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褪至一半，李召鸿拿起床上的手机查看，还用手指划开，放大，应该是在看七七照片的面部特征，看完后，李召鸿把迷彩裤脱下来，扔在椅子上，又开始解上衣的扣子，解完，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一边自责，一边认真地盯着看，她直到身上剩下最后一小件，才又拿起手机。少顷，她的微信钻进我的屏幕：首长，我先去洗澡，待会儿周家安排晚宴，我会留意这个女人。

    我想了想，回复过去两个字：窗帘。

    嗖~

    李召鸿收到微信，疑惑地朝床边瞅了一眼，花容失色，赶紧跑到床边，惊慌失措地抓住窗帘两边，拉紧，她是正面对着我，一股子青春气息，蛮挺的。

    拉紧窗帘后。她又从窗帘缝隙中探出头，怯生生地往我这边看，我赶紧离开望远镜，背着手，看向窗外，假装也能看见她的样子，其实还是没找到是哪个房间（望远镜的镜头，角度固定的，所以能直接看见）。

    过了能有十几秒钟，我再看望远镜，李召鸿已经不在，估计是真去洗澡了。

    我悻悻地点着一支烟，坐在椅子里，等待着消息。小林预见到晚上可能会有任务，已经钻进被窝里，主动寻求睡眠。

    我也闭目养神，大概二十分钟后，李召鸿的微信进来：首长，我去参加晚宴了，随时会给您传送现场情况。

    我回复：好。

    用望远镜看向对面。窗帘打开，李召鸿正站在窗边，一席素色的低胸晚礼服，发型也高高地盘了起来，只两鬓的头发，弯曲下垂，和迷彩装的她判若两人，到底是大家族的女人呐，一打扮起来，贵族气息就出来了，不再是之前那个邻家女孩，而是变成了千金大小姐。

    现在，我确定李召鸿有类似千里眼的能力（可能经过特训，也可能是与生俱来），她发现了我在用望远镜看她，冲我歪头，把手机放在唇边，说了句什么，很快，进来一条语音信息：首长，这样好看吗？

    我笑了笑，对她那边竖起大拇指。

    李召鸿莞尔一笑，把手机装进包里，转身走到房间门口，开门而出。

    我不知道宴会厅的位置，估计，楼层不会太高，所以即便知道。如果宴会厅在五层以下的话，从我这里也是绝对的俯视，只能看见窗口附近有限的内景，没什么用。

    想到这里，我彻底拉上窗帘，坐在椅子里，一张一张浏览七七的照片。还有我们在西藏的合照，都是她用我手机拍的，那个时候的七七，眼色异常纯洁，像高原的湖，不像上次在她家见到的那样，复杂而忧郁。

    正看着。微信弹了出来，李召鸿要和我视频，我疑惑按下接受，手机瞬间发出杂乱的声音，有音乐、有人声，画面晃动了几下之后，稳定住了。是李召鸿的VR视角，从镜头高度看，我分析，是她把手机立着放在了包里，双摄像头露在外面，这样，她把包优雅地跨在小臂上。再用这条手臂，搭着另一条手臂，就可以充当一台正面摄影机了。

    镜头中，富丽堂皇的大厅，有不少人相互走动，都穿着正装，或者礼服。中年人居多，年轻人也不少。

    李召鸿在人群中慢慢走着，不时和人打招呼，只要一看到美女，她就会故意停留，用镜头对准，让我仔细观看。一个个排除，都不是，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画面，可惜也不是七七，而是白倾城。

    白倾城换了一套白色带青花瓷图案的旗袍（简直是个旗袍控），正站在舞台旁边，与另一个美貌妇人交流。

    “能听见么？”我小声说。

    “可以，我戴着隐形耳机。”李召鸿马上回复。

    “那个青花瓷美女，你认识吗？”我问。

    “哪个？噢，周家的三少奶奶，刚才被人引荐了一面。”李召鸿说。

    “她也是我的内应之一，你设法跟她搭上线，注意，不要暴露龙组身份，她也许会配合你。”我说。

    “明白。”李召鸿向白倾城走了过去，还顺手牵羊，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香槟酒。

    李召鸿走到白倾城身前，不远不近地静静站着，等白倾城和那个少妇说完话，李召鸿才微微鞠躬，谦逊道：“三少奶奶，您好。”

    “召鸿啊，你好。”白倾城马上笑吟吟地伸手，跟李召鸿轻轻握手，倾城的记性可真好，之前只被引荐过一次，就记住了对方的名字。现场，至少上百人，估计她也都能记得住。

    非但记忆力好，白倾城还谨小慎微，她看似不经意地低头瞟了一眼手机镜头，便往前半步，让自己的脸。移动到了镜头上面，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旗袍里包裹着的那两座挺拔的小山。

    “三少奶奶，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李召鸿小声问。

    “都是客人，往哪儿借步啊，就在这儿说呗。”白倾城依然保持警觉。

    李召鸿凑近白倾城耳边，吐出两个字：“江山。”

    声音很轻。因为召鸿有麦克，我才能听见。

    说完话，李召鸿退回原位，白倾城也往后退了一步，脸部进入镜头，她聪明地猜到了我在镜头后面，暧昧地笑了笑之后。又抬起头，对李召鸿说：“李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先后离开人群，来到一扇门前，白倾城左右看看，却并未进门，而是站定，转回身来，对李召鸿说：“家父身体可好？”

    估计是有人看着她。

    两人寒暄了几句，白倾城这才打开那扇门，进去，少顷，李召鸿也跟了进去。

    里面是个化妆间，很大。不少人在忙活，她们看见白倾城，都打招呼，叫三少奶奶，可能是周家的人，白倾城不时应两声，带着李召鸿一直往前走，又走到一扇门前，门口一左一右各站着一名黑西装，面色严峻。

    “开门。”白倾城冷声说。

    “对不起，三少奶奶，公子有令，除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一个黑西装歉意地说。

    “笑话！我需要你允许了吗？”白倾城直接伸手，抓上了门把手，然后看看黑西装，黑西装苦笑，但终归没敢阻拦她。

    白倾城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李召鸿也要跟进，却被黑西装伸手拦下：“对不起。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她是三晋矿业集团李德胜李老板的千金，你家公子都得让她三分，你敢拦？大了你的狗胆！”白倾城怒斥道。

    吓得黑西装一哆嗦，赶紧把胳膊放下。

    “李德胜是谁？”我忘了连着麦，不禁嘟囔了一句，李召鸿一怔，轻咳一声，示意我别出声。

    小林已经爬起来了，跟我一起看直播，听见我问，她划开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百度。

    我继续看屏幕，门里面还是一个化妆间，不大，只有一个座位、一面镜子，好几个化妆师围着座位，正给一个人化妆，可惜那个人被白倾城的后背和化妆师挡住了，我看不见。

    我以为白倾城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怎么带李召鸿来这里了？

    李召鸿似乎也有点懵。她转身，回手将门关上，手指放在了把手下面的暗锁上，不过又拿开了，并没反锁，她又转身回来，对着白倾城。

    化妆师、造型师们看见白倾城，纷纷打招呼，白倾城点头，轻声问：“还需要多久？”

    “快了，三少奶奶，”一个化妆师说，“最多五分钟。”

    “你们辛苦了，”白倾城笑道。“精心着点儿，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儿的，明天她可就是咱们周家的儿媳妇了呢！”

    听到这句，我心里一惊，难道座位里的人，就是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