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 第一章 藏龙卧虎(上)
- 2 第一章 藏龙卧虎(下)
- 3 第三章 鬼门二杰
- 4 第四章 守陵仙子
- 5 第五章 佛道论战
- 6 第六章 调虎离山
- 7 第七章 英雄救美
- 8 第八章 亲密接触
- 9 第九章 皇陵宝藏
- 10 第十章 师徒缘尽
- 11 第十一章 帝师风采
- 12 第十二章 虎口脱险
- 13 第十三章 千年真气
- 14 第十四章 怒砸钱庄
- 15 第十五章 夺人所爱
- 16 第十六章 金榜题名
- 17 第十七章 智取楼庄
- 18 第十八章 祸行江湖
- 19 第十九章 混战竹林
- 20 第二十章 天南三魔
- 21 第二十一章 脱身妙计
- 22 第二十二章 盗食丹药
- 23 第二十三章 大闹三清
- 24 第二十四章 真金火验
- 25 第二十五章 再戏帝师
- 26 第二十六章 点阅神兵
- 27 第二十七章 惊鸿仙子
- 28 第二十八章 地北三仙
- 29 第二十九章 十面埋伏
- 30 第三十章 化险为夷
- 31 第三十一章 左右为难
- 32 第三十二章 残腿剑客
- 33 第三十三章 寻求庇护
- 34 第三十四章 井中怪人
- 35 第三十五章 暴走少林
- 36 第三十六章 峰回路转
- 37 第三十七章 神魔双剑
- 38 第三十八章 一语成谶
- 39 第三十九章 荒庙惊魂
- 40 第四十章 血洗丐帮
- 41 第四十一章 英雄相惜
- 42 第四十二章 东行求医
- 43 第四十三章 久别重逢
- 44 第四十四章 萨班智达
- 45 第四十五章 欺师灭祖
- 46 第四十六章 紫薇仙侣
- 47 第四十七章 药王后人
- 48 第四十八章 脱胎换骨
- 49 第四十九章 狭路相逢
- 50 第五十章 放手一搏
- 51 第五十一章 从天而降
- 52 第五十二章 千钧一发
- 53 第五十三章 紫薇软剑
- 54 第五十四章 萌生退意
- 55 第五十五章 三师三圣
- 56 第五十六章 不辞而别
- 57 第五十七章 嗜血阎罗
- 58 第五十八章 近战无敌
- 59 第五十九章 英雄大会
- 60 第六十章 丐帮新貌
- 61 第六十一章 夺鸡之仇
- 62 第六十二章 喧宾夺主
- 63 第六十三章 以武为尊
- 64 第六十四章 金钟神罩
- 65 第六十五章 高手如林
- 66 第六十六章 北斗针阵
- 67 第六十七章 万里无云
- 68 第六十八章 金刚伏心
- 69 第六十九章 西行偶遇
- 70 第七十章 所谓缘分
- 71 第七十一章 客栈一夜
- 72 第七十二章 三才圣人
- 73 第七十三章 以气御毒
- 74 第七十四章 妙手回春
- 75 第七十五章 毒王药后
- 76 第七十六章 一皇三后
- 77 第七十七章 坐禅抑毒
- 78 第七十八章 离间之计
- 79 第七十九章 原形毕露
- 80 第八十章 失心之谷
- 81 第八十一章 失心井水
- 82 第八十二章 举杯共饮
- 83 第八十三章 三美相护
- 84 第八十四章 三国演义
- 85 第八十五章 井中之谜
- 86 第八十六章 最难之事
- 87 第八十七章 一代高僧
- 88 第八十八章 解救失败
- 89 第八十九章 出谷求援
- 90 第九十章 遮天道人
- 91 第九十一章 乔装打扮
- 92 第九十二章 初涉江湖
- 93 第九十三章 真身败露
- 94 第九十四章 中原两禁
- 95 第九十五章 诱敌深入
- 96 第九十六章 错失良机
- 97 第九十七章 一触即发
- 98 第九十八章 险象环生
- 99 第九十九章 虎口脱险
- 100 上架感言
- 101 第一百章 大智尊者
- 102 第一百零一章 掌心十字
- 103 第一百零二章 摘月飞刀
- 104 第一百零三章 天师突至
- 105 第一百零四章 唇枪舌剑
- 106 第一百零五章 驭民五术
- 107 第一百零六章 功力尽失
- 108 第一百零七章 虎落平原
- 109 第一百零八章 黄河筑坝
- 110 第一百零九章 安南七武
- 111 第一百一十章 鬼门本色
- 112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单目石人
- 113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教雏形
- 114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千金散尽
- 115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机四伏
- 116 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术之法
- 117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绝处逢生
- 118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阁楼女子
- 119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赔命剑法
- 120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事升级
- 121 第一百二十章 煽风点火
