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自立还是和上一次走进中南海，还是上次的秘书带自己进去，不过这一次没有史玉生的陪同，另外袁自立感觉自己的心态明显是不同了，如果上次是力求完美的回答总理提出来的各种问题的话，那么今天可能自己决定提出一些问题了。

    袁自立随着秘书走进去，然后秘书就告辞了，袁自立随口说了一声谢谢，这才坐下。

    作为国务院总理是日理万机的，所以平时就是很自在的笑容都是难以露出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但是总理看到袁自立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袁自立还没有说话，总理已经开口了：“自立同志，你刚刚通过秘书给我的材料和报告我都已经看了，南方省的医改进程让我感到很震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出如此的成绩，至少我认为你目前是成功了，未来三年的时间国家财政将会在医改上面超过万亿的投资，你的前期试验至少让我看到了很大的希望啊，他日医改在全国完成之日，你功不可没。”

    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南方省从基本医疗保障制度到基本药物制度、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再到南方省各级医院的试点改革。这中间的细节暂且不说，就袁自立刚刚提交上来的资料上面一些数据的对比已经说明了很大问题，就是总理这种整天管着国家大事的人也不得不动容。

    袁自立说道：“新医改还存在很多缺陷，即便这次是在整个南方省进行，可是还是有不能覆盖到的地方，这一点上是个遗憾。”

    总理笑了笑：“虽然做事要力求完美，可是这种事情是不能避免的，这就好像我们社会主义最主要的矛盾，永远都不会平衡的，要是真的有一天平衡了，社会主义那就到了最高层次，可是作为一个政治家我想你应该明白，即便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最近几十年时间都不会有巨大的改变。新医改之所以能够“破茧成蝶”在于突破了存在基层几十年的“以药养医”制度，建立了新制度，这一点我感到很高兴，南方省地处沿海城市，在全国完成改革中起的作用是很大的，在你之前楚雄同志是做出了努力，可是一些保守派同志的阻挠和改革派同志意志力上面不坚定，导致医改不能进行，但是你能够以一人之力改变这种局面说明当初是真的没有看错你。”

    听着总理说话，袁自立已经陷入了沉思，以药养医的制度，总理的话可谓是说到了重点上面，以社会主义为例，都是要分开始和最终，医改现在也不过是取得了刚刚的胜利，开了一个好头，但是并不能说明自己以后可是放松对这方面的监管，另外一方面对于总理透漏出来的国家财政在未来几年时间在医改上面超过万亿的投资，袁自立虽然相信，但内心还是有些震惊的，这说明国家在民生上面已经准备下重手了。

    想到民生问题，袁自立不得不想起来之前见过洪老教授，想起天南市情况的恶劣性，在天南恐怕存在的不仅仅是黑恶势力作祟，最严重的可能直接是国家机关部门的无作为，乃至为虎作伥，这样导致的将会是直接的民生问题，古语有云苛政猛于虎，如果黑恶势力比作老虎，那么一个糜烂的政府机构是完全称得上苛政。

    “在医改上面能够取得成绩主要还是在之前积累了经验，南方省省委省政府的领导都是有先进的工作意识的，这也足以让之前的经验得到实际工作中的运用。”袁自立说道。

    总理看着袁自立笑道：“你这样说我感到很高兴，之前楚雄同志去了南方省工作不好开展，有一个原因是南方省本身存在的问题，这其中包括了政府的执政能力和民意问题，这第二个原因嘛，和当下全国的局势是离不开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华湘的改革虽然失败了，可是中央的一些领导并没有给你泼冷水，就是我自己也是对你的表现有些惊讶，你知道为什么吗？”

    袁自立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就是自己知道那么一点也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倒不如不说。反正看总理的样子已经是准备告诉自己了。

    “百日维新运动当年虽然失败，但是让清廷感到了压力，让革命党人心中有了火苗，在历史上起了重大的转折。华湘的医改虽然说不上占有多么重要的角色，但是你在医改工作中所表现出来政府强大的能力和对于民众足够的公开度已经让很多人接受了你。接受了你的改革方案和措施。除了中央领导中一些不赞成改革的，在南方省也有不少高级领导并不赞成，但是中央一直都没有管这一点，实际上在国家建立初期，这种保守派都是从存在的，但是不能说这种阻挠改革的人都是错的，而且在不断的进步下，这种保守派的存在也让国家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贪功冒进是兵家大忌，同样在政治上面这一点也是值得肯定的。”

