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扬的话，戈夫曼的脸色一下就黑了起来。零号抗体留给他太多不堪入目的回忆了。过了好久之后，戈夫曼才缓缓地说道：“自从发现零号抗体的副作用之后，我们就封存了它。”

    “这么说零号抗体还是存在的？”方湘甫心中一动，如果零号抗体还存在的话，那么自己身上的病毒就不是无药可治。而且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抗体存在那么自己就能消除副作用。

    “没错，虽然我也一度很想毁掉零号抗体，但是最终我并没有下手。”戈夫曼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零号抗体的副作用虽然很大，但是它才是唯一能够消灭卡尔曼病毒的东西。”

    “所以你就一直留在这里，想要研究出没有副作用的抗体？”燕扬听到戈夫曼的话，缓缓地点头说道：“从理论上来说，这倒是非常可行的。只要有充足时间，这件事情就能做到。”

    “也仅仅是理论上而已。”戈夫曼苦笑一声，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人说道：“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可对于抗体副作用消除的研究根本一点进展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没关系，我们迟早有一天可以研究出来的。”林素馨轻声安慰戈夫曼。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用这种万金油式的语句安慰他，尽管林素馨知道起到的作用不大。

    “我们能看看这个零号抗体吗？”燕扬看着戈夫曼的脸上认命的神色，连忙转移了话题，“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味，但是能够对抗卡尔曼病毒的抗体，我们实在是太想看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戈夫曼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神色轻松了很多，他带着燕扬等人向研究室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面就是冷库，抗体就被存放在这里。”

    “这里面存放着所有的抗体，不管是改良成功的，还是改良失败的。”戈夫曼一边打开冷库的门，一边对三人介绍道：“而实验开始研究的零号抗体就被我们封存在冷库的最里面。”

    走进冷库，只见里面存放试管的架子大多都是空的，燕扬三人向里面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架子上才开始渐渐出现抗体。在冷库的最深处，一个单独的架子上，单独地存放着一个试管。

    “这就是零号抗体？”燕扬看着面前明显被区别对待的试管，好奇地问道。面前的试管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颜色呈现为诡异的绿色之外，似乎跟刚开始看到的抗体没有什么区别。

    “没错。这就是零号抗体。”戈夫曼口气极为复杂地对燕扬说道：“这就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对抗卡尔曼病毒的存在。”看着面前的试管，戈夫曼轻轻长叹一声之后，心中五味杂陈。

    “戈夫曼医生，我们能不能见识一下零号抗体的效果？”燕扬仔细观察半天之后，终于开口对戈夫曼说道：“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种零号抗体的效果实在是让我心痒了。”

    “没关系，你们想试就试吧！如果能够研究出没有副作用的抗体那才好呢！”戈夫曼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不过你们记得取了抗体之后，滴几滴培养液进去，不要让抗体数量减少。”

    “只要滴进去就行？”燕扬心中一动，这么简单的培养方法他似乎在华夏国里面听说过。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太注意，因为那时他认为这是个笑话，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培养方法。

    “嗯，零号抗体有了足够的营养之后会自己繁殖，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管了。”戈夫曼指点着三人说道：“不过不要滴的太多，否则零号抗体会产生一种极强的进攻性和吞噬性。”

    “我知道了。”燕扬只是嗯了一声，随后便将戈夫曼的交代抛之脑后。他现在满心想要试验一下零号抗体的效果，“方医生，你去外面培养一点卡尔曼病毒，素馨你把抗体取出来。”

    三人都是卡尔曼病毒携带者，培养病毒自然简单，方湘甫嗯了一声就出去了；林素馨也去外面将取抗体的器具都拿了进来；燕扬则跑到实验室仪器的地方，开始启动仪器检测状态。

    实验室里面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但是好在实验室外面就是仓库，方湘甫和燕扬两人跑了一趟，将所有要用的东西都拿了进来，然后开始进行实验零号抗体效果的前期准备工作。

    “抗体已经准备好了。”林素馨将培养皿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实验台上，另外一边的方湘甫听到林素馨的话，也点头说道：“卡尔曼病毒也已经准备好了。实验随时都可以开始进行。”

    燕扬的机器也早已经热好，看到方湘甫和林素馨看过来，燕扬沉吟了一下，随后看着从冷库里面出来的戈夫曼说道：“戈夫曼先生，我们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可以开始试验吗？”

