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幕，并非只是一个人如此。

    无数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卒被弹片所击中。

    有打脑袋上直接暴毙而亡的，还有射在胳膊上最后失血过多的。

    更有甚者，连炮弹都没有看到，只是单纯被榴弹炮爆炸所产生的气浪硬生生掀翻掉下去的。

    一时间，城墙上死伤无数，惨绝人寰。

    刘协就坐在荆山的平地悬崖上，看着身下被炮火覆盖的襄阳城，内心却无比平静。

    谈不上生气，也谈不上悲哀。

    战争是要死人的，这句话不是说笑。

    无论无辜还是该死，战争永远不是过家家。

    就是如此惨烈，如此痛苦。

    只可能相比于刘协，岳飞等人的心态更加的有些别扭。

    尤其是岳飞，看着身边的炮火一刻不停的将襄阳城笼罩在阴霾之下，又惊又怕。

    惊的是大汉什么时候有如此猛烈的攻坚武器了。

    怕的是这种近乎于全覆盖的炮火压制，襄阳城中要死多少无辜的百姓啊。

    尤其是有些炮弹的弹道被影响后并没有准确的击中城墙，反倒是直接一头扎进城中。

    这一炮下去，数千百姓就这么蒸发了。

    “陛下，差不多了吧，该让我的人冲锋了。”

    末了，岳飞还是不忍心看到这种场面，走上前冲刘协建议道。

    谁曾想后者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耐心的陈述：“鹏举啊，你肯定没有玩过一款游戏叫做吃鸡，这游戏还是白鹭带着寡人玩的。

    有些时候，我因为仁慈或者是懒击倒别人后并没有去补枪，结果到最后反倒是被他射杀，所以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将游戏中的道理运用到现实中，刘协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很多时候，你射倒了人却没有过去补枪，想着赶紧跑毒，或者搜房。

    结果人家被队友捞起来了，转眼决赛圈伏地魔把你宰了躺鸡。

    战争也是如此，你不要了对方的命，他们反过头来就会披着百姓的外衣屠杀我国士卒。

    “鹏举啊，你心存不忍寡人知道，但我刘协从来不会拿自己兄弟的命去装他妈什么仁义道德，后世称朕暴君也罢，昏君也罢，至少，寡人在活着的时候，可以让你们跟着我，跟着朕一起活着。”

    义正言辞的拍了拍岳飞的肩膀，刘协也冲着李元芳吩咐说：“元芳，稍微往城墙方向倾泻，不要将炮弹扔进平民区，首选目标还是城墙，记住，给我军开出来一条能够快速推进的通道，听懂没有？”

    “诺。”

    脸色铁青的点点头，李元芳继续修改参数。

    尽量让炮弹倾泻在建筑物而不是人身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仍然有部分炮弹意外进入平民区。

    一时间，整个襄阳城遍布火光，硝烟更是弥漫在城中。

    浓烈的黑烟大量充斥在襄阳城中，间接性的导致有些士卒跟百姓没有被炮火打死，反倒是被黑烟所产生的一氧化碳活活的呛死。

    此情此景，倒是刘协没有想到的。

    跟现代的火药制作工艺不同，古代的黑火药技术不成熟，导致烟雾量太大，从而在密集射击之后会产生很大的黑烟。

    不过庆幸的是，这玩意不是毒气弹，死也没死太多，大部分只是受伤或者昏迷。

    “元芳，统计这次火药的参数，回去后朕要进行进一步的修改参数，这么大的烟雾不利于我军在轰炸后快速推进，也间接性的导致敌人在炮火过后有机会快速建立防线跟放空洞。”

    皱着眉，刘协不希望炮火是给敌人的中转剂，所以他打算修改下烟雾过浓的事情。

    能削减一点算一点，反正别像现在这样自己的大军连进场都进场不了。

    “鹏举。”

    “臣在。”

    恍惚，岳飞听到刘协的呼喊，连忙凑上前来，就听他说：“等硝烟过后，带着大军下去收尸，记住，先缴械，再救人。”

    担心岳飞在看见里面的惨状后上头先救人，刘协有必要给他提提醒：“此诏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违令者，斩首示众。”

    “诺。”

    满脸沉重的退下传诏，岳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事实上，不光光岳飞，就连站在下面待命的张宪等人，都被面前的场景吓愣住了。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攻坚战又是他们用命都填不出来的流血战。

    众人更是做好死在城下的准备了。

    结果，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功过城，再看城墙……

    已经那副模样了。

    前一秒还辉煌气派的襄阳城，此刻，早已变成残羹断壁。

    从头到尾，也就十六个齐射吧。

    襄阳守军便已经如同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

    荆国防守在榴弹炮的威慑下简直就是个笑话。

    而刘协则自顾自的回到营寨中休息。

    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现在襄阳城已破，剩下打扫战场的事情岳飞都能干。

    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

    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休息。

    昏睡许久，当刘协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岳飞，张宪已经站在自己的营帐中。

    刘协连忙揉揉眼睛，从塌上爬起来，冲他们两个人问道：“怎么样？统计出来了？”

    “禀陛下，统计出来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整，岳飞的面色早已经恢复正常，双手捧着竹简报告说：“陛下，此次襄阳之战，我军除了打扫战场有几十名士卒被炮，炮弹的流弹炸死之外，几乎零伤亡。

    荆国国君刘莽被活捉，此战共歼敌三万六千余众，没有俘虏，其中百姓死亡超过十万，另外还有二十万受到程度不同的轻伤。”

    “嗯，这个数据已经算是比较仁慈了，还算是在寡人的预期之内。”

    对于百姓的死伤跟荆军的死伤，大致和刘协在战前估算的差不了太多。

    此战看上去吓人，但是真正的伤亡没有太大。

    比起襄阳城两百万的百姓来说，伤亡比已经很低了。

    再加上刘协并没有使用杀人更加迅速的空爆弹。如果空爆弹加入战场，在半空中弹片大范围的爆炸扩散，那死伤人数，预计超过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