- 122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派立教
- 123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行皇宫
- 124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历任老师
- 125 第一百二十四章 骑虎难下
- 126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去无回
- 127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施计营救
- 128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京城名妓
- 129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百年好合
- 130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完美计划
- 131 第一百三十章 潜入相府
- 132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俱人皮
- 133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寒冰烈焰
- 134 第一百三十三章 童子神功
- 135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节外生枝
- 136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弥留之际
- 137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深情告白
- 138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造化弄人
- 139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清白之躯
- 140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怒杀奸相
- 141 第一百四十章 所谓命运
- 142 第一百四十一章 见者有份
- 143 第一百四十二章 深山寻佛
- 144 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童赵禅
- 145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半卷经书
- 146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功初成
- 147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试牛刀
- 148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式掌法
- 149 第一百四十八章 高僧斗法
- 150 第一百四十九章 高僧斗法(下)
- 151 第一百五十章 血腥如意
- 152 第一百五十一章 激战江南
- 153 第一百五十二章 激战江南(下)
- 154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报仇雪恨
- 155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战前南戏
- 156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师徒大战
- 157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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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门二杰
第三章 鬼门二杰
白赊师徒二人徒步十余里,来到一处市镇,刚好这里有一家“汇天”钱庄,当下把银票给兑成现银,接着又将这回所得银两分成两份,白赊道:“走,是时候见你师叔去了。”
“哦!”袁圈应道,言语间透着些许委屈。白赊突然火上心头,出手在他脑门拍了下,骂道:“臭小子,这么不情愿,怎么有你这么不肖的弟子。”说罢又抡起胳膊,袁圈立马求饶,道:“师父师父,弟子错了,弟子这就随你去。”
白赊叹了口气,道:“当年你师祖鬼万通,英雄盖世,什么琴棋书画,奇门遁甲,十八般武艺,刀枪剑锤,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当然也包括一些旁门左道之术。那时江湖上无人不惧,就连当时的少林方丈恒远大师,和白玉蟾教那桃剑二仙的师父长生子都是手下败将,虽然有时不一定是靠武艺取胜,总之在他有生之年一直牢据赏金榜首位。”说到这白赊看了看袁圈,见他满脸的虔诚,便继续道:“你师祖一生只有收了两个弟子,除了我便是你师叔公孙谨,可惜我们二人都没有他老人的过人天资,于是你师祖便将琴棋书画等雅学教给了形貌俊雅的公孙谨,而你师父我,天生容貌猥琐,则继承了你师祖的左道之术,什么易容啊,施毒啊,暗器呀等等。”
袁圈听到这,突然打断道:“师父啊,那你老人家不是亏大啦?”
