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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冯真君并不认得晏修,但他认识那一身太和亲传弟子服,再一看晏修与那女魔修亲近的样子,立刻便猜出了几分缘由。
正道修士为魔道所诱惑,爱上魔道中人的悲剧,时有发生,并不罕见。
可对方明明只有金丹期修为,却已能用剑意接下他的攻击,冯真君立刻就起了爱才之心,他当下无比惋惜道:“无论你是太和何人座下,当记得太和之剑,何曾对向过正道修士?你受魔修迷惑,本君念你年轻,不与你计较,快放下本命剑,束手就擒!”
晏修开口道:“可你们却不问一问,她手上可曾沾过正道修士的鲜血?她百年与人为善,难道就要落得这个下场?”
不相见,不代表不惦念。
柳昔卿声名鹊起这百年,晏修同样在太和的安排下奔波在各地战场,若是偶尔能听到她的消息,便觉宽慰。
可当柳昔卿身份暴露后,他便立刻向负责据点的修士告假,用着秘传的方法,一路循着她的踪迹赶过来。
这一路上,他也想了个清楚,柳昔卿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他一定要救下她。
冯真君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喝道:“她是否无辜,届时自有公断,我等不能让她在外继续作乱!你是太和剑修,难道你的剑,要对着正道修士吗?”
晏修淡然一笑:“我父亲半生救人,死于人手。我兄长身在黑崎州与妖兽战斗的最前线,救下无数同道,亦战死沙场——我从未怨天尤人,只恨自己不能保护他们,所以这女修,不管她是魔是道,我的剑都会在她身前!你们终是不了解太和剑修——在我的剑下,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便是天道的铁律,我亦不在乎!成魔,或是成仙,在我眼中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白骨累累的路罢了。”
冯真君冷哼一声:“你离经叛道,已快要走火入魔!”
晏修却是微微一笑,他转过头,看着柳昔卿道:“卿卿,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走?”
柳昔卿这一瞬间大脑几乎放空,满心满眼都是这年轻剑修的笑容。
那种幸福而辛酸的感触,几乎令人想要落泪。
从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便已经身不由己。在幻境之外未曾感受过的挣扎与无奈,竟都在这“明月心”中皆尽尝遍。
你为我不惧天下指责,我又怎会怕与你一同亡命天涯?
可我不能毁掉你。
“我愿意,可我不能。”柳昔卿缓缓向后退去,“我是魔修,而你是太和弟子,你我水火不能两立,你不能为我自毁前程。”
晏修似是知道她早就会这么说,一点都不惊讶,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柳昔卿的手,铿锵有力道:“只要心中有天下苍生,手中剑为守护而战,魔修,还是道修,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句话如破开迷雾的清风,云在青天水在瓶,理所应当。
魔修的身份,哪怕她已认可,却仍然担心身份会被看破,所以在“明月心”的幻境中,发生了她最不愿见到的事,竟然险些让她再一次失去了本心!
柳昔卿又想起了曾经在予言郡外的山谷中,第一次遇到晏修时候,他便曾经问道——
——“柳道友认为,魔修与正道,又有何不同?”
——“你说道不同,我却说入魔还是问道,都只凭本心罢了。”
——“柳道友,我无意说教,只送你四个字,事在人为。”
幻境中的晏修,逐渐与幻境外的晏修形象重合。
一人是道修,一人是魔修。
可他自始至终坚定的信念,都没有变过。
哪怕受了那么多苦,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离死别,可他仍然这样云淡风轻地站在她面前,在她迷茫之时,问一问她的心。
她的整个神魂都在呐喊:“哪怕身份暴露,我仍有我的本心,那是山压不折,水冲不去,烈火不融,百折不回的信念!”
柳昔卿回握住晏修的手,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柳昔卿的身周微不可查地发出洁白的光。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充满恬静之感。
她道:“你说得对,晏修……我愿意与你同行,愿追随你的信念,从此坚定,生死不离!”
当着一句话音落下,柳昔卿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强烈,所到达之处皆如遇到屏障,可那屏障却像是破碎的镜子,一块一块掉落。
“明月心”幻境已破!
直到柳昔卿如化作一轮明月,周围一切终于消失不见,她面前铺开一道光明之路,而那路的尽头,则放着一块足有半人多高的一尺见方的庚金!
她心下惊喜,这样一块庚金,不仅足够她重新塑体,便是连打造一件本命法宝也已经足够!
