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夜间零点整，炮声再一次在西路联军营地的上空轰隆隆响起，因为此次选择的炮兵阵地，离沙俄的前沿哨卡有大概一公里远，而且中间还隔着一条小河，故而，此轮炮轰时间比较充足，岳维华打算进行五轮炮轰，然后再撤离。

    随着第一轮炮弹落地，惊天的爆炸声响起，一股股无形的冲击波，开始在沙俄军营中肆虐，10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其强大的破坏力，在这里得到了全面的阐释，一秒钟前某座军营还完好无损，里面数十位沙俄士兵正酣然入睡，一秒钟后，因为一枚炮弹落入了这座营帐正中，这数十位沙俄士兵瞬间毙命，大部分战士都是血肉模糊，飞飞湮灭，原本帐篷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大坑。

    这就是战争最残酷的一面，这就是陆战之王的超强威力。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五轮炮轰，九十枚炮弹落地得同时，岳维华收获了将近三千功德点，也就是说这一次炮袭，差不多炸死了沙俄六百人，一营多兵马。

    “走。”

    随着最后一发炮弹离开了炮口，炮兵营两百多炮兵，齐齐奔出了阵地，而岳维华则冲入了阵地中，不断将这十几门火炮收走，直至最后一门收完后，岳维华才大喊一声，带着队伍快速的冲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仅仅数分钟后，沙俄便有一队人马，出现在了炮兵阵地之外，看着诡异的阵地，这队沙俄士兵再度傻眼，直至第二批人马出现，这些人才回过神来，然后才是下达了搜索的命令。

    而此时，岳维华早已带着炮兵营遁入了夜色中，远离了原来的炮兵阵地，相反，就在沙俄一批批人马从警戒点冲出来的时候，一批隐藏在黑夜中的黑龙军将士，反其道而行之，穿过了层层关卡，向着联军营地潜行。

    “混账。”

    “卑鄙的偷袭者。”

    “狡猾的华夏人。”

    ……

    这样的谩骂声，在沙俄的三座营地中，此起彼伏，反观清军的两座营地中，众清军将士虽然同样被惊醒，很多人也同样被吓得屁滚尿流，但是炮袭结束后，清军却发现，居然没有一发炮弹落到清军的两座营地中。

    “是，巧合吗？”

    清军正都统蒋友晓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没有炮弹落到营地，蒋友晓当然是高兴的，毕竟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的，谁知道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帅帐上面来，不过庆幸之余，蒋友晓同样有些担忧。

    “算了，肯定是我想多了，传令下去，全营熄灯，抓紧时间睡觉。”

    蒋友晓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然后径直躺了下去，准备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因为蒋友晓直觉认为，今晚肯定不会太平，这样的炮轰，恐怕还会发生，所以，必须抓紧一切时间，赶紧睡觉，补充体力和精力。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两个小时后，终于印证了蒋友晓的猜测，今夜的确不太平，凌晨两点左右，炮声再度响起，和衣而睡的蒋友晓都统在几位亲卫的护送下，快速的来到了一处斜坡下方，其实面对这种无明确目标的炮袭，躲哪儿，挨炸的概率，其实都差不多，当然，斜坡下面，可能会稍好那么一点点。

    “嘿嘿，都统大人，您看那些炮弹，怎么都长了眼睛一样，尽往沙俄营地钻啊？”蒋友晓其中一位长相憨憨的亲卫，看到对面沙俄营地中，不少战士都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场面，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炮弹长了眼睛，明明是因为咱们英明神武的都统大人站在这里，使得那些炮弹不敢跑到这边来，连这都不懂，不懂就别瞎说。”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一个马屁精。

    不过蒋友晓此刻却直皱眉头，虽然说炮弹不炸自己，这是好事情，可是一发炮弹都不落到清军的两座营地中，这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若是被沙俄发现，指不定就要挑刺了。

    好在，炮袭来得快，去的也快。

    短短几分钟炮袭过去，清军两座营地很快恢复了平静，然后一个个都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准备再次进入梦乡，而清军都统蒋友晓却躺在床上转辗反侧，无法入睡。

    “哎，应该是巧合吧，也希望老毛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希望，总归只是希望，联军营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连续三轮炮袭，清军两座营地毫发无损，这岂能够不引起沙俄的关注。

