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心如刀绞

    樊诗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个地步，她被当成一个棋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俞总……你……”樊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能说什么呢……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她只是俞和煦手下的一个员工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强求的啊？

    俞和煦能给她画，是因为知道她喜欢，是欣赏，所以才给。

    而她呢？却傻兮兮的心生了其他想法。

    明知道不可能的，却还在天真的期盼。

    摇了摇头，将那些烦躁的想法从心中剔除出去，樊诗露出了一个端庄的笑容，“俞总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棒，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肯定是有您的原因。俞总，我相信您的做法，您也不无能。能在这个北城之中立足，谁会觉得您是个无能的人呢？”

    是啊，宋思烟和谢海安都倒了，偏偏俞和煦如今还能生存下去，若说他无能，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俞和煦心里头比谁都清楚，他这个位置是怎么保住的。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一次又一次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欣赏这件事情，没有对宋思烟施以援手。

    说到底，还是怕了。

    他其实没有谢海安那么豁达和英勇，他怕自己的地位倒塌，也害怕父亲没了市长的位子，太多太多的重担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无法呼吸。

    “樊诗……”俞和煦艰难的叫着她的名字。

    若说他丢了心，可也没有。

    “俞总，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樊诗清亮的眸光对上了他的视线，她半蹲着身子，几乎跪在了他的面前。

    俞和煦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不过是我的一个计策而已……一个为了帮烟烟，牺牲你的计策而已。”

    樊诗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她听着俞和煦说出来的话，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打从一开始，俞和煦就打算帮宋思烟，只是他并非明着帮，而是暗着帮。

    沈睿明一直看着他，他是知道的，所以当宋思烟跟他提出工厂事情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当时在门外偷听的樊诗，俞和煦也都清楚，而且某些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之后樊诗过来求他，他还是拒绝，可却将公司的印章放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地方，故意让她去盖章，故意让她把自个给支走，好去帮助宋思烟。

    “为什么……”樊诗声音干涩的问着，感觉鼻尖一阵酸意，眼眶也是热乎乎的，她拼命的瞪大眼睛，才不至于让眼泪流淌出来。

    “我不知道事情会不会万无一失，我不敢赌，只能用人。”俞和煦伸手捂着脸，“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委屈了你。如果沈睿明没有发现，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他发现了，我也可以以我不在北城的这个事情，将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这样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滴答——

    樊诗脸上的泪顺着精致的下巴流淌下来。

    她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一片又一片，连着血，被硬生生的拔了下来。

    那是一种窒息的疼。

    “原来如此。”她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俞和煦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但总要有人牺牲。

    “你怪我吗？”

    看着樊诗站起来，俞和煦没来由的心慌，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若是放在平日，樊诗必然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脸上染上一抹红霞，可此时此刻，她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俞总。”她声调平平，“我怪的，不是你利用我，也不是你拿我当挡箭牌。我一直都知道你对宋思烟的感情，我不会去说什么，怨什么。既然我已经打算帮她，也必然会全心全意，不留二心。我真的怪的，是你一点都不透露给我，把我当成一个傻子耍……”

    俞和煦后悔了，他牙根发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宋思烟很完美，是很多男人想得到的人。我从没想过和她争什么，抢什么，我一直觉得，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就算花费了再多心思，也拿不到。所以，我真的不想争。”樊诗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俞总，哦不，俞和煦，一直在你手下工作，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真的很抱歉。”

    一张银行卡放置到了桌子上，樊诗强颜欢笑，“这些钱，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你不用对我心存愧疚，我也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去帮助宋思烟。但，我也有一件事情骗了你。”

    俞和煦怔怔的看着她，还没有跟上她的速度，“什么事？”

    “我真的很喜欢你。”樊诗清亮的眸底满是泪水，她声音哽咽：“不是对上司的憧憬，是男女之情。”

    俞和煦的脑袋里头有什么东西好像炸了。

    “你……樊诗你……”他局促不安的说着。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也清楚咱们二人的差距，我樊诗的脸皮没那么厚，也不想倒贴男人。”樊诗这话说完，觉得心头畅快了不少，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朝外走。

    俞和煦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嗓子里头不停的充斥着“樊诗”这二字，可愣是叫不出来。

    等他终于叫出来的时候，樊诗早已经走了。

    “樊诗！”

    俞和煦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只觉得自个的心好像也空了。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就好像是很亲近的人离开了自己一样。

    他跌坐在了地上，仰头灌了一口酒，“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是我太自私……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樊诗茫然无措的走在大马路上，她使劲抹着脸上的眼泪，哽咽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利用，你哭什么啊？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明明早就不报有幻想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空荡寂寥而幽静的街上，没有人能回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