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买？几个年轻人惊讶地看着叶子衿，不是说叶老二被赶出老宅，在村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吗？怎么才过了几天，就要买鱼吃。

    鱼比肉贵，如果不是因为这条鱼太大的缘故，也不会只算二十个铜板一斤给她。饶是这样，二十个铜板一斤，几乎也是肉的价格了。这条鱼二十来斤重，算起来接近半吊的钱，叶子衿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大家一窝蜂跟在叶子衿和男子身后到叶家去，一起看热闹。

    叶子楣担心叶子衿，不过被褥太多，她一个人也走不开。看了看水中的被褥，最后她叹口气只好认命地继续洗。

    叶子衿用事实让跟过去的人憋了。

    “娘，我想买下这条大鱼。给我四百文钱。”一进门，叶子衿就找管账的马氏要钱。

    “这么大条鱼，哪能吃得下？”马氏见到鱼，不禁惊呼起来。

    “秦三兄弟，院子里坐。”叶良禄拄着圆木棍笑着招呼提鱼的汉子，又吩咐马氏，“子衿愿意买，你将钱给她就是。”

    “秦三兄弟，你坐，我这就拿钱给你。”当家人发话，马氏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进屋去了。

    “这条鱼可不能离水太久。”叶秦三皱着眉说。

    “我拿桶去。”听到声音出来的叶苏离直接从边上搬出了一个大木盆出来。这个木盆是前几日叶子衿闹着让他做的，准备用来泡澡，没想到今天倒是让鱼先泡上了。

    叶苏凉见状赶紧提着桶到外面的小河出挑来水倒进去，鱼得了水，立刻在里面扑腾起来。可惜鱼太大了，不能在里面转开身，只能勉强够活命的。

    “这是四百文钱，大兄弟，你数数。”马氏拿了钱从屋子里出来。

    叶秦三当面将钱数清楚，然后收起来，“鱼我留下，钱我拿着了。”

    “应该的。”叶良禄并不愿意欠村里人的人情。

    “你的腿看起来好了不少。”叶秦三关心地问一句。

    “好多了，药一直都没有断。”叶良禄笑眯眯地回答，“家里做了豆腐的生意，几个孩子和孩子他娘都是能吃苦的，日子暂时也能勉强过得去。”

    “这就好。”叶秦三一边和他唠嗑，一边眼神落在了叶子衿身上。

    叶子衿像个普通孩子一般，正蹲在木桶钱，眼冒红心狼一般盯着草鱼看，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人人都说叶子衿是个灾星，人言可畏呀。叶秦三心里暗暗感叹，叶老二一家离了老宅，这日子过得反倒是更加红火了，看小院子收拾得利利索索，破是破了一些，一家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却是做不得假。

    一群小年轻挤在院子里，也闹着和叶苏离兄弟说了一会儿话以后，大家这才一哄而散。

    “子衿，你买这么大的鱼干什么？”等人全都走了以后，叶苏凉的脸就垮了。

    “明天做生意用。”叶子衿笑眯眯地回答。

    一听是用来做生意的食材，叶苏凉兄弟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

    “子衿，这么大的鱼咋卖？”叶苏凉两眼放光。

    “秘密，明日你就知道了。”叶子衿笑着回答。

    大家见她神神秘秘的模样，心里都觉得痒痒，不过谁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翌日，天色没亮，包六又赶着马车到了叶家。

    “能不能将我这条鱼带上？”叶子衿笑眯眯地问。

    包六看到那么大个的鱼，心里直犯难，“桶太大了，估计不好放。”

    “好放，将鱼桶放在下面，上面放筐装豆制品，我们挤挤坐边上就行。”叶子衿讨好地看着他。

    得了，既然她都算计好了，包六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一会儿工夫后，一辆超载的马车从叶家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还是和上一次一眼，叶子衿等人到了镇上，天色还没有亮起来。

    “掌柜，借你们厨房的道具用用。”一到醉春楼，叶子衿就跳下了马车。

    “好大的家伙呀。”掌柜见到鱼忍不住也吃了一惊，“你在哪买到的？”

    “村里。”叶子衿东张西望想找把好刀。

    醉春楼里的厨子现在已经知道这小丫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有人主动将刀拿了过来递给她。

    叶子衿挑了一把趁手的刀，然后开始收拾起鱼来。

    鱼一离开水，立刻跳起来，但叶子衿的手比起鱼更快，大家只看到她手起刀落，鱼居然被她一刀敲晕过去了。

    然后众人的眼睛直接看直了，只见叶子衿将手里的菜刀耍了一个花，然后“搜搜”，大家只看到刀锋闪动，再注意看，就发现鱼已经被她分成了两半。

    鲜红的鱼肉看起来很新鲜，叶子衿飞快地将鱼肉削成薄片，顺便将其中的小刺剔除掉，最后将鱼肉剁成肉泥。

    她的动作十分娴熟，看得人目光几乎跟不上她的动作，几个伙计甚至只看到了几道残影，大鱼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变成了肉泥。

    “大哥，二哥，将鱼肉端到集市上去。”叶子衿吩咐。

    “哎，来了。”叶苏离有的是力气，他和叶苏凉抬着大盆就往外走。

    叶子衿手脚麻利，直接将灶上的鱼骨头和鱼头捡起带出去了。

    “掌柜，她想做啥？”醉春楼的厨子并没有看懂。

    “既然都闲着，不如都出去尝尝，说不定还能学到一两招了。”掌柜深沉地摸着下巴说。

    这个建议不错，几个厨子立刻吆喝着一起跑了出去。

    掌柜紧跟其后，也慢悠悠地出了醉春楼。

    叶子衿到了集市的灶台上，让叶子楣将柴火烧得旺旺的，她直接将鱼头和鱼骨头放进大锅中加水烧起来，而她自己则不停摔打起鱼肉，后到的厨子和包掌柜看到她野蛮的动作，忍不住直叹气，早就守候在这儿的钱胖子一直是以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的动作看。

    叶子衿也不管，一炷香以后，买了几个鸡蛋打在了鱼肉之中，又放入调料开始顺时针搅拌起鱼肉来。

    “子衿，蒜准备好了。”一旁乖乖按照她吩咐做事的叶苏凉和叶苏离将劳动成功给她检查。

    “不错。”叶子衿直接将蒜瓣切成了薄片，这时候锅里的鱼汤已经开了，一股鱼香味顿时散发出来。

    “可惜只剩下鱼骨头了。”胖子嘀嘀咕咕，神情十分不满。

    “哎哟，来得早真的不如来得巧呀。”就在这时，费玉林领着上次两个人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叶子衿才不管食客们是什么样的反应了，她专心致志地开始用手挤鱼丸。

    圆溜溜的鱼丸落入白开水以后，很快就变成了顽皮的“小皮猴”飘在了水面上。

    “美味的鱼丸，一碗六十文。”叶子衿大声开始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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