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94 (十七)蛇莓
- 295 (十八)血奴
- 296 (十九)奏折
- 297 (二十)虎穴
- 298 (二十一)厨子
- 299 (二十二)人命
- 300 (二十三)传膳
- 301 (二十四)谎言
- 302 (二十五)灭口
- 303 (二十六)公主
- 304 (二十七)报答
- 305 (二十八)原形
- 306 (二十九)养胎
- 307 (三十)龙辇
- 308 (三十一)师父
- 309 (三十二)绝食
- 310 (三十三)鞭刑
- 311 (三十四)天玑
- 312 (三十五)换灵
- 313 (三十六)流言
- 314 (三十七)撤诉
- 315 (三十八)刺青
- 316 (三十九)玩具
- 317 (四十)举贤
- 318 (四十一)刑律
- 319 (四十二)荷花
- 320 (四十三)假装
- 321 (四十四)转机
- 322 (四十五)天鹅
- 323 (四十六)密谋
- 324 (四十七)金钥
- 325 (四十八)把握
- 326 (四十九)菩提
- 327 (五十)寻找
- 328 (五十一)镜花
- 329 (五十二)哑谜
- 330 (五十三)帘子
- 331 (五十四)和鸣
- 332 (五十五)背影
- 333 (五十六)审判
- 334 (五十七)天雷
- 335 (五十八)八卦
- 336 (五十九)酗酒
- 337 (六十)金钥
- 338 (六十一)灌药
- 339 (六十二)后悔
- 340 (六十三)纸鸢
- 341 (六十四)退婚
- 342 (六十五)求教
- 343 (六十六)符咒
- 344 (六十七)预言
- 345 (六十八)小林
- 346 (六十九)舞剑
- 347 (七十)双鱼
- 348 (七十一)焦木
- 349 (七十二)重逢
- 350 (七十三)涂鸦
- 351 (七十四)笑话
- 352 (七十五)交换
- 353 (七十六)花白
- 354 (七十七)怪病
- 355 (七十八)孝顺
- 356 (七十九)别话
- 357 (八十)镜子
- 358 (八十一)驭灵
- 359 (八十二)父王
- 360 (八十三)塔下
- 361 (八十四)产子
- 362 (八十五)婚宴
- 363 (八十六)采青
- 364 (八十七)降生
- 365 (八十八)行刺
- 366 (八十九)冒充
- 367 (九十)黄粱
- 368 (九十一)摄政
- 369 (九十二)普罗
- 370 (九十三)愚笨
- 371 (九十四)女尊
- 372 (九十五)太女
- 373 (九十六)救美
- 374 (九十七)求雨
- 375 (九十八)秋笛
- 376 (九十九)降雨
- 377 (一百)应劫
- 378 (一百零一)岁寒
- 379 (一百零二)痼疾
- 380 (一百零三)装病
- 381 (一百零四)无礼
- 382 (一百零五)望星
- 383 (一百零六)黑烟
- 384 (一百零七)独孤
- 385 (一百零八)知己
- 386 (一百零九)洗刷
- 387 (一百一十)黄帝
- 388 (一百十一)戾气
- 389 (一百十二)判书
- 390 (一百十三)解印
- 391 (一百十四)谜团
- 392 (一百十五)配药
- 393 (一百十六)塞外
- 394 (一百十七)血缘
- 395 (一百十八)绝情
- 396 (一百十九)傲气
- 397 (一百二十)决心
- 398 (一百二十一)复活
- 399 (一百二十二)守护
- 400 (一百二十三)赎罪
- 401 (一百二十四)银河
- 402 (一百二十五)解脱
- 403 (一百二十六)封闭
- 404 (一百二十七)修罗
- 405 (一百二十八)大爱
- 406 (一百二十九)化龙
- 407 (一百三十)大战
- 408 (一百三十一)隔世
- 409 (一百三十二)老四
- 410 (一百三十三)贞儿
- 411 (一百三十四)百岁
- 412 (一百三十五)遗忘
- 413 (一百三十六)吃货
- 414 (一百三十七)结局
- 415 不(一)样的
- 416 (二)殿下
- 417 白发(三)千丈
- 418 (四)是故人来
- 419 (五)看见她的伤心
- 420 (六)谁是幻境
- 421 (七)谁羡慕谁
- 422 (八)谁伤害谁
- 423 (九)功德圆满
- 424 (情人节番外)青澜的桃花1
- 425 (情人节番外)青澜的桃花2
- 426 (情人节番外)青澜的桃花3
- 427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1
- 428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2
- 429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1
- 430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2
- 431 (五)聘礼
- 432 (一百零二)装病
- 433 (一百零三)痼疾
- 434 (一百零四)天煞
- 435 (一百零五)整容
