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和他们亲切地谈话，每个儒门士子都有如沐春风之感，在黄超的鼓励下，他们也讲起自己家乡的情况。因为黄超鼓励儒门去深入现实中，所以在场的儒生，没有哪个还做着天下太平的迷梦，他们深刻地了解了底层人民的痛苦。

    其中有个姓朱的儒生说道：“地主占据土地，而在穷苦人的生活惨不忍睹，我见过，一家人的小孩子，都没有完整的衣服，一年到头吃不上一次肉食。人们劳作辛苦，可是饮食和医疗的条件极差，一方面他们没钱和精力去注重卫生，另一方面他们生病也无法承担医疗费，只能硬挨。小孩的夭折率极高，女童更是生下来就会直接杀掉。”

    “人们能够活到三四十岁就很难得，更多人在之前已经死掉，有太多东西，可以让人失去生命。天灾**，让他们苦苦挣扎求存。发展生产，改进工艺对他们来说都是天方夜谭，他们连生命都无法保证，又怎么能积极地生活。出产经过地主官府多次征缴，落在农户手中的非常稀少，哪怕风调雨顺，也可能有家破人亡之危。现在的法理也让他们的权益毫无保证，天下的认知就从来没给过最广大劳动者，作为人的生存资格。”

    “哪怕真有良好的生产方式，他们也很难实现，没有生产工具去模仿，也没有精力和心气去改进，土地的出产再多，他们依然会在死亡线上挣扎，这样的法理根本上就是谬误，这样法理维护的东西，正阻碍着天下发展繁荣。”

    朱生在上京之前已经考中举人，在同行中年纪是较大的几个。他详细讲了当地几件惨事，没有什么人违法，可就是天下“通行”的规则，造成了那样的惨剧，太师书房中的儒生们群情激愤，对黄超所言有了更深入理解。他们满怀热情，要放弃个人一点私利，投身于开辟天下太平的大业中。看着年轻人们在自己面前展露觉悟，黄超颇为欣慰地笑着鼓励他们，谈话结束，亲自把他们送走太师府。

    “这个朱生，倒是值得培养。”黄超看他一身正气，正是我儒家中人。

    与儒生谈话，处理政务等事情，只是黄超心神的一小部分。他心神的绝大部分都沉入修炼之中，每时每刻他都在和天地交换灵气，吐纳之中，周身灵性觉醒的窍穴被天地元气的真元渐渐填充。同时，他也在参悟着儒门之道，参悟这返虚法术，在识海中凝聚符箓，体悟不同的法术组合。一切都在他的统筹规划下，齐头并进，并未因为他在京城政变而耽误什么。

    “气运啊。”这几日黄超的权威更重，已经收拢了大多数朝廷力量，皇帝被他严厉斥责，闭门思过，对国家大事都要听太师指挥。京城中谄媚皇帝的势力，慢慢被黄超拔起，皇帝能感到自己被架空程度越来越高。

    大唐世界，他将《治世恒言》传遍天下，全世界的唐人的精神在虚无中产生联系，产生一种强大的凝聚意志力量。那是中魔的大唐世界产生的近似国运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国运成为真实存在，大儒能够借浩然正气扫除邪术，而王朝气运镇压天下，维护着皇帝、朝廷、城镇乡村，以至于每个国民。每个官员，都难以被邪术所害，他们中很多人算不上拥有正气的儒生，可是因为进入体制，所以就享受气运保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城镇乡村等人口聚集地，都有王朝气运镇压，使得妖魔鬼怪无法大规模行动。现在正是盛世，王朝气运鼎盛，所以人多的地方，少有灵异的事件。修炼有成的狐狸，大多也是用你情我愿的方式，来渗入人类的生活。

    作为儒门大宗师和当朝太师，黄超能够调用的王朝气运和浩然正气都远超常人，这让他能更密切地体会这两种力量。这两种力量惊人相似，都能有效克制各种“术法”，它们能够阻止其他意志对世界的扭曲。

    黄超悟到，浩然正气也不是个人的东西，正气这种东西，本就属于社会发展的衍生。单独一个人，他的所为很难有“正义”定义，因为正气本来就是以天下万民来衡量。

    浩然正气是儒生对天下的承担，而王朝气运则是所有人的意志认同，两者都是集气的力量。在这过程中，儒生的权重最大，他们的发展和觉悟，能够给气运最多的变化。

    因为他们本身的学问，使集气过程不只是基本的“人气”，还有升华的“文气”。光有人不能称其为民族，联系他们的是文化和认同。蒙昧无知和深明道理，这期间的差别，也反映到对王朝气运的影响。

    黄超静静地思考：“所以一切都能对上了，人类集合的意志，远比一人两人修炼出的法术更高。天下人在认同着自己的集合，儒生在为天下努力，这样的集体精神练习，在精神的境界上，并不低于那些人躲在身上，感悟天空、云彩、山峦、流水等事物的收获。”

    “没错，精神的升华在于观想，那些修炼者观想天地自然，从中领悟大道，可是儒生观想的是天下熙熙壤壤众生，这何尝不是一种修炼！”

    如果把浩然正气当作一种特殊真气，那可浪费了它的本质。黄超想到，最应该发挥它的，应该是这种规则力量。

    另一方面，黄超也在考虑招揽修炼者的问题，修炼者对朝廷避之不及，实在是思想觉悟太低，只想自己超脱，没有兼济天下的大志。他们这种作态，也没有真的超脱什么。黄超从崂山了解，最好的师长们，都是修炼有成，名列仙藉，飞升成仙。

    “名列仙藉，上了天庭的管理手册？呵呵呵，真是好玩，这些人躲避尘世杂务，就是为了削尖脑袋，挤到一个高级的世界，去给人们当底层的走卒……这也真没办法……”

    “现在要开辟先河，我只能自己上阵！”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