当柳昔卿走到那块庚金面前,立刻被上方流光溢彩的色泽耀花了眼,她闭上眼睛,将右手放在那块庚金上,感受着对方活跃的金质属性,用体内的灵根和丹田的金丹去呼唤着它。
而庚金不愧为天地灵物,且最喜金灵根修士,立刻与柳昔卿之间产生了共鸣,但庚金势大,别说米粒大小,就连拳头大小一块也极难驾驭,更何况庚金主杀伐,其间兵戈之气极为刚硬,最是不听驯服。
这时却不得不说夜帝王是个绝妙人物,若是柳昔卿一开始便得到庚金,绝对无法驯服这块巨大的庚金,可柳昔卿之前在“明月心”幻境中经历了百余年的杀伐历练,心志坚定,更不惧武器之杀道!
她立刻散出威压,诵道:“兑宫阳极,五爻生金!从我如令!”
既相亲和,又被压制,庚金终于俯首称臣,顺着柳昔卿的右手心,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柳昔卿只觉得经脉中进入了一股极舒畅的力量,她知道事不宜迟,必须在消化庚金的同时重塑身体,使庚金常驻体内,成为她的道法根源。便立刻动用丹田金丹,一呼一吸间,任由庚金淬炼身体。
那种玄妙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只在意识模糊之前,不自禁地有些担心晏修。
她已经拿到庚金了,可晏修在“生死场”中似乎还没有结束。
他千万不要有事。
※※※※※※※※※※※※
幻境,生死场。
晏修的剑下是一具尸体。
明明是水银怪物幻化的人形,可是死去后,仍然能流淌出红色的、带有温度的血。
那是晏平。
那个曾在他幼年教他读书认字,在他寻找到太和后,第一时间找到他,抱起他后默默流泪的温柔兄长……死在了函古纪的兽潮中。
他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得知晏平陨落,因为他脖颈上挂着一枚护身符,里面藏着兄长的一滴精血。
当晏平在黑崎州牺牲的同时,那枚护身符瞬间变得冰凉,当他拿出来端详的时候,护身符已如枯败的树叶,被风一吹便化作飞灰散尽。
如今晏平就倒在他的剑下。
临死前,晏平握着他的剑刃,很平静地微笑着说道:“阿修,其实为兄不怪你,你有属于自己的道,哪怕那是一条堕魔之路,我依然想看着你走下去。因为我……阿修,因为我相信你啊……”
他看着他长大;
他看着他入道;
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巅峰;
如今他看他堕魔,却依然是笑着的。
因信任而包容。
明明是幻境,明明知道那并非真正的晏平,可晏修却知道自己是因何堕魔,他一次次问心,已问到麻木,只有看到亲人离开的刹那,才真正让他万年古井般的心波动。
端坐于战局外的存真道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接下来你的剑,又该杀向何人?”他站了起来,“想必是为师了吧……我即为你心魔,你当斩杀。”
晏修提着剑,一步步向存真道尊走去,他低声道:“师父,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可我不后悔,也绝不退缩,这便是我从您身上学到的,一个太和剑修的真正信仰。”
存真道尊身后月华自现,他的手上也凝聚出一柄寒光长剑,轻声道:“我知道,世人皆以为你是弦月魔修,可为师知道,你其实……”
是一名自甘堕魔的朔月魔修!
晏修唇角上挑,他微笑着道:“师父想得不错,太和剑修从未有修炼到大乘期堕魔之人,而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的心志,师父是最了解的,所以我又怎么会因走火而堕魔——我的确是一名朔月魔修。”
“若我还在世,必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师父宅心仁厚,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我,可惜,师父已经身殒道消,所以弟子终于也任性了一次。”
存真道尊的脸上也缓缓漾开一抹笑意,同为青弭峰剑修,两人皆知这笑意为何。
那是杀意!
“你手上这柄露岚剑,是由为师强行逆天改名,可你却仍然走上了这条路……晏修吾徒,”存真道尊将剑举起,“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为师便再用此剑,送你一程。”
“多谢师父!”晏修也已将露岚剑举起。
霎时间,一道磅礴雄浑的剑意几乎如汪洋般席卷而至,晏修自是不惧,他剑刃全开,携风而冲向前方!
存真道尊依然微笑着,可这笑却渐渐有些不对劲,那笑中带杀,可他看向晏修的眼神中,竟是一片慈爱之意!
不,不对!
晏修收起露岚剑,急急用手去抓存真道尊。
可是已经晚了。
存真道尊的长剑并未指向自己最疼爱的徒儿,而是反手一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晏修,吾徒……”
“师父!”
