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500 第1489章 太子无罪
- 1501 第1490章 天家无父子
- 1502 第1491章 春风来了
- 1503 第1492章 疯狂的皇帝
- 1504 第1493章 土鸡瓦狗
- 1505 第1494章 盛世的基础
- 1506 第1495章 那就掉头
- 1507 第1496章 长痛不如短痛
- 1508 第1497章 长安服软,咸阳动手
- 1509 第1498章 十年之后
- 1510 第1499章 护犊子的恶龙
- 1511 第1500章 以杀止杀
- 1512 第1501章 吃土
- 1513 第1502章 欠债还钱
- 1514 第1503章 祖上积德
- 1515 第1504章 温水煮青蛙
- 1516 第1505章 风雨之前的益州
- 1517 第1506章 换个皇帝吧
- 1518 第1507章 野火烧不尽
- 1519 第1508章 情断义绝
- 1520 第1509章 天生神力
- 1521 第1510章 落难的卫王
- 1522 第1511章 永不录用
- 1523 第1512章 断掉士大夫的根
- 1524 第1513章 太子年少
- 1525 第1514章 棋盘
- 1526 第1515章 枕戈待旦的蜀地
- 1527 第1516章 可曾听过倾销吗
- 1528 第1517章 忠心,出征
- 1529 第1518章 带路党
- 1530 第1519章 磨刀石
- 1531 第1520章 光棍人家
- 1532 第1521章 朕深信不疑
- 1533 第1522章 一筹莫展
- 1534 第1523章 人心易变,抓破头皮
- 1535 第1524章 柳暗花明
- 1536 第1525章 立功心切
- 1537 第1526章 抢关
- 1538 第1527章 蜀地大门
- 1539 第1528章 水陆并进
- 1540 第1529章 没路了
- 1541 第1530章 水军
- 1542 第1531章 水路畅通
- 1543 第1532章 兄弟
- 1544 第1533章 大约在冬季
- 1545 第1534章 幼虎进食
- 1546 第1535章 让他一生难安
- 1547 第1536章 冒险一击
- 1548 第1537章 父与子
- 1549 第1538章 翁与婿
- 1550 第1539章 宿命般的对手
- 1551 第1540章 绝望
- 1552 第1541章 谁错了
- 1553 第1542章 今日,当
- 1554 第1543章 夫与妻
- 1555 第1544章 君与臣
- 1556 第1545章 你向谁赎罪
- 1557 第1546章 人心向背带来的商机
- 1558 第1547章 他是真的勇
- 1559 第1548章 接风洗尘
- 1560 第1549章 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 1561 第1550章 坚如磐石的意志
- 1562 第1551章 劝降,锦衣卫办事
- 1563 第1552章 追和逃
- 1564 第1553章 真相大白
- 1565 第1554章 淳于氏,覆灭
- 1566 第1555章 白日梦
- 1567 第1556章 另一条腿
- 1568 第1557章 那个叫做黄巢的人
- 1569 第1558章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
- 1570 第1559章 立规矩,灯下黑
- 1571 第1560章 狂躁的帝后
- 1572 第1561章 蛛丝马迹
- 1573 第1562章 你家祖坟可真是冒青烟了
- 1574 第1563章 富贵险中求
- 1575 第1564章 大概要杀人吧
- 1576 第1565章 我不信
- 1577 第1566章 出尘院中的废太子妃
- 1578 第1567章 是讥诮
