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496 第四百八二章 相合的兄妹
- 497 第四百八三章 切开黑
- 498 第四百八四章 挑衅
- 499 第四百八五章 探问
- 500 第四百八六章 “友好”的翁媳关系
- 501 第四百八七章 闹鬼?
- 502 第四百八八章 最危险的变数
- 503 第四百八九章 惊魂
- 504 第四百九十章 拙劣的陷害
- 505 第四百九一章 洗罪
- 506 第四百九二章 父亲的心思
- 507 第四百九三章 人心
- 508 第四百九四章 各方
- 509 第四百九五章 最和平的对手
- 510 第四百九六章 九丝汤
- 511 第四百九七章 到此为止的能力
- 512 第四百九八章 女孩子的本分
- 513 第四百九九章 御状
- 514 第五百章 茶舫
- 515 第五百零一章 被破坏掉的艳丽夜晚
- 516 第五百零二章 找场子
- 517 第五百零三章 甜虾的正确食用方法
- 518 第五百零四章 劝说
- 519 第五百零五章 情丝
- 520 第五百零六章 乞丐少年团
- 521 第五百零七章 人为的惨案
- 522 第五百零八章 女婴
- 523 第五百零九章 突然来访
- 524 第五百一十章 突然增加的表演赛
- 525 第五百一一章 假赛的参赛者
- 526 第五百一二章 无法出界的图画
- 527 第五百一三章 为母则强
- 528 第五百一四章 无法跨越的墙
- 529 第五百一五章 只要她
- 530 第五百一六章 跟踪大姐
- 531 第五百一七章 凑巧
- 532 第五百一八章 傲娇?
- 533 第五百一九章 恶行
- 534 第五百二十章 分歧
- 535 第五百二一章 下手
- 536 第五百二二章 蠡园
- 537 第五百二三章 棘手的局势
- 538 第五百二四章 开赛
- 539 第五百二五章 弃赛
- 540 第五百二六章 老玉米
- 541 第五百二七章 气氛的左右者
- 542 第五百二八章 玉米浓汤
- 543 第五百二九章 喜欢
- 544 第五百三十章 黄金玉米卷
- 545 第五百三一章 输赢
- 546 第五百三二章 打猎
- 547 第五百三三章 回味的画中人
- 548 第五百三四章 惊吓
- 549 第五百三五章 身份
- 550 第五百三六章 那些无法说出口的事
- 551 第五百三七章 苏妙和夏瑾萱
- 552 第五百三八章 翡翠玉兔VS碧玉白菜卷
- 553 第五百三九章 外表美?内在美?
- 554 第五百四十章 撺掇
- 555 第五百四一章 被非礼的苏婵
- 556 第五百四二章 离奇事二连三
- 557 第五百四三章 不安的局势
- 558 第五百四四章 松林:血阴教的刺杀
- 559 第五百四五章 被隐藏着的温柔
- 560 第五百四六章 辱骂
- 561 第五百四七章 早已消退的淤痕
- 562 第五百四八章 结案
- 563 第五百四九章 猪蹄
- 564 第五百五十章 翻了
- 565 第五百五一章 鱼糕
- 566 第五百五二章 父亲的合家欢
- 567 第五百五三章 正面对决
- 568 第五百五四章 花雕鸡
- 569 第五百五五章 输赢
- 570 第五百五六章 别扭
- 571 第五百五七章 冷战
- 572 第五百五八章 父母心
- 573 第五百五九章 早餐
- 574 第五百六十章 国宴表演
- 575 第五百六一章 夜色
- 576 第五百六二章 晚餐,助手
- 577 第五百六三章 国宴前的准备
- 578 第五百六四章 国宴
- 579 第五百六五章 傲慢的御厨
- 580 第五百六六章 香煎鲑鱼(上)
- 581 第五百六七章 香煎鲑鱼(下)
- 582 第五百六八章 可丽饼(上)
- 583 第五百六九章 可丽饼(下)
- 584 第五百七十章 一模一样的菜肴
- 585 第五百七一章 鞑靼牛排
- 586 第五百七二章 黄金牛肉饭
- 587 第五百七三章 抢亲
- 588 第五百七四章 假面
