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23 第三百二十三章 湖中
- 324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天
- 325 第三百二十五章 胡天志
- 326 第三百二十六章 闯祸
- 327 第三百二十七章 赔偿
- 328 第三百二十八章 草莽
- 329 第三百二十九章 龙骨
- 330 第三百三十章 蛇毒
- 331 第三百三十一章 驱魔
- 332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阴蛇
- 333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追梦
- 334 第三百三十四章 寻梦
- 335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仇敌
- 336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二毛子
- 337 第三百三十七章 灵恩派
- 338 第三百三十八章 赌局
- 339 第三百三十九章 龙鳞
- 340 第三百四十章 老巢
- 341 第三百四十一章 撒谎专家
- 342 第三百四十二章 瓦谢里
- 343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个都不能留
- 344 第三百四十四章 杀出去
- 345 第三百四十五章 生死关头
- 346 第三百四十六章 闭关
- 347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养殖场
- 348 第三百四十八章 哭声
- 349 第三百四十九章 阴地格
- 350 第三百五十章 狐死首丘
- 351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杀气
- 352 第三百五十二章 特殊养殖法
- 353 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狸
- 354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开法坛
- 355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祸
- 356 第三百五十六章 留下
- 357 第三百五十七章 埋狐
- 358 第三百五十八章 鬼打墙
- 359 第三百五十九章 烧尸
- 360 第三百六十章 鬼打墙
- 361 第三百六十一章 蛊毒
- 362 第三百六十二章 灵隐寺
- 363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最终谈判
- 364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场赌输赢
- 365 第三百六十五章 斗法!
- 366 第三百六十六章 胡天赐
- 367 第三百六十七章 特殊的行程
- 368 第三百六十八章 最高秘密
- 369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另一个维度
- 370 第三百七十章 看到了什么
- 371 第三百七十一章 活照片
- 372 第三百七十二章 恶魔的晚餐
- 373 第三百七十三章 黑暗梦境
- 374 第三百七十四章 地府查事
- 375 第三百七十五章 祖坟
- 376 第三百七十六章 蛛丝
- 377 第三百七十七章 寒气攻心
- 378 第三百七十八章 怪老头
- 379 第三百七十九章 婆媳大战
- 380 第三百八十章 清香
- 381 第三百八十一章 缺了一味药
- 382 第三百八十二章 高僧仁心
- 383 第三百八十三章 奇怪的遗言
- 384 第三百八十四章 棺材钉
- 385 第三百八十五章 祖坟
- 386 第三百八十六章 动土开棺
- 387 第三百八十七章 糯米
- 388 第三百八十八章 尸油
- 389 第三百八十九章 幻象
- 390 第三百九十章 尸煞太重
- 391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封信
- 392 第三百九十二章 解剖
- 393 第三百九十三章 黑猫
- 394 第三百九十四章 清香的秘密
- 395 第三百九十五章 师兄
- 396 第三百九十六章 寻根
- 397 第三百九十七章 镜子
- 398 第三百九十八章 黑我
- 399 第三百九十九章 入梦大法
- 400 第四百章 山谷
- 401 第四百零一章 搬家
- 402 第四百零二章 娘俩
- 403 第四百零三章 傀儡
- 404 第四百零四章 妖女?
- 405 第四百零五章 顶罪
- 406 第四百零六章 鬼胎
- 407 第四百零七章 小和尚
- 408 第四百零八章 黄蜂
- 409 第四百零九章 坟山
- 410 第四百一十章 夜窥
- 411 第四百一十一章 控制
- 412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战书
- 413 第四百一十三章 风水
- 414 第四百一十四章 没有胜算
- 415 第四百一十五章 拜月
- 416 第四百一十六章 尸王
- 417 第四百一十七章 绝境
- 418 第四百一十八章 阴神
- 419 第四百一十九章 心脏
- 420 第四百二十章 阻拦
- 421 第四百二十一章 往事
- 422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尸山血海花争妍
- 423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无极派
- 424 第四百二十四章 怪异的一家
- 425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计划
- 426 第四百二十六章 暴露
- 427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囚禁
- 428 第四百二十八章 模仿
- 429 第四百二十九章 准备
- 430 第四百三十章 鬼堂总部
- 431 第四百三十一章 对抗
- 432 第四百三十二章 内宅
- 433 第四百三十三章 鬼堂的密室
- 434 第四百三十四章 轮回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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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追梦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追梦
我把门打开,外面站着朱红军和儿子儿媳,还有蔡小菜,所有人都到了。朱红军颤抖着看我,想问又不敢问,蔡小菜直接道:“怎么样了?”