- 1579 第1568章 庇护
- 1580 第1569章 背叛与救赎
- 1581 第1570章 这个大唐
- 1582 第1571章 威名赫赫
- 1583 第1572章 杨光(感谢“轩辕火舞”成为本书盟主)
- 1584 第1573章 三兄弟,下马威
- 1585 第1574章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 1586 第1575章 朕将会灭掉一个词
- 1587 第1576章 天赐宝地
- 1588 第1577章 我要娶她为妻
- 1589 第1578章 老父亲的说亲
- 1590 第1579章 御驾亲征
- 1591 第1580章 马踏长安
- 1592 第1581章 乳虎初啸
- 1593 第1582章 整个大唐都会为他欢呼
- 1594 第1583章 吾家有儿初长成
- 1595 第1584章 残暴的君王,嚣张的魔鬼
- 1596 第1585章 就这
- 1597 第1586章 龙旗下
- 1598 第1587章 等着朕
- 1599 第1588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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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9章 护犊子的恶龙
第1499章 护犊子的恶龙
关中处处硝烟,那些大族豪强组成联军,迅速向周边城池开进。可他们却发现对方早有准备。
突袭是不成了,各家将种纷纷建言,在这等情况下唯有强攻。
攻城战对于联军而言太过陌生,打造梯子蚁附攻城看似简单,可如何组织,如何在士气不佳时提振士气都是个问题。
许多问题需要慢慢解决,在烽烟中用血与火来锤炼出一支劲旅。但皇帝显然不想给他们这个时间。
联军在攻打城池,家主们声嘶力竭的在为那群奴隶鼓劲。可城头上的是职业军人,守的滴水不漏。大军从关中四处挤压而来。
城池难以攻破,大军却距离不远,联军惶然。当大军合围后,大战就在眼前。
那些没掺和谋反的大族豪强们都在关注此战。
长安城中,淳于典等人更是令人用快马不断把最新的战报弄来。宫中的皇帝却不动如山。
偶尔有几句话传出来。
「在朕的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多年的死对头北辽大军是这位帝王的手下败将,用钱堆积而成的南周大军成了他们的俘虏······而凶残的南疆叛军能把伪帝赶到蜀地去,却在北疆军的马蹄下覆灭。
「那些人不是蠢,只是不舍利益罢了。」韩纪笑着说道。这里是宫中,韩纪和赫连荣正在等着皇帝接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赫连荣不觉得这些人值得同情。皇帝来了。
「见过陛下!」「坐。」
皇帝很是随和的指指边上,自己率先坐下。
内侍从了茶水进来,皇帝接过喝了一口,说道:「朕说十年后当赴海外,让东宫这阵子成了香饽饽。「人人都说太子十年后便能登基,陛下,东宫不安呐!」韩纪说道。
「都怕朕反悔?」皇帝莞尔。
「是!」赫连荣说道:「陛下,若是东宫不安,难免会引发些不测。」
「让你二人来,是有件事······」皇帝眸色幽深,「昨日太子的一位先生授课,说一国之中最要紧的是阶层。帝王将相,士农工商。若是没有阶层,这个天下便要大乱了。泥腿子也能登堂入室,岂有此理····「这是在影射陛下对关中大族动手!」韩纪眼中闪过利芒,「臣愿处置此事。」
那是太子的先生,若是皇帝出手,难免会伤了父子之间的情义。天家情义本就少,多来几次,父子之间便会成为对头。
「此事朕去处置,让你二人来,是朕有个想法,理不辩不明。朕准备在国子监开一场辩论大会。题目便是······轮回!」
韩纪一怔「陛下是准备从舆论去压制那些人吗?」
「不是压制,而是辩驳!」皇帝说道:「朕对大族豪强下手,天下人多有非议。若是有人借此兴风作浪,难免会生出些弊端来。如此,大家堂堂正正在国子监辩驳一番。」