    戈夫曼身为经历了两个研究室和之前零号抗体副作用事件的人，那么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是非常必要的事情。毕竟燕扬三人现在进行的可是危险之极的工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死。

    “开始吧！”戈夫曼有些诧异地看了燕扬一眼，他看之前燕扬的行为，还以为燕扬会直接下令，“不过你们小心一点，零号抗体有很强的繁衍能力，一旦洒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戈夫曼的话，三人心中一凛，林素馨看着培养皿的眼神也更加凝重。随后燕扬见到戈夫曼没有什么要嘱托的，便冲着林素馨和方湘甫说道：“开始！将抗体放置入病毒血液中。”

    在一块电脑屏幕上，燕扬仔细地观察着抗体进入病毒之后的反应。在培养液的刺激之下，卡尔曼病毒立刻发作，零号抗体将那些发作的细胞团团围住，一边从细胞壁侵入进去，一边释放着一种从没见过的孢子状的东西。很快细胞的衰老停止，并且逐渐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就在燕扬等三人脸上的喜色还没有散去的时候，零号抗体已经消灭完了卡尔曼病毒，只是零号抗体的繁殖速度并没有停下来。在吞噬掉卡尔曼病毒后，零号抗体开始吞噬正常细胞。

    屏幕上的正常细胞渐渐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了零号抗体的存在，然后零号抗体开始互相吞噬，最后只剩下寥寥几只抗体细胞进入了休眠之中。而这时，除了零号抗体一切都没了。

    “这个零号抗体果然很可怕。”方湘甫看着屏幕上进入休眠的抗体，喃喃地说道：“这要是进入人体之后，就算没有卡尔曼病毒，也一定会疯狂吞噬细胞。这简直就是另一种病毒！”

    林素馨和燕扬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以毒攻毒这个成语。随后燕扬看着戈夫曼说道：“戈夫曼先生，你们在当初研究抗体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零号抗体存在的这种特性？”

    “当然发现了。”戈夫曼有些奇怪，自己研究抗体，怎么会不清楚抗体的特性？他看着燕扬淡淡说道：“不过只要能够改良抗体的这种特性，那么我们就能够研究出有效果的抗体。”

    “对不起戈夫曼先生。”燕扬十分诚恳地向戈夫曼道歉说道：“我之前误会了您的良苦用心，以为您将真正的研究室和抗体藏了起来。在此我向您郑重地道歉，希望您能够原谅我。”

    “没关系的，年轻人有点冲动和阴谋论是可以理解的。”戈夫曼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所有心神放在研究上，而不是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拖延进度。”

    “我会的。”燕扬的老脸一红，他没想到，自己本来以为是会揭开一个惊天大秘密，可是最后却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别人的好意，“以后我一定会认真研究，争取早日研究出抗体来！”

    “行了，你们看也看了，是不是该把这里打扫一下了？”戈夫曼看着刚刚用过的仪器和器具，“相信你们刚才已经看到了零号抗体强于卡尔曼病毒的能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燕扬等三人连忙点头。说着就将刚才所有用到的仪器和器具全部用消毒水清洗过一遍，然后又用高温离子机将所有的东西杀毒灭菌，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从隐藏研究室出来，戈夫曼对三人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三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外传。一旦外传，肯定会有人不信邪地要试试。至于结果，你们都应该知道。”

    “戈夫曼先生，您放心，我们三个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燕扬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于是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就算是说梦话，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看着燕扬一本正经的样子，戈夫曼笑着说道：“你小子以后少给我找这种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说着带着燕扬三人从仓库里面离开，随后又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回去他的办公室。

    燕扬三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刚进门，马卡里就抱怨道：“燕扬你今天下午去哪了？观察室里面就我一个人在忙。要是你再失踪一天，我就是病毒不发作，也一定会被累死的！”

    “不好意思马卡里，今天下午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听到马卡里的抱怨，燕扬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隐藏研究室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

    “那就好。”马卡里将一份资料给燕扬扔过来，“这是四床的监控资料，之前应该是你观察的。现在你回来，我就不管了。”燕扬微微点头，随后接过资料开始正常工作。

    晚上下班之后，燕扬躺在自己宿舍的那张小床上，双目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今天戈夫曼说起零号抗体的时候，他心里有种听说过的感觉。可是现在仔细一想，却又好像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