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蒋海潮终于忍不住出声，“你看你像什么样！”

    “关你什么事！别假惺惺的！看着恶心！”我狠狠甩了他一眼，见到他浑身一僵，眼中闪过受伤的情绪，我心里涌上报复后的快感，“这件事你知道是不是？”

    蒋海潮沉默应对，那双幽深的眸子淡淡的盯着我，像在看陌生人。

    “不回答就是承认了？”我残忍的将罪名扣在他头上，“算我看错你了。”

    “还有你，杨小曼，那些照片是你交给白梦，让她贴出来的吧？”我看着杨小曼道。

    杨小曼神情有瞬间的慌乱，而后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求报警来解决！”

    “呵，”我掏出手机，打开录音，里面传出杨小曼的声音。

    “对，狠狠搞死那婊子，看她不爽很久了，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

    “什么？要钱？白梦，你的心未免太大了！”

    “一千，不能再多，要么我换人做，不差你一个！”

    我掐掉录音，看着脸色苍白的杨小曼，“声音熟悉么？你指使杨小曼诬陷我的事情，已经被我调查出来……下面还有几个录音，关于，蒋婷婷，方媛，张欣……你要不要一起听听？”

    我每说一个名字，杨小曼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最后跌坐在椅子上，惊恐的望着我。“你，你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小曼，你现在告诉我尹南希在哪里，还来得及，否则，我就把东西放在论坛上！”

    杨小曼阴毒的看我一眼，“我要是找到她，你就销毁录音？”

    “你要在全校面前澄清污蔑的事情才行。”

    杨小曼考虑半刻，眼睛极快的闪过什么，“好！她在大名河边！”

    我心脏一紧，河边，难道……

    “你最好保佑说的是正确的！”

    我飞快的推开人群，经过蒋海潮身边时我停下脚步，“蒋海潮，我们完了。”

    虽然，从来未开始过。

    余光中，蒋海潮突然抬起脑袋，久久的定格在那里……

    我飞快的跑下楼，跌跌撞撞奔向教学楼后面的湖畔，野草疯长的有小腿那么高，因为经常有毒蛇出没，所以很少有人去。

    我一眼扫过去，呼吸突然一滞，连脚下的石头都没看见，瞬间趴倒在地，手臂被石子磨得火辣辣的疼，“尹南希！”

    眼眶被眼泪浸没，我努力眨眼，抬高脑袋，望着朦胧中站在河里回眸的少女，“别做傻事！”

    距离太远，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起来。”修长的腿单膝跪地，玉白的手伸出来，向上望去，唐莫宁面色如常的看着我，“能起来吗？”

    我自己磕磕绊绊爬起来，穿过于草地，到达河边，只是河边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对河里的人指指点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完全没有下河去救人的心思。

    “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跳河？！”我揪住一个男生的衣服，“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不会游泳，跳下去也是陪葬，再说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尹南希像个木偶娃娃似的，一步步走向水中央，河水漫过她的肩膀却不为所动，我一咬牙，脱下鞋子就跳下去。

    “让我来，我会游泳。”唐莫宁拦住我，率先跳下水，向尹南希游过去。

    尹南希目光接触到有人靠近，慌乱的往水下蹲去，河水立刻没过头顶，她胡乱的扑腾着，近起丈高的水花。

    唐莫宁一把抱住尹南希，带着向岸边游回来，但是尹南希一直挣扎，唐莫宁白色的衬衫被撕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他脸突然苍白起来，两人便像石头一样双双沉下去。

    “不好！唐莫宁恐怕腿抽筋！”

    我在岸边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两人像炮弹似的沉入水底，我心拔凉拔凉的，但我下去就跟旱鸭子似的，还会连累他们。

    “让开，让开，警察过来了！”

    两人很快被救上来，在担架上送上救护车。

    “辛同学是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拿出警员证，“有人帮你涉嫌故意围殴同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意思？”我警惕的后退，“我会去医院，你们不要拦着我。”

    “抱歉，你不能走，杨小曼报警你故意伤人，现在跟我们回去调查，事情结束自然会放你们走。”

    杨小曼从人群走出来，笑的得意。

    我疑惑的看着她，手指悄悄放在口袋，空的，糟了，恐怕是刚才摔跤掉了！

    “杨小曼，你真的要撕破脸皮？”我假装镇定的说。

    “呵呵，有本事把你手机拿出来啊？”杨小曼摊手，“警察先生，还不动手？”

