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掌？你不知道会死的吗？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讨厌你？是阿娘不对……你能……原谅……”含湘夫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这话，寻常可以很轻易就说完的话，在最后她都没有说完。

    而我也清楚的看到了红菱眼里那浓浓的悔意……

    她是原谅的。

    我虽然不知道她们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就红菱的表情而言，她是原谅含湘夫人的……

    只是，含湘夫人到死也没有听到她的那句原谅……

    而红菱也再不会有那个开口说出原谅的机会。

    她闭上了双目，满脸哀切，我知道那是难过，那是人难过到刺骨锥心才会表现出的神情。

    石门移动发出的声音我回过了神，没有意外，是璟痕，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他站在那，浑身上下充盈着一种霸道而又威严的帝王气息，那是一种致命的魅惑美。

    黑暗中，那双看不到情感的深邃眸子，好像有种引力，深深的将我吸引着……

    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一切。

    只是不过片刻，便回过了神来，红菱满目哀求的模样便映入了眼帘。

    “帝君，你要杀要剐红菱都无怨言，红菱跟了您四百多年了，从未求过您什么事，这一次求您饶过我……阿娘，饶过我阿娘，她是无辜的，无论什么惩罚红菱都愿意接受，只是阿娘求帝君您放过她……”

    我看着已经消失掉了的手臂，苦笑着，我这个……应该不会死了吧……

    不过一刻，璟痕就到了我身边，他冷冷的声音恍若千年的玄冰，一句话都能将人冻住。

    那双冰冷至极的眸，以及他的话都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你动她，本就该死，至于你阿娘，她是自找的，自愿为你挡下怨不得孤。”

    这话是无情的。

    “帝君您曾经答应过红菱要给红菱一个愿望的，红菱从不求您，就这一件……”

    是了，我看到璟痕眉头轻动，便明白，他同意了。

    玄龙的玉袍微微一扫，地上的含湘夫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这里。

    “帝君，红菱走了，以后您要好好待自己……”她语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我似乎看到了泪水自她眼眶流下，原来，死尸亦是有眼泪的。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璟痕，他未曾动手，也不曾看一眼地上的红菱。

    其实，他并非无情……

    他……是有心的……

    不是吗？

    最后的最后，我只看到红菱满脸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舍的神情，她看向我，声音淡若清风，“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回去后，若再见到三爷，可否待他温柔些，这温柔不多，就一丁点，一丁点就好，因为就是那一丁点，三爷都会很开心。”

    她说完后，自己伸手生生的拧断了自己的脖子，暗红色的血不断冒出……

    “三爷，遇见你红菱从不曾后悔过，可惜没有来生了，否则便是踏遍万山荆棘红菱定也要来到你身边，努力做三爷心中那个温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