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老金的小儿子从水草中露出一个脑袋，嘟着小嘴看老金，样子就像做错了事，不敢上前。

    “唉……”我在心里叹了一声，感到一阵难受。

    老金站水里愣了好久，一直叫他小儿子名字，直到后来哭出声，说你妈特别想你，听到了就晚上拖个梦回去。

    村里人在一旁听着难受，女人们好多都哭了。

    老金开始往深水中游去，小孩畏畏缩缩的一直跟在老金身后，老金来回游了好几次，最后累了就浮在水面休息。

    老金的小儿子就围着老金转圈圈，脸上欢快的在笑。

    我没有和村里人说小孩出来了，在我看来这小孩还保留着人性，和凶煞之类的挨不着边，他还在为自己做错事后悔，害怕父亲的严厉，他想家人，想认错……

    但他永远回不去了！

    所有的渔网拖上岸后，村民们惊讶于这次的收获，几乎每一个网都捕捞了上百斤。

    大家都很开心，加上昨天的，已经收获了上千斤的鱼，只有老金闷着头不说话。

    下午收拾了渔网，原本打算捕捞三天，由于突发情况，今天就必须回去了，总不能一直让老金一个人下水。

    回到村里，村长聚集大家在一起开始分鱼，我分了3条十多斤的大鲤鱼。

    感激的谢过村长，拿一根麻绳穿好，美滋滋的提回家里。

    老婆子坐在院子里在喝粥，看我提着鱼回来，眼睛一动也不动。

    “黄沙河网的。”我扬了一下手里的鱼，“晚上吃鱼。”

    老婆子假装咳嗽一声，偏过头去。

    我心里高兴，钻进厨房就烧火开始煮鱼汤。

    三条鱼都太大了，我和老婆子一条都吃不完，只能切割一段，其余挂在院子里。

    做好鱼汤后，老婆子还在慢慢喝粥，看样子是在等我的鱼，我也没摆脸子，直接给老婆子端过去一大碗。

    老婆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看我走开才开始吃鱼。

    老婆子年纪大了，嘴上的牙掉了一半，吃其他肉费劲，但是鱼肉细嫩，入口即化，比较适合老人家，所以一碗鱼，老婆子吃的干干净净。

    我端着一只大碗，坐在院子里吃，时不时瞟一眼。

    老婆子先吃完，把碗放到厨房自己洗了，我点点头，觉得老婆子还是挺懂事的，吃了我的鱼，还知道洗碗。

    “腊肉想吃就去取吧。”老婆子走出来对我说。

    “哦。”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我见老婆子心情好，就趁热打铁想和她拉拉关系。

    “你儿子跑哪去了？”我问。

    “不知道，可能去云帝墓帮你找解尸蛊的鱼了。”老婆子漫不经心的说。

    我略微吃惊，看来老婆子是知道我和白云景商量的事情。

    “你老不反对？”我又问。

    “早晚的事。”老婆子冷哼了一声道，“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就忘了老娘，自古都是这样，不奇怪。”

    我在心里咂舌，这老婆子倒是看得开，说起话来思路很清晰。

    我脸上笑着，“你儿子对你也好，只要我们和平相处，这家还是你说了算。”

    我安慰老婆子一句，话里又隐隐带着一点威胁。

    老婆子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院子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说：“上过大学就是不一样，比村里女人要强。”

    我没弄明白老婆子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但我知道老婆子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以前我和她说话，经常理也不理我，今儿倒是像一家人的样子。

    “你是不是石山墓守墓人？”我大起胆子问老婆子，反正那天在石山墓我也看到老婆子人了。

    老婆子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帮帮你儿子？”我觉得奇怪，既然老婆子是守墓人，那肯定能去尸母处了，没必要这么折腾白云景啊。

    “呵呵。”老婆子笑了一下，怪异的看着我。

    我被老婆子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这眼神就好像欣赏粘板上的鱼一样。

    “花了一辈子积蓄，给我儿子从大城市找了个大学生，你说我还要怎么帮？”老婆子似乎有意和我聊聊。

    “我的意思是，白云景不说要还阳吗？”我红着脸，“还阳不就得去和尸母做那啥……”

    “瞎折腾！”老婆子撇了撇嘴，盯着我说，“什么尸母，有你就够了，你不就是尸母吗？”

    我吓了一跳，怎么我就成尸母了。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老婆子语气变的冰冷起来，“好好跟我儿子过日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老婆子就拍拍屁股走进屋里休息去了。