白赊连忙呼去一个耳刮子,骂道:“臭小子,你懂什么,你师叔自幼接受琴棋书画的熏陶,造诣非凡,早已超脱世俗,不食人间烟火了,结果一出师便到深山隐居去了,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惜了他那一身惊世技艺,没能到江湖上一展身手。不过他的盛名还是很快广播于世,前来拜师学艺的门生络绎不绝,如今早已桃李满天下了,而你师父我却到老只有你一个徒弟。”
“师父你莫伤心,圈儿一个抵他们百个千个。”袁圈道。
“你这张嘴啊,既能吃又能吹,确实可以抵他千八百个。”白赊数落了下弟子,继续道:“你师叔呀一生淡泊名利,又视钱财如粪土,虽然前来拜师投艺的学生他来者不拒,但是却从来不收他人钱财,而自己又从不拿技艺去谋财,你想想有这么多雅嗜需要维持,还要养这么多门生,那得需要多大的财力。于是你师祖临终前握着为师的手道:‘小赊啊,你是师兄,谨儿以后就全仰仗你了。’”
袁圈道:“唉,师祖他老人家也忒偏心了。”
“你懂个屁,那是一种信任,是他老人家对为师的一种托付,你不知我当时心里多开心,而你师叔那天却哭得跟小孩子一般。”白赊道,说罢,二人已来到一处马场,当下买了两匹快马,继续朝南,于第二日辰时,到了一处深山。师徒二人下了马,将马儿栓在树旁,便抄着山道而上,不久便有铮铮琴声不绝于耳,忽而悠扬,忽而激荡。一会儿又瞧见数栋青砖乌砾的楼宇,飞檐朱户。一入门,便见偌大的天井内一拨拨白衫弟子,有的在舞剑,有的在使枪。穿过天井往左,是一道长廊,又见三三两两的白衫弟子或弹琴或对棋。走出廊道是一处碧波池沼,池面荷花正值花期,美不胜收。池边有一假山,重峦叠嶂,假山上亦有许多白衫弟子在写字作画,对白赊师徒二人视若无睹。
白赊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没多久便来到花厅,只见公孙谨一身青色长衫,右手轻握一卷经书,执于后背,左手捋着五柳美须,抬眼望着墙上的一副画卷,深深痴迷。
白赊道:“三年前,我在中州之地偶遇一位居士,见到这幅《洛神赋图》,心道师弟向来喜画,便借了来,没想到害得师弟你每日朝晚都要来此面壁三刻。”
公孙谨一听师兄来了,连忙转得身来,笑道:“江湖上人人皆知师兄你外号‘有借无还白赖子’,想必那居士定是隐居甚久,不谙世事,才被猪油蒙了心,以至将这卷宝画借了你。”
“我看啊,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千辛万苦弄来无数珍宝字画,到头来还要被你数落。”白赊道,言下之意,这画远非借来这么简单。
袁圈一时好奇,看了看墙上的《洛神赋图》,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左面墙上那幅山水画来得优美,逼真。便道:“师叔,我看这洛什么图的也没啥大不了,这几个小人儿画得如此丑陋,一点儿也不像,还不如那边的山水画来的漂亮。”
白赊连忙扇去一个耳刮子,骂道:“臭小子,你懂什么,尽瞎说,还不快给你师叔赔礼道歉。”
公孙谨笑道:“圈儿啊,这画儿,人物最难,次山水,再次狗马;台榭一切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此以巧历,不能差其品也。那幅李思训的《山届四皓》虽好,却远不及顾恺之的这幅《洛神赋图》。”
“哦,弟子晓得了。”袁圈怕师父责骂,只好称是,实则似懂非懂。
公孙谨领着二人入座,朗声道:“悦儿,上茶!”言毕,只见一个身着嫩黄色长衫的少女推门而入,双手托着茶盘,正是公孙谨的女儿公孙柳悦。虽然公孙谨这些年依靠师兄白赊的接济,生活富庶,但是偌大的宅舍没请一个仆人,连厨房的伙食都是妻子柳氏一一操办。因为他信奉众生平等,花钱雇来了丫鬟,厨子等人,感觉便是在奴役他们。
公孙柳悦沏好茶,双手恭恭敬敬奉上。白赊正口干得紧,接过便一饮而尽,逗得公孙柳悦娇笑不止,见父亲投来严厉的目光,才竭力忍住。袁圈见她笑魇如花,不禁瞧得痴迷。这时白赊道:“师弟,现在江湖上盛传绍兴永思陵有宋朝的亡国宝藏,你博古通今,可有耳闻?”
