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又一五一十地把双方家庭情况说了一遍，黄远和熊海峰一个用笔记，一个用电脑，旁边还开了一个录音笔，都在记录韩森的话语。

    袁绍明见前面的情况都问了，转而和蔼地说：“韩森啊，这是我们公安部825专案组在意大利对你的第一次问话，我们主要谈几个问题，一是把你参加国奥队、国家队以来的经历全面回忆一下，主要是和中国足协官员的接触方面，第二呢，还有就是你所知的关于许江川和谢亚龙的接触和关系，都给我们说一下。要实事求是，隐瞒、捏造、歪曲事实，在我们这里可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韩森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袁绍明又说：“不要急，慢慢想，慢慢说，中间我可能会打断一下，那也是要你补充情况。”

    接下来的谈话正如袁绍明所要求的那样，韩森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问题，人也略微轻松了一点。之前的紧张，主要还是因为一无所知而造成的。自己到国外踢球已经两年了，除了参加奥运会和有限的~~几场友谊赛热身赛预选赛，几乎和国内足协没有太多联系。grd经纪公司的主要业务都放在西班牙，甚至大部分只限于加泰罗尼亚地区的球员，所以在这方面也没有更多的信息渠道。体坛周报仅仅是一家媒体，虽然有很强的独立采访能力，但是对于这类案件信息，也只能人云亦云地进行转载而已。

    最关键还是自己。原来以为许芸老爸的官职已经够高了，现在也有自身难保的一天，叹自己坐拥上亿年薪。在举国庆典上与全中国的精英名流同台共座，甚至还做了那么多慈善事业、公益事业。在这种关头，居然想不出有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韩森在机械地接受专案组的问话时，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一股无助感。

    整整一天，除了中午吃了一顿饭之外，韩森都在接受专案组问话。笔录做了厚厚一沓，话音听得出来，韩森这边的情况虽然复杂。但是并不关键，毕竟韩森长期在国外，而且他曾经去足协给谢亚龙送礼的事情，不知道是谢亚龙没交代。还是专案组没有掌握。或者就像许江川说的那样，可能根本就不算一个事，几次讲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都没有提及。至于许江川为了韩森跑到沈阳来的事情，可能因为是中国足协做东的问题，也只是问了一些参与人员而已，并没有过多纠缠。就连韩森的手机也没有要求关闭，中间许芸不时因为担心而打来电话。专案组也让韩森接听了。

    “好，韩森。感谢你的配合，我们的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袁绍明看了一沓笔录说，“这两天我们会整理一下你的谈话内容，然后和国内沟通一下，可能近期还会找你进行第二次谈话，补充一些细节，到时候还请你尽量不要离开米兰。”

    韩森脱口而出：“那没办法，下轮比赛是客场对热那亚，虽然我现在内部禁赛，但是不代表球队不让我比赛，我就可以不跟着球队走。”

    袁绍明说：“那尽量不要离开意大利吧！”

    韩森算算热那亚之后的欧冠，是主场对阵乌克兰基辅迪纳摩，虽然紧接着还有背靠背客战乌克兰的比赛，但是那也是在一个月以后了，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亚历山大和王勤波在总领事馆门口开车等着接了韩森送回家，一路上，众人都有些无语，韩森甚至有点怀念起了那个碎嘴的滨岩和不露声色的奥斯瓦尔多，虽然滨岩这个人有点啰嗦不怎么讨人喜欢，奥斯瓦尔多有些过于沉默，但是关键时刻喊来帮忙，二人还是靠得住的，不像这二人，基本上除了采访写稿，然后做做生活上的翻译与向导，就没有什么别的很大的用处了。

    由于谈了一天的话，回忆了这一两年来的许多事，韩森感觉脑子有点被抽空了，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就坐在沙发上有点出神，父母早早休息去了，许芸一个人在旁边静静地陪着他。据许芸说，许母已经来过电话，说许江川今天第一次打了电话回家，说在接受组织上的调查，但是别的没有多说，也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至少能够联络外界，说明问题也交代清楚了，起码有个松动。

    “老婆，你说我是不是太天真了。”韩森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许芸惊奇地嗯了一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我一直都把心思放在踢球上面，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即便赚了这么多的钱，我想的也是如何去回报社会，如何去搞慈善公益，如何去为中国足球出力，甚至全国各地为没有球踢的孩子建球场。”韩森说。

    “这样不很好吗？”许芸转而明白了韩森的意思，“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你从来没有为自己经营过是吧！”

    “对。”韩森点头说，“出国前，我有李教练这样的好朋友，有魏淼齐鑫这样的兄弟，有徐根保这样对我有知遇之恩的贵人，出国后，我好像割裂了和他们的一切联系，我甚至都没有为他们做过一丁点什么。即使我的身价达到了几千万欧元，但是我的生活却还是那个当年毕业的大学生一般。如果这样下去，我怕有朝一日，我在欧洲踢球退役挂靴，然后再回到国内，我会除了揣着一大笔薪水之外，一无所有。”

    许芸说：“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没有？”

    韩森揽过许芸的肩膀说：“我原来一直觉得我只要成为了世界级别的巨星，很多荣誉很多名利，会纷至而来，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情。我现在稍微有点理解了，有些巨星会莫名其妙地在运动生涯的巅峰期陨落，很多时候，不是因为运动状态，更多的可能是心态和生活状态，如果我现在就这么下去的话，我觉得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了。老婆你说得对，我需要有计划，记得那个阮文秀吗？我想这几天正好没事，约她来谈谈，我觉得现在除了grd公司、除了国米俱乐部以外，我还要有点别的社会关系网络资源。”

    阮文秀似乎对韩森来寻找她显得胸有成竹，第二天许芸打过电话之后，当天下午，她就上门了，与那天在招待会上一身盛装不同，阮文秀换了一个职业女性的裤装，显得人更为高挑，也更为飒爽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更为正式的华人女性，看来是她的跟班。

    “初次拜访，这是一些小小的礼物。”阮文秀拿出一些大盒小盒，“这些都是我们spazio otto公司会客的时候，制作的一些专门礼品，有些粗鄙，希望你们能够笑纳。本来这次听说韩先森对我们的品牌感兴趣，我父亲准备亲自登门拜访的，但是他目前人在美国，所以托我带给你敬意。”

    “也向你父亲致敬！”韩先森看了看阮文秀身后的女跟班，阮文秀赶紧介绍这是自己的董事助理苏珊娜，是在意大利出生长大的华人。

    接下来，阮文秀介绍了一下spazio otto在意大利的经营情况，目前这个品牌餐厅在意大利各个城市均有连锁，以高档西餐和高档中餐为主，而且采取会员制，利润空间很大。

    “我们现在有两种合作方式可以供韩先森您选择。”阮文秀开门见山地说，“第一是您自己开发一个新的品牌，然后由我们来进行核心技术方面的支持，这个需要我们共同投入资金。第二个就是我们邀请您为我们的品牌形象代言，这个您就不需要投入资金，相反我们还会给您一笔丰厚的代言费用。”

    韩森沉默了几秒：“我有第三种方案。”

    阮文秀眼睛露出喜色：“愿闻其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