    总理说完话，然后把头转向袁自立：“这是我要先说出来的，也是为了你以后在工作中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我想无论官位到了何种都不要忘了这点，而且不要把自己的同志当做敌人，当然这一点你做的是相当好的，在祁宏朗同志问题的对待上面，你做的很好，中央一些领导看了都是很是赞赏的。现在你可以谈谈你关于南方省发展是的个人意见了。这就当做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流。”

    总理是放低姿态，但是袁自立可是完全明白，不过总理说的话还是让他有些触动，祁宏朗的事情上面自己坚持的原则就是在不犯错误的前提之下保护自己的同志，但是没想到中央领导都关注这件事情了，袁自立想不明白是器官车间或者费广轩的事情让中央领导关注到这一点上面了，还是祁宏朗背后有人，不过能够在南方省工作的领导，尤其是重要的领导都应该有一些背景，可是祁宏朗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不搬出这尊保护神，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袁自立暂时想不清楚，他想起以前在华湘教育厅厅长，后来被调去渭山市做市委书记的王观，前天他还和自己通话来着，王观的哥哥王运涛就在国务院办公厅工作，这件事情有空倒是可以问问他，他应该是了解一些问题的，至于匡思铭，袁自立暂时不打算麻烦他了，南方省省长这个位置，从刚刚总理的话中细细揣摩一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是在关注之中，对于这种类似监视的待遇袁自立并不感到反感，相反他感到有些庆幸，这说明自己在现在的位置上面还是很安全的，在中央领导的关注之下，童建国至少是玩不出来花样了。

    袁自立想了一下，既然总理让自己提意见，自己当然要说一些。袁自立整理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思路，然后说道：“很多人在提到南方省往往都会忽视一个重要的产业——农业，南方作为一个沿海大省，另外一方面在工业发展上到了一定的程度，可是在农业上面还是存在问题，我看了最近几年的材料，耕地严重减少，这样下去直接影响到的是农副产品价格的递增，对于消费行业造成的负面影响。所以我想在这一点的基础上施行全省耕地责任保护制度。”

    总理点了点头：“这点的意见详细说明我刚刚看了，很实惠，以前的人都是提到经济方面的发展，却忽视了农业这个最基础的因素，实际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到确实很难，你这个耕地责任保护制度很好，不过我想在这个建议的基础上面减少农民负担计划也是要全面实施。”

    袁自立心里有些高兴，总理虽然说减轻农民负担是随口一说，但这已经算是对自己的一句承诺了。

    “另外一方面我认为民生要得到健全，社会制度是一方面，但是执政能力和各种客观因素也是起着很大的作用，在来京之前我去了一趟天南市，情况让我很震惊，来到南方省的几个月时间下辖各市还是没有关注到，这是我个人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对于政府工作人员有必要做出规范的书面通知，另外网络现在相当的发达了，但是网上办公这个最简单最有效率的工作方式还没有流通出去，现在许多公司建立了这项制度，网上客服解决问题，这一点效率还是很不错的，因为民众的事情很多都只是需要一种答复，或者说一个事情需要几个部门协同解决，跑到有关部门并不能得到解决，网上办公如果协同好，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掉。还有一点我认为要树立基层干部做实事的榜样，南方省的公务员是不少的，可是归根结底能够和老百姓正面接触的还是我们的基层干部，我是从基层走上来的，知道一些情况，很多基层的干部并不是不努力，只是他们找不到重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总理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思考，然后看着袁自立：“基层的同志工作努力了为什么做不好工作你说说看。”

    袁自立点点头：“以乡镇为例子，很多干部错位的以为亲民爱民的方式是多接触多沟通多帮助，以至于起早贪黑的去组织各种各样的劳动，但是实际上这种人民大众可以完成的劳动并不需要他们的付出，很多人认为努力得不到上面领导的重视，实际上我觉得这种努力本身方式就是错误的，如果一些市县级领导片面关注还可能产生误解，一个政府人员不好好工作，去干什么农活，这是太闲了。相对而言，如果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培养一批正确观念的基层领导，以此作为带动，这种问题会绝对减少的。”