“毒已经清了。”我疲惫地说。疲惫不是装出来的,和阴蛇折腾了一晚上,真是人困马乏。
我让开门,让他们进来,朱家的几个人赶忙过去看孩子。孩子脸色红润,还在昏睡中,谁都能看出来气色好了很多。
当妈的关心孩子,焦急地说:“小宁怎么还没醒呢?”
我疲惫的不想做过多解释,瘫软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蔡小菜悄悄来到我的身边,低声说:“谢谢你。”
我疲乏地笑笑。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孩子睁开了眼,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了一句:“妈妈。”
当妈的“哇”一声哭了,搂着孩子不撒手,孩子脑门上那滴血已经被蹭的几乎看不见。我一看不好,赶紧过去拦下她,让蔡小菜把刀拿过来,我把手掌又划破一道口子,从里面挤出血,滴在孩子的眉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红军凑过来问。
我把昨晚祛毒杀阴蛇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嘱咐他们,孩子现在并没有脱离危险,下毒的那个坏人被阴蛇反噬,需要孩子的三魂七魄来净毒,危险还会随之而来。孩子头上的这滴血就是封魂魄不出窍的,最危险的就是这三天,熬过去就好了。
老朱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到孩子苏醒了,知道我昨晚付出的努力,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朱红军的儿子儿媳就是当地普通小老百姓,对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概念,吓得脸色都白了,浑身哆嗦,不知道怎么办好。
“要不然咱们报警吧。”朱红军的儿子说。
我摇摇头:“没用。下毒的那个坏人道法玄奇,神出鬼没,用寻常的手段来保护孩子一点用没有。而且现在他自作自受,已经被逼入绝境,肯定会殊死一搏的。”
朱红军道:“小冯,你说吧怎么办,俺们都听你的。”
我想了想:“这三天里最好带孩子能藏在什么地方,荒郊野外之类的,不要留在城市里,我和我家老仙儿会保护他。”我有个潜台词没说,我其实想用这个孩子当诱饵,钓下毒的那个人现身。到时候那人真要出来了,势必有场恶斗,在城里过于惊世骇俗,真要出什么事,我也择不开麻烦。
朱红军道:“这好办,我带孩子去老人沟。”
“爸……”儿媳妇不愿意了。
朱红军一瞪眼:“就这么定了。我和小冯在,我看哪个驴草的敢来动我孙子!小冯,你看老人沟行不?我那还有猎枪和炸药,各种铁夹子陷阱,他奶奶的,在我头上动土!”
我点点头:“行,就去老人沟。”
孩子刚好,又要分离,爹妈都不舍,他们也想跟着去。我劝住他们,人多没用,到时候还添乱。
蔡小菜悄悄跟我说:“我也去啊,你别想甩下我。”
最后商定了,即刻出发去老人沟。孩子刚好,身体很虚弱,开春的风还是挺硬的,家长把他捂得严严实实,戴着小帽子,朱红军背着孙子,我们出了宾馆。
从加格达奇到老人沟,需要搭乘一种东北特殊的小火车。这种火车是负责从山里往外运木材的,并不是拉人的,朱红军和当地铁路部门关系特别好,他常年坐这个车出入山林,打个招呼就行。
清晨的站台空空荡荡,朱红军的儿子儿媳已经打发走了,只有我们四个:朱红军背着孙子,我和蔡小菜跟随。大家谁也没说话,气氛很严峻,现在危险还没有过去,而且能预感到更激烈的危机时刻随时会来临。
时间不长,一辆空载的火车拉着汽笛就进站了,我们上了火车头,朱红军和站务员打了招呼,火车沿着火车道一路行进。
这些年东北开始控制山林砍伐,保护自然环境,火车道沿线能看到已经绿色的树木,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能有两个来小时,车子停在一处站台上,朱红军招呼我们下车,我看到站台挂着牌子,写着“老人沟”三个字。
从站台出去,外面是个小镇,虽然比不上城市,但看起来已经初具规模,朱红军熟门熟路找到一辆驴车,我们上了车,车老板一路吆喝着,驴车嘎吱嘎吱往山里去。
山路两边都是桦林的小路,颠簸着坐在车上就跟跳舞差不多。走了很长时间,我们到了一处林场,绕过林场能看到参天的大叔和延绵不绝的山脉,空气里都带着原始的野味。