- 589 第五百七五章 争夺战
- 590 第五百七六章 不许和我抢
- 591 第五百七七章 重现梁都的传说中的怪力(上)
- 592 第五百七八章 重现梁都的传说中的怪力(下)
- 593 第五百七九章 最倒霉的一天
- 594 第五百八十章 比大小
- 595 第五百八一章 未来的帝王
- 596 第五百八二章 决胜赛的三人
- 597 第五百八三章 娘来
- 598 第五百八四章 缝补技能上线
- 599 第五百八五章 被反驳的决定
- 600 第五百八六章 母亲的嫉妒
- 601 第五百八七章 反对
- 602 第五百八八章 强硬的求亲
- 603 第五百八九章 错过交点的心
- 604 第五百九十章 太子府(一)——
- 605 第五百九一章 太子府(二)
- 606 第五百九二章 太子府(三)
- 607 第五百九三章 太子府(四)
- 608 第五百九四章 反目
- 609 第五百九五章 利与情
- 610 第五百九六章 疯狂的母亲
- 611 第五百九七章 怒绝
- 612 第五百九八章 静安王的邀约
- 613 第五百九九章 梁琦的往事
- 614 第六百章 拒绝相认
- 615 第六百零一章 姐妹
- 616 第六百零二章 丁芸
- 617 第六百零三章 国庆日
- 618 第六百零四章 皇宫赛
- 619 第六百零五章 藕
- 620 第六百零六章 番茄莲藕红汤
- 621 第六百零七章 金丝烧麦VS梅花饺 VS爆浆汤团
- 622 第六百零八章 多味鱼汤
- 623 第六百零九章 逼宫
- 624 第六百一十章 最难揣测的他人的心
- 625 第六百一一章 酒品真差
- 626 第六百一二章 雪日
- 627 第六百一三章 少男的心
- 628 第六百一四章 梁喜
- 629 第六百一五章 充满杀意的痛苦
- 630 第六百一六章 心底的伤
- 631 第六百一七章 少女的血色往事
- 632 第六百一八章 直白
- 633 第六百一九章 烛光下的眼眸
- 634 第六百二十章 清早
- 635 第六百二一章 当弟控遭遇妹控
- 636 第六百二二章 丧事
- 637 第六百二三章 和平的相处
- 638 第六百二四章 崩坏的开始
- 639 第六百二五章 监国
- 640 第六百二六章 混乱的帝国
- 641 第六百二七章 家宴的邀请
- 642 第六百二八章 出征前夜
- 643 第六百二九章 夜色动人
- 644 第六百三十章 游走于自卑与自尊间的爱
- 645 第六百三一章 见面
- 646 第六百三二章 回答
- 647 第六百三三章 姐弟
- 648 第六百三四章 母女
- 649 第六百三五章 在情恨中消亡
- 650 第六百三六章 两个人的事
- 651 第六百三七章 钟情权利的女人
- 652 第六百三八章 凌水宫的由来
- 653 第六百三九章 四面楚歌
- 654 第六百四十章 其利断金的打算
- 655 第六百四一章 战况
- 656 第六百四二章 胜负.兄弟
- 657 第六百四三章 血色
- 658 第六百四四章 脸大
- 659 第六百四五章 攻城
- 660 第六百四六章 复仇
- 661 第六百四七章 轮报
- 662 第六百四八章 重逢
- 663 第六百四九章 最乐趣
- 664 第六百五十章 探伤
- 665 第六百五一章 浓转淡的落差
- 666 第六百五二章 启程
- 667 第六百五三章 夏热炎炎
- 668 第六百五四章 和亲
- 669 第六百五五章 公主
- 670 第六百五六章 喜欢
- 671 第六百五七章 深埋的心
- 672 第六百五八章 理还乱
- 673 第六百五九章 会试(上)
- 674 第六百六十章 会试(中)
- 675 第六百六一章 会试(下)
- 676 第六百六二章 大结局(上)
- 677 第六百六三章 大结局(下)
- 678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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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二章 父亲的心思
