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光明与黑夜

    “痴人说梦，珍妮，从头到尾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当年的事无论再来多少次，你都一定会败给我，因为……”

    达芙妮顿了顿，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道：“正义必胜。”

    “正义必胜……”

    实在难以想象，这种基本上成年人都不会相信的童话会从光明女神嘴里说起来，只是光明女神说的十分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知道吗，在没成为神灵之前，我曾经去剿灭过两只吸血鬼。”

    没理会王跃和黑夜女神那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达芙妮自顾自的说道：“那是两只十分低级的吸血鬼，低级到连阳光都无法抵抗，在阳光之下会灰灰湮灭，可是，等我到达墓地的时候，却发现这两只吸血鬼在等着看日出，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在阳光下化为灰灰时那种解脱，满足，安详的表情。”

    “从那天起，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除非是地狱里的恶魔，否则宇宙里即使再不怀好意的存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向往光明，向往温暖，所以，我成了光明女神。”

    达芙妮这番回忆的话令黑夜女神迷茫，令王跃沉默。

    用王跃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在地狱里仰望天堂。

    王跃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同样保持着内心的一缕光明，那就是家人，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每次躺在蕾娜怀里的时候，他总是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他知道，那就是家的宁静。

    这种宁静，便是支撑他一路奋斗的信念，无论在外面的战斗有多辛苦，前途有多艰险，只要能享受到这种宁静，他认为一切都值得。

    不知不觉，王跃的眼神变得深邃许多，光明女神这番提点，令王跃受益匪浅，对自己的认识更加深刻。

    “珍妮，这段时间你跟在王跃旁边难道就没感觉到幸福，愿意一辈子这样沉沦下去吗，那是你内心对光明的渴望，整天生活在勾心斗角里，不是想着怎么被人杀就是怎么杀别人的日子真的好过吗，在你没陨落之前，你那样子纵欲何尝不是为了在那欲仙欲死的快感之中暂时忘记逃避一切。”

    达芙妮清澈的双眸直直的望着黑夜女神，仿佛看到她内心最深处。

    “哼。”

    黑夜女神眼神闪躲，冷哼一声，表示她的不屑。

    以她的性格，即使是真的，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承认，多丢面子。

    “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这死要面子的性格还是没改。”

    达芙妮摇了摇头，用一种老朋友般熟络的口气道：“珍妮，别以为你输给我是偶然，其实是必然，你手下的那些真神，一直都是沉迷在自身的邪念里，仅仅依靠着外部条件增强力量，从未有自身发奋图强的想法，因为他们没有信念，内心空虚，他们只是邪念的奴仆，不是邪念的主人，甚至是你，如果不是一直想超越我，你根本不会成为主神，而我手下的真神不同，他们有信念，有不可摧毁的意志，为了光明事业，他们可以前仆后继，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增强自身的实力以备为光明净化不怀好意，而在战斗的时候，我的真神们可以把后背交给同伴，你的真神行吗？这是你当年败给我的原因之一。”

    “先前我说过，人性总是向往光明，我们的信徒同样如此，光明对他们的吸引力比不怀好意要强上许多，你们招揽信徒一般都是用恐惧，而我招揽信徒是用感化，令他们自愿投入光明的怀抱，这两者都能得到信徒，但是，我的方法比你的方法得到的至诚信徒要多上十倍，甚至百倍，这是你败给我的第二个原因，以上这两点用王跃的话说，是人和。”

    被点名的王跃翻了个白眼，其实，光明女神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掩饰不了光明的霸道，看现在的火凤凰守护者与菲欧就知道，只不过这种霸道被光明女神用强盗般的教义所掩饰，蛊惑光明神系的人认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并且引以为豪。

    这是个相当简单的道理，用一个成语就能说的明白，理直气壮，当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说话都粗上三分，为此奋斗起来，更是充满热情，相反，黑夜女神所率领的不怀好意阵营，他们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邪念，并没有什么信念，充其量便是一群流氓，强盗累积起来的乌合之众。