他微笑道:「为何每隔数百年便会来一次兴亡轮回?在这其中,谁的罪责最大?大族豪强吸纳人口对此有何利弊?都一一辩驳清楚,以正视听!」
随后,皇帝去了太子那里。
剑客懒洋洋的趴在屋檐下,富贵不知哪去了。「陛下!」
众人行礼,皇帝摆摆手,「不要惊扰了太子。」皇帝一路进了寝宫。
阿梁正在午睡,床榻坐着两个宫人,见到皇帝急忙起身。皇帝指指外面,二人福身告退。
皇帝坐下。
天有些热了,阿梁侧睡着,看着面色微红。皇帝拿起边上的扇子,轻轻扇动。
就像是当年在桃县时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阿梁猛的睁开
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皇帝。
皇帝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的看着边上的案几,右手扇子轻轻扇动,带来了些许凉风。「阿耶!」
「醒了?」皇帝把扇子一收,说道:「头上都出汗了,擦擦。」
阿梁坐起来,举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不知怎地老是午睡时出汗。」
「你还年少,身体各处还未曾长好,偶尔出汗不打紧。」皇帝起身,拿起案几上的一张纸,上面是阿梁写的文章。
「百姓足,君王足不足,这个题目倒是有意思。」皇帝放下纸张,「阿梁心中的帝王该是什么样的?」阿梁头脑还有些迷糊,说道:「该是······仁慈的吧!」
说完阿梁才想到父亲是靠着杀戮起家的,赶紧起身道:「孩儿错了。」
「无需为自己的坚持道歉。」皇帝轻声道:「为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是固执。」
「啊!」阿梁有些意外,「那时候阿耶固执什么呢?」
「那时候阿耶遇到了些麻烦,其实有更好的法子去解决。」在阿梁这个年纪时,皇帝遭遇了人生第二次重大危机。
「杨略被镜台的人发现了,一路遁入南周。那家子没了钱财收入,便欺凌为父······为父便进山狩猎,卖了猎物来讨取他们的欢心。」
竟然如此吗?阿梁讶然。
「那时候,为父身量不高,腰间的长刀都拖地了。」皇帝眼中有回忆之色,「为父进了山中,多次遇险。后来能在山中轻松谋生,却依旧狩猎卖钱给那家人,你可知晓是为何吗?」
阿梁摇头。
「你定然觉着为父那时候很傻吧?」皇帝笑道。「没,嗯!有一些!」阿梁选择说实话。
「为父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却依旧被那家子欺凌。为的是什么?」皇帝微笑着,「为的只是情义啊!」「情义?」阿梁有些懵。
「为父为的是每日有人叫嚷着三郎赶紧起床的情义,为的是一家子坐在一起用饭的情义,为的是做什么事,总觉得身后有人与自己站在一起的情义.··...」
皇帝摸摸阿梁的头顶,「欲望能驱使一个人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恶魔,伪帝便是如此。他沦为了欲望的奴隶,行事宛若兽类,却洋洋自得。在他的眼中,情义便是弱点,情义便是可供自己利用的工具。阿梁,为父不想做这样的人。」
阿梁想到了伪帝的那些事儿,不禁打个寒颤。「阿耶,一个人的眼中真的能没有情义吗?」
「人的心中有善恶两面,而过分的欲望能把人心深处的丑恶一面给拉出来。而能抵御这一切的,唯有情义。」
皇帝笑道:「皇帝为何被称为孤家寡人?不外乎便是自己和身边人都被欲望和利益改变了而已。为父希望咱们一家能例外。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很难。」
「阿耶,其实······我不做太子也可以。」阿梁犹豫了一下,勇敢的道。
「我知。」皇帝坐下,双手抱膝看着儿子,「为父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在为父的眼中权力只是个累赘,为父向往的是高山大海,是广阔天地。而长安,只会禁锢住为父高飞的翅膀。所以,在为父的眼中,我儿,永远都是我儿!至于太子,那只是我儿身上的一件衣裳罢了。」