- 436 (一百二十八)渺小
- 437 (一百二十九)兵主
- 438 (一百二十八)渺小
- 439 (一百二十九)兵主
隐藏
显示工具栏
(二十七)报答
(二十七)报答
蒄瑶读是读完了,但仍是囫囵吞枣,不知甚解。
那倒也好,便正好可以去问问璟华。
来天庭几个月了,她才第二次见到璟华。
他依然一袭白衫,用一支青色古玉的簪子绾了发,比之前在涵澹阁中见到的那次更给人飘逸儒雅的美感。和风起,几朵梅花落于他肩头,翩翩公子,盛世风华。
那时蒄瑶还小,却蓦地感到脸热心跳,那是同她与琛华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个淡漠如水的二皇子,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叫了她一声名字,便叫她心头小鹿乱撞。
璟华在梅园请她喝茶,问她还有什么地方不懂。也许是因为轩辕広不在,他也少了束厄,讲解的时候淡淡微笑,终于流露出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以后,她便常来。璟华虽客气,但话依旧不多,有时候她呆一天,璟华也不和她说一句,只是低头看自己的书。但蒄瑶逐渐也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向来便是如此,她不生气,闲着时便跟静安学学绣活,有时候又帮着一起侍弄一下梅园。
就这么过了一百多年。
有一次,天后姜懿要去瀛洲岛主持一桩法会,法会上要天后亲自播撒甘露,为三界众生普化度厄,这就需要一个有慧根的伶俐女孩儿在她播撒甘露的时候,替她捧着盘子。
姜懿想起来,一百多年前,自己似乎有个收来的义女,便樱唇一启,带了她同行。
蒄瑶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对她来说颇有些难熬,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对璟华的思念,竟已深刻至此。
她回来后第二天,便立刻赶了去宸安宫,还偷偷问了静安,说我不在这些时日,你们殿下可好,可曾问过我的归期。
静安有些为难,但她也是个老实性子,据实答道:“殿下一切如常,并未问起公主的去向。”
蒄瑶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日她见到璟华,璟华朝她点点头,便依旧坐在园子里看书,并没有额外多说一句。蒄瑶不死心,将帕子绞了半天后,终于期期艾艾开口:“璟华,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可好?”
璟华终于从书本里抬头,怔了怔,道:“哦,你这些日子不在么?我没注意,你去哪儿了?”
蒄瑶脸色白了白,这才晓得,原来琛华说这个二哥是书呆子,果真不假。
她来天庭已经有上百年,对自己又一向严苛,内外兼修,气质谈吐都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害羞的黄毛丫头。
虽然璟华的话对她打击很大,但她却并为因此气馁,反而令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在璟华跟前晃悠了一百多年,仍未晃悠到他心里去,可见日日坐在这里陪他看书是不够的。
她请璟华陪她去银河边放河灯。
她说那天是她的生辰,以往庆生时,父亲和兄长们都会陪她放河灯,如今家里一个亲人都没了,不知这天族的哥哥愿不愿意陪她。
这河灯就像她看的那本书一样,又是临时起意才做的。她上天之前呆的那个边关,连条河都没有,又去哪里放河灯?
可璟华连问都没问,便答应了。
那天晚上璟华要出门,倒是长宁舍不得了,道:“如今已入了深秋,夜晚的银河边寒气尤其深重,殿下您身子不妥,还是改日再去。”
璟华笑笑,道:“蒄瑶生辰,哪有生辰之日改期再过的?”
长宁再要阻拦,璟华道:“她家人都不在了,央我这个哥哥陪她放河灯,我若再推三阻四,她便要以为我不诚心。”
那一晚,蒄瑶很是高兴,璟华陪她在银河边坐了一整个晚上。他也没有带什么书出来看,从头到尾便听着她说话,偶尔别过头,压抑地低咳几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深秋的银河果然极美,浩瀚星子一望无际,而在蒄瑶看来,纵使这漫漫天河里的璀璨星辰加起来,都不及他眸中光亮的万分之一。
他那么好,她多么希望他也能像父亲那样,把她捧在手心,宠她如公主。
她为了今晚与他相约,特地穿了最美的裙子。那条裙子美则美矣,却略显单薄,坐到后来,她便冷得有些抵受不住。
璟华见她嘴唇冻得发青,便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这一举动更是贴心,让蒄瑶感动到难以自拔,暗暗后悔为什么不早些约他出来,而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傻傻地陪他看什么书。
她也极有分寸,尽管心里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但不想落人话柄,看时候不早,便提议回去。
她刚站起来,却突的脸色一变,摸着自己的耳朵道:“我……我的耳坠不见了!”
