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记忆冲刷

    “王跃，我不会杀你，相反，我还要送东西给你，送给你我十万年的记忆，十万年的等待，十万年的孤寂。”

    王跃脑海内响起光辉之主得意的狂笑声，仿佛一个憋了几万年的老处子突然破处一样，可惜王跃听不到他的笑声，因为他的精神早已迷失在从光辉之主那传过来的十万年记忆之中。

    光辉之主并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攻击手段，他只是做了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就是和先前把知识传输给达芙妮一样，把他被时间女神打败之后十多万年的记忆一次性的全部传给王跃。

    在光辉之主的记忆影响下，王跃将会化身成光辉之主，开始经历这十万年的一切一切。

    在这十万年的时间里，光辉之主一边缓缓的修补着自己的生命印记，一边苦苦等待着时间女神遵守承诺送一个可以令他复活的人过来，一开始先是期盼，几千年之后变为烦躁，愤怒，直到绝望的平静，永恒的孤寂。

    在记忆冲击之下，一开始王跃还有可能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在长达十万年的记忆长河冲击下，他那短暂的记忆实在是危险至极。

    如果王跃无法抵抗时间长河的冲刷，等待他的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彻底迷失，变成白痴，另外一种是被同化，以为他自己就是光辉之主。

    十万年的时间有多长，如果光辉之主不是自身心灵修为强大，绝对不可能在十万年的等待里还活了下来，并且神智基本没有受损，正因为此，这十万年的记忆成为他现在的杀招，即使不算十万年里仿佛无穷无尽，千篇一律的记忆，只是十万年等待的情绪也足够宇宙大部份神灵迷失。

    不过，如果现在光辉之主还跟光辉神职联系在一起的话，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烦躁愤怒的情况，因为降下神王的位置，他的心境只能说是无暇，算不上完美，这是古圣者和光辉之主这样融合神职的神灵所不同的一个地方，古圣者无论如何都是完美，而光辉之主一旦没了神职就会出现破绽。

    传输记忆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杀招，王跃到现在才活了多少年，不到百年啊，一下子接收这十万年的记忆，而且还是这么极端的心理，即使以王跃的心性，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迷失，遗忘了自己是谁，到那个时候，他虽然真魂未死，但精神却破灭了。

    没有记忆的王跃还是王跃吗，就像喝了孟婆汤失去所有记忆再去转世投胎，虽然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但那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叫王跃的人存在。

    这就是光辉之主的想法，他要用这些记忆将王跃原来的精神完全摧毁，到时候他就会和仿佛植物人的王跃相互融合，将自己的记忆和生命印记融合到王跃身上，这样他就变成新的王跃，但内里却是他光辉之主。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光辉之主也不想用记忆传输，因为这样融合之后，他就不再是完整的光辉之主，而是借着王跃真魂和身子复活的光辉之主，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王跃对付达芙妮搞的自己筋疲力尽，光辉之主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将记忆传输出去，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因缘巧合。

    光辉之主对这一切都极有信心，他不相信一个只活了不到百年的人一下子接收到十万年的记忆还能不迷失，还能保持住本我，除非王跃和光明女神一样达到那个层次，也就是古圣者完全圣化，心如无暇水晶的圆满之境，这样才能在记忆长河的冲击下保持本质的存在。

    很明显，王跃虽然进步神速，但离这个层次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意识海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地方，如果意识海被毁，这个人即使还活着，也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说，意识海往往是混沌一片，但此刻王跃的意识海却完全不同，是一片竞技场，一片和外面一模一样的竞技场。

    每当外面的时间过一秒，意识海里的王跃就过了五十年，这时候的竞技场内刚刚经历到光辉之主和时间女神签订契约之后踌躇满志的千年等待。

    “时间女神为什么还没来找我，不对，我是王跃，不是光辉之主。”

    王跃的化身在竞技场内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落寞，但眼里还是带着期盼，不过很快这些神色都消失不见，奋力的摇了摇头，满脸的凝重。

    经过几千年时间的冲刷，王跃的神智已经有些混乱，有些迷失，不过在关键时候，总算还能提醒自己是谁。

    这不奇怪，王跃活的时间太短暂了，对他来说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艰难，也就是王跃，如同是其他人只怕连几百年都忍受不下去。

