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轻描淡写，这样的便宜会是很多人心里的痛，可是她却麻木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杜简回房去拿了些东西跟着她出去，阿文叫了车往更偏落的地方去，路越发的不好走，她身上劣质的香水味也闻着让杜简不舒服的，揉了揉头开窗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你晕车啊，王姐？”

    “是有点。”她挤出一抹笑：“无妨的。”

    “王姐，你对我真好，我想你的女儿以前肯定很幸福，这么爱她的妈妈，你说我像你的女儿，我们只认识多久，你却这么关心我，对我好的，你放心吧，以后我也把你当成我的干妈，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也会给你报恩的。”

    杜简心里颇是不好意思，其实大家年龄相仿，当时也只是自已早早编出来的事，人家现在真要把她当成干妈。

    “阿文，不用放在心上，这，只是小事，等我病好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又还能到哪儿去，我这样的人啊，去哪儿人家都怕我，也就你不怕的还总接近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事。”

    可能就这是样子，所以阿文就变得挺信任她的吧，杜简对这方面的知识也是有些，这样的接触是不会传染的。

    车子开到很偏远的地方，下了车，阿文带着她往村子里走，路边推了好多垃圾，摩托车也是进进出出的，还有人骑着自行车，阿文和杜简从那桥边进去的时候，旁边钓鱼的人还瞟了她们好几眼。

    在桥头边有几个身着艳俗的女人正站在那儿谈话，看到有男的很直接就叫：“进来玩玩吧。”

    男的若有意思就停了下来，彼此很放肆就在路边谈好价钱，男人就跟着女人往幽深巷子进去。

    不管是住的地方，还是颜值，或者方式，都是属于比较低的那个层次，阿文上前去笑着搭话，人家也不理她，阿文便又带着杜简往村里再走。

    破破旧旧，灰尘满天的。

    “阿文，这样就在街上这般，难道都不管的吗？”

    阿文就笑：“你以为啊，要是都管，他们吃什么啊。相反的，人家还会给你保护呢，王姐啊，你虽然有病，但是你也是挺幸运的，没有遇到太多黑暗的事。”

    阿文看到瘦小的男人，赶紧过去塞了钱就问，但也是一无所获。

    就这么找到中午，杜简也是讶异：“阿文，为什么你会觉得阿玉会在这里呢，好像问了一上午都没有一点结果啊？”

    “这是大河地，不远处就有河，可以直通不远的海界，所以这附近挺复杂的，阿玉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听到了船鸣的声音，她还说了句话，她不要上船。”她垂下眸子：“我在市里找不到她，附近找不到她，越找就会越悲哀，我希望在这个村子里找到她，或者在附近的船上，如果是靠海那边的船里，那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啊？”杜简好奇地问。

    阿文却闭上眼睛：“王姐，你不要问了，知道得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好。”再问得多，只怕阿文会怀疑她。

    大中午的二人一块吃饭，阿文也很烦，要了瓶酒喝了起来，跑堂的过来结帐，目光带着猥琐：“五十元一次，去不去，阁楼上。”

    阿文拿起酒瓶扬起来：“滚你妈的，再胡说八道，看我不砸死你。”

    “妈的，你是什么货色我一闻就知道了，不过是看你新鲜才给你这个价钱，村头那边，二十都可以了，别装得那么清高，给你脸不要脸。”

    杜简站了起来：“你也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自个不干不净的思想，别都把人想成那样子了，要是再污蔑我们，信不信我们可以告你污辱罪。”欺人太甚了，她都觉得听不下去。

    “吵什么。”老板从里面出来。

    “是个老鸡带着她女儿出来卖呢，还不肯给钱要跟我做交易的。”

    杜简扬起手里的老式的手机：“一个堂堂男人这么说话，还要不要脸，你刚才说的和现在说的，我可都录下来了。”

    她都没多说什么，那老板大概也是知道那跑堂的男人什么德性，瞪着眼一凶：“我看你昨儿个又喝多还没有酒醒吧，我这开的是饭店，还不赶紧滚。”

    那男人听了赶紧就走，老板也淡淡地说：“没事没事，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不行。”杜简模了起，手机一拍在桌上。

    “二位，要不这样，这给你们打个八折吧，他就喝多了，总爱胡言乱语的。”

    阿文也轻声地说：“算了，王姐。”

    杜简坐了下来：“老板，我们点多少呢，一分我也不会少你的，但是我们来这里吃饭消费，无端端就给你店里的工作污辱，这口气我们吞不下，如果你不想我报警，就马上叫他出来给阿文道歉。”

    “报警？”阿文都讶异了。

    杜简抬起手：“我说到会做到，老板，我也不需要你的打折，免费，如果付不起，我肯定不会来这里吃饭。”

    老板思忖了一会，但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想闹大事，很凶地去后厨将那跑堂的男人叫出来。

    那跑堂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但是很正经地给阿文道了歉。

    杜简拉起阿文：“走吧，这里的人思想脏，在这里吃饭怎么可能吃得饱。”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放在桌上：“也不用找了，总归以后也是不会再来的了。”

    走了好远，阿文忽然一笑：“王姐，你，你真是让我太觉得不可思议了，居然有人跟我道歉。”

    “他那样说你，就必须要跟你道歉啊，阿文，你又不欠他什么，往后遇到这样的人，你也不必怕他们，他们做生意的更希望和气生财，如果你自已看不起你自已，人家更看不起你的。”

    阿文挽着她的手，很是感动：“王姐，谢谢你给我出头，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看得起我的，也并非是因为收了我的钱，就给我出头。”

    不过就是这样维护了她一下，她却是这般用心的感谢，想必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敢去想有人会真的为她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