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对岸是陷阵营

    逢纪到了周瑜的军营，还和黄盖暗中见了面。

    奉命前往砀山的周泰，带着几名士兵一路策马飞驰。

    从延津到砀山，路途不是太近，尤其是其间要闯过曹操的属地，周泰等人更是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与曹军遭遇。

    快马加鞭走了十多天，周泰等人才到砀山县城。

    进了县城，周泰直奔官府。

    吕布正在捉摸怎样布防才能抵御曹操的下一回进攻，听说周泰来了，他下令让孙策把人给带进来。

    孙策曾是江东之主，虽然已经归顺吕布，周泰对他还是十分恭敬。

    跟着孙策来到吕布面前，周泰行了个大礼：“启禀楚侯，我是奉周将军之命，特意前来讨要一个答案。”

    周泰奉命从延津来到砀山讨要答案，吕布知道，他要的必定不是一般的答案。

    他向周泰问道：“敢问周将军，你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袁绍差遣逢纪前往延津军营，周公瑾已经允许他进入营地。”周泰回道：“他要我来见楚侯，就是想问，该怎么处置逢纪？”

    “该怎么处置？”吕布笑着问道：“难道连周公瑾自己都不明白该怎么做？”

    “回禀楚侯。”周泰回道：“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们办。是该把逢纪给杀了，还是该把他给囚禁起来，等到楚侯去了延津再做发落。”

    “我去延津得等到什么时候？”吕布笑着摇头：“我觉得公瑾这件事问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周将军回去，告诉公瑾，不要杀了逢纪，把他给放回去就是。”

    得到吕布这句话，周泰诧异的问道：“逢纪在袁绍身边要紧的谋士，如果把他给杀了，对袁绍必定是个极大的挫伤，楚侯怎么偏偏还要把他给放了。”

    “周将军不用问这么多。”吕布并没打算给他解释，而是对他说道：“将军只管依照我的吩咐，回去告诉周公瑾也就是了。”

    “我明白了。”周泰答应了一声，对吕布说道：“末将这就返回延津，把楚侯的意思转告公瑾将军。”

    “等一下。”周泰正要离去，吕布又把他给叫住。

    “楚侯还有吩咐？”周泰回头，向吕布问了一句。

    “也没有什么吩咐，只不过是这些东西，你给公瑾带回去。”吕布指着屋内角落里的一箱梨子：“砀山盛产梨子，这里的梨子是又脆又甜，公瑾镇守延津辛苦，带这些梨子给他，只当是犒劳就是。”

    “我会依照楚侯的吩咐，把梨子都带给公瑾将军。”周泰答应了，上前搬起那筐梨子就走。

    整筐梨子重量不轻，周泰居然轻飘飘的就给搬了起来，可见他的臂力是十分惊人。

    目送周泰离去，吕布向领他来到这里的孙策问道：“伯符怎么看待周泰带来的消息？”

    “我和公瑾相识多年，他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孙策说道：“他派周泰来到砀山向楚侯询问该怎么处置逢纪，足可见并没有做过背弃楚侯的打算……”

    “不用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吕布打断了他，向他问道：“我要问的是，周公瑾这次会怎么办？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对付逢纪？”

    孙策摇头：“楚侯可真的是问着我了，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以往在江东，也都是公瑾做了计策，我跟着执行，至于其他，我从来不去多想。”

    “伯符倒是个会省事的。”吕布笑着摇头：“我觉得逢纪从周公瑾军营中离去，也不会是空手而归。周公瑾总会让他带回去一些什么。”

    “决然不会。”孙策回道：“楚侯还是不相信公瑾……”

    “不！”吕布说道：“我恰恰是相信他，才认为他会让逢纪带些东西回去。”

    吕布这么说，孙策更加迷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楚侯的意思是……”

    “周公瑾一定会给他弄些假消息，让他带给袁绍。”吕布微微笑着：“我要他把逢纪放回去，有两层考虑。其一就是逢纪回去，周公瑾可以让他带些虚假的情报，而死里逃生的逢纪，又会把这些情报当成真的，一五一十向袁绍禀报。其二，则是逢纪并不是多聪明的谋士，他只是追随袁绍的日子久了，而且又与袁绍脾气相投，所以才会得到重用。这样的人留在袁绍身边，反倒会让那些有能耐却不被袁绍看重的人，有了计策也献不出。把他留下，对我们只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半点坏处，我为什么不那么做？”

    吕布说的头头是道，孙策听了不住的点头。

    他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吕布认定逢纪给袁绍带去的只是掣肘，却只能暂时认同吕布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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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吕布以后，周泰歇也没歇，带着几名兵士又从砀山返回延津。

    逢纪已经在延津住了好几天，袁绍大军距离延津也是越来越近。

    先头的袁军已在延津北岸驻扎下来，与周瑜所部隔着黄河对峙。

    站在黄河边上，周瑜眺望着河岸对面的袁军。

    程普立于他的身旁，向他问道：“公瑾，对面来的好像是袁军先头，要不要去厮杀一场？”

    “先不说过河难，即便过河不难，我们也不能和他们厮杀。”周瑜说道：“来的可不是一般的袁军，他们是当年鞠义操练出的先登营。”

    “先登营？”程普错愕的问道：“不是鞠义死后，先登营也随之散了？”

    “只是外界传言这样，却没有任何人真的见到过。”周瑜微微一笑：“程将军可不要被那些传言给迷惑，对面来的，正是先登营。我们只要过河，首战必败。”

    “依着公瑾，我们只能在这边干等着？”程普微微皱起眉头：“袁绍带来了先登营，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夺取延津，这一战可是不太好打……”