第四百九二章 父亲的心思
装成女鬼的宫女被押了上来,被按着跪在梁铄面前,瑟瑟发抖。
“你是哪个宫的?”梁铄淡淡地问。
“奴婢、奴婢是、奴婢是……”小宫女抖如筛糠,已经说不出话来。
梁铄也不着急,就看着她磕磕巴巴的样子,既没有出言催促,也没有发火。然而这样的沉默更加可怕,即使是苏妙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强大的压迫力,他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可是应该愤怒时却没有发怒的样子更让人心惊胆寒。在场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皆屏住呼吸,就连奉承和在这种场合下狐假虎威的人都没有,诸皇子很乖地低下头去,恭谨顺从地立在一旁,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连梁锦都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站着当背景。
薛贵妃无声地跪下来,默默地为自己作为掌事者的失职请罪。
苏妙觉得大概全场只有魏心妍最淡定了,她垂眸敛目,唇角却淡淡地勾着,好像在嘲弄谁似的。
在这样的气氛下,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宫女哪里能承受的住,浑身抖得厉害,差一点就晕过去了,她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磕头,结结巴巴地说:
“回、回皇上,奴婢是、奴婢是永安宫负责洒扫的宫女小喜。”
“永安宫?”梁铄重复着,语气里多了一丝诧异。
不说梁铄诧异,小喜话音刚落,连薛贵妃和梁敖都是一阵惊讶,薛贵妃的心里咯噔一声,凭靠她几十年在后宫中摸爬滚打的经验,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坑了,可是她没有马上辩驳,在这种时候沉默更容易让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上。
“永安宫可有这个宫女?”梁铄问身旁的钱德海。
钱德海上前,把小喜仔细看了一会儿,回道:“回皇上,这宫女确实是永安宫的。”
薛贵妃垂着头,一言不发。
梁敖也没有说话。
梁铄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重新将目光落在小喜身上,淡淡地问:
“是何人指使你在凤仪宫内装神弄鬼?”
“回、回皇上,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文鸢姑姑命奴婢在这里扮鬼的。”小喜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
“你胡说!”文鸢姑姑一听,差点跳起来,凌厉地瞪着她,又面向梁铄,一个劲儿磕头,“皇上,冤枉啊,奴婢怎么会让一个宫女在凤仪宫装鬼,奴婢绝没有指使她去做这么荒唐的事,奴婢冤枉,请皇上明察!”
苏妙觉得就连薛贵妃身边的人都被她教养得很好,先不说这是不是污蔑,在被指控时文鸢依旧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诬陷她就大怒骂对方是“居心叵测的贱婢”之类的,果然能在皇宫中生存到最后的都不是那些巧言善辩的妖冶贱货,像薛贵妃这种喜怒不形于色聪明又会贤良淑德的才能干到最后。
所以太子殿下真的不要紧吗,他比武王少了一个能干的娘,虽然还有一个厉害的姨母在,可那个姨母对他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梁铄淡淡地看了小喜一眼,平声问:
“文鸢为何要让你扮鬼?”