公孙谨道:“师兄过奖,不过此事我确有耳闻,且听说有一守陵的颜姓女子,武艺高强,手持玉如意,败尽天下贼寇。据说乃是文天祥的侄女,那文大人不是刚好有个颜姓的妾室嘛,因此更有传闻说那宝藏便是文天祥所埋。”
袁圈一听,不禁心生佩服,这师叔果然了得,足不出户,竟知道得比江湖上的更详实。谁知,那公孙谨又笑道:“呵呵,我只是信口胡诌,师兄切莫当真。”
白赊道:“那劳烦师弟为我卜上一卦,看看此番前去是凶是吉。”
公孙谨道:“悦儿!”说罢,公孙柳悦便取来一个墨绿色龟壳和五枚古钱。只见那龟壳上图案错综复杂,圈圈点点纵横交错,另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公孙谨将龟壳倒置,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念罢,将五枚铜钱丢了进去。袁圈抬眼望着顶梁,口中默念:“师兄,下下签,此乃大凶之兆。”果然,公孙谨说讲的正是这十一个字,分毫不差。
白赊笑笑,拎起一个包裹,掂了掂,只听里头银两唦唦作响,道:“师弟呀,你上回也是这么说,你看为兄此番还不是满载而归。”
公孙谨伸手接过包裹,交给女儿。道:“若不是师弟我在这儿频频做法,化解你命中劫数,只怕我们师兄弟俩早就阴阳相隔了。”
“那就有劳师弟了,圈儿,我们这就出发。”白赊道。其实他每次来送钱物,师兄弟二人都是这样一番对话,公孙谨心高气傲,不好直接将钱物给了他,都是以占卜和化劫为说头。公孙谨岂有不知,只是每次都占得下下签,只能如是说,又深谙师兄的脾性,无法挽留,又道:“师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切莫小心了。”末了,才道:“悦儿,送客。”
公孙柳悦直将二人送出大门,道:“师伯,祝你们一路顺风。”
“嗯,孩子,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爹!”白赊道,转身时才发现袁圈两眼发直,直看得公孙柳悦面红耳赤,最后不得已背过身去。白赊当下揪起他耳朵便朝山下拽去,嘴里骂道:“看什么看,八辈子没见过姑娘?快走。”
师徒二人下了山,坐上马儿便朝东北方向的绍兴而去,一路上袁圈都是闷闷不乐,白赊心道定是因为在姑娘面前伤了他自尊,便道:“你看上你师叔家那丫头啦?”袁圈充耳不闻,白赊以为他害羞,又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下次咱回去,师父给你做主了,叫公孙谨将悦儿许配给你,保准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袁圈顿时兴高采烈,道:“师父,此话当真,师叔他……真的愿意将悦儿许配给我这个目不识丁,又无半分武艺的小流氓吗?”
“呵!我白赊的徒弟可是万中无一的啊,你切莫气馁。况且我和公孙谨情若亲兄弟,虽然每次会面话不投机,但是心中的情谊彼此都明白,只要我开口,别说他女儿了,哪怕是他老婆,也得给了你。”这后面一句当然是玩笑话,说着连自己都笑了。袁圈倒挺认真,忙道:“不不,有悦儿就够了。”
“哦!”袁圈应道,言语间透着些许委屈。白赊突然火上心头,出手在他脑门拍了下,骂道:“臭小子,这么不情愿,怎么有你这么不肖的弟子。”说罢又抡起胳膊,袁圈立马求饶,道:“师父师父,弟子错了,弟子这就随你去。”
白赊叹了口气,道:“当年你师祖鬼万通,英雄盖世,什么琴棋书画,奇门遁甲,十八般武艺,刀枪剑锤,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当然也包括一些旁门左道之术。那时江湖上无人不惧,就连当时的少林方丈恒远大师,和白玉蟾教那桃剑二仙的师父长生子都是手下败将,虽然有时不一定是靠武艺取胜,总之在他有生之年一直牢据赏金榜首位。”说到这白赊看了看袁圈,见他满脸的虔诚,便继续道:“你师祖一生只有收了两个弟子,除了我便是你师叔公孙谨,可惜我们二人都没有他老人的过人天资,于是你师祖便将琴棋书画等雅学教给了形貌俊雅的公孙谨,而你师父我,天生容貌猥琐,则继承了你师祖的左道之术,什么易容啊,施毒啊,暗器呀等等。”
袁圈听到这,突然打断道:“师父啊,那你老人家不是亏大啦?”