阿梁的神魂强于常人,皇帝说自己以后要远赴海外后,他的身边热闹非凡。先生们开始加快了授课的速度,并且夹杂着自己对各种政事的看法。
身边的内侍宫人们明显恭谨了许多,但阿梁却有些不安。他觉得是自己逼走了父亲。
那种感觉令他很难过。可他却找不到人倾述。
「阿耶······」阿梁没想到在父亲的眼中,帝位只是帝位
,而自己,才是他永远的儿子。
「明日为父带你出去转转。」
皇帝起身出去。外面,韩泽在等候。「郎世仁来了?」「来了。」
「蛊惑太子,离间天家亲情,什么百姓足,君王足不足。真以为朕会视而不见?拿下,带到边上,朕亲自问话。」
「是!」
韩泽亲自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内侍去寻郎世仁。
阿梁依旧没有入主东宫,而是在帝后居所不远处和兄弟德王比邻而居。但东宫依旧入住了不少官吏。
郎世仁就是其中一个。
太子有六位先生,各自教授的侧重点不同。
按照皇帝的安排,明年太子的先生就会变动,增加刘擎等人。重臣为先生,这是皇帝准备让太子开始进入皇储状态。
再加上皇帝时常把太子带在身边亲手教导,世人有理由相信,多年后太子将会成为一个明君。
郎世仁气度优雅,可出现在皇帝面前时,却格外狼狈:脸上挨了一拳,脸颊高高肿起,牙齿大概是被打落了几颗,满嘴血糊糊的。
偏殿内,皇帝负手看着墙壁上的字画。「陛下。」韩泽进来。
「带进来。」皇帝从字画上收回目光。「是。」
郎世仁被带了进来,「陛下,臣冤枉啊!」
「当初朕领兵南下讨逆时,关中曾有人来求见朕,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只要朕依照伪帝的那一套对那些大族豪强,那么,他们马上就倒戈相向,帮助朕击败石逆。打开关中大门,迎接朕的大军。可在朕的眼中,这群人比之石逆更为可恨。故而,朕把那人赶了出去。」
皇帝回身看着郎世仁,「那些人自觉无法影响朕,于是便冷眼看着,他们觉着朕不敢动他们。故而当大军出动时,他们慌了。可他们能如何?朕大义在手,道理在口,他们要么低头,要么掉头。他们觉着没法子对付朕,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太子。曲线救国嘛!好手段!」
「在他们的眼中,太子便是帝王的天生敌人,就算不是,蛊惑他让他是。毕竟,在权力欲望的诱惑之下,父子之间也会成为仇敌。」
皇帝冷冷的道:「可他们都看错了朕。有人说朕是一头恶龙,可这群蠢货却不知晓,这头龙最是护犊子。谁动朕的娃,朕弄死他!」
突袭是不成了,各家将种纷纷建言,在这等情况下唯有强攻。
攻城战对于联军而言太过陌生,打造梯子蚁附攻城看似简单,可如何组织,如何在士气不佳时提振士气都是个问题。
许多问题需要慢慢解决,在烽烟中用血与火来锤炼出一支劲旅。但皇帝显然不想给他们这个时间。
联军在攻打城池,家主们声嘶力竭的在为那群奴隶鼓劲。可城头上的是职业军人,守的滴水不漏。大军从关中四处挤压而来。
城池难以攻破,大军却距离不远,联军惶然。当大军合围后,大战就在眼前。
那些没掺和谋反的大族豪强们都在关注此战。
长安城中,淳于典等人更是令人用快马不断把最新的战报弄来。宫中的皇帝却不动如山。
偶尔有几句话传出来。
「在朕的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多年的死对头北辽大军是这位帝王的手下败将,用钱堆积而成的南周大军成了他们的俘虏······而凶残的南疆叛军能把伪帝赶到蜀地去,却在北疆军的马蹄下覆灭。
「那些人不是蠢,只是不舍利益罢了。」韩纪笑着说道。这里是宫中,韩纪和赫连荣正在等着皇帝接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赫连荣不觉得这些人值得同情。皇帝来了。
「见过陛下!」「坐。」