“文鸢姑姑三个月前叫来奴婢,说马上就要到先皇后的生辰了,今年陛下尤为思念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想为皇上分忧,于是请了一个很厉害的法师进宫想要为皇后娘娘招魂,可法师说皇后娘娘仙逝已久,若要招魂,必须有八字全阴的少女在皇后娘娘住所周围扮小鬼为皇后娘娘引路,奴婢八字全阴,文鸢姑姑就吩咐奴婢每夜到凤仪宫来,扮作招魂鬼使替皇后娘娘引路。奴婢也是听了吩咐,又觉得贵妃娘娘是真心想为陛下分忧,才来扮鬼的。皇上,奴婢绝对不是装神弄鬼,奴婢是真心为了贵妃娘娘对皇上的一片心,奴婢绝对不是装神弄鬼啊皇上!”小喜一边哭一边磕头表忠心,她说的话句句真挚,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感情,就算不仔细听她的话也能为她深情的语气感动得一塌糊涂。
谁也没想到在凤仪宫中装神弄鬼的理由居然是这个,假如这真的是薛贵妃指使小喜做的,那么这个理由就有点尴尬了,首先她是一片好意,并不是要陷害谁或者除掉谁,她是因为看着皇上一直在思念亡妻心中难过才想替皇上为亡妻招魂的,这也算她的一种贤惠,可是首先在皇宫中招鬼这向来是很忌讳的,其次妾室为丈夫替已亡故的正室招魂,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丈夫思念亡妻的细腻心思袒露出来,先不说丈夫会不会恼羞成怒,这种事绝对是非常别扭的,即使这时候皇上不惩罚她,她做出这种事来,因为非常别扭的关系两个人之间一定会产生隔阂,而且这样的隔阂会很难消除,会严重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就是说这件事一出来,薛贵妃即使不受惩罚,在皇上心中薛贵妃这个人也很有可能已经玩完了。
“你怎么说?”梁铄还是没有发火,他看着恭顺跪地垂着头的薛贵妃,淡淡问。
“陛下,臣妾不可能这么做,在皇宫之中装神弄鬼是大忌,臣妾打理后宫几十年,一直严于律己,臣妾是不可能明知故犯的。”
梁铄淡淡点头,又看向梁敖,淡声问:
“你怎么说?”
梁敖顿了顿,跪下来,严肃地回答:“旁的事儿臣不知道,儿臣只知道母亲是最严于律己的,明知道是禁忌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母亲都不会做。”
梁铄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再次淡淡地点头,平声开口,说道:
“就这样吧,身为下人却背叛主子,不可饶恕。”他冷冷地瞥了小喜一眼,声音很轻,很平,没有半点起伏,“将这个宫女拉下去打死。”他说。
两个太监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小喜拉走。
小喜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大的一桩案子结局居然如此简单,还什么都没有审什么都没有查她就已经要死了,在被拖下去时她恐慌到了极点,一叠声叫喊: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奴婢冤枉!贵妃娘娘救命!奴婢是为了娘娘啊!贵妃娘娘!”
薛贵妃沉敛地跪在地上,虽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又适当地表现出了一点无奈和悲悯,在对这件事所要表达的表情上她表现得很完美,让人挑不到一点瑕疵。
“薛贵妃治宫不严,禁足一月,罚俸半年,管理六宫之权暂时交给齐妃。”梁铄说。
薛贵妃肩膀微颤,面对这样的处罚,她没有辩解,而是恭顺地磕了一个头表示接受。“臣妾领旨。”一个稍年轻一点的妃子出列,跪下来,嗓音轻软地说,这也是一个文静柔顺的人。
苏妙留心观察,梁铄后宫里的这些妃子都是属于端庄淑婉文静柔和的类型,妖艳话多的一个没有,也不知道梁铄就是喜欢这一类型的,还是他觉得后宫里全是温婉的女人他的日子不至于太吵闹。
“行了,都散了吧,今年的中秋比往年倒是热闹了不少。”梁铄淡淡地说,看了回味一眼,轻声道,“你也带着苏家的姑娘回去吧。”
“是。”回味应了一声,带着苏家三姐妹先离开了。
薛明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这根本就是混过去了,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薛贵妃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被捎带上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被禁足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薛贵妃没有辩解,梁敖也没有出言替母亲申辩,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薛明他是五年前才从边域回到梁都的,他到现在仍旧摸不清皇宫里的这些弯弯道道,在中秋之际又是在纪念先皇后的纪念堂前发生了恶劣的人命案,这么严重恶劣的一件事居然就这样被混过去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谏言或是反对,这简直无法想象。