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气了吗？

    莲净微微摇头，轻叹声响起又马上消失在黑夜中。

    看着她的背影，莲净在不知道其他的情绪，也看的出来她是在闹脾气了。

    晚间时分，黑夜笼罩着整个天空。

    一轮弯月高高挂起，点缀的星辰洒落下来的光线驱散了黑暗侵袭，却又带来更多的凉意。

    晚风拂过，虫鸣声残。

    万籁寂静的时候，彼此的两颗心在躁动。

    莲净想，明明和以前的夜晚一样，但是今晚的空气似乎多了些让他内心浮动的气息。

    他把这个归结为，对感情的看清。

    他想，这就是他的情劫吧。

    只是现在的他不知道，这个情劫却是如此的伤人，如此的痛彻心扉。

    “我只是，在确定自己的心意“，莲净清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特别是配上这句有种表白的话，姬瑶的脸蛋更加的滚烫了。

    背对着他，姬瑶深吸几口气，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淡定点。

    但是刚有一点起色，在莲净上前一步，靠近她然后直接牵起她的手下直接哄然爆红，小鹿乱撞不知所措。

    姬瑶手心都要冒汗了，但是却不舍得放开那双修长又有力量的手指

    她垂眸不敢转身，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因为她觉得此刻莲净的眼睛有着让她害羞的感情在里面，只好低头做缩头乌龟，脚尖在地上转圈圈。

    风吹过，激起了鸡皮疙瘩，姬瑶轻微哆嗦一下，才如蚊子般小的声音道：“那，你的心意是什么”，

    是不是和她一样呢。

    没有什么比你喜欢一个人，对方也同样喜欢你来得幸福了。

    融入黑夜中的喃语，有着少女的娇羞，还有甜蜜的爱恋。

    莲净抿嘴一笑，稍稍一用力就将她的身子给掰正过来，但是并没有放开牵着的手。

    而另一手捧着她的脸，强迫着与自己对视起来。

    他的声音很清冷，犹如风中带来夜间的冷意，但是此刻的温情覆盖完全，字字打落在姬瑶的心里，烙下印记，擦不掉。

    “在我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情绪都是陌生的，更别说突如起来的感情。但是我没有排斥，相反在慢慢的接受，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要割舍掉，便犹如刀绞”

    这是他们认识那么久以来，莲净说得最长的话，没有一丝的作假。

    姬瑶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听说他是佛修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有所大成。

    但是如今被她的自私给打破，染上了尘世间的情情爱爱，抛弃不掉七情六欲。

    现如今他这样一说，将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的行为，姬瑶眼睛湿润起来，有着热乎乎的液体想要流出来，只能忍住在眼眶里面打转。

    “莲净····”，姬瑶小声呢喃，一双小手摸到了他的脸庞，冰冷的触觉让她想要去捂暖。

    莲净嘴角微扬，低下头与之凑近一些，继续道：“我先发现，其实心念一个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她如此轻轻松松的打破了他二十以来的生活，就这样将他带进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

    那个世界有她，有他，也有两人那想靠近却又闪躲的心。

    如果说这二十年来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练功，看书，那么这一个多月来的改变已经让他渐渐淡忘了之前的生活。

    回忆起来已经朦胧不清楚，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个相处的日子，如此清晰的摆在眼前。

    “我会还俗，陪你过你想过的日子”，即使他不在意自己去佛修的身份，但不想阿瑶被异样的眼光看着。

    他没有给出其他镇重的承诺，但是这句话的分量直接让姬瑶潸然泪下，默默溜着眼泪，划过脸颊的暖意侵入心扉。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看着他在流泪，发出了低声的呜咽，俨然成为了一个泪人。

    这哭声，带着自责，带着喜悦，带着期待·····复杂，又让人心疼。

    “莲净，你会后悔吗”。她水雾侵袭了双眸，却准确无误的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的退缩。

