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湘妮手还没拨开，齐乔正又一把将她搂紧，大半张脸贴着她凉凉的面颊：“南亚天气多变，要是我半夜发病怎么办？”

    知道她心疼他就总是用这个法子让她屈服？

    岑湘妮告诉自己不能再一次次稀里糊涂地硬不下心来。

    这份感情，自己越认真，等到失去的时候，就越痛。

    她黯然垂眸：“……岑碧琪不就在你身边，你发病的时候，换谁抱你都可以……”

    齐乔正没支声。

    他用手轻轻扳正她的身体，下一秒，修长的手指便挑起她的下颚，“抬头看着我。”

    岑湘妮对准齐乔正的眼睛。

    他的眼睛极美，映着深夜的星空，叫人沉醉迷恋……

    “要我看着你做什么？”

    岑湘妮拍开齐乔正的手。

    为什么不论做什么她都要乖乖被他牵着鼻子走？

    明明他心里藏着好多秘密都从来没告诉过她……

    “让你看着我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低头’的样子。”

    齐乔正又再挑起岑湘妮垂下去的脸。

    岑湘妮微微一诧，这话的意思是……

    “我要你抬着头，不管你面对任何人，你都不需要低头。”

    岑湘妮的心被激起一阵阵强烈的涌动。

    她分辨不清这是因为齐乔正的声音太美妙，还是因为他的话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他是不是想告诉她，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所以不要去管外界的新闻。

    哪怕全世界都在说他喜欢的人是岑碧琪，但事实是他齐乔正的心永远都是她岑湘妮的？

    如果这些是他的潜台词，那么这绝对是这世上最美妙的情话。

    可现实是，她能做到不在乎外界的是是非非吗？

    岑湘妮深深吁了口气，她的心不够大，她怕受伤，她怕背负上种种令她委屈的骂名。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我更加不想做你婚外的情妇。”

    说到这儿，齐乔正立刻就有话要说，岑湘妮也立刻用纤细的指尖封缄住他的唇，“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愿意为我澄清，可我却不想你因为我烙上负心汉的名声，齐岑两家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可能连累你和家里人也闹翻，为了我，值得付出那么多吗？”

    岑湘妮眼眶里微微闪着泪花。

    虽然她不敢去问他心里是不是还藏着另一个深爱的女人。

    但至少她可以坦白自己的心意，在自己对这份感情陷入更深之前，和他划清界限，那么就算痛，也只是痛那么一下子……

    “你个傻瓜……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齐乔正侧首就亲吻上岑湘妮的唇。

    她的泪滑过嘴角，身子一抖。

    为什么他说的每句话都那么随性，却让人一瞬间就陷入进去……明明自己都下定决心和他划清界限了……

    岑湘妮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齐乔正的，但是、但是……她的手揪着他的袖子，纠结在一起的皱痕就像这一刻她纠结错杂的心……不舍得……

    她不舍得就这么推开他呀……

    .

    “好好的，为什么哭？”

    齐乔正大手上来，拇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我才是等着被你选择的人，你怎么比我都委屈呢？”

    瞧他这得意的小眼神。

    岑湘妮破涕为笑，“厚脸皮。”

    她拍开他的手，自己擦掉眼泪，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那么心痛，痛到掉眼泪了也没察觉……

    齐乔正喜欢她耍脾气的小模样。

    “脸皮厚才能不怕羞不怕丑，脸皮厚才能厚颜无耻地把老婆骗回家。”

    男人从后粘着岑湘妮，就像个超大的牛皮糖。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老婆了。

    不就是个简单的单词，从他嘴里冒出来，怎么每次听都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小鹿乱撞……

    岑湘妮羞赧低头，就这么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才洋溢不久的甜蜜笑容就又僵硬了下来……

    岑湘妮的指尖轻轻在他的无名指上摸索，这是枚很低调的戒指，没有华丽的设计，甚至没有代表永恒的钻石——

    齐乔正察觉到岑湘妮的动作，她的指尖擦着他的肌肤，却没有触碰那枚戒指……

    “怎么了？”

    该不该问他呢？

    岑湘妮的心跳咚咚得跳得好快，上一秒，她还是个被他哄在掌心幸福洋溢的女人，如果她问这枚戒指是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戴着的，得到的答案会不会立刻将她从天堂摔进地狱里？

    “……这戒指……你是为谁……戴着的？”

    问了。

    岑湘妮问了。

    所以她的心跳声更加大了。

    咚咚咚的，敲得她整个胸腔都痛起来……

    齐乔正垂头贴紧她的脸颊，她能感觉到他张开了嘴，翕动着他的唇……

    他要回答她了。

    岑湘妮手下意识的抓紧齐乔正的手背，他一定会告诉她是为了——白素，对不对？

    “为你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