就算回味再受宠爱,皇上和瑞王对他带回来的姑娘不是很不满意么,就算因为回味的关系这个姑娘能够被宽容,但是这个姑娘初次进宫就和这么大的案件关联在一起成了嫌疑犯,就算皇上和瑞王再宠爱回味也不可能放任不管,至少应该先把人看押起来吧,他们究竟宠爱回味宠爱到何种地步,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个外室诞下的私生子这样看重,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完全想不通。
可是他不敢说话,这会儿说话说不定会被皇上迁怒,于是他只能和薛明珠眼看着苏妙跟着回味离开。
今年的中秋节的确热闹,先是血阴教余党行刺未遂,云萝公主受到惊吓病了,接着薛明珠的一个丫鬟惨死在凤仪宫的兰馨殿外,回三公子第一次带进宫的一个民女居然成了重大嫌疑犯,再然后在凤仪宫装神弄鬼的宫女被抓住,那宫女一口咬定是被薛贵妃指使的,薛贵妃因此被禁足罚俸被夺了管理六宫之权。
今晚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若是在往常都可以够皇宫折腾半年的。
凤仪宫正殿。
该走的都走了,不想走的也都回了,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梁铄和梁锦两个人。
梁铄负手站在魏心兰的画像前,仔细端详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说:
“心兰和魏心妍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相似。”
“不是几分,是很相似吧,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梁锦歪在椅子上,单手托腮,一只手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扶手,淡淡地说。
“不,完全不一样,只要一想到她们是姐妹,心兰到人生最后还在保护她那个嫉妒她恨不得让她立刻去死的妹妹,我就一肚子火。”梁铄说,转身,坐在离画像最近的椅子上,面色阴沉地道,“即使到最后,我这个夫君还是比不过她的妹妹她的薛家,为了妹妹为了薛家她居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虽然并不是真的捅了他一刀,可事实和这个也差不多,他虽不会因此愤恨,但终是有点埋怨的。
“大嫂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所有事,大嫂这样的女人,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梁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
梁铄听了他的话,沉默下来,顿了顿,笑了一声:
“薛燕有点像她,可惜没她能沉得住气,心兰从来不会依靠别人,从来都是自己谋划,薛燕却想要依靠魏心妍,魏心妍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会为别人做嫁衣裳,与虎谋皮,薛燕她也不过是被锁在这后宫中的一个普通妇人而已,和那个老家伙身边一直在蹦跶的那些个宫妃没什么两样。她为了儿子无可厚非,这皇宫里没有哪个人是不伪装的,可她明明选择了要伪装却又被人看出了破绽,这说明她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其实阿敖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他没有阿敕的宽容和仁厚。”梁锦说。
“正是这样,我不是不喜欢阿敖,他虽然年轻,可再磨练个几年,必能担当大任,可惜的是他那个性子,多疑,不够宽厚,和阿敕比较心胸稍显狭窄。人都是越年长私心越重,现在他哥哥还能镇得住他,等再过个几年没人能压制他,到了那时,给他做兄弟的就危险了。皇位只有一个,储君只有一个,这个皇位我不希望他们是靠争强斗狠获得,而是靠他们能够让岳梁国长久繁荣的能耐,一国的统治者如果只是想着要保住自己至高无上的皇位,这个国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太远的我无能为力,至少百年之内,我不希望岳梁国再有大战,你我大半辈子都在打仗打仗,现在这种休养生息的状态我希望最少能够持续三代,现在的岳梁国看起来还算平静,可你我都知道,这一国的底子就快空了。”