    我被警察扣住，从校门口塞进警察离开，我扒在车窗上，看见救护车和我背道而驰，越来越远，他们，怎么样了？

    带到警局，关在审讯室，杨小曼据说做伤情鉴定，她为什么百般阻扰我？

    警察只是走过场，这种小事还不值得大动干戈，不一会，让我打电话让家长来交钱。

    我犹豫了会，打给了纯姐。

    “喂，妈，我在警局，要家长来接。”我压着嗓子，带着哭腔，“这里好可怕，你来接我好不好？”

    “没空，我让甜甜接你。”电话那头传来不正常的喘气声。

    有男人问，“谁啊？”

    纯姐回答，“辛笙进警局了，找家长，嗯，你慢点……”

    “呼呼，夹死老子了，松开点……家长？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我捂着脸，手指一片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进来，“你家人来了，可以走了。”

    我站起来时，腿麻了一会，几分钟后慢吞吞出门，一眼就瞧见高大帅气，相貌英朗的唐富贵。

    不看人，单独就名字来说，真的很土，但是配上底子这么好的人，在土的名字都显得不一般。

    唐富贵很警察指指我，笑道，“小孩家不懂事，多亏有了你们人民警察才管用！”说着手底下偷偷塞了粉红过去。

    “好说，人带走吧。”

    厚厚一沓，那人非常满意。

    上了出租车，唐富贵强硬拉我坐在后排，大手若有若无放在我大腿上，灼热的温度泄露他的心思。

    “小小年纪不老实，竟然闹到警局来了？知道学校里名糟糕成什么样了？连我都被人鄙视，说有个不知廉耻的侄女，校长还找我谈话，说开除你。”唐富贵娓娓道来，语气平静的像在诉说别人的事。

    但是偶尔手指掐下来的几度，一点不弱。

    我咬着唇，“叔叔，我知错了，千万不要开除我……”

    唐富贵看我一眼，没回答我问题，反而道，“你妈想你了，还有弟弟，晚上回家吃饭。”

    他的指尖，突然停留在那个地方，轻轻一勾。

    他竟然！

    我死死低着脑袋，背脊紧绷，扣住皮质座椅的手深深陷入其中，一动不敢动，我怕忍不住想帅一巴掌给他，但是在一切力量面前，我微不足道。

    “乖女孩。”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收回手。

    就在我认为，他放弃我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晚上别锁门。”

    “……”

    “嗯？不想上学了？”

    “……知道了。”

    学习，无论如何，我都不曾放弃过，可现在却成为威胁我最大的砝码，没人知道我执着的原因，他们更不屑去猜测原因，因为我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所以能随着玩弄。

    我为此弯下腰肢，低下脑袋，折断本该属于我的骄傲，而这一切，为了生存。

    沈姐说的，命都没了，你还想要什么？做人呐，不能太贪心。

    真的，不能贪心？

    我脑袋里浮现那张温润的脸。

    我想要更多……

    回到家，冷清的空气弥漫饭菜的味道，那绝不是纯姐做的，估计是外卖倒在盘子里。

    “呦，又长胖了，大胖小子嘿！”唐富贵接过唐莫安，亲了两口，“真不愧我儿子，真帅！”

    半大的孩子，哪里看得出帅不帅，纯粹心理作用。

    唐莫安笑流口水，拍着双手，又把沾着口水的手拍在唐富贵帅气脸上，“嘿嘿嘿！”

    纯姐吓得脸色一变，准备接过孩子就是一顿打。

    “够胆！不愧是我儿子，来，老爸教你怎么打人疼！”唐富贵不但没生气，反而精神抖擞，抱着孩子看电视呢在沙发上玩耍，直到饿了，才上桌吃饭。

    纯姐看着两人的面色一直微笑，但私底下手抖如筛糠。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瞪我一眼，让我别多事。

    我把脸埋到碗里。

    “来，我抱着孩子，你别累着了。”纯姐笑眯眯引诱孩子，“到妈咪这边来。”

    唐莫安反而欢快的朝我伸手，那软和模样，憨厚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唐莫宁冷着脸进来，一言不发去房间。

    “彭！”唐富贵猛地拍桌子，脸色一沉，吓得唐莫安都愣住了，“今天你班主任告诉我，逃课了？”

    唐莫宁连眼风都懒得施舍，进了房间摔的哐哐响。

    “硬骨头，有本事别来求我！”唐富贵瞅着我，“看我能饱？！还不吃？！”

    我坐立难安，他不是进医院了？

    身体怎样？有没有后遗症？尹南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