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闻言，便把地宫中与魔皇联手，将亚体零击杀的事，对顾擎苍简略叙述。却不料大黄龙听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陷入沉默，似乎更加烦恼。

    “不知为何，我总有不踏实的感觉。”他回过龙头，对充满疑惑的云雁和徐泽龙道：“这个零的死法，好像太简单了一点。”

    “以前的钧天大战里，也有过零进化到亚体状态。”他陷入回忆：“记得有传言，零生命力其实极强，就算化成飞灰，也不是完全终结。”

    两人大惊：“还有这等事？”

    云雁追问：“那么它死透以后，是什么情况呢？”

    “那怪物来自天魔界，在这个空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消亡。说是死透，其实是被镇压回零度深渊，无法升上地面折腾。”黄龙道：“在它返回老家时，会出现极端的异象，天魔深渊从地底开启，释放吸力将它摄入。”

    “当时候，你们只看见它灰飞烟灭，没有看见零度深渊现世？”顾擎苍反问。

    两人颓然地摇摇头。

    “那就糟糕了。”黄龙也很低落：“零依然存在，骗过你们后，潜伏在某处苟延残喘，以恢复力量。”

    他接着温和道：“这事也不怪你们，亚体零原本就是千万年难遇的敌手，大家对它所知甚少。”

    “眼下也暂时没空理它。”顾擎苍搭载着几人，在空中缓缓游动，俯视地面：“那见黑白龙头下方，里蔓延了近十里的黑气沼泽了吗？”

    徐泽龙凝神一观，倒吸一口凉气：“进入芥子空间前，它还像一个不太大的湖泊，短短时间，已经扩散了如此距离。”

    大黄龙点头，对云雁道：“和凛紫做下准备，这一次御神的时间，将会很长，对我们持剑续航战斗的考验，很是艰巨。”

    “我和灵儿也要做好准备。”徐泽龙见顾擎苍把自己晾在一边，便怒刷存在感，跃跃欲试。

    “你不上去。”顾擎苍抬眼瞄了一眼苍穹，淡淡道。

    “为什么！”徐泽龙急了：“我已掌握了御神诀，完全可以持剑战斗！”

    大黄龙犹豫片刻，温言安慰：“其实对你的能力，我们都很认可，只是……”

    “只是黄帝在担心我。”金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化为了人形，摄出徐泽龙的剑府，斜坐在龙背上，流露浅浅笑意：“我不碍事。”

    “对了……灵儿。”徐泽龙恍然大悟，带出愧疚对她道：“你伤重未愈，我一心想帮云雁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我们不上了。”他坐到金灵儿旁边：“我和云雁他们在钧天战场上，也算一路修行，早已习得如何为持剑护法。”

    他振奋起来：“这一次我升空护法，你要好生休息。”

    “都说过了，我没事。”金灵儿小鹿眼中闪耀光晕，笑吟吟道：“你为我修复的剑身甚好，现在早就不疼了。”

    徐泽龙严肃道：“就算天下最顶级的锻师，也不可能真正修复仙剑。”

    “你需要继续休养，等大战之后，我们返回禹山，进入天地熔炉中。”他很认真：“这样才能够真正祛除周身的煞气，弥补剑魄损耗。而且，我估计时间会需要很长，需要加持不少天材地宝。”

    说着，他从打开储物袋，里面宝光顿时冲天：“我大概琢磨了下，收集了这些东西，到时候……”

    “没有到时候了。”金灵儿莞尔一笑，帮他把储物袋收起：“这一次的钧天大战，神州处于罕见的劣势。如果天罡北斗阵没有瑶光，或许差那么一点点力量，就会失败。”

    “我不愿做那股差一点点的力量。”她抱起膝盖，带出几分忧伤：“知道吗？夜逝水他……从来不陪我战斗，我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真正释放过威力。”

    “我的心都生锈了。”金灵儿嘟嘴自嘲：“这一次逆天而行，改立了你做持剑……这般折腾后，大家如果还不让我作战，那还不如死了好。”

    “别说傻话。”云雁打断她，面对沉默不语的凛紫，又看了看犹豫不绝的顾擎苍，终究无法站稳立场。

    金灵儿在夜逝水还存在瑶光印记时，就改立持剑，此举必糟天谴。可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所有人都不清楚。眼下她固执地要请战，和大家一起缔结北斗天罡阵，决意甚坚……

    该允诺还是阻止，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好吧，先退一步，我们这就下去七剑集结。”顾擎苍从云随风，驱动巨大的龙身开始俯冲向神州阵地：“询问大家的想法，再做决定。”

    ……

    ……

    万鬼夜行一触即发，但战场苍穹之上，却是罕见的宁静。繁星点点缀在夜幕上，好似落盘的珍珠，闪耀迷离色彩。

    暗蓝色的背景下，在一处燃烧八卦形状的灵气加持阵心。七剑和他们的持剑汇聚，团团围坐，正进行激烈的讨论。

    “灵儿的要求，我反对。”绿绮从夙筱身边站起，烦躁地踱步：“无论如何，以她现在的状况，上去太危险了。”

    “我也反对。”凌霄摇头，慵懒地想要去靠向南宫雅尔，却靠了个空。他也不在意，继续笑道：“这次的钧天大战，持剑们实力都很强，足以弥补瑶光星的空缺，所以灵儿妹妹就不要操劳了。”

    “我说得很清楚！”金灵儿握紧小拳头，对两人大叫：“无论如何都要上！有本事你们合力，把我硬生生劈下地面！”

    “不和你们开什么会了。”她带着急躁，起身疾走踏出法阵：“咱们苍穹之上再碰头，我定会在那里。”

    蓝犽轻轻一跃，便瞬移到她身前，抬手摄出冰墙阻挡去路，严肃道：“你瞧瞧，连我也无法摆脱，届时如何摆脱万鬼纠缠？”

    “你这么多年，有的是机会亮出剑锋。”金灵儿不无凄然道：“可我呢？”

    她回头对七剑们一一注视，抬手抚上胸口：“我从未出鞘过。”

    “哥哥姐姐们，你们当真无法理解灵儿的痛苦吗？”她的脸颊上一滴滴落下黄金的血泪：“无论如何，请让我战斗吧，以瑶光的名义，解放吧！”

    “好，就这么决定，你和徐泽龙一起上，瑶光星位拜托了。”

    一个女子洒脱威严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大家回望过去，正是冲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