走了不长时间,驴车停下来,朱红军和老乡亲热的递烟告别,老乡赶着驴车去了林场,剩下的路就要铁脚板步行了。我问蔡小菜行不行,用不用背她。蔡小菜笑得不行,捶了我一拳,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
我们绕过一条林路,眼前出现一个小村落,散散的没有几户,朱红军带着我们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前,外面围着栅栏,都是带刺的篱笆墙,里面有五间木头房子,看上去简陋粗糙,其实极为结实,朱红军给我们介绍,说这些房子都是他和村民一石一木搭起来的,冬暖夏凉,冬天下多大的雪都没事。
刚进院子,从角落“蹭”跑过来一条遍体黑毛的大狗,朱红军呵了几声,那狗呜呜叫着,趴在地上看我们,可把蔡小菜吓坏了。
朱红军说:“没事,大黑可聪明着,是我的左膀右臂,很懂事。”他对大黑狗说,这几个都是客人,你要乖乖的,不要冲撞贵客。
大黑狗跑过来闻了闻我和蔡小菜身上的味道。蔡小菜怕狗,吓得拽着我的胳膊,都快倒我怀里了。
这些屋子有放杂货的,能住的有三间,我和朱红军在一间,蔡小菜安排到另一间。屋子里各种设施虽然简陋,但是一应俱全,比较糟糕的是没有网络,不过也没什么要紧事。
屋里避风,暖和,孩子脱了衣服,在床上休息。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一个劲地要爷爷给他讲山里的故事,朱红军冲我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他先照顾孙子,讲了没一会儿,孩子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朱红军给我泡了热茶,非常香,茶叶是山里的野茶。我端着热水杯,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些老照片,照片蒙尘,各个年代都有。这时目光落在一张老照片上,上面是个穿着棉服的军人,端着枪,背景是茫茫雪山。之所以吸引我的目光,是因为照片色调晦暗,甚至让人不舒服,这个军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
我凑过去看了看,镜头其实离着这个人挺近的,可面目就是不清,很怪。
“这是我爹。”朱红军在后面过来说。
我没把感觉说出来,那就太不礼貌了。
朱红军说:“龙骨就是他留给我的。”
我大吃一惊,回头看他,朱红军端着热茶,喝了一口:“他临死前告诉我,龙骨事关重大,让我发毒誓用生命来守卫。”
既然话说到这了,我疑惑:“至于吗?龙骨到底有什么用,就算是龙的骨头,也不至于用人的生命去捍卫吧?”
朱红军看着照片:“我这个老爹是个很奇怪的人,上过朝鲜战场,要不是有这段经历,估计他一辈子都得打光棍,找不到老婆。当初就冲着他是军人,俺娘才跟了他,受了一辈子罪。”
我小心翼翼问:“难道他家暴打人?”
朱红军摇摇头:“我爹从来不打女人,在外面看到两口子吵架,男的动手他都过去揍人一顿。”
我笑了:“那就是性格闷?不爱说话。”
“那个年代都那样,社会空气那么紧张,多言多语就惹祸,少说也没啥。”朱红军说:“小冯,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爹生前的时候,经常会做梦。”
“做梦?那有什么稀奇的?”我好奇地笑。
朱红军道:“听我娘说,他在去朝鲜之前人还挺好的,自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之后,人就变了。经常会做噩梦,而且他把梦当成了真事。如果梦里出现什么场景,还要千方百计地找到那个地方。”
“梦里的场景,能找到吗?”我疑惑。
“谁知道呢。”朱红军说:“他本来从战场下来,分配到好单位,当时是哈尔滨一家大国企的保卫科科长,那年头保卫科都属于民兵,他还挂着衔儿哩,枪、摩托,随便玩。这么好的工作,他不珍惜,为了追自己的梦,有时候一请假就半个月,哪去了,跑什么广西或是陕西去了,就为了去找梦中的场景。当时单位还不错,那时候没有下岗这一说,最多把他的官儿撸了,可他隔三差五照样往外跑,有时候一个人还进了山。”
“家里人没说说他,或是带着看看病?是不是战场下来,心理出了问题。”我问。
朱红军摇头:“看了,没用。该跑一样跑,俺娘都想离婚了,直到那一天,他带回了一样东西。”
“毒已经清了。”我疲惫地说。疲惫不是装出来的,和阴蛇折腾了一晚上,真是人困马乏。
我让开门,让他们进来,朱家的几个人赶忙过去看孩子。孩子脸色红润,还在昏睡中,谁都能看出来气色好了很多。
当妈的关心孩子,焦急地说:“小宁怎么还没醒呢?”