    无论光明女神为人如何，但在表面上的光明，她无疑是完美无瑕的。

    这样的道理王跃早就明白，否则也不会早早的把圣者复兴者这个大义名头立起来，等他成为真圣之后，会以大义之名去剿灭隐世家族那帮人，到时候没开打，隐世家族的人气就先短了三分。

    “还有，你们不怀好意阵营从来只会破坏不会建设，而我们光明阵营所有的星系都在蓬勃发展，你知道吗，这个宇宙是有生命的，它的大脑就是宇宙原力，宇宙原力没有好坏之分，它的道理十分简单，对宇宙好的，它会亲近，对宇宙产生破坏的，它会远离，这就是大势所趋，你可别不以为然，这几万年来我之所以能进步这么快，宇宙原力在冥冥之中帮了不少的忙，这是王跃所说的天时。”

    “天时，人和都在我这边，珍妮，除非你的智慧和实力远胜于我，否则当年的事重演多少次你都必定会败给我，这是必然的事，也就是我说的正义必胜，必胜的不是正义之事，而是正义这个名头。”

    达芙妮吸了一口气，总结道。

    “……”

    黑夜女神沉默，无话可说，她仿佛从一个大梦之中惊醒过来，抛开一切的仇恨，邪念，利益，算计，细细的反思起自己一生所做过的所有事，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到底想要什么？

    从她身上，王跃和光明女神都看到某种质的改变，那张满是鲜血的俏脸，渐渐的带上一层光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今日黑夜女神不死，她将会蜕变成真正可以与你媲美的对手吗？”

    王跃望着达芙妮，平静的问道。

    “王跃，你说如果宇宙里只有光明，没有黑夜会怎么样？”

    达芙妮答非所问的道。

    “会灭亡。”

    王跃深吸一口气：“我还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想的这么深远。”

    “刚则易折，我的光明神系太过霸道，等发展到巅峰，很快就会陨落，所以我需要黑夜，不过不是现在黑夜女神所拥有的不怀好意黑夜，而是黑夜的另外一面，与我光明紧密相联的一面，这个道理其实是你让我明白的，你在坦普大陆所创立的道教里阴阳相生相克的理论让我受益匪浅，等我成为神王的时候，说不定会修改教义，不过，现在的神系正需要这种霸道。”

    达芙妮笑意盈盈的回答道，语气十分诚恳，是在真心感谢。

    “也就是说，你至始至终都没想过杀黑夜女神。”

    “没错，命运女神的预言哪那么容易出错，珍妮不会死，或者说，在她没为光明作出贡献之前，我不会让她死。”

    “搞了半天，原来要死的就只有我一个，本以为还有个美女陪我呢。”

    王跃习惯性的想耸肩，传来的却是一阵剧痛，满头冷汗，闷哼两声，无奈的苦笑道：“早知道克莱尔是你，我就将她收了，这样即使我死了也不亏，怎么说都是宇宙里独一无二同时得到光明女神和黑夜女神芳泽的奇男子。”

    “你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临死之前还这么贫嘴，说起来，你要是真的将克莱尔收了，我只能放弃她。”

    达芙妮温柔的为王跃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和血污，静静的道，而她一旁的克莱尔，不知道光明女神做了什么手段，双眼无神，如同一个木偶。

    “这么挑剔，你要知道，黑夜女神为了和我共渡一宿付出多大的代价。”

    王跃撇了撇嘴，浑然不把生死放在眼里，依然谈笑风生：“好了，该解释的也差不多解释清楚，你等的那个人是不是该出来了？再等下去，我的血都要流干了。”

    “你猜到了？”

    “废话，如果不是为了等那个人，你在第一时间就把我做掉了，还废那么多口舌干嘛，说起来，你说话的时候口水会乱飞，是你的毛病还是这天使军团长本身的毛病？”

    饶是光明女神这等人物，听到王跃的话都是气的直翻白眼。

    “按你的说法，这不是该叫琼浆玉液吗，不跟你贫了，既然你做好准备，我就不再浪费时间，放心，一会所有的事情完毕，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去，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少来，爱我爱的杀死我。”

    王跃撇了撇嘴，突然抬头大声的喊道：“光辉之主，差不多该死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跟这死女人讲条件，我全身的血就要流干，到时候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