“我明白。”梁锦点点头,说,“只是现在关于储君不稳的消息越来越多,外面都在传说皇上对太子有颇多不满,一些人趁机蠢蠢欲动,朝堂之上后宫之中又开始变得不安宁了,阿敕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可是任由谣言四起总不是什么好事。”
“阿敕是个好孩子,可惜太过仁善宽厚,稍显得优柔寡断。他的那个性子,就算他兄弟暗杀他一百次,只要他没死,他绝不会追究,甚至知道了真相还会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是他做兄长的失职没有管教好弟弟。我是教过他兄弟间要和睦,作为长兄一定要以身作则教导好弟弟,可我也教过他做人的基本是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却无师自通了他娘的性子,还真是魏心兰的儿子,娘想做圣女,儿子想做圣人。仁善是好事,可一个没有杀伐果断之心的人让我怎么把一个国家交给他,亡国之君或者被弟弟赶下龙椅的皇帝,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梁铄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说,他确实在犹豫。(未完待续。)
“你是哪个宫的?”梁铄淡淡地问。
“奴婢、奴婢是、奴婢是……”小宫女抖如筛糠,已经说不出话来。
梁铄也不着急,就看着她磕磕巴巴的样子,既没有出言催促,也没有发火。然而这样的沉默更加可怕,即使是苏妙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强大的压迫力,他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可是应该愤怒时却没有发怒的样子更让人心惊胆寒。在场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皆屏住呼吸,就连奉承和在这种场合下狐假虎威的人都没有,诸皇子很乖地低下头去,恭谨顺从地立在一旁,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连梁锦都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站着当背景。
薛贵妃无声地跪下来,默默地为自己作为掌事者的失职请罪。
苏妙觉得大概全场只有魏心妍最淡定了,她垂眸敛目,唇角却淡淡地勾着,好像在嘲弄谁似的。
在这样的气氛下,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宫女哪里能承受的住,浑身抖得厉害,差一点就晕过去了,她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磕头,结结巴巴地说:
“回、回皇上,奴婢是、奴婢是永安宫负责洒扫的宫女小喜。”
“永安宫?”梁铄重复着,语气里多了一丝诧异。
不说梁铄诧异,小喜话音刚落,连薛贵妃和梁敖都是一阵惊讶,薛贵妃的心里咯噔一声,凭靠她几十年在后宫中摸爬滚打的经验,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坑了,可是她没有马上辩驳,在这种时候沉默更容易让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上。
“永安宫可有这个宫女?”梁铄问身旁的钱德海。
钱德海上前,把小喜仔细看了一会儿,回道:“回皇上,这宫女确实是永安宫的。”
薛贵妃垂着头,一言不发。
梁敖也没有说话。
梁铄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重新将目光落在小喜身上,淡淡地问:
“是何人指使你在凤仪宫内装神弄鬼?”
“回、回皇上,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文鸢姑姑命奴婢在这里扮鬼的。”小喜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
“你胡说!”文鸢姑姑一听,差点跳起来,凌厉地瞪着她,又面向梁铄,一个劲儿磕头,“皇上,冤枉啊,奴婢怎么会让一个宫女在凤仪宫装鬼,奴婢绝没有指使她去做这么荒唐的事,奴婢冤枉,请皇上明察!”
苏妙觉得就连薛贵妃身边的人都被她教养得很好,先不说这是不是污蔑,在被指控时文鸢依旧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诬陷她就大怒骂对方是“居心叵测的贱婢”之类的,果然能在皇宫中生存到最后的都不是那些巧言善辩的妖冶贱货,像薛贵妃这种喜怒不形于色聪明又会贤良淑德的才能干到最后。
所以太子殿下真的不要紧吗,他比武王少了一个能干的娘,虽然还有一个厉害的姨母在,可那个姨母对他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梁铄淡淡地看了小喜一眼,平声问:
“文鸢为何要让你扮鬼?”