我疲惫的不想做过多解释,瘫软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蔡小菜悄悄来到我的身边,低声说:“谢谢你。”
我疲乏地笑笑。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孩子睁开了眼,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了一句:“妈妈。”
当妈的“哇”一声哭了,搂着孩子不撒手,孩子脑门上那滴血已经被蹭的几乎看不见。我一看不好,赶紧过去拦下她,让蔡小菜把刀拿过来,我把手掌又划破一道口子,从里面挤出血,滴在孩子的眉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红军凑过来问。
我把昨晚祛毒杀阴蛇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嘱咐他们,孩子现在并没有脱离危险,下毒的那个坏人被阴蛇反噬,需要孩子的三魂七魄来净毒,危险还会随之而来。孩子头上的这滴血就是封魂魄不出窍的,最危险的就是这三天,熬过去就好了。
老朱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到孩子苏醒了,知道我昨晚付出的努力,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朱红军的儿子儿媳就是当地普通小老百姓,对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概念,吓得脸色都白了,浑身哆嗦,不知道怎么办好。
“要不然咱们报警吧。”朱红军的儿子说。
我摇摇头:“没用。下毒的那个坏人道法玄奇,神出鬼没,用寻常的手段来保护孩子一点用没有。而且现在他自作自受,已经被逼入绝境,肯定会殊死一搏的。”
朱红军道:“小冯,你说吧怎么办,俺们都听你的。”
我想了想:“这三天里最好带孩子能藏在什么地方,荒郊野外之类的,不要留在城市里,我和我家老仙儿会保护他。”我有个潜台词没说,我其实想用这个孩子当诱饵,钓下毒的那个人现身。到时候那人真要出来了,势必有场恶斗,在城里过于惊世骇俗,真要出什么事,我也择不开麻烦。
朱红军道:“这好办,我带孩子去老人沟。”
“爸……”儿媳妇不愿意了。
朱红军一瞪眼:“就这么定了。我和小冯在,我看哪个驴草的敢来动我孙子!小冯,你看老人沟行不?我那还有猎枪和炸药,各种铁夹子陷阱,他奶奶的,在我头上动土!”
我点点头:“行,就去老人沟。”
孩子刚好,又要分离,爹妈都不舍,他们也想跟着去。我劝住他们,人多没用,到时候还添乱。
蔡小菜悄悄跟我说:“我也去啊,你别想甩下我。”
最后商定了,即刻出发去老人沟。孩子刚好,身体很虚弱,开春的风还是挺硬的,家长把他捂得严严实实,戴着小帽子,朱红军背着孙子,我们出了宾馆。
从加格达奇到老人沟,需要搭乘一种东北特殊的小火车。这种火车是负责从山里往外运木材的,并不是拉人的,朱红军和当地铁路部门关系特别好,他常年坐这个车出入山林,打个招呼就行。
清晨的站台空空荡荡,朱红军的儿子儿媳已经打发走了,只有我们四个:朱红军背着孙子,我和蔡小菜跟随。大家谁也没说话,气氛很严峻,现在危险还没有过去,而且能预感到更激烈的危机时刻随时会来临。
时间不长,一辆空载的火车拉着汽笛就进站了,我们上了火车头,朱红军和站务员打了招呼,火车沿着火车道一路行进。
这些年东北开始控制山林砍伐,保护自然环境,火车道沿线能看到已经绿色的树木,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能有两个来小时,车子停在一处站台上,朱红军招呼我们下车,我看到站台挂着牌子,写着“老人沟”三个字。
从站台出去,外面是个小镇,虽然比不上城市,但看起来已经初具规模,朱红军熟门熟路找到一辆驴车,我们上了车,车老板一路吆喝着,驴车嘎吱嘎吱往山里去。
山路两边都是桦林的小路,颠簸着坐在车上就跟跳舞差不多。走了很长时间,我们到了一处林场,绕过林场能看到参天的大叔和延绵不绝的山脉,空气里都带着原始的野味。
走了不长时间,驴车停下来,朱红军和老乡亲热的递烟告别,老乡赶着驴车去了林场,剩下的路就要铁脚板步行了。我问蔡小菜行不行,用不用背她。蔡小菜笑得不行,捶了我一拳,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