皇帝很是随和的指指边上,自己率先坐下。
内侍从了茶水进来,皇帝接过喝了一口,说道:「朕说十年后当赴海外,让东宫这阵子成了香饽饽。「人人都说太子十年后便能登基,陛下,东宫不安呐!」韩纪说道。
「都怕朕反悔?」皇帝莞尔。
「是!」赫连荣说道:「陛下,若是东宫不安,难免会引发些不测。」
「让你二人来,是有件事······」皇帝眸色幽深,「昨日太子的一位先生授课,说一国之中最要紧的是阶层。帝王将相,士农工商。若是没有阶层,这个天下便要大乱了。泥腿子也能登堂入室,岂有此理····「这是在影射陛下对关中大族动手!」韩纪眼中闪过利芒,「臣愿处置此事。」
那是太子的先生,若是皇帝出手,难免会伤了父子之间的情义。天家情义本就少,多来几次,父子之间便会成为对头。
「此事朕去处置,让你二人来,是朕有个想法,理不辩不明。朕准备在国子监开一场辩论大会。题目便是······轮回!」
韩纪一怔「陛下是准备从舆论去压制那些人吗?」
「不是压制,而是辩驳!」皇帝说道:「朕对大族豪强下手,天下人多有非议。若是有人借此兴风作浪,难免会生出些弊端来。如此,大家堂堂正正在国子监辩驳一番。」
他微笑道:「为何每隔数百年便会来一次兴亡轮回?在这其中,谁的罪责最大?大族豪强吸纳人口对此有何利弊?都一一辩驳清楚,以正视听!」
随后,皇帝去了太子那里。
剑客懒洋洋的趴在屋檐下,富贵不知哪去了。「陛下!」
众人行礼,皇帝摆摆手,「不要惊扰了太子。」皇帝一路进了寝宫。
阿梁正在午睡,床榻坐着两个宫人,见到皇帝急忙起身。皇帝指指外面,二人福身告退。
皇帝坐下。
天有些热了,阿梁侧睡着,看着面色微红。皇帝拿起边上的扇子,轻轻扇动。
就像是当年在桃县时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阿梁猛的睁开
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皇帝。
皇帝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的看着边上的案几,右手扇子轻轻扇动,带来了些许凉风。「阿耶!」
「醒了?」皇帝把扇子一收,说道:「头上都出汗了,擦擦。」
阿梁坐起来,举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不知怎地老是午睡时出汗。」
「你还年少,身体各处还未曾长好,偶尔出汗不打紧。」皇帝起身,拿起案几上的一张纸,上面是阿梁写的文章。
「百姓足,君王足不足,这个题目倒是有意思。」皇帝放下纸张,「阿梁心中的帝王该是什么样的?」阿梁头脑还有些迷糊,说道:「该是······仁慈的吧!」
说完阿梁才想到父亲是靠着杀戮起家的,赶紧起身道:「孩儿错了。」
「无需为自己的坚持道歉。」皇帝轻声道:「为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是固执。」
「啊!」阿梁有些意外,「那时候阿耶固执什么呢?」
「那时候阿耶遇到了些麻烦,其实有更好的法子去解决。」在阿梁这个年纪时,皇帝遭遇了人生第二次重大危机。
「杨略被镜台的人发现了,一路遁入南周。那家子没了钱财收入,便欺凌为父······为父便进山狩猎,卖了猎物来讨取他们的欢心。」
竟然如此吗?阿梁讶然。
「那时候,为父身量不高,腰间的长刀都拖地了。」皇帝眼中有回忆之色,「为父进了山中,多次遇险。后来能在山中轻松谋生,却依旧狩猎卖钱给那家人,你可知晓是为何吗?」
阿梁摇头。
「你定然觉着为父那时候很傻吧?」皇帝笑道。「没,嗯!有一些!」阿梁选择说实话。
「为父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却依旧被那家子欺凌。为的是什么?」皇帝微笑着,「为的只是情义啊!」「情义?」阿梁有些懵。
「为父为的是每日有人叫嚷着三郎赶紧起床的情义,为的是一家子坐在一起用饭的情义,为的是做什么事,总觉得身后有人与自己站在一起的情义.··...」