“文鸢姑姑三个月前叫来奴婢,说马上就要到先皇后的生辰了,今年陛下尤为思念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想为皇上分忧,于是请了一个很厉害的法师进宫想要为皇后娘娘招魂,可法师说皇后娘娘仙逝已久,若要招魂,必须有八字全阴的少女在皇后娘娘住所周围扮小鬼为皇后娘娘引路,奴婢八字全阴,文鸢姑姑就吩咐奴婢每夜到凤仪宫来,扮作招魂鬼使替皇后娘娘引路。奴婢也是听了吩咐,又觉得贵妃娘娘是真心想为陛下分忧,才来扮鬼的。皇上,奴婢绝对不是装神弄鬼,奴婢是真心为了贵妃娘娘对皇上的一片心,奴婢绝对不是装神弄鬼啊皇上!”小喜一边哭一边磕头表忠心,她说的话句句真挚,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感情,就算不仔细听她的话也能为她深情的语气感动得一塌糊涂。
谁也没想到在凤仪宫中装神弄鬼的理由居然是这个,假如这真的是薛贵妃指使小喜做的,那么这个理由就有点尴尬了,首先她是一片好意,并不是要陷害谁或者除掉谁,她是因为看着皇上一直在思念亡妻心中难过才想替皇上为亡妻招魂的,这也算她的一种贤惠,可是首先在皇宫中招鬼这向来是很忌讳的,其次妾室为丈夫替已亡故的正室招魂,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丈夫思念亡妻的细腻心思袒露出来,先不说丈夫会不会恼羞成怒,这种事绝对是非常别扭的,即使这时候皇上不惩罚她,她做出这种事来,因为非常别扭的关系两个人之间一定会产生隔阂,而且这样的隔阂会很难消除,会严重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就是说这件事一出来,薛贵妃即使不受惩罚,在皇上心中薛贵妃这个人也很有可能已经玩完了。
“你怎么说?”梁铄还是没有发火,他看着恭顺跪地垂着头的薛贵妃,淡淡问。
“陛下,臣妾不可能这么做,在皇宫之中装神弄鬼是大忌,臣妾打理后宫几十年,一直严于律己,臣妾是不可能明知故犯的。”
梁铄淡淡点头,又看向梁敖,淡声问:
“你怎么说?”
梁敖顿了顿,跪下来,严肃地回答:“旁的事儿臣不知道,儿臣只知道母亲是最严于律己的,明知道是禁忌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母亲都不会做。”
梁铄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再次淡淡地点头,平声开口,说道:
“就这样吧,身为下人却背叛主子,不可饶恕。”他冷冷地瞥了小喜一眼,声音很轻,很平,没有半点起伏,“将这个宫女拉下去打死。”他说。
两个太监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小喜拉走。
小喜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大的一桩案子结局居然如此简单,还什么都没有审什么都没有查她就已经要死了,在被拖下去时她恐慌到了极点,一叠声叫喊: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奴婢冤枉!贵妃娘娘救命!奴婢是为了娘娘啊!贵妃娘娘!”
薛贵妃沉敛地跪在地上,虽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又适当地表现出了一点无奈和悲悯,在对这件事所要表达的表情上她表现得很完美,让人挑不到一点瑕疵。
“薛贵妃治宫不严,禁足一月,罚俸半年,管理六宫之权暂时交给齐妃。”梁铄说。
薛贵妃肩膀微颤,面对这样的处罚,她没有辩解,而是恭顺地磕了一个头表示接受。“臣妾领旨。”一个稍年轻一点的妃子出列,跪下来,嗓音轻软地说,这也是一个文静柔顺的人。
苏妙留心观察,梁铄后宫里的这些妃子都是属于端庄淑婉文静柔和的类型,妖艳话多的一个没有,也不知道梁铄就是喜欢这一类型的,还是他觉得后宫里全是温婉的女人他的日子不至于太吵闹。
“行了,都散了吧,今年的中秋比往年倒是热闹了不少。”梁铄淡淡地说,看了回味一眼,轻声道,“你也带着苏家的姑娘回去吧。”
“是。”回味应了一声,带着苏家三姐妹先离开了。
薛明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这根本就是混过去了,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薛贵妃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被捎带上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被禁足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薛贵妃没有辩解,梁敖也没有出言替母亲申辩,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薛明他是五年前才从边域回到梁都的,他到现在仍旧摸不清皇宫里的这些弯弯道道,在中秋之际又是在纪念先皇后的纪念堂前发生了恶劣的人命案,这么严重恶劣的一件事居然就这样被混过去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谏言或是反对,这简直无法想象。就算回味再受宠爱,皇上和瑞王对他带回来的姑娘不是很不满意么,就算因为回味的关系这个姑娘能够被宽容,但是这个姑娘初次进宫就和这么大的案件关联在一起成了嫌疑犯,就算皇上和瑞王再宠爱回味也不可能放任不管,至少应该先把人看押起来吧,他们究竟宠爱回味宠爱到何种地步,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个外室诞下的私生子这样看重,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完全想不通。