眼见这一幕,晏修周身狂风大作。
一道浓重的魔念,在他迷乱的心中爆裂开来。
正道修士为魔道所诱惑,爱上魔道中人的悲剧,时有发生,并不罕见。
可对方明明只有金丹期修为,却已能用剑意接下他的攻击,冯真君立刻就起了爱才之心,他当下无比惋惜道:“无论你是太和何人座下,当记得太和之剑,何曾对向过正道修士?你受魔修迷惑,本君念你年轻,不与你计较,快放下本命剑,束手就擒!”
晏修开口道:“可你们却不问一问,她手上可曾沾过正道修士的鲜血?她百年与人为善,难道就要落得这个下场?”
不相见,不代表不惦念。
柳昔卿声名鹊起这百年,晏修同样在太和的安排下奔波在各地战场,若是偶尔能听到她的消息,便觉宽慰。
可当柳昔卿身份暴露后,他便立刻向负责据点的修士告假,用着秘传的方法,一路循着她的踪迹赶过来。
这一路上,他也想了个清楚,柳昔卿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他一定要救下她。
冯真君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喝道:“她是否无辜,届时自有公断,我等不能让她在外继续作乱!你是太和剑修,难道你的剑,要对着正道修士吗?”
晏修淡然一笑:“我父亲半生救人,死于人手。我兄长身在黑崎州与妖兽战斗的最前线,救下无数同道,亦战死沙场——我从未怨天尤人,只恨自己不能保护他们,所以这女修,不管她是魔是道,我的剑都会在她身前!你们终是不了解太和剑修——在我的剑下,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便是天道的铁律,我亦不在乎!成魔,或是成仙,在我眼中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白骨累累的路罢了。”
冯真君冷哼一声:“你离经叛道,已快要走火入魔!”
晏修却是微微一笑,他转过头,看着柳昔卿道:“卿卿,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走?”
柳昔卿这一瞬间大脑几乎放空,满心满眼都是这年轻剑修的笑容。
那种幸福而辛酸的感触,几乎令人想要落泪。
从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便已经身不由己。在幻境之外未曾感受过的挣扎与无奈,竟都在这“明月心”中皆尽尝遍。
你为我不惧天下指责,我又怎会怕与你一同亡命天涯?
可我不能毁掉你。
“我愿意,可我不能。”柳昔卿缓缓向后退去,“我是魔修,而你是太和弟子,你我水火不能两立,你不能为我自毁前程。”
晏修似是知道她早就会这么说,一点都不惊讶,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柳昔卿的手,铿锵有力道:“只要心中有天下苍生,手中剑为守护而战,魔修,还是道修,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句话如破开迷雾的清风,云在青天水在瓶,理所应当。
魔修的身份,哪怕她已认可,却仍然担心身份会被看破,所以在“明月心”的幻境中,发生了她最不愿见到的事,竟然险些让她再一次失去了本心!
柳昔卿又想起了曾经在予言郡外的山谷中,第一次遇到晏修时候,他便曾经问道——
——“柳道友认为,魔修与正道,又有何不同?”
——“你说道不同,我却说入魔还是问道,都只凭本心罢了。”
——“柳道友,我无意说教,只送你四个字,事在人为。”
幻境中的晏修,逐渐与幻境外的晏修形象重合。
一人是道修,一人是魔修。
可他自始至终坚定的信念,都没有变过。
哪怕受了那么多苦,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离死别,可他仍然这样云淡风轻地站在她面前,在她迷茫之时,问一问她的心。
她的整个神魂都在呐喊:“哪怕身份暴露,我仍有我的本心,那是山压不折,水冲不去,烈火不融,百折不回的信念!”
柳昔卿回握住晏修的手,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柳昔卿的身周微不可查地发出洁白的光。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充满恬静之感。
她道:“你说得对,晏修……我愿意与你同行,愿追随你的信念,从此坚定,生死不离!”
当着一句话音落下,柳昔卿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强烈,所到达之处皆如遇到屏障,可那屏障却像是破碎的镜子,一块一块掉落。
“明月心”幻境已破!
直到柳昔卿如化作一轮明月,周围一切终于消失不见,她面前铺开一道光明之路,而那路的尽头,则放着一块足有半人多高的一尺见方的庚金!
她心下惊喜,这样一块庚金,不仅足够她重新塑体,便是连打造一件本命法宝也已经足够!