白赊连忙呼去一个耳刮子,骂道:“臭小子,你懂什么,你师叔自幼接受琴棋书画的熏陶,造诣非凡,早已超脱世俗,不食人间烟火了,结果一出师便到深山隐居去了,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惜了他那一身惊世技艺,没能到江湖上一展身手。不过他的盛名还是很快广播于世,前来拜师学艺的门生络绎不绝,如今早已桃李满天下了,而你师父我却到老只有你一个徒弟。”
“师父你莫伤心,圈儿一个抵他们百个千个。”袁圈道。
“你这张嘴啊,既能吃又能吹,确实可以抵他千八百个。”白赊数落了下弟子,继续道:“你师叔呀一生淡泊名利,又视钱财如粪土,虽然前来拜师投艺的学生他来者不拒,但是却从来不收他人钱财,而自己又从不拿技艺去谋财,你想想有这么多雅嗜需要维持,还要养这么多门生,那得需要多大的财力。于是你师祖临终前握着为师的手道:‘小赊啊,你是师兄,谨儿以后就全仰仗你了。’”
袁圈道:“唉,师祖他老人家也忒偏心了。”
“你懂个屁,那是一种信任,是他老人家对为师的一种托付,你不知我当时心里多开心,而你师叔那天却哭得跟小孩子一般。”白赊道,说罢,二人已来到一处马场,当下买了两匹快马,继续朝南,于第二日辰时,到了一处深山。师徒二人下了马,将马儿栓在树旁,便抄着山道而上,不久便有铮铮琴声不绝于耳,忽而悠扬,忽而激荡。一会儿又瞧见数栋青砖乌砾的楼宇,飞檐朱户。一入门,便见偌大的天井内一拨拨白衫弟子,有的在舞剑,有的在使枪。穿过天井往左,是一道长廊,又见三三两两的白衫弟子或弹琴或对棋。走出廊道是一处碧波池沼,池面荷花正值花期,美不胜收。池边有一假山,重峦叠嶂,假山上亦有许多白衫弟子在写字作画,对白赊师徒二人视若无睹。
白赊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没多久便来到花厅,只见公孙谨一身青色长衫,右手轻握一卷经书,执于后背,左手捋着五柳美须,抬眼望着墙上的一副画卷,深深痴迷。
白赊道:“三年前,我在中州之地偶遇一位居士,见到这幅《洛神赋图》,心道师弟向来喜画,便借了来,没想到害得师弟你每日朝晚都要来此面壁三刻。”
公孙谨一听师兄来了,连忙转得身来,笑道:“江湖上人人皆知师兄你外号‘有借无还白赖子’,想必那居士定是隐居甚久,不谙世事,才被猪油蒙了心,以至将这卷宝画借了你。”
“我看啊,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千辛万苦弄来无数珍宝字画,到头来还要被你数落。”白赊道,言下之意,这画远非借来这么简单。
袁圈一时好奇,看了看墙上的《洛神赋图》,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左面墙上那幅山水画来得优美,逼真。便道:“师叔,我看这洛什么图的也没啥大不了,这几个小人儿画得如此丑陋,一点儿也不像,还不如那边的山水画来的漂亮。”
白赊连忙扇去一个耳刮子,骂道:“臭小子,你懂什么,尽瞎说,还不快给你师叔赔礼道歉。”
公孙谨笑道:“圈儿啊,这画儿,人物最难,次山水,再次狗马;台榭一切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此以巧历,不能差其品也。那幅李思训的《山届四皓》虽好,却远不及顾恺之的这幅《洛神赋图》。”
“哦,弟子晓得了。”袁圈怕师父责骂,只好称是,实则似懂非懂。
公孙谨领着二人入座,朗声道:“悦儿,上茶!”言毕,只见一个身着嫩黄色长衫的少女推门而入,双手托着茶盘,正是公孙谨的女儿公孙柳悦。虽然公孙谨这些年依靠师兄白赊的接济,生活富庶,但是偌大的宅舍没请一个仆人,连厨房的伙食都是妻子柳氏一一操办。因为他信奉众生平等,花钱雇来了丫鬟,厨子等人,感觉便是在奴役他们。
公孙柳悦沏好茶,双手恭恭敬敬奉上。白赊正口干得紧,接过便一饮而尽,逗得公孙柳悦娇笑不止,见父亲投来严厉的目光,才竭力忍住。袁圈见她笑魇如花,不禁瞧得痴迷。这时白赊道:“师弟,现在江湖上盛传绍兴永思陵有宋朝的亡国宝藏,你博古通今,可有耳闻?”