    只不过，王跃心里却十分焦急，他知道几千年差不多是他的极限，如果是几万年，他想都不敢想。

    “时间女神，你骗我，你骗我，已经足足一万多年了，你根本没出现。”

    竞技场内响起王跃愤怒的咆哮，满脸狰狞的他正用力的捶打着地面，一股不可抑止的绝望涌上心头，这时候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王跃，还是光辉之主，心里的本我如同风中烛火，翻腾之间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即使以光辉之主那样的心境，在上万年的期待中也变得歇斯底里，更何况王跃。

    上万年记忆长河的冲击，没到圆满之境的王跃开始撑不下去，这就是时间的力量，除非拥有圆满的心境，否则再强的意志也逃不过时间的消磨。

    这就如同爱情，等爱的时候真的很深很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爱一样会模糊，一样会消逝，一样会被人取代，这不奇怪，除了那些涉世未深被电视剧小说洗脑的懵懂少女会相信永恒的真爱之外，大多数人根本不相信，甚至会嗤之以鼻。

    时间能证明一切。

    只有一种人可以真正保证爱情永远不褪色，那就是圆满心境的古圣者，这样的古圣者不容易动情，但一旦动情就是永恒，永远不会遗忘，因为爱会刻入本质，无论多久的时间冲刷都影响不了，除非身死，否则永生不忘。

    只有圆满心境可以抗衡时间的力量，否则太古时代纵横披靡的时间女神投影也不会陨落在坦普大陆，据说当年许多圣者一靠近时间女神，立刻会受到岁月的洗礼，虽然外表没变化，但精神却直接老死。

    就在王跃快要彻底迷失之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双小脚，一下子把意识海中那个正在狂吼的王跃给踹飞到天上去，光辉之主的记忆同时与王跃脱离开来，意识海再次变回混沌状态。

    突来的剧变令王跃的意识充满混乱，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张笑嘻嘻的小脸充满王跃整个意识，一个稚嫩的童音清脆的响起：“亲爱的主人，你该不会忘了可爱的我吧，如果你忘了的话，偶会很生气的哦。”

    “是谁，她是谁？我又是谁？”

    沉默半响，混乱的意识海里一道划破黑暗的光明亮起，将漆黑无比的意识海彻底照亮，同时也将王跃的心彻底照亮。

    “小蝶，你是小蝶，我是王跃，我是王跃！”

    ……

    “双眼迷茫，神智应该已经开始涣散。”

    竞技场外，那强烈到极致的阳光还继续笼罩在竞技场内，光辉之主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同时眼睛眨都不眨的观察着王跃，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放过。

    这时候离王跃接收记忆已过去整整十多分钟，黑夜女神在这样的强光之下渐渐的适应下来，不过眼睛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紧紧的抱着王跃，仿佛在抱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同时紧张兮兮的戒备着周围，她并不知道王跃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知道光辉之主一定会对付王跃，所以她要戒备，要保护王跃的安全，不顾一切的保护。

    只可惜，黑夜女神这纯粹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光辉之主的那一丝生命印记在先前强光亮起，黑夜女神猝不及防的一霎那已经悄悄的转移到王跃身上，而且他是光辉之主，现在整个竞技场都沐浴在光辉之下，没有人能够发现。

    光辉之主智慧超群，以他的计算，如果不在这时候靠近王跃，即使王跃神智破灭又或者被同化，他也没机会将自己的生命印记融合进去，因为那个被奴化的黑夜女神一定会牢牢的守护着王跃，所以他在将记忆传输进去的同时，自己的真身也冒险的降临。

    身为第一代神王，光辉之主不可能没有冒险的精神，更不会畏首畏尾，即使他现在只是一缕吹口气都会散的生命印记。

    “王跃已经历我几万年的记忆，应该早已经被同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光辉荣耀的光芒无法维持的最后时间再开始附体。”

    光辉之主注视着王跃那双一点波动都没有，同时也没有任何灵性，异常死板的黑色眼睛，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稳妥的等待着更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