    我觉得老婆子是在吓我，这老家伙时常有事没事就吓我几句。

    晚上白云景回来了，问我分了多少鱼。

    我说三条十几斤的，村长给其他家里都是小鱼，就是大鱼都只给1条，我们家给了足足3条，还全部是大的。

    白云景笑着说，村长这是在讨好我。

    “我有什么好讨好的？”我问。

    “你以后接我妈的班啊！”白云景说，“你有阴阳眼，以后跟着我妈好好学，早晚这大山里的阴事都归你管。”

    “我才不要！”我嘴上说不要，心里却还是有点期待。

    老实说，老婆子在这山里活的还真像个土皇帝，谁见了都恭恭敬敬打招呼，就是我，因为有老婆子这层关系，不管谁家见着都笑脸相迎。

    村里女人其实暗地里很多都说我坏话，因为我长的漂亮，好多汉子在村里讨论我，这使我成为女人嫉妒的对象。

    “啥时候去云帝墓？”我看着白云景手里的镇尸剑。

    “我妈不让我去。”白云景叹着了气，好像很失望。

    “不去，你不就还不了阳么？”

    “我妈说，尸母已经不在石山墓了，去了也是白去。”

    “尸母跑了？”我不敢置信，这尸母居然还能从石山墓跑出来，“跑哪去了？”

    白云景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走到小窗户前往外看，心里担心这尸母别跑到村里来了。

    现在已经夜里，大山里天一黑，几乎就家家都回床上抱媳妇了，因为煤油有限，没谁会点着煤油灯玩。

    我双眼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院子居然有几具金甲男尸。

    “白云景……”我捂住嘴急道，“外边有尸将。”

    白云景漫不经心的走到窗口看了一眼，说：“昨天晚上就有了，我妈说这是石山墓跑出来寻尸母的，不过只是阴魂，平常人看不见。”

    “尸母真跑了啊？”我低下头不敢站窗口处。

    “骗你做啥？”白云景已经躺进棺材里了，他一脸猥琐笑容，叫我过去。

    我哪有心思做那事，门外边站着2个鬼，你给我说要啪啪啪……

    白云景伸出手拉我，我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但又知道白云景身体需要，昨天我就不在家，他肯定饿坏了。

    这干柴烈火一相融，我也就忘了外边还有2个鬼，哼哼唧唧的和白云景在棺材里快活起来。

    等到完事了，这才想起，又走到窗口去看了看，发现院子里的2个尸将鬼魂不见了。

    白天，我早早起床去找了老婆子，和老婆子说了昨晚院子有石山墓尸将的事。

    老婆子斜着眼睛看我一眼，叫我别当回事，这白家村地处石山墓掌管地界，经常会用阴兵来巡逻。

    我又问是不是尸母不见了。

    老婆子不回我，反而骂了一句儿子白云景，咬牙切齿的说和媳妇一亲热就什么都往外说。

    我傻乎乎的等着老婆子回答，谁知老婆子越骂越生气，最后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条子就要去抽白云景。

    白云景原本在棺材里躺着好好的，突然一声尖叫就从屋子冲出院子消失在我眼前。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白云景活该！

    上午我发现昨晚挂在院子里的2条半鱼，不见了半条。

    我走近仔细看了看，鱼头上的嘴还在绳子上，但是那半条鱼不见了。

    我去问了老婆子，是不是拿去喂尸蛊了，老婆子说没有，尸蛊不吃盐多的东西。

    “跑哪去了？”我围着院子找了半天还是没见着。

    “难道被昨晚的石山墓鬼魂吃了？”我皱眉心想不可能啊，鬼魂是吃不了阳物的，除非是尸将出来，或者尸煞之类有肉体的。

    但是鬼魂是绝不可能。

    村里人没有养猫的，全部都是养狗，因为猫吃肉，村里人可没有多的肉拿出来养猫。

    再说，家家户户一年就那么点粮食，个个藏的就跟宝贝似的，老鼠什么真来了，估计得饿死……

    我倒是在村里看见过蛇，这些蛇有时候就在村里的屋顶下，村里人也不捉，说这是看家蛇，可以防止害虫进屋什么的。

    蛇是不吃死物的，因为蛇的眼睛只能看到移动的动物，是看不见一动不动的东西。

    要说我这院子里的半条鱼，是被蛇吃了，我也不信。

    思来想去，我觉得只有可能是被偷了。

    但是谁跑来偷半条鱼呢？不是应该连着一起偷了吗？另外2条鱼挂在一起，好端端的，唯独就少了那半条。

    还有厨房晚上也是半掩着门，里面梁上挂的腊肉，老婆子天天数，也没见丢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