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兄弟负责接应，我也没有亲自出去迎接的打算，老鬼的确是有本事，但我现在是滨江的庄家，论地位，比老鬼高一点，我出去亲自迎接倒是显得我更低姿态了。

    我在萧凡准备好的包厢里等着他，萧凡本来说要出去迎迎的，我说：“不用，咱不能惯着他，你安排强子去接一下就是。”

    萧凡点了点头，果然就安排肖小强去门口等着，老鬼倒是没有迟到，提前了十分钟就到了龙门会所外面，老鬼自然不可能一个人来，跟他一起的除了负责联络我的王三九，另外还有两个大汉，看样子应该是保镖。

    肖小强亲自把老鬼带进了包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老鬼。

    王三九怕我不认识，便主动介绍道：“林爷，这就是我的老板，大家都叫他老鬼。”

    从他走进来，我就在仔细的打量老鬼了，他这人，怎么说呢？算是其貌不扬的，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算是比较矮的，微胖，脸上还有不少麻子，头上一根头发都看不到，脖子上带着金项链，要不说这是老鬼，我还以为是某个城乡结合部来的暴发户呢。

    我伸出手微笑道：“老鬼先生，久仰大名啊。”

    老鬼跟我握了握手，面无表情的说：“幸会。”

    我说：“老鬼先生请坐，让你特意跑一趟，我倒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虽然眼前这个老鬼的形象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但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有的。老鬼只是嗯了一声，王三九打着圆场说：“林爷，我老板性格就是这样的，一向很少说话，你可千万别介意，对于您，我老板非常的重视，否则也不会来跟你见面了，你说对不对？”

    萧凡淡淡一笑说：“是啊，老鬼先生能来一次，已经是我们龙帮上下的荣幸了，我们这小地方寒酸，希望不会怠慢了先生。”萧凡对老鬼的态度很不满意，话中带着刺，王三九一脸尴尬。

    这时候，老鬼看了萧凡一眼才开口说：“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今天我来是谈生意的，林先生，不如我们直接一点。”

    我还想从老鬼嘴里套一点有用的消息出来呢，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我立马说：“谈生意不着急，等了你半天，我都饿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吧。”

    王三九说：“行，林爷您说了算。”

    包厢外面，一个个妙龄女郎把菜端了进来，我还特意开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我端着酒杯说道：“老鬼先生，以前咱们的合作很愉快，我也很想跟你继续合作下去，恐怕你也知道现在整个滨江的市场，如果没有我点头，你的即便是有货，也很难卖出去，而且现在扫毒组查得很严，顶风作案风险也大，所以特意把你约出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

    老鬼说：“做这一行，本来就是有风险的，风险越高，赚钱越多，而且以你现在滨江的势力，扫毒组怎么也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来，至于你说市场都被你控制了，这一点我承认，所以我也不跟你磨叽，大家直接一点，所有给你的货，我保证质量，还能再给你降零点五成，你拿去之后绝对是暴利。”

    我笑了起来说：“老鬼先生果然够直接啊，行，那我也直接一点，零点五成这也太少了，我的理想的情况是两成。”

    我这个要求是非常过分的，我算准了老鬼肯定不会答应，果然老鬼直接说：“林老大，你是不是觉得吃定我了？再给你降两个点，我不但赚不到钱，还得自己赔钱，我的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林老大，你这个要求，我可以视作贪得无厌，我之前给你的价格，已经比给别人的价格更低了，给你低价格，就意味着我在压缩自己的利润空间，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哦？那么我倒是好奇啊，老鬼先生你的货是从哪里来的？我也知道一点行情，两个点你肯定还能赚的，货从那些大枭手中出来，价格是很便宜的，只是七转八转的，被你们这些人哄抬价格，实际上这些东西在产地很便宜。”

    老鬼先生说：“我比你更懂，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你说的不错，这些东西原始是很便宜的，可是你是不知道，一亩罂粟田能产出多少东西？而且干这一行风险很大，风险就意味着利润，如果不超高价，没有高利润，说愿意做？我给你的极限是一个点，你考虑一下吧。”

    我说：“老鬼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的货从哪里来的？”

    老鬼说：“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每次你要货的时候，就告诉三九，他会联系我，我拿到货之后通知你去取，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林老大，你问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老鬼果然够小心谨慎的，我就是想套出上游的货源在哪里，我不相信老鬼是自己去银三角那边拿货，这根本不可能的，他一定还有上游，既然答应了李组长，不仅要抓到老鬼，能够问出上游的货源，然后一举铲除整条线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我能有什么企图，你难道是害怕我饶过你，直接从你上游拿货吗？”

    老鬼笑道：“即便是我告诉你，你从他手中也拿不到货，林老大，我出来跟你面谈，的确是很在意你这笔生意，大家赚钱才是王道，我这么说吧，每公斤的利润，实际上你赚的钱比我更多，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你答应的话，喝了这杯酒，但如果你坚持要两个点，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滨江这一片的市场，大不了我放弃。”

    我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慢慢说道：“老鬼先生如此有底气，看来在其他地方还有市场啊，老鬼先生果然是神通广大。”

    老鬼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说漏嘴了，他挑了挑眉，等着我跟他碰杯，我心里的预期是一个点，已经达到我的预期效果了，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坚持下去，便碰了一下他的酒杯说：“合作愉快。”

    我一饮而尽，老鬼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便站起身来说：“林先生，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继续吃饭了，我让三九留在这里陪你，什么时候要货，要多少，你跟三九联系便是。”

    老鬼这么急着就要走，明显是怕我对他不利，足见此人有多么小心。我说：“老鬼先生这么急着走，是怕我警察呢还是怕我？我这里绝对安全。”

    老鬼说的确有事，我也没多说啥，直接说：“行，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老鬼带着两个保镖直接离开了，我都没有派人去跟踪老鬼，这没有必要，而且还很容易被发现，让他对我起戒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老鬼走了之后，王三九主动跟我倒了一杯酒说：“林爷，你别生气，我老板一向都是这样的。”

    我说我生什么气啊，能赚钱，赚更多的钱，我应该开心才对。

    老鬼先生跟两个保镖坐上一辆很普通的轿车离开了龙门会所，车开出去好一会儿后，老鬼淡淡的问道：“后面有尾巴吗？”

    开车的司机说：“并没有发现尾巴，应该是干净的。看来林枭还是懂事，没有派人跟踪我们。”

    老鬼笑道：“他越是不派人跟踪，我倒是反而觉得有点不正常了，大家都要小心点，以免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