我们绕过一条林路,眼前出现一个小村落,散散的没有几户,朱红军带着我们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前,外面围着栅栏,都是带刺的篱笆墙,里面有五间木头房子,看上去简陋粗糙,其实极为结实,朱红军给我们介绍,说这些房子都是他和村民一石一木搭起来的,冬暖夏凉,冬天下多大的雪都没事。
刚进院子,从角落“蹭”跑过来一条遍体黑毛的大狗,朱红军呵了几声,那狗呜呜叫着,趴在地上看我们,可把蔡小菜吓坏了。
朱红军说:“没事,大黑可聪明着,是我的左膀右臂,很懂事。”他对大黑狗说,这几个都是客人,你要乖乖的,不要冲撞贵客。
大黑狗跑过来闻了闻我和蔡小菜身上的味道。蔡小菜怕狗,吓得拽着我的胳膊,都快倒我怀里了。
这些屋子有放杂货的,能住的有三间,我和朱红军在一间,蔡小菜安排到另一间。屋子里各种设施虽然简陋,但是一应俱全,比较糟糕的是没有网络,不过也没什么要紧事。
屋里避风,暖和,孩子脱了衣服,在床上休息。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一个劲地要爷爷给他讲山里的故事,朱红军冲我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他先照顾孙子,讲了没一会儿,孩子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朱红军给我泡了热茶,非常香,茶叶是山里的野茶。我端着热水杯,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些老照片,照片蒙尘,各个年代都有。这时目光落在一张老照片上,上面是个穿着棉服的军人,端着枪,背景是茫茫雪山。之所以吸引我的目光,是因为照片色调晦暗,甚至让人不舒服,这个军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
我凑过去看了看,镜头其实离着这个人挺近的,可面目就是不清,很怪。
“这是我爹。”朱红军在后面过来说。
我没把感觉说出来,那就太不礼貌了。
朱红军说:“龙骨就是他留给我的。”
我大吃一惊,回头看他,朱红军端着热茶,喝了一口:“他临死前告诉我,龙骨事关重大,让我发毒誓用生命来守卫。”
既然话说到这了,我疑惑:“至于吗?龙骨到底有什么用,就算是龙的骨头,也不至于用人的生命去捍卫吧?”
朱红军看着照片:“我这个老爹是个很奇怪的人,上过朝鲜战场,要不是有这段经历,估计他一辈子都得打光棍,找不到老婆。当初就冲着他是军人,俺娘才跟了他,受了一辈子罪。”
我小心翼翼问:“难道他家暴打人?”
朱红军摇摇头:“我爹从来不打女人,在外面看到两口子吵架,男的动手他都过去揍人一顿。”
我笑了:“那就是性格闷?不爱说话。”
“那个年代都那样,社会空气那么紧张,多言多语就惹祸,少说也没啥。”朱红军说:“小冯,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爹生前的时候,经常会做梦。”
“做梦?那有什么稀奇的?”我好奇地笑。
朱红军道:“听我娘说,他在去朝鲜之前人还挺好的,自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之后,人就变了。经常会做噩梦,而且他把梦当成了真事。如果梦里出现什么场景,还要千方百计地找到那个地方。”
“梦里的场景,能找到吗?”我疑惑。
“谁知道呢。”朱红军说:“他本来从战场下来,分配到好单位,当时是哈尔滨一家大国企的保卫科科长,那年头保卫科都属于民兵,他还挂着衔儿哩,枪、摩托,随便玩。这么好的工作,他不珍惜,为了追自己的梦,有时候一请假就半个月,哪去了,跑什么广西或是陕西去了,就为了去找梦中的场景。当时单位还不错,那时候没有下岗这一说,最多把他的官儿撸了,可他隔三差五照样往外跑,有时候一个人还进了山。”
“家里人没说说他,或是带着看看病?是不是战场下来,心理出了问题。”我问。
朱红军摇头:“看了,没用。该跑一样跑,俺娘都想离婚了,直到那一天,他带回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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