当柳昔卿走到那块庚金面前,立刻被上方流光溢彩的色泽耀花了眼,她闭上眼睛,将右手放在那块庚金上,感受着对方活跃的金质属性,用体内的灵根和丹田的金丹去呼唤着它。
而庚金不愧为天地灵物,且最喜金灵根修士,立刻与柳昔卿之间产生了共鸣,但庚金势大,别说米粒大小,就连拳头大小一块也极难驾驭,更何况庚金主杀伐,其间兵戈之气极为刚硬,最是不听驯服。
这时却不得不说夜帝王是个绝妙人物,若是柳昔卿一开始便得到庚金,绝对无法驯服这块巨大的庚金,可柳昔卿之前在“明月心”幻境中经历了百余年的杀伐历练,心志坚定,更不惧武器之杀道!
她立刻散出威压,诵道:“兑宫阳极,五爻生金!从我如令!”
既相亲和,又被压制,庚金终于俯首称臣,顺着柳昔卿的右手心,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柳昔卿只觉得经脉中进入了一股极舒畅的力量,她知道事不宜迟,必须在消化庚金的同时重塑身体,使庚金常驻体内,成为她的道法根源。便立刻动用丹田金丹,一呼一吸间,任由庚金淬炼身体。
那种玄妙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只在意识模糊之前,不自禁地有些担心晏修。
她已经拿到庚金了,可晏修在“生死场”中似乎还没有结束。
他千万不要有事。
※※※※※※※※※※※※
幻境,生死场。
晏修的剑下是一具尸体。
明明是水银怪物幻化的人形,可是死去后,仍然能流淌出红色的、带有温度的血。
那是晏平。
那个曾在他幼年教他读书认字,在他寻找到太和后,第一时间找到他,抱起他后默默流泪的温柔兄长……死在了函古纪的兽潮中。
他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得知晏平陨落,因为他脖颈上挂着一枚护身符,里面藏着兄长的一滴精血。
当晏平在黑崎州牺牲的同时,那枚护身符瞬间变得冰凉,当他拿出来端详的时候,护身符已如枯败的树叶,被风一吹便化作飞灰散尽。
如今晏平就倒在他的剑下。
临死前,晏平握着他的剑刃,很平静地微笑着说道:“阿修,其实为兄不怪你,你有属于自己的道,哪怕那是一条堕魔之路,我依然想看着你走下去。因为我……阿修,因为我相信你啊……”
他看着他长大;
他看着他入道;
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巅峰;
如今他看他堕魔,却依然是笑着的。
因信任而包容。
明明是幻境,明明知道那并非真正的晏平,可晏修却知道自己是因何堕魔,他一次次问心,已问到麻木,只有看到亲人离开的刹那,才真正让他万年古井般的心波动。
端坐于战局外的存真道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接下来你的剑,又该杀向何人?”他站了起来,“想必是为师了吧……我即为你心魔,你当斩杀。”
晏修提着剑,一步步向存真道尊走去,他低声道:“师父,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可我不后悔,也绝不退缩,这便是我从您身上学到的,一个太和剑修的真正信仰。”
存真道尊身后月华自现,他的手上也凝聚出一柄寒光长剑,轻声道:“我知道,世人皆以为你是弦月魔修,可为师知道,你其实……”
是一名自甘堕魔的朔月魔修!
晏修唇角上挑,他微笑着道:“师父想得不错,太和剑修从未有修炼到大乘期堕魔之人,而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的心志,师父是最了解的,所以我又怎么会因走火而堕魔——我的确是一名朔月魔修。”
“若我还在世,必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师父宅心仁厚,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我,可惜,师父已经身殒道消,所以弟子终于也任性了一次。”
存真道尊的脸上也缓缓漾开一抹笑意,同为青弭峰剑修,两人皆知这笑意为何。
那是杀意!
“你手上这柄露岚剑,是由为师强行逆天改名,可你却仍然走上了这条路……晏修吾徒,”存真道尊将剑举起,“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为师便再用此剑,送你一程。”
“多谢师父!”晏修也已将露岚剑举起。
霎时间,一道磅礴雄浑的剑意几乎如汪洋般席卷而至,晏修自是不惧,他剑刃全开,携风而冲向前方!
存真道尊依然微笑着,可这笑却渐渐有些不对劲,那笑中带杀,可他看向晏修的眼神中,竟是一片慈爱之意!
不,不对!
晏修收起露岚剑,急急用手去抓存真道尊。
可是已经晚了。
存真道尊的长剑并未指向自己最疼爱的徒儿,而是反手一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晏修,吾徒……”
“师父!”
眼见这一幕,晏修周身狂风大作。
一道浓重的魔念,在他迷乱的心中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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