    袁自立的问题说的很朴实，很简单，但是总理却听得很认真，袁自立在经济上面没有做出努力吗？很显然不是的，医改虽然在进行，但是南方的招商引资工作进行的仅仅有条，就是外国的一些大型企业和财团，以前从来没有涉足国内的，也是宣布了决定，在南方进行投资建厂。

    总理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感到有趣的，在常人眼中自己是高不可攀的，就是袁自立现在可以说是地方上面大员了，可是同样对自己要客客气气的答话，但是私下里面总理的几个老朋友确实不拘束的，那些老家伙里面，对袁自立褒贬不一，虽然有些那贬低和褒奖听起来没什么区别，袁自立到南方省才一个月的时候，南方省省政府的一些官员就已经如坐针毡，那些人之中免不了一些红三代或者是和一些中央领导有关系的，自然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上面，袁自立当初在华湘把黄宗圣搞到人大终老这个消息可是很多人都知道一些内幕的，在许多官员的潜意识里面，无论如何，一个省委副书记和书记之间的鸿沟都是不可跨越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之间是没有平等的，但是现在明显处于弱势的干倒了强势的，这就有点让人掉眼球了，而且国务委员童建国在袁自立面前吃瘪，很多人是知道的，当然免不了闻名即恐的地步。

    对于袁自立提到的问题总理也是感到很严峻的，虽然袁自立在话中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可是按照年度平均的通货膨胀率，这几个问题将会在今后的几年逐渐表现的越来越突出，到时候就真的捡不起来了。

    “自立同志，你认为南方省几个市，哪个可以当做重点来做出你上述几点的实施？”总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表现除了严肃的表情。

    袁自立明白，看来总理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也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风险，在之前总理提到的话里，已经表明了这种态度，这也是保守派一直处于竞争的劣势状态，却能够安稳存在原因之一。

    “天南市，作为二线城市，天南市有着很特殊的角色，相对于花都市他的政治意义要稍微薄弱一些，但是作为珠江三角洲一带的经济中心，作为最有潜力的城市之一，另外一方面航运、文化、教育、科技中心，全国综合交通枢纽之一，内陆出口商品加工基地和扩大对外开放先行区，国家重要的现代制造业基地、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同时又是社会治安相对较差，贫富差距较大，历史遗留问题众多的城市，天南完全可以作为这些问题的代表。”

    袁自立之前早就做过天南的资料研究，实际上在他从天南市回来就已经注意这个问题，并且做了一些深入的了解，现在说出来却没有丝毫压力。

    总理笑着点了点头，“可是这其中的难度你明白吗？天南虽然是二线城市，可是无论在国际上或者是国内的关注度都不会弱于任何一个一线城市，如果问题不能解决，看笑话的不止是我们国家的媒体，一些外媒会借机“研究”我们国家的制度，或者直接把问题归结到你的头上，到时候。。。”

    袁自立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有过考虑了，风险上是存在的，但是如果天南因此而能够一举跃入一线城市，或者在实质上有了提高，影响到的也将会是全国范围内的。当然我老实说，跨越式的提高我现在是不敢考虑的，天南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些，却并不详细，但是有进步，这点我可以保证，而且应该是看的见的，以天南为中心改变南方省的发展局势。”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总理一定会认为他这是疯了，但是袁自立却不同，花都市作为省会城市，占有的地位自然是不用说，但是抛开省会城市，几个直辖市也是不敢说以一个市带动整个广东省的。

    但是总理想了一下，袁自立的话却也有些根据，天南他是熟悉的，最近几年在国内也是尤为出名，当然都是很多的负面新闻，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李万豪虽然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能力也是比较强，但是现在看来也是丝毫改变不了这种局面，总理自己也是很费心。

    作为省会城市花都市上面文章做的再大，也已经盈余之色，可是天南市就不同了，这种二线城市在某种程度而言是最容易冒尖的。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天南市，自立同志，我代表国务院，希望在后面看到你在南方做出更巨大的成果，另外国家主要部门会对你的努力提供一定帮助，放手去干。”

    （不知不觉就五千字了，一大章，大家慢慢看吧，偶去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