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浩在群里发送道：“麻烦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我得近距离看一下，我这边来了个‘朋友’，一定能帮上忙。”

    发了这两句话，罗元浩就一直等。大约等了十几分钟，罗德才回答说：“别担心，我和小女孩说了，让谁也不要解剖尸体。我们假扮成死者的家属，然后进去好好观察一下。”

    罗元浩听了，立刻觉得这厮的头脑不亚于撒谎精张伟：“你真是太厉害了。”

    “问题是，海伦娜认为她是北欧人种，我是南美洲人，你是东亚人种，很难成为她的家属……”

    “哈哈哈哈……”罗元浩发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那怎么办？我倒是可以假装假装，毕竟五官差距不大。”

    罗德又发送了消息：“我们现在假装已经离开了现场，实际上绕了一圈，回到咖啡厅里面。警察来得还算比较快。如果没人报警，这件事情就简单了。”

    “出了这种事情，大家想到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报警，没办法的。”

    海伦娜发言道：“他是在后悔，不应该太早揭穿，而应该跟着计程车走，那样就能找到目的地，不能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也至少要找到他们的老巢。”

    罗元浩说：“那样也太危险了。不太现实。而且跟踪一个人其实很难的。”

    罗德又发信息道：“很糟糕，那位女孩好像不太相信我们，她更愿意相信警察。我和她说了，不要说出我们离开的方向，她还是告诉了警察，真是令人失望。好吧，我们要回来了。”

    罗元浩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获取信任度，和打入基层这两件事情上面，我们天然缺失。如果在国内，我的搭档能很快帮我打听和判断出正确的情报。”

    海伦娜忽然问：“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昨天晚上罗德给我看了你的病例和视频。好可怕。”

    罗德忽然问：“对了，你的病例和视频都放到群文件里面了，没有问题吧？”

    罗元浩说：“没关系，只要看的人不会吃不下饭。”

    海伦娜说：“你得好好休息。”

    “谢谢关心。我现在就在医院积极治疗。”

    于是几个人也没话好说，便沉默了下来。

    罗元浩因此得到了接连三天的休息时间。这几天里他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防止体内出血。同时要保证超过10个小时的充足睡眠，促进伤口愈合。这种类似于养老的生活作息，把罗元浩给憋死了，把小奶牛也给憋死了。

    于是他们只能去三公里外的小公园走走，散散心。完事之后，又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对他的康复速度表示惊叹，改了药方拿着药瓶吃药就好，终于不用上医院浪费时间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罗德在群里面发送了一条消息：“罗元浩，尸体被领回来，准备做传统的敛葬仪式，你可以来看看，晚上有的是机会接触尸体。”

    罗元浩也发了条消息：“什么地方见面？”

    “我们来接你。”罗元浩发送道。

    罗元浩揉了揉小奶牛说：“好了，马上有活干了。”

    一人一狗立刻回到家，罗元浩先睡了一觉补一补，让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在罗德的车来接他的时候，他吃了加倍的药量，然后带着小奶牛下楼去了。

    罗德和海伦娜都在车上，见到了这么大的狗，都不由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尤其是海伦娜，她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要说。

    罗元浩就问：“怎么了，对我的朋友有意见么？”

    罗德说：“原来它就是你说的朋友？”

    “没错。”罗元浩保持着微笑，“海伦娜，你想说什么？”

    海伦娜犹豫了两秒钟，然后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我表弟的前女友琳娜，她的母亲也养狗，有十几条。有一天琳娜请我们去她妈妈家做客，本来是要给她妈妈一个惊喜。然后发现她母亲被狗吃了。当时的场面，比小时候看恐怖片还要惊悚。二十年了，我现在还记得。我知道这样说不好，可……我就是忍不住……”

    罗元浩也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然后上了车，才说道：“那么，能否让我问你几个问题？”

    海伦娜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问吧。”

    罗元浩问：“这位前女友的妈妈，她家里是否关着门？”

    “呃……是的。我记得那天下午，那个女孩打开了门就呆住了，然后我走上台阶去看。”

    “家里的食物是否已经吃光了？我是指狗粮之类的食物？冰箱、卧室、厨房，一切有可能存在食物的地方都被抢劫过一样？”

    “呃……好像是的。”

    罗元浩想了想又说道：“这位前女友的妈妈是否本身有疾病，突然去世的？”

    海伦娜突然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情，问道：“喂，你在现场吗？你的年龄，那时候还是幽灵吧？”

    罗元浩被她说得哈哈大笑：“我当然没有在那里。”

    罗德说：“我也十分好奇，看样子，你应该猜对了……海伦娜，是这样没错吧？”

    海伦娜点点头：“那你怎么知道？”

    罗元浩好似魔术师揭开谜底一样说道：“那么，这是一群善良的狗，我向你保证。我很了解狗，我为了训练出它们，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在我们中国，有‘易子而食’这样一个词语。你们听过么？”

    海伦娜和罗德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同时摇了摇头。

    罗元浩就说：“我想，在你们各自国家的历史上，也一定有灾害、饥荒、战争时期，那时候的人们为了活下去，就会做出交换彼此的孩子来吃这种事情。”

    海伦娜立刻别过头，不想再听了，明显已经达到了她能忍耐的极限。如果她敢听，罗元浩能讲出更加刺激耳膜的详情。

    罗元浩见她状态，连忙刹车，把话题拉回来说：“人能做出的那样没有下线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强迫一条狗呢？”

    他摸了摸怀中的小奶牛，继续说道，“在动物世界里，死去的尸体就是食物，这是常识。你要让它违背这个常识的前提就是，它必须不饿。当然了，我也不会替狗洗白，的确有不少狗作恶多端，应该拉出去枪毙。”

    海伦娜用手巾捂住口鼻努力吸气道：“你们中国人的逻辑，真的太恐怖了。我和你们的商人接触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这就是‘城府’的这正含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