璟华道:“耳坠?什么样子的?”
她还未回答,他已经去看她的耳朵,果然左边的那一只已经没有了,只余下右边孤单单地还挂着另一只。
“朱红色,火焰石做的,一朵小花的形状。”她低低道。
她今天特地戴了这副耳坠,来配她水红色的千蝶掠影霞光裙,不想璟华仍是没有留意,还来问她什么样子。这也罢了,还给弄丢了。
“怎么办,是我娘留给我的。”蒄瑶心痛。
“别急,先附近找找看。”
璟华帮她找了一圈,仍一无所获。
蒄瑶握起他已冰凉的手,不敢再让他多呆,道:“算了,璟华,早些回去吧,许是方才放河灯时落在银河里了。”
“可那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
蒄瑶抬眸一笑,含羞道:“虽然宝贵,但却比不得你身子重要。”
第二日,蒄瑶去宸安宫还璟华借她的大氅,还没进门,便听到一声声剧咳,长宁奔出来,告诉她昨日璟华回来,连夜便起了高烧。
看长宁略略责怪的眼神,蒄瑶心中又悔又痛,不住道歉,说已经注意了不敢让璟华在银河边呆太久,却未曾想连河边的寒气都如此摧人,仍是入了他肺腑,引得旧疾复发。
“哪里只是河边的寒气?”长宁摇头道:“公主可知道,待殿下送公主回宫后,便又折返了回去,跳入银河中替你寻找失落的耳坠,回来时已是半夜,全身被冰水湿透。”
蒄瑶大惊失色,直到长宁将那只火焰石的耳坠递给她时,她仍是不敢相信。
银河三千尺长,八百尺宽。
每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一年四季都浸透着最逼人的寒光。
她无法想象,璟华是怎么跳进去,并且在那样冰寒刺骨的河水里泡了半夜,终于替她找到那只耳坠的。
“他……他为何要这样傻?”她喃喃道。
长宁叹了口气,道:“二殿下不喜多言,却是个最重情义之人。他自小没有母亲,说这副耳坠既是公主母亲遗物,想必对公主来说也极为重要,所以宁可拼了重病一场,也要下河去替公主捞了上来。”
蒄瑶潸然泪下。
她是喜欢璟华,喜欢得要命。
但她就算喜欢了,也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原来她喜欢的璟华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只好看,不只博学,而是在那看似冷淡的外表下,如此温暖,情深意长。
璟华这一病,直病了好几个月才能起身。
这期间,长宁一直拦着没让她进寝殿探望,说是璟华殿下的命令,痊愈之前,还是莫相见的好。
她望眼欲穿,而待他稍许精神了一些,便又匆匆收拾行装,去了昆仑山玉虚洞,跟着云中子开始了他的学艺生涯。
这一去就是八百年。
------------------------------------------------------------------------------------------
而时隔千年后的今天,当蒄瑶手里再次握着那副温良的天水滴时,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一句话。
那时,璟华还在银河边帮她找那只火焰石的耳坠,她以为找不到了,有些失落。
那句话便是璟华用来安慰她的,他道:“倘若真的找不回来,我以后再想法送你一副。今天是你生辰,就当是我欠你的礼物。”
她到此时才豁然明白,原来这副天水滴,便是他多年前的那个生辰贺礼。
他说欠她一个礼物,便说到做到地给了。
原来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只是一个有借有还,概不相欠的君子之诺罢了。
自己为他春心托付,他看到了,拿不出什么旁的好还,便送来贞鳞,立下婚约,用来报答。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
血库中,迦南栩打开了门锁,阿沫正要翻出去。
蒄瑶的声音远远传来,在空旷的地下显得阴森恐怖。
“别怪我,我也不想多造杀孽。但不杀你们,我就保不住自己。”她冷冷道。
阿沫立刻挡在迦南栩跟前,大声道:“蒄瑶,你还不悬崖勒马?你草菅人命,满手鲜血,你和一个邪神恶魔有何区别!”
蒄瑶顿然一惊!
阿沫之前一直隐了真实的嗓音说话,又用陋颜粉遮去了容颜,蒄瑶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前两日抓进来的这个丑丫头竟然是阿沫!
她凄然而笑,心中更是绝望。阿沫既有心来查她,那必是得了璟华的授意。可见他早已不念旧情,打算拿了自己和琛华问罪。
也是,璟华这样的人,自己从来就看不透。他看着悲悯,却能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的父君。他看着对自己情深,却直到两千多年后,才明白他其实从未对自己用情。
原来,这才是自己和他的结局。
不是郞,不是妾。不是君,不是臣。
而是鱼死网破!是你死我活!