皇帝摸摸阿梁的头顶,「欲望能驱使一个人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恶魔,伪帝便是如此。他沦为了欲望的奴隶,行事宛若兽类,却洋洋自得。在他的眼中,情义便是弱点,情义便是可供自己利用的工具。阿梁,为父不想做这样的人。」
阿梁想到了伪帝的那些事儿,不禁打个寒颤。「阿耶,一个人的眼中真的能没有情义吗?」
「人的心中有善恶两面,而过分的欲望能把人心深处的丑恶一面给拉出来。而能抵御这一切的,唯有情义。」
皇帝笑道:「皇帝为何被称为孤家寡人?不外乎便是自己和身边人都被欲望和利益改变了而已。为父希望咱们一家能例外。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很难。」
「阿耶,其实······我不做太子也可以。」阿梁犹豫了一下,勇敢的道。
「我知。」皇帝坐下,双手抱膝看着儿子,「为父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在为父的眼中权力只是个累赘,为父向往的是高山大海,是广阔天地。而长安,只会禁锢住为父高飞的翅膀。所以,在为父的眼中,我儿,永远都是我儿!至于太子,那只是我儿身上的一件衣裳罢了。」
阿梁的神魂强于常人,皇帝说自己以后要远赴海外后,他的身边热闹非凡。先生们开始加快了授课的速度,并且夹杂着自己对各种政事的看法。
身边的内侍宫人们明显恭谨了许多,但阿梁却有些不安。他觉得是自己逼走了父亲。
那种感觉令他很难过。可他却找不到人倾述。
「阿耶······」阿梁没想到在父亲的眼中,帝位只是帝位
,而自己,才是他永远的儿子。
「明日为父带你出去转转。」
皇帝起身出去。外面,韩泽在等候。「郎世仁来了?」「来了。」
「蛊惑太子,离间天家亲情,什么百姓足,君王足不足。真以为朕会视而不见?拿下,带到边上,朕亲自问话。」
「是!」
韩泽亲自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内侍去寻郎世仁。
阿梁依旧没有入主东宫,而是在帝后居所不远处和兄弟德王比邻而居。但东宫依旧入住了不少官吏。
郎世仁就是其中一个。
太子有六位先生,各自教授的侧重点不同。
按照皇帝的安排,明年太子的先生就会变动,增加刘擎等人。重臣为先生,这是皇帝准备让太子开始进入皇储状态。
再加上皇帝时常把太子带在身边亲手教导,世人有理由相信,多年后太子将会成为一个明君。
郎世仁气度优雅,可出现在皇帝面前时,却格外狼狈:脸上挨了一拳,脸颊高高肿起,牙齿大概是被打落了几颗,满嘴血糊糊的。
偏殿内,皇帝负手看着墙壁上的字画。「陛下。」韩泽进来。
「带进来。」皇帝从字画上收回目光。「是。」
郎世仁被带了进来,「陛下,臣冤枉啊!」
「当初朕领兵南下讨逆时,关中曾有人来求见朕,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只要朕依照伪帝的那一套对那些大族豪强,那么,他们马上就倒戈相向,帮助朕击败石逆。打开关中大门,迎接朕的大军。可在朕的眼中,这群人比之石逆更为可恨。故而,朕把那人赶了出去。」
皇帝回身看着郎世仁,「那些人自觉无法影响朕,于是便冷眼看着,他们觉着朕不敢动他们。故而当大军出动时,他们慌了。可他们能如何?朕大义在手,道理在口,他们要么低头,要么掉头。他们觉着没法子对付朕,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太子。曲线救国嘛!好手段!」
「在他们的眼中,太子便是帝王的天生敌人,就算不是,蛊惑他让他是。毕竟,在权力欲望的诱惑之下,父子之间也会成为仇敌。」
皇帝冷冷的道:「可他们都看错了朕。有人说朕是一头恶龙,可这群蠢货却不知晓,这头龙最是护犊子。谁动朕的娃,朕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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