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大妈的话，陆晋临与姜成对视一眼，姜成便默契朝大妈走去，循例出示警员证件，说道，“这位女士，我是负责这起纵火案的刑警，请问一下，你和受害者一家人熟悉吗？”

    大妈一听到姜成自称是刑警，脸上的表情便不禁变得十分警惕，急忙摇头道，“警察同志，我和他们真的不熟，我连他们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大妈的不配合让姜成皱了皱眉头，他试探道，“可是你刚才有提到这家人的老太太做心脏手术的事情，你如果和他们不熟，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妈恍然，“这个啊，我是听别人说的。我是这里的保洁员，所有常常能听到别人聊八卦，那天我清扫小广场的时候，就听到有几个老大姐坐在那里谈论这个事，我就听了去。”

    姜成问道，“她们都在谈论什么内容？”

    大妈如实回答，“她们说原本那个心脏是别的人等着排队给换的，可是这家人仗着有钱，就和医院串通一气，把这心脏抢过来给自己家老太太换上了。”

    “他们抢了别人等着救命的心脏，做了如此不道德的事情，我看啊，这是老天在惩罚他们的不厚道。”

    大妈感慨着，姜成迅速抓住了重点来问，“受害者家里的那位过身老太太做心脏手术的医院是哪家医院？”

    大妈晦气地答道，“还有哪家，不就是我们俞市最好的医院，俞市第一人民医院。那家医院啊，就是专门给有钱人看病，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进了去，连号都挂不上。”

    姜成却又问道，“你认识那几位谈论受害者家事的大姐吗？记得的话，麻烦你把她们的信息告诉我。”

    大妈果断摇头，“警察同志，我真不认识她们，这小区很大，来往的人很多，我就只是认了她们个熟脸，至于她们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真的全都不知道。”

    看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别的有用信息了，姜成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对大妈说道，“很感谢你的配合，麻烦你留下个人信息给我们，如有需要，我们警方会再次找你协助调查。”

    大妈不敢不配合，便简略地说了自己的名字、电话号码以及住址。

    给大妈录完口供，姜成把问到的信息给陆晋临看，陆晋临看完果断吩咐他，“明天一早你就去这家医院查一下，原本等着做换心手术的病人的资料，这是一起蓄意放火杀人案，显然这个病人的家属有作案动机，是嫌疑对象之一。”

    姜成点点头，忍不住兴奋说道，“陆队，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陆晋临闻言斜睨他一眼，淡淡说道，“等真正破了案子，你再兴奋也不迟。”

    言下之意，是在责备他不该在这种场合下露出这种兴奋的神情，有些不尊重死者的感觉。

    姜成忙收敛起脸上的兴奋之情，严肃说道，“陆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很用心去查这个病人，确保不遗留任何的蛛丝马迹。”

    陆晋临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了。于是他吩咐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你收工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法证部的证物化验报告和尸检结果出来，我们再开展下一步的侦查工作。”

    “是，陆队。”姜成应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陆晋临则是拿出手机给齐陶陶发了一条信息：我忙完了，你睡了吗？

    齐陶陶秒回：还没有。我刚看了网上的最新资讯，死者一家气得好惨。

    陆晋临看到回复，却并不想和齐陶陶继续讨论这场大火，反而是苦口婆心地劝她：女孩子不能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人也没那么好看，所以为了我，你以后每天都早点睡觉，可以吗。

    齐陶陶看着手机屏幕上面“为了我”那三个字，心脏又蓦地很不争气地乱跳了起来。该死的，明明对方什么情话都没有说，她怎么就被撩到了呢。

    她叹了口气，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是白痴吧。

    然后她顺从地回复了一句：好，听你的，我现在就刷牙睡觉去。你也赶紧回家洗洗睡吧，案子的事情，你明天睡好了再去想。

    陆晋临回复了一句：乖，晚安。

    齐陶陶忽然就觉得，她像一只被他抱在怀里宠的小狗。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王为宁就把受害者的尸检报告送过来了。

    经过解剖，王为宁发现五名死者竟然都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中毒死亡的尸体，解剖后可见血液不凝固且呈鲜红色，肾、肝等脏器淤血、肿大；口服中毒者则可见胃部粘膜广泛出血。同时，运用特异性较好的“普鲁士蓝法”，能较简便地在胃、肠、心血管等处检测到残留的氰基离子，从而证明氰化物中毒的事实。

    以上特征五具尸体均具有，一家五口均被人下毒毒死。

    而他们胃部残余了一些车厘子残渣，凶手应该就是将氰化物下到了车厘子里面毒死受害者一家五口的。

    同一时间，姜成也从人民医院调查回来了。

    经过侦查，姜成得知原本要进行换心手术的患者叫官秋雨，她是个孤儿，从儿童福利院出来后就一直自己独立生活。她去年查出患有心衰竭，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她自身没有钱做手术，是她朋友在轻松筹帮她筹够了手术费，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合适的心脏。上个月，她好不容易等来合适的心脏，本以为可以得救，却没想到医院忽然告知她，心脏移植手术做不了了，理由是血液配对不成功。

    可是在这之前，她做过血液配对，结果是匹配的。

    她不甘心，跑去责任医师那里讨说法，刚好歪打正着地从那些正在闲聊的小护士口中得知，本来要移植给她的供体心脏，半路被别人插队要走了。

    于是她和医院闹了一场，闹得这件事人尽皆知，医院方宣称第一次的血液配对结果有失误，所以其实她的身体并不适合移植供体心脏，反而另外一位病人的身体条件更适合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所以就把心脏移植给了另外一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