蒄瑶身后瞬时飞出千万条带着尖刺的花枝,朝着阿沫闪电般射去!
那倒也好,便正好可以去问问璟华。
来天庭几个月了,她才第二次见到璟华。
他依然一袭白衫,用一支青色古玉的簪子绾了发,比之前在涵澹阁中见到的那次更给人飘逸儒雅的美感。和风起,几朵梅花落于他肩头,翩翩公子,盛世风华。
那时蒄瑶还小,却蓦地感到脸热心跳,那是同她与琛华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个淡漠如水的二皇子,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叫了她一声名字,便叫她心头小鹿乱撞。
璟华在梅园请她喝茶,问她还有什么地方不懂。也许是因为轩辕広不在,他也少了束厄,讲解的时候淡淡微笑,终于流露出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以后,她便常来。璟华虽客气,但话依旧不多,有时候她呆一天,璟华也不和她说一句,只是低头看自己的书。但蒄瑶逐渐也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向来便是如此,她不生气,闲着时便跟静安学学绣活,有时候又帮着一起侍弄一下梅园。
就这么过了一百多年。
有一次,天后姜懿要去瀛洲岛主持一桩法会,法会上要天后亲自播撒甘露,为三界众生普化度厄,这就需要一个有慧根的伶俐女孩儿在她播撒甘露的时候,替她捧着盘子。
姜懿想起来,一百多年前,自己似乎有个收来的义女,便樱唇一启,带了她同行。
蒄瑶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对她来说颇有些难熬,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对璟华的思念,竟已深刻至此。
她回来后第二天,便立刻赶了去宸安宫,还偷偷问了静安,说我不在这些时日,你们殿下可好,可曾问过我的归期。
静安有些为难,但她也是个老实性子,据实答道:“殿下一切如常,并未问起公主的去向。”
蒄瑶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日她见到璟华,璟华朝她点点头,便依旧坐在园子里看书,并没有额外多说一句。蒄瑶不死心,将帕子绞了半天后,终于期期艾艾开口:“璟华,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可好?”
璟华终于从书本里抬头,怔了怔,道:“哦,你这些日子不在么?我没注意,你去哪儿了?”
蒄瑶脸色白了白,这才晓得,原来琛华说这个二哥是书呆子,果真不假。
她来天庭已经有上百年,对自己又一向严苛,内外兼修,气质谈吐都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害羞的黄毛丫头。
虽然璟华的话对她打击很大,但她却并为因此气馁,反而令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在璟华跟前晃悠了一百多年,仍未晃悠到他心里去,可见日日坐在这里陪他看书是不够的。
她请璟华陪她去银河边放河灯。
她说那天是她的生辰,以往庆生时,父亲和兄长们都会陪她放河灯,如今家里一个亲人都没了,不知这天族的哥哥愿不愿意陪她。
这河灯就像她看的那本书一样,又是临时起意才做的。她上天之前呆的那个边关,连条河都没有,又去哪里放河灯?
可璟华连问都没问,便答应了。
那天晚上璟华要出门,倒是长宁舍不得了,道:“如今已入了深秋,夜晚的银河边寒气尤其深重,殿下您身子不妥,还是改日再去。”
璟华笑笑,道:“蒄瑶生辰,哪有生辰之日改期再过的?”
长宁再要阻拦,璟华道:“她家人都不在了,央我这个哥哥陪她放河灯,我若再推三阻四,她便要以为我不诚心。”
那一晚,蒄瑶很是高兴,璟华陪她在银河边坐了一整个晚上。他也没有带什么书出来看,从头到尾便听着她说话,偶尔别过头,压抑地低咳几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深秋的银河果然极美,浩瀚星子一望无际,而在蒄瑶看来,纵使这漫漫天河里的璀璨星辰加起来,都不及他眸中光亮的万分之一。
他那么好,她多么希望他也能像父亲那样,把她捧在手心,宠她如公主。
她为了今晚与他相约,特地穿了最美的裙子。那条裙子美则美矣,却略显单薄,坐到后来,她便冷得有些抵受不住。
璟华见她嘴唇冻得发青,便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这一举动更是贴心,让蒄瑶感动到难以自拔,暗暗后悔为什么不早些约他出来,而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傻傻地陪他看什么书。
她也极有分寸,尽管心里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但不想落人话柄,看时候不早,便提议回去。
她刚站起来,却突的脸色一变,摸着自己的耳朵道:“我……我的耳坠不见了!”
璟华道:“耳坠?什么样子的?”