公孙谨道:“师兄过奖,不过此事我确有耳闻,且听说有一守陵的颜姓女子,武艺高强,手持玉如意,败尽天下贼寇。据说乃是文天祥的侄女,那文大人不是刚好有个颜姓的妾室嘛,因此更有传闻说那宝藏便是文天祥所埋。”
袁圈一听,不禁心生佩服,这师叔果然了得,足不出户,竟知道得比江湖上的更详实。谁知,那公孙谨又笑道:“呵呵,我只是信口胡诌,师兄切莫当真。”
白赊道:“那劳烦师弟为我卜上一卦,看看此番前去是凶是吉。”
公孙谨道:“悦儿!”说罢,公孙柳悦便取来一个墨绿色龟壳和五枚古钱。只见那龟壳上图案错综复杂,圈圈点点纵横交错,另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公孙谨将龟壳倒置,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念罢,将五枚铜钱丢了进去。袁圈抬眼望着顶梁,口中默念:“师兄,下下签,此乃大凶之兆。”果然,公孙谨说讲的正是这十一个字,分毫不差。
白赊笑笑,拎起一个包裹,掂了掂,只听里头银两唦唦作响,道:“师弟呀,你上回也是这么说,你看为兄此番还不是满载而归。”
公孙谨伸手接过包裹,交给女儿。道:“若不是师弟我在这儿频频做法,化解你命中劫数,只怕我们师兄弟俩早就阴阳相隔了。”
“那就有劳师弟了,圈儿,我们这就出发。”白赊道。其实他每次来送钱物,师兄弟二人都是这样一番对话,公孙谨心高气傲,不好直接将钱物给了他,都是以占卜和化劫为说头。公孙谨岂有不知,只是每次都占得下下签,只能如是说,又深谙师兄的脾性,无法挽留,又道:“师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切莫小心了。”末了,才道:“悦儿,送客。”
公孙柳悦直将二人送出大门,道:“师伯,祝你们一路顺风。”
“嗯,孩子,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爹!”白赊道,转身时才发现袁圈两眼发直,直看得公孙柳悦面红耳赤,最后不得已背过身去。白赊当下揪起他耳朵便朝山下拽去,嘴里骂道:“看什么看,八辈子没见过姑娘?快走。”
师徒二人下了山,坐上马儿便朝东北方向的绍兴而去,一路上袁圈都是闷闷不乐,白赊心道定是因为在姑娘面前伤了他自尊,便道:“你看上你师叔家那丫头啦?”袁圈充耳不闻,白赊以为他害羞,又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下次咱回去,师父给你做主了,叫公孙谨将悦儿许配给你,保准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袁圈顿时兴高采烈,道:“师父,此话当真,师叔他……真的愿意将悦儿许配给我这个目不识丁,又无半分武艺的小流氓吗?”
“呵!我白赊的徒弟可是万中无一的啊,你切莫气馁。况且我和公孙谨情若亲兄弟,虽然每次会面话不投机,但是心中的情谊彼此都明白,只要我开口,别说他女儿了,哪怕是他老婆,也得给了你。”这后面一句当然是玩笑话,说着连自己都笑了。袁圈倒挺认真,忙道:“不不,有悦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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