    即使莲净帮她擦掉了眼泪，但是残留的泪水进入嘴角，有些苦涩。

    姬瑶觉得自己真是虚伪极了，明明是自己来引诱他堕入红尘，却又问出这种虚伪话。

    但是她就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会跟自己说后悔，会指责她所做的一切。

    他擦眼泪的速度，比不上她流下来的速度，这个现象让莲净有些郁闷，只好不停的擦掉，带着情人间的温柔。

    “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他很心疼，有些笨拙的哄道。

    他知道阿瑶很爱美，即使是小狐狸的时候也是很注意自己的样子。

    果然，姬瑶停止了流泪，不想让自己变丑了。

    她还很任性地擦到莲净那身白色的衣裳上面，看到湿了一片，眼底划过心虚，又浮现开心的滋味。

    “瞎说，我一直都美”，姬瑶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却不忘坚定一下自己的美貌，话了还认真点头。

    莲净失笑，芝兰玉树的谪仙气质，这笑容如漫天星辰。

    如今的他没有了那种遥不可及的仙气，反而是多了些人气，多了些暖意，令人觉得安宁祥和。

    “是，你很美”，他轻声附和，如果除掉满是笑意的语气更加好了。

    姬瑶撇嘴，沾染上泪水的弯弯睫毛下是水灵灵的眼睛，被泪水冲刷过后更加的明亮，如夜间的夜明珠般照人。

    她嘟嘴，眉毛颤动，不想讲话。

    那个一尘不染的男子，已经被她拉下神坛了，姬瑶心里自得的很。

    莲净也不甚在意，轻轻拨走到她脸庞上作乱的几根头发，温柔体贴。

    “既是选择，就当不会后悔”

    看着她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眼神，莲净将人轻轻拥进怀里，柔和的声音清润道：“我知你在担心什么，且放心，不会有事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喷洒在脖颈上，滚烫着皮肤，迅速燎燎全身，因害羞而泛起了淡淡粉色。

    姬瑶脸一红，想要推开这个期待已久的怀抱，但是最后还是渴望占据上层，更加缩了进去。

    他的怀里也许没有那么宽厚，但是给她的安全感很足。

    “我是一只妖精，还是一只破坏了你修道的妖精，我····”。姬瑶顿住了，眼底黯然伤神。

    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会怪罪于我。

    没有哪种伤害，比爱人的伤害来得痛心。

    此话没有讲完，但是彼此都知道后面的是什么意思。

    “你错了，修道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如果不是自愿，没人会强迫”，莲净不想因为这些成为她的困扰。

    如果在意，就不会说还俗就还俗这话。

    如果当年将他带回去的师傅是别人，他将学习的也是别的东西，没有规定他一定要走佛道的路。

    而且佛修，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在意，对大成也不在意。

    莲净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是强劲有力的话，却给姬瑶不动摇的安全感。

    “佛修可弃，可你弃不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成为割弃不了的存在。

    姬瑶心里甜滋滋，更加贴紧莲净的怀里了。

    嘴上上扬的弧度放不下来，她的开心连天上的轮月也感受到了，悄悄将月光打量在他们身上多一点，给点气氛。

    “莲净，我好喜欢你，好喜欢”。

    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用尽了她所以的机缘也在所不辞。

    莲净眸中带笑，轻声应下，“嗯”。

    他都知道，亦是同样的心里。

    “莲净，以后切不可负了我”

    “不会”

    “莲净，莲净··“，姬瑶心情很好，就想要呼唤他的名字。

    爱一个人，连叫上一边他的名字都是觉得甜蜜。

    莲净也不厌其烦的回应，即使是一些听起来很无聊的对话。

    “我在”，带着令人沉醉的宠溺，却只对一个人。

    一句我在，简单又无趣，但是姬瑶却感动的眼睛又热了，只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埋在怀里不舍得松开。

    世界上有很多人，自己的生命里有很多过客。

    但是不管何时何地，回应自己那句：“我在”的人，给了眼泪决堤的条件。

    “莲净，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姬瑶搂住他的小蛮腰，呢喃着自己的心意。

    莲净缩进手臂，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嗯”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相依偎，私私交语，温馨的气息浓郁起来。

    要打盹的山爷爷看到了这一幕，苍老的脸上浮现了呵呵笑意，笑容满面。

    真的被那丫头给说中了，这两人确实确实是在一起了，当真很般配。

    只是前路漫漫人生路，要走过的风景，还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