她还未回答,他已经去看她的耳朵,果然左边的那一只已经没有了,只余下右边孤单单地还挂着另一只。
“朱红色,火焰石做的,一朵小花的形状。”她低低道。
她今天特地戴了这副耳坠,来配她水红色的千蝶掠影霞光裙,不想璟华仍是没有留意,还来问她什么样子。这也罢了,还给弄丢了。
“怎么办,是我娘留给我的。”蒄瑶心痛。
“别急,先附近找找看。”
璟华帮她找了一圈,仍一无所获。
蒄瑶握起他已冰凉的手,不敢再让他多呆,道:“算了,璟华,早些回去吧,许是方才放河灯时落在银河里了。”
“可那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
蒄瑶抬眸一笑,含羞道:“虽然宝贵,但却比不得你身子重要。”
第二日,蒄瑶去宸安宫还璟华借她的大氅,还没进门,便听到一声声剧咳,长宁奔出来,告诉她昨日璟华回来,连夜便起了高烧。
看长宁略略责怪的眼神,蒄瑶心中又悔又痛,不住道歉,说已经注意了不敢让璟华在银河边呆太久,却未曾想连河边的寒气都如此摧人,仍是入了他肺腑,引得旧疾复发。
“哪里只是河边的寒气?”长宁摇头道:“公主可知道,待殿下送公主回宫后,便又折返了回去,跳入银河中替你寻找失落的耳坠,回来时已是半夜,全身被冰水湿透。”
蒄瑶大惊失色,直到长宁将那只火焰石的耳坠递给她时,她仍是不敢相信。
银河三千尺长,八百尺宽。
每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一年四季都浸透着最逼人的寒光。
她无法想象,璟华是怎么跳进去,并且在那样冰寒刺骨的河水里泡了半夜,终于替她找到那只耳坠的。
“他……他为何要这样傻?”她喃喃道。
长宁叹了口气,道:“二殿下不喜多言,却是个最重情义之人。他自小没有母亲,说这副耳坠既是公主母亲遗物,想必对公主来说也极为重要,所以宁可拼了重病一场,也要下河去替公主捞了上来。”
蒄瑶潸然泪下。
她是喜欢璟华,喜欢得要命。
但她就算喜欢了,也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原来她喜欢的璟华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只好看,不只博学,而是在那看似冷淡的外表下,如此温暖,情深意长。
璟华这一病,直病了好几个月才能起身。
这期间,长宁一直拦着没让她进寝殿探望,说是璟华殿下的命令,痊愈之前,还是莫相见的好。
她望眼欲穿,而待他稍许精神了一些,便又匆匆收拾行装,去了昆仑山玉虚洞,跟着云中子开始了他的学艺生涯。
这一去就是八百年。
------------------------------------------------------------------------------------------
而时隔千年后的今天,当蒄瑶手里再次握着那副温良的天水滴时,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一句话。
那时,璟华还在银河边帮她找那只火焰石的耳坠,她以为找不到了,有些失落。
那句话便是璟华用来安慰她的,他道:“倘若真的找不回来,我以后再想法送你一副。今天是你生辰,就当是我欠你的礼物。”
她到此时才豁然明白,原来这副天水滴,便是他多年前的那个生辰贺礼。
他说欠她一个礼物,便说到做到地给了。
原来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只是一个有借有还,概不相欠的君子之诺罢了。
自己为他春心托付,他看到了,拿不出什么旁的好还,便送来贞鳞,立下婚约,用来报答。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
血库中,迦南栩打开了门锁,阿沫正要翻出去。
蒄瑶的声音远远传来,在空旷的地下显得阴森恐怖。
“别怪我,我也不想多造杀孽。但不杀你们,我就保不住自己。”她冷冷道。
阿沫立刻挡在迦南栩跟前,大声道:“蒄瑶,你还不悬崖勒马?你草菅人命,满手鲜血,你和一个邪神恶魔有何区别!”
蒄瑶顿然一惊!
阿沫之前一直隐了真实的嗓音说话,又用陋颜粉遮去了容颜,蒄瑶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前两日抓进来的这个丑丫头竟然是阿沫!
她凄然而笑,心中更是绝望。阿沫既有心来查她,那必是得了璟华的授意。可见他早已不念旧情,打算拿了自己和琛华问罪。
也是,璟华这样的人,自己从来就看不透。他看着悲悯,却能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的父君。他看着对自己情深,却直到两千多年后,才明白他其实从未对自己用情。
原来,这才是自己和他的结局。
不是郞,不是妾。不是君,不是臣。
而是鱼死网破!是你死我活!
蒄瑶身后瞬时飞出千万条带着尖刺的花枝,朝着阿沫闪电般射去!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