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酒家吃午饭，怪客试人品

    晏海清的临桌坐的这一老一少，正是茅山怪客和小片儿刀！

    原来，小片儿刀远赴南诏给段振英送书信回来，特意经过帝都山一带，原本是想再到冤鬼林去看个究竟，但不期在一个集镇投宿时，竟意外发现了三大剑派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心知一定有大事要发生，就暗暗跟踪，打探得他们近日要到荒冢无人坡相约会战，就赶紧飞马回到了茅山，把这个情况向祖师爷做了汇报。

    茅山怪客听了汇报，又联想到近日的卦象和星象，预感到对应武曲星的人就要出现了，于是，和小片儿刀一道，专程来到这个离荒冢无人坡不远的镇上，他本人住在客栈里，每天由小片儿刀去打探情况。

    当小片儿刀在暗处看到双方打斗到了后面，人就围成了一大圈，在远处没法看清近处情形，就运轻功，先一步回到了客栈，向祖师爷简要汇报了今天所见情况。

    茅山怪听了汇报，客闭眼想了想，说：“走，你我祖孙先到楼下大堂去，点上午饭，慢慢吃着，我看今天啊，八成是有大消息的！”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一老一少两个食客，也坐在江湖人士最爱坐的靠窗桌位，只点一点儿酒菜，在慢慢吃着的原因。

    这时，茅山怪客用传音入密功夫，向小片儿刀说明了要来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小片儿刀头脑多灵光？听祖师爷这一说，立即脸相一变，无可奈何地说：“爷爷勒，孙儿手头拮据，您老就将就吃点儿嘛！”

    茅山怪客也装模作样地说：“拮据？你看隔壁那桌，小客官只怕比你还要小些呢，人家点的啥菜？要的啥酒？爷爷我不管，你今天就照那位小客官点的酒菜，给我点菜点酒！”

    小片儿刀就装哭说：“爷爷勒，孙儿我今天实在是没钱啊，要不，您老人家先将就吃着，改天孙儿有钱了，再到这儿来，照着那位小客官的菜，给您上一桌？”

    茅山怪客脸一沉：“不行，爷爷我今天吃定了！要不然啊，我一辈子辛苦劳累，盘儿养孙的，图个啥？孙儿，不管你今天有没有钱，都要快点给我点菜！”

    ……

    隔这么近，从这爷孙两人一开始要菜，晏海清就把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心里想，这爷孙俩，看上去是穷苦人家，至少家境不宽，老人都这么大的年岁了，向孙儿要一桌好菜好酒，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这当孙儿的，人穷了，连爷爷提的这么一个小小要求，都没法满足，真是可怜哟！

    于是，晏海清起身，打断正在叨吵着的爷孙两人，一手端两样，走过来放在老少两人这张桌上，说：“老人家，您这孙儿，今天也算为难了，这样，我们一起吃！”

    说着又把他桌上的酒菜都端过来，也坐这这一桌上，又叫：“小二，把我刚才点的酒和菜，一样再来一份，另外，再给这位老人家炖一份猪脚团鱼汤，老年人吃的，只管炖烂一些，钱算在我头上！”

    “好勒，就来！”小二答应着，就备菜去了。

    小片儿刀连忙说：“小兄弟啊，你我素不相识，这可咋好意思啊？”

    茅山怪客也说：“今天真是太谢谢小客官了，我这老骨头，今天又口福了，小客官，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老人家，小哥，”晏海清连忙给两人打拱行礼，“快莫这么说，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我能有幸孝敬一下您老，这也是我的福气嘛！来，快吃快吃！”

    晏海清嘴里实在不好自称“小孙儿”，因为要真论资排辈，茅山怪客还不知道是他的多少代曾孙呢！

    于是，三个人就大大方方地吃起来，不时互敬着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遭，茅山怪客问：“敢问小哥，听口音，你可是从巴蜀来的？”

    晏海清说：“正是，祖籍大雪山下的崃山县。”他一开口，就立即想到了用当今的籍贯地名来回答。

    来自西南，这就对了！茅山怪客又问：“那你怎么恰好又走到这里来了呢？”

    “我也是歪打误撞的，”晏海清说，“我本意是要到中原地区看看，没想到刚才在山那边遇到两三百人打斗，我既然碰到了，怎能看着他们打杀呢？就上前拉架，没想到惹到麻烦了！”

    小片儿刀忙问：“是不是山那边荒冢无人坡上的那些人打架？”

    “正是。”晏海清答道

    茅山怪客又问：“你拉架出于善心，侠义心肠嘛，怎么说惹到麻烦了呢？”

    晏海清说：“老人家，您是不知道，但我也搞不清楚，我一拉，就把别人的手臂齐膀拉掉了！我一上场，一连拉了三对打架的，一眨眼拉掉了六个人的手臂，连我自己都被吓着了啊！”

    “所以，他们就要找你讨说法，是不是这样？”茅山怪客问。

    晏海清忙答：“是的是的，可是，任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放过我，给他们赔偿，他们也不要，非要砍掉我的手臂不可！”

    茅山怪客又问：“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呢？”

    晏海清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要砍我手臂前，一个穿得很凶的，人叫‘沈宫主’的人说，他们是血帝天宫，这边的人是三大剑派，我就知道这些了。来来，吃菜！”

    几个人吃了两下菜，茅山怪客再问：“他们那么多人，那你的手怎么没被砍掉呢？”

    晏海清说：“他们一个人用的三棱形红简，一个人用的宝剑，已经都砍到离我肩膀不到三寸了，被我跑脱了，我一个飞步就到了前面的那个山顶上，因肚子饿了，见到这里有集镇，就下山来找酒家吃饭了。”

    他那轻功可了不得啊！这就更要对上号了！茅山怪客掩住内心高兴，再问：“那再问小哥，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晏海清盲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到中原，但又不知道究竟该到中原的哪里。”

    “你的家在哪里呢？令尊令堂一向可好？”

    茅山怪客问到这里，就见晏海清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心知必有大冤曲，就改个话题，问：“那么，怎样称呼小哥呢？”

    “姓晏，河清海晏之晏，双名海清。”晏海清答道。

    茅山怪客说：“晏海清，河清海晏，好名字啊！那就这样，这里是酒肆，人来人往，隔墙有耳，不好说话。老朽就住在中原，你要是不嫌弃老朽的茅草屋，等吃过午饭，我们就启程，你就到老朽的茅草屋来住下吧，我们再来详说该说之话，如何？”

    能有个落脚之处，那实在太好了啊！再说，今天走在一起，实乃缘份，这顿午饭一吃，人也熟了，有熟人了，这不挺好的吗？于是起身打拱说：“多谢老人家美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