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山城彻底乱起来了，带队追捕吉尔的三王子，在黑弥击杀令出现当晚就宣告死亡，从风格上来看应该是黑弥所为，好像还是那个很有名的黑衣死神所为。

    虽然说是三王子，可是却被王都贵族们当做攻伐借口，落井下石，以三王子的死发难雄山城贵族，斥责他们没有尽到保护责任。

    不吝于在雄山城贵族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可惜的是，随着黑弥和黑市的交易相继回复，雄山城的反抗者们开始展现出莫大力量，当他们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静守在黑暗中的他们默契的团结在一起，成为了第三方对雄山城拥有影响力的势力。

    王都贵族们的如意算盘被反抗者们搅乱。

    随着冲突爆发，形势越演越烈，细微零散的枪击声随着烈度上升逐渐消失，继而演变为战场似的炮弹爆炸声，回荡在雄山城各处。

    冲突越加激烈的雄山城炮火汹汹。

    普通犯罪者到治安所自首，只希望能进入监狱躲避战乱，却被雄山城贵族抓做壮丁，充当第一线炮灰。

    看不到希望、也逃不出雄山城的普通犯罪者们陷入绝望，他们集结到一起，化作豺狼野犬在雄山城四处打野，只为能够在炮弹中活下来。

    有了这群没有固定据点、机动性强大、为了活下来什么都敢做的普通犯罪者们搅局，有意无意间，雄山城又悄然恢复平静。

    一时间，雄山城三足鼎立。

    在抵达费罗镇前的最后一个落脚点的小镇中，吉尔一行不过刚迈入小镇，报童已经奔到海娜跟前，挥舞着手中的报纸。

    “这位美丽的小姐，这是最新报纸上的内容，说是雄山城已经逐渐恢复平静，贵族老爷们正在召集大家回到雄山城呢。”

    海娜随手跑出一枚铜币，结果报纸打开一看，片刻就不着痕迹的耻笑一声，将报纸递向吉尔和雪石。

    吉尔摆摆手拒绝，雄山城的情况她知道的更清楚，小灵就是最好的侦查员，任何情报都逃不过小灵的眼睛，相比起雄山城的事情，吉尔现在更关注的眼前的神庙——供奉维托斯的神庙。

    雪石好奇的拿过报纸，却惊异的发现，报纸上写着涌向雄山城的人不减反多，表面的繁荣景象不亚于往昔，只是从报纸的照片上看，这些人大都穿着工装，更像是淘金者而不是来此旅游的富家老爷。

    海娜看了眼吉尔和雪石，阿福微笑着主动为雪石解答他的疑惑，为海娜和吉尔腾出说话空间。

    海娜微微点头，走向吉尔。

    “吉尔姐姐，这神庙是否有什么问题吗？”

    海娜能感觉到，吉尔的情绪在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出现了较大的起伏。

    “你们巴里王国有先祖崇拜的文化传承。”

    吉尔没有回头，吉尔刚才通过气息追踪和视觉模型这两个能力，发现了这座神庙有些微妙，应该说每次有人参拜的时候，都会有一束黑色气息涌入神像，然后每当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神像中的黑色又会消失不见。

    海娜不明所以，极为肯定的说道：“是的，从先王维托斯立国以来，就禁止任何宗教在国内主动传教，唯一例外就是先祖崇拜，这是我们从野蛮人手中继承来文化之一，和图腾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实上，萨满之所以是贵族职业，除了其施法者的特殊性和贵族刻意在抬高身价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先祖崇拜的区别，历史越是悠久，越是拥有供奉越久先祖的家族，他们后代成为萨满后的实力也会越加强大。

    “学院里没有讲述过为什么会出现过这样的现象，是有什么问题吗？”

    海娜期待的看向吉尔，她总觉得吉尔似乎想到了什么。

    吉尔点头不语，面现沉思，脑海已经在和小灵沟通：“小灵，你的数据库有没有相关信息，我总觉得有些在意。”这是两百多年幻境养成的直觉，在幻境中帮助吉尔避开了无数次死亡。

    “这是信仰……。”小灵的声音中透着惊异：“吉尔你等等，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先把知道的传给你吧。”

    小灵才说完，吉尔就如意料中的接收到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是一段对话，说话人里面正好就有罗德，所有对话瞬间被吉尔知晓，内容让吉尔瞳孔不由微缩。

    “原始神……人类成神……这些黑气居然是信仰黑气。”

    吉尔呆愣愣的看着神庙中的神像，又一次，神像上聚集的黑气再次消失不见，这一次不知是不是错觉，吉尔发现神像上有一闪而过的淡淡光芒。

    所谓信仰黑气，就是曾经原始神研究兴盛时期出现的一种物质，被人普遍认为可以借此成神，获得永生，只是随着妄图成神的魔导师相继死亡，最后除了一队前往神国的魔导师以外，三大帝国禁止任何其他人研究原始神。

    有一种说法，最初的战甲和魔导科技可能就是源自于原始神的研究。

    “这是维托斯在收集信仰黑气？还是其他什么人在借用维托斯的名义收集信仰黑气？”

    海娜能感觉到吉尔的情绪变化，不由皱起眉头，是神庙有什么问题吗？

    “吉尔姐姐……”

    没等海娜问出口，吉尔已经打断了海娜的话：“海娜，这些神庙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在建国时期吗？”

    被打断话，海娜也不恼怒，肯定摇摇头说道：“不对，好像是在五十年前才推广建立的，之前虽然也有人主动建设先王神庙，但都是个人行为，直到五十年前，建设先王神庙才在全国大范围流行开。”

    “是吗……。”五十年前，如果是维托斯的话不可能在五十年前才开始行动，也就是说，这些神庙可能只是其他什么人以维托斯的名义在收集信仰黑气，或者是用于某些特殊用途。当然作为神像原型，维托斯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那么拥有悠久祖先的家族，萨满之所以会强大或许也是基于此。

    成神说法中，有一种信仰成神法，在供奉者的愿望中出现的神诋。

    他们或是虚构出来的神，或是对某个人物的美好愿景，经过无数人供奉祈祷后，自然而然就会诞生出神诋，这样的神诋初时没有自我意识，类似许愿机器，拥有自我意识后，通常已经习惯实现信徒的愿望，也不会觉得不对。

    只是信仰成神很少在拥有完整文明传承的种族出现，野蛮人算是比较另类的。

    这时，神庙祈祷功课似乎正好结束，小镇居民陆陆续续从神庙走出来，他们脸上带着发自真心的笑容和幸福，显然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看来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消除这份数十年如一日的影响。

    吉尔神情专注的看向海娜，问道：“海娜，你觉得，如果巴里王国内的某位领主突然要起义独立，你觉得以现在巴里王国的情况，领民是愿意跟着领主呢？还是愿意跟随巴里王国呢？”

    数十年如一日的祈祷，使得巴里王国和维托斯已经深入人心，每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为此感到幸福开心。

    不管是自我暗示也好，还是神庙有某种诡异也罢，如果不能拔除这份深入人心的影响，那么海娜想倾倒巴里王国，不过是痴人说梦。

    海娜敢第一个说出起义两个字，费罗镇的领民就敢第一个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