏团所有动物的饲料也暂时堆积在这里。而现在，这里却弥漫着刺鼻的鲜血味道。

    蔓延开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凝固成暗红色，屋子里的窗户是封死的，所有的光源全部来自顶篷的25w的白炽灯，堆放杂物的货架靠着墙壁整齐的排列在屋中的两侧，而在距离门口最尽头的窗角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半卧在墙边。

    锋利的匕首紧紧的插在他的咽喉，尚未凝固完全的鲜血依旧在顺着匕首柄不住的滴淌。

    陆晚澄惊恐的掩住口鼻，双眼的瞳孔在恐惧中迅速的聚焦：“团长……”

    这名死者，正是传骑马戏团的团长，李浩阳。

    闻讯赶来的马戏团成员们先后而至，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接连发出恐惧的惊叫。

    洛允轩无视众人的反应，低着头自顾的开始审查现场，这时候杨紫陌从外面悄悄来到洛允轩身边告诉他，警队的同事已经到了，鉴定科的人都在外面，一部分同事已经开始维持会场内的秩序。

    根据现场的情况，这毋庸置疑是一起谋杀案，警察很快将现场维护起来，在杨紫陌的安排下，后台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马戏团列为成员都已经被隔离管理，等待着即将进行的录口供环节。

    现场的布置十分的整齐，除去地上的血迹，这里的物放几乎没有大范围挪动的迹象。原来的尸体已经被装殓回收，洛允轩盯着那处白线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血流的方向是从床边流向门口，从这一点来判断的话，这件仓库无疑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然而有一个地方却对不上，那就是这里的物放过于整齐。

    一个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一定会剧烈挣扎，即使是一刀毙命，血迹也会向四面散乱分布，为什么这里的血迹流淌的如此规整？

    当洛允轩在屋子里独自思考的时候，杨紫陌已经逐步完成了初步验尸工作，死者的死亡时间在距离陆晚澄的魔术表演的一个小时之内，死因是颈部动脉外伤大出血，根据相关人员初步口供的统计，在这段时间具有犯罪嫌疑的人员一共有五人。

    第一位是马戏团的主持人葛焱，第二位是马戏团的驯兽师兼职灯光运行策划的杜锋，也就是节目最开始表演狮王争霸节目的男人，第三位是那位高空特技的12岁小女孩阿娇，她是来自泰国曼谷的一位童星，第四位是表演节目期间负责递送道具的助手Kitty，最后一位就是陆晚澄。

    剧院后台临时搭建的审讯室中，杨紫陌面对着五个人说：“请大家放心，警察不会诬陷任何一个清白的人，只是希望通过各位的供述得到一些线索。”

    “可是为什么会找我们几个，我们真的没有杀人！”葛焱的脸色很不好看，从他略微颤抖的语气可以看出此时他内心的紧张。

    阿娇可能被杀人的这个消息吓到了，从进屋开始就一直窝在陆晚澄的怀里。陆晚澄心疼地抱着她的小身体，有点恳求的对杨紫陌道：“我说陌陌美女，至少让这孩子先回去，她这么小根本什么都做不出的。”

    “是啊，警官小姐，就算真的是谋杀案，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孩子吧。”驯兽师杜锋也在极力的维护着阿娇。

    杨紫陌对着众人安慰性的笑了笑：“我想大家误会了，所谓的案件审讯并不是针对凶手，而是针对嫌疑人，而嫌疑人就是在整个案件中既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同时又不具备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我之所以叫大家来这里，是因为死者死亡的那段时间，只有在座的列位能够有时间作案，我不敢确定凶手一定在你们之中，但是我必须要为整个案件的调查寻找线索。”

    也许是杨紫陌声音中带着天生温柔的魅力，阿娇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但是依旧紧紧搂着陆晚澄不放手。

    “其实你们不用紧张，所有的真相都在人的心里，只要是清白的人都敢与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杨紫陌再次笑着对大家安慰性的道，许是今天便装的她少了一丝干练的同时多了一份清纯柔和的美感，这样的笑容美的让人倍感舒心。

    然而当杨紫陌观察众人的时候，陆晚澄的表现却引起了她的格外注意。

    每个人的表情都有或多或少的不自然，然而只有她，表面上在不停安慰着阿娇，可是杨紫陌却看到她的表情无比的冷静，即使是身为警察的自己，在面对那样惨状的尸体时也会有一些不自然，可是陆晚澄的冷静却极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杨警官，我们都理解，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陆晚澄道。

    杨紫陌点了下头，脸上划过一道略微的淡笑后便开始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40分钟到1小时之前，也就是今晚陆晚澄小姐的魔术表演前10到20分钟左右，刚好是两个节目之间的休息间隔，我想知道各位在那个时间段都在做什么？”

    “当时我在后台的茶水间里面休息，同时准备接下来的串联词，因为最后一个节目是我们的重头戏，作为主持人我一定要率先调动起来观众的胃口……我，我真的没有杀人。”主持人葛焱有一次强调自己的清白，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确实十分的紧张，额角和发梢不断的渗出汗水。

    “这期间你是一直都在茶水间吗？茶水间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或者说你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杨紫陌继续问。

    “我在魔术表演的主持工作结束之后又去了一趟道具库，因为我的领带被咖啡溅到，我只是过去换一条领带而已，我真不知道李总会……不是我杀的啊！”葛焱的紧张程度愈发强烈，语气中甚至出现了强烈的颤音。

    “所以发现尸体的第一个人是你？”杨紫陌抓住了要点。

    葛焱点点头。

    杨紫陌看着葛焱的状态实在不太好，也就没有继续询问，让他慢慢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