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睛的同伴似乎进食得差不多了，他们发出动物般的咕咕声。

    红眼睛像是被呼唤般，也低低地发出了两声咕咕声。

    有脚步往这边来了，吓得我浑身哆嗦。

    红眼睛低头看方才被我捅伤的地方，血染了半边衣襟。

    他紧抿双唇，像是做了决定般伸手摸摸伤口，然后将沾染在手掌上的散发着臭味的血往我身上抹。

    他在做什么？

    我迷惑不解，可却无法阻止他。

    他在我的衣服和手臂上抹上自己的血，然后抬起手，在我满是泪痕的脸上也抹了一下。

    在我错愕惊恐的注视下，他身子向前倾凑近我，我害怕地半闭上眼睛。

    他像动物一样嗅嗅我，然后手一抬在我的额头上又抹了一下他的血渍。

    就在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时，一只中年光头活死人满嘴是血地走到物架道的入口，盯着我俩‘看’。

    他似乎闻到了活人的味道，鼻孔张开，嗅了嗅，然后迟疑地朝我们走来。

    红眼睛拉着我站起身来，转向光头的同时将我往身后藏。

    他在保护我？

    我不解，但在这绝境中我唯有抱一丝这样的希望见机行事。

    光头走近我们，左闻闻右闻闻，迟钝的迷惑之后冲红眼睛咕咕，然后率先离开。

    “来。”红眼睛伸手，牵住我颤抖得厉害的一只手，开口。

    呃？

    虽然他口齿不清，但我确定他是在说话，那是与其它活死人不同的咕咕或是嚎叫。

    “跟着……”见我错愕不动，红眼睛又回头对我说，嘴巴一张一合努力发声。“我！”

    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这绝境中，有一只活死人不仅没咬我，他在保护我，还跟我说话？

    如果这是梦，还真是个奇怪的梦。

    红眼睛拉着我，走出了物架。

    跟他一起来的四个同伴已经吃饱了，正从方才进来的超市后门出去。而超市的前方，一群活死人正在抢食最后一点鲜肉。

    “不……”对我的行走，红眼睛摇头，他没法一口气用语言来表达，指指自己的脚步伐。

    哦，她是要我学活死人的模样，毕竟我现在身上有着与它们一样的气味，我的行动不能出卖了自己。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活死人的样子表情呆滞，动作迟钝，摩着右脚跟上红眼睛的步伐。

    呵-

    我似乎学得很像，红眼睛嘴唇抽动一下，似笑非笑。

    红眼睛牵着我的手，与我一同从寸头那只剩下一堆残肢破体边走过，我尽量将视线投向前方，对这号坏人的死不抱同情，可胃还是受不了的一阵翻滚。

    走出超市，街道上的空气好闻多了。

    光头和另外三个活死人站在外面等红眼睛，他们并不介意他带着一个新同伴，然后大家一起沿着街道往前走。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活死人和活着的时候一样，也会结伴而行，相互照应。

    这可能是存在于潜意识里的一种本能，也许并不是。

    在之前，我不会去注意这些也不会去想，可因为红眼睛，我发现有的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