    尤其是，炮袭一结束，清军这边很快便陷入了平静，仿佛刚刚的炮袭根本不存在，反观，沙俄的三座军营中，炮袭后依然嘈杂，毕竟炸死将士的尸体，需要清理，半死不活的战士哭天喊地，要医治，负面的情绪，更是不断在营地中弥漫，很多沙俄将士已经不再进入营帐，瑟瑟发抖的躲在了一些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仰望星空。

    这么一对比下来，想不被人注意，难啊。

    “总指挥阁下，我怀疑清军同黑龙军有勾结，……。”

    沙俄第91师师长威尔斯来到了临时指挥部，向尼古拉凯奇总指挥汇报情况，因为他们师的营地，就在清军营地隔壁，对于清军营地三轮炮袭，都没有一颗炮弹落入，感到非常的疑惑。

    “会不会是巧合？”

    听完威尔斯说完后，尼古拉凯奇同样感到怀疑，但是理智又告诉他，清军不应该会同黑龙军勾结才对，若真要勾结，只需要在登陆的时候，甚至是在船队行驶在牡丹江、松花江或者嫩江的时候，只要提前告知黑龙军，那么以黑龙军在黑水河的强大战绩，恐怕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西路联军给灭了，毕竟运输的船，大都是没有攻击力、没有防御力的货船为主，而且松花江、嫩江都远不如黑水河宽，只要在两岸架上足够的火炮，要击沉西路联军的船队，简直是轻而易举。

    “巧合？”威尔斯师长冷哼一声道：“总指挥阁下，华夏人有句谚语，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希望总指挥阁下不要轻信这些外族人，以免影响判断，至于是不是巧合，我想接下来，还有机会和时间来进行验证。”

    ……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又是两个小时后，大约是凌晨四点左右，今夜的第四次炮火袭击再度来临。

    又是一轮五连射，九十枚炮弹落地，集中飞向了沙俄所属的三座军营，虽说军营很大，相对来说炮弹很少，但是否命中，完全看运气，运气好，一枚炮弹炸死一座营帐的人，运气不好，恐怕就是凑个数，混个响而已。

    当然，经过了三轮炮袭，沙俄士兵基本上都是和衣而睡，炮声一响，立马全都奔出了营帐，分散开来，寻找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所以，基本上第二次炮袭的战果最大，随后，一次比一次少。

    “总指挥阁下，你朝清军营地看看吧。”

    为了验证清军，第31师师长威尔斯将尼古拉凯奇总指挥请到了自己的营地之中，此时炮声一响，威尔斯便带着尼古拉凯奇躲到了一处斜坡下，然后指着清军营地言道。

    朝着威尔斯手指的方向，尼古拉凯奇发现，清军营地居然显得很平静，虽然也有不少清兵跑出了营帐，但是相对来说，只是少数，而且，即便是这些跑出来的家伙，也显得不急不慢，一点都不紧张，难道清军的素质，真的这么高？

    答案显然不是如此，因为直至炮袭结束，清军营地都没有一刻炮弹落地，甚至连91师的营地中靠向清军的那个方向，都基本没有炮弹降落，看到这一幕，尼古拉凯奇，真的怒了。

    这太不正常了？

    其中必然有鬼。

    尼古拉凯奇非常愤怒的离开了第91师营地，快步回到自己帅帐的时候，也派出了自己的亲卫，前往请蒋友晓过来议事。

    面对尼古拉凯奇的邀请，蒋友晓无法拒绝，而且迅速点了一队亲卫，便随着尼古拉凯奇的亲卫出门了，蒋友晓行走在营地中，内心也有些不安，而不安来自哪里，他很清楚，可是，这解释的清楚吗？

    “蒋都统，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友晓一进帅帐，尼古拉凯奇连礼貌性的客套都没有，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开口就直奔主题。

    “凯奇将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蒋友晓看着尼古拉凯奇，神色显得很平静，因为前来的路上，蒋友晓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获得沙俄的尊重，你只有拿出实力来，单方面的听话和溜须拍马，在这里绝对行不通。