可是他不敢说话,这会儿说话说不定会被皇上迁怒,于是他只能和薛明珠眼看着苏妙跟着回味离开。
今年的中秋节的确热闹,先是血阴教余党行刺未遂,云萝公主受到惊吓病了,接着薛明珠的一个丫鬟惨死在凤仪宫的兰馨殿外,回三公子第一次带进宫的一个民女居然成了重大嫌疑犯,再然后在凤仪宫装神弄鬼的宫女被抓住,那宫女一口咬定是被薛贵妃指使的,薛贵妃因此被禁足罚俸被夺了管理六宫之权。
今晚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若是在往常都可以够皇宫折腾半年的。
凤仪宫正殿。
该走的都走了,不想走的也都回了,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梁铄和梁锦两个人。
梁铄负手站在魏心兰的画像前,仔细端详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说:
“心兰和魏心妍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相似。”
“不是几分,是很相似吧,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梁锦歪在椅子上,单手托腮,一只手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扶手,淡淡地说。
“不,完全不一样,只要一想到她们是姐妹,心兰到人生最后还在保护她那个嫉妒她恨不得让她立刻去死的妹妹,我就一肚子火。”梁铄说,转身,坐在离画像最近的椅子上,面色阴沉地道,“即使到最后,我这个夫君还是比不过她的妹妹她的薛家,为了妹妹为了薛家她居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虽然并不是真的捅了他一刀,可事实和这个也差不多,他虽不会因此愤恨,但终是有点埋怨的。
“大嫂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所有事,大嫂这样的女人,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梁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
梁铄听了他的话,沉默下来,顿了顿,笑了一声:
“薛燕有点像她,可惜没她能沉得住气,心兰从来不会依靠别人,从来都是自己谋划,薛燕却想要依靠魏心妍,魏心妍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会为别人做嫁衣裳,与虎谋皮,薛燕她也不过是被锁在这后宫中的一个普通妇人而已,和那个老家伙身边一直在蹦跶的那些个宫妃没什么两样。她为了儿子无可厚非,这皇宫里没有哪个人是不伪装的,可她明明选择了要伪装却又被人看出了破绽,这说明她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其实阿敖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他没有阿敕的宽容和仁厚。”梁锦说。
“正是这样,我不是不喜欢阿敖,他虽然年轻,可再磨练个几年,必能担当大任,可惜的是他那个性子,多疑,不够宽厚,和阿敕比较心胸稍显狭窄。人都是越年长私心越重,现在他哥哥还能镇得住他,等再过个几年没人能压制他,到了那时,给他做兄弟的就危险了。皇位只有一个,储君只有一个,这个皇位我不希望他们是靠争强斗狠获得,而是靠他们能够让岳梁国长久繁荣的能耐,一国的统治者如果只是想着要保住自己至高无上的皇位,这个国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太远的我无能为力,至少百年之内,我不希望岳梁国再有大战,你我大半辈子都在打仗打仗,现在这种休养生息的状态我希望最少能够持续三代,现在的岳梁国看起来还算平静,可你我都知道,这一国的底子就快空了。”
“我明白。”梁锦点点头,说,“只是现在关于储君不稳的消息越来越多,外面都在传说皇上对太子有颇多不满,一些人趁机蠢蠢欲动,朝堂之上后宫之中又开始变得不安宁了,阿敕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可是任由谣言四起总不是什么好事。”
“阿敕是个好孩子,可惜太过仁善宽厚,稍显得优柔寡断。他的那个性子,就算他兄弟暗杀他一百次,只要他没死,他绝不会追究,甚至知道了真相还会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是他做兄长的失职没有管教好弟弟。我是教过他兄弟间要和睦,作为长兄一定要以身作则教导好弟弟,可我也教过他做人的基本是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却无师自通了他娘的性子,还真是魏心兰的儿子,娘想做圣女,儿子想做圣人。仁善是好事,可一个没有杀伐果断之心的人让我怎么把一个国家交给他,亡国之君或者被弟弟赶下龙椅的皇帝,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梁铄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说,他确实在犹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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