    既然如此，蒋友晓也懒得再装孙子，能够混上从一品的正都统，能够在清廷独挡一面的实力派人物，显然，不是单单靠溜须拍马就能够成的，他必然有着他自己的生存准则和处事原则。

    想通了这点，摸透了老毛子的那点尿性，蒋友晓自然也就坦然了，看着尼古拉凯奇，也就没觉得洋人有多可怕，同样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张嘴，再怎么说，自己手底下，好歹还有还有一万五六千人，蒋友晓还真不信尼古拉凯奇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蒋友晓平静而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让愤怒的尼古拉凯奇迅速冷静了下来，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质问台词，尼古拉凯奇也不得不放弃了，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后，尼古拉凯奇才突然笑道：“蒋都统，看来是尼古拉多心了。”

    “凯奇将军，您能够这么想，实在是让蒋某庆幸，我想相互信任和理解，是咱们两国军队能够合作的前提条件。”蒋友晓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不过，对于今晚，我清军两座营地未曾遭到炮袭的事件，我还是想就我个人的观点，解释一下。”

    “哦，愿闻其详。”

    “昨天上午一战，我部下一个协全军覆没，我想他们应该并没有被全歼，应该是很多都被俘虏了，其中甚至包括不少我清军的高级军官，所以，我猜测，咱们营地驻扎的详细情况，应该是经他们的口透露出去了，此是其一。”

    “其二，黑龙军一向神出鬼没，咱们昨天早晨刚刚抵达霸王滩，黑龙军就能够抢占磨子岭，再加上，今夜连番炮袭，但是，虽然贵军安排了多达一个旅前往警戒，警戒线也拉到了三公里之外，却依然被对方耍的团团转，从这里，就不难看出，黑龙江的情报能力很强，甚至我可以非常不客气的说，从咱们登录霸王滩之后，就一直处在对方的监控之下，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所掌握。”

    “其三，黑龙军今夜炮袭区别对待咱们两支队伍，肯定是想要离间咱们的关系，制造咱们两军之间的隔阂，一旦他们的目的达成，毫无疑问，咱们西路联军的战斗力，将受到极大的削弱。”

    不得不说，能够混到正都统的人，的确有两把刷子的，至少蒋友晓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尼古拉凯奇对于蒋友晓的看法，明显就有了很大改观，这时尼古拉凯奇也终于想起了他的老师，沙俄陆军大臣库罗巴特金给他发来的电报中，关于如何有效利用清军的意见。

    库罗巴特金认为，指望清军去打硬仗，那肯定是不行的，当当炮灰，或许勉强可以。

    库罗巴特金指出，之所以拉上清军，其最大的作用有三。

    其一，自己人了解自己人，意思很简单，沙俄摸不清楚黑龙军的情况，但是清军就要强得多，华夏人，尤其是清廷的官员，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内斗，有了清军的支持，在这一方面，就不会吃亏。

    其二，弥补情报方面的不足，沙俄和华夏人，不论肤色还是身高体型，都有着巨大差别，若是靠沙俄情报人员去搜集情报，其阻力肯定要大得多，而清军则不一样。

    其三，则是就地补给的问题，当然，还有其他方面，比如说政治上的考量啊等等，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尼古拉凯奇了。

    “蒋都统说的很对，以前或许尼古拉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蒋都统谅解，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咱们两军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一番，也希望我们两个能够成为朋友。”尼古拉凯奇突然放低了姿态，率先伸出了手，言道。

    “哈哈，好，承蒙凯奇将军看得起，凯奇将军这个朋友，我蒋某交定了。”蒋友晓笑道，事情能够发展成现在的结果，蒋友晓自然还是很乐意的。

    “嗯，蒋都统，不知道针对今夜的炮袭，你有什么看法？”尼古拉凯奇询问道，此时算是真正将蒋友晓当成了盟友了。

    “凯奇将军，今夜咱们无比被动，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是疲军远征，而且磨子岭又掌握在对方手中，所以，我们处处被动，好在，这被动只是暂时的，只要西面的大军一来，咱们的被动自然解除，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天亮之前，加强防御，千万不能够让对方袭营成功，除此之外，就是让士兵们快速回复体力。”蒋友晓直言道。

    “蒋都统所言不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