    “但凡打仗，哪有那么容易的？”周瑜回道：“我们要杀敌人，而敌人也要杀我们。杀来杀去，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从袁绍起兵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这一战会是多么顺畅。”

    程普点头：“看来公瑾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程将军。”周瑜没有回应程普的说法，而是对他说了一句：“你帮我传令给将士们，要他们密切留意对岸袁军的动向。袁军要是没有动作，我们也不要有任何反应，只要盯紧他们也就可以。”

    程普答应了，正要离去，另一侧站着的高顺对周瑜说道：“鞠义的先登营我是听说过，我也早就想要陷阵营与他们对阵一场，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精锐。”

    “高将军的想法我很能理解。”周瑜回道：“只不过眼下还不是让陷阵营和先登营厮杀的时候。等到决战时，陷阵营必定会有所表现。”

    高顺的陷阵营，周瑜曾经也是听说过。

    早先的陷阵营，据说在下邳之战中全员战死，如今他带来的，是后来吕布又要他操练出的新军。

    新的陷阵营虽然还是由高顺操练，可他们在战场上并没有得到验证，也没有人知道陷阵营究竟有着怎样的战力。

    对于周瑜来说，陷阵营不过是他手里的一张底牌，一张打到最后不得不出的底牌。

    他当然不希望这个时候把陷阵营投入得到战场上。

    高顺本来是想请周瑜允许陷阵营渡河与先登营厮杀一场。

    可周瑜话里的意思，却不像是会答应的样子。

    知道不可能说服周瑜，高顺也只好不再多提。

    程普见俩人没说出什么结果，告了声辞，扭头离去。

    高顺站在周瑜身旁，眺望着河岸对面，眼睛里满是对厮杀的期盼。

    曾经他为吕布操练出了七百陷阵营。

    虽然只有区区七百人，却屡屡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吕布对他们也是十分倚重。

    下邳之战，陷阵营全员战死。

    他们的覆亡也给曹操带去了不小的损失。

    所以曹操后来提起陷阵营，心中还是会有忌惮。

    假如当初的陷阵营人数再多一些，绝对不会落个被曹军轻易歼灭的下场。

    吕布要求高顺重建陷阵营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关系，所以才会给了高顺五千人的指标。

    五千人的陷阵营，在数量上是过去那支的将近十倍。

    他们虽然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考验，可他们每个人都是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老兵。

    战场上，老兵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接受过高顺操练的他们，也已经掌握了陷阵营的作战方法。

    他们唯一缺少的，就是被带上战场验证战斗力。

    操练出陷阵营的高顺，对他们的战斗力有着一种近乎迷信的自信。

    他认为，只要陷阵营将士上了战场，能够依照他操练时的部署向前推进，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在战场上胜了他们。

    高顺的自信或许有些濒临自大的意思，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陷阵营是他操练出来，将士们有多少本事，他当然再清楚不过。

    他要的是给陷阵营挣来一个说话的机会。

    只要陷阵营能攻破袁绍的先登营，从今往后他们必定会名声大噪，以吕布对待特殊军队有所不同的性格，也能让将士们得到更多的好处。

    怀着这些心思，高顺当然希望能够与对岸的先登营干上一场。

    可周瑜却不给他们机会。

    周瑜是三军主将，负责这次阻截袁绍的调配。

    身为军中将领，高顺当然也得听从他的吩咐。

    望着河岸对面，高顺在期待战事早些来到的同时，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一抹失望。

    或许是看出了高顺的失望，周瑜问道：“高将军是不是很想与对岸的敌军厮杀一场，证明陷阵营存在的重要？”

    “我对陷阵营的将士再熟悉不过，当然希望他们能够有机会上阵杀敌。”高顺回道：“可周将军不允许，我也只能有将士们一同忍着。”

    “其实我很清楚，高将军想要率领将士们冲过河岸，目的是为了让陷阵营立下大功，毕竟击破先登营，对陷阵营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周瑜说道：“可高将军有没有想过，现在让你们冲过去，对陷阵营的将士们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反倒会让全天下都认为你们只是一支战力寻常的普通军伍。”

    高顺诧异的看着周瑜：“周将军这么说，我就不太明白了。对岸的可是先登营……”

    “我知道是先登营，高将军也相信他们就是，可其他人信不信？”周瑜微微一笑：“早就有传闻，说是袁绍的先登营在鞠义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很可能他们已经被袁绍解散。如果不是在这里见到了他们，我甚至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周将军又怎么判定对岸就是先登营？”高顺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判定先登营很简单。”周瑜指着对岸说道：“高将军可以看一看对岸，对岸的敌军人数多少，他们的将士是不是与普通将士有些不同？”

    望向对岸，高顺有些疑惑的说道：“看起来他们不足千人，将士好像是要比一般的将士看起来更齐整一些。可我还是无法断定，他们就是鞠义当年操练出的先登营。”

    “先登营挑选将士，都是鞠义亲力亲为。”周瑜说道：“他是挑选的了身高相当，战场经验相当将士编入先登营。据我说知，先登营与高将军所部陷阵营的将士很像。他们存在的意义是进攻，也就是突破。所以他们配备的盾牌要比一般的盾牌更大一些，将士们使用的兵器，也都是最精良的步槊。虽然距离不算很近，从一些细微之处，我还是能判断出，他们就是曾经被鞠义引以为傲的先登营！”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将军说陷阵营过河与他们厮杀，即便是胜了也会被天下人轻视。”高顺皱起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周瑜。

    “很容易解释。”周瑜回道：“我看出了他们是先登营，别人没有看出来。高将军领着陷阵营冲杀过去，双方必定是一场血战，陷阵营的将士损失也绝对不会太少。即便将军胜了，别人也不会看到敌人多强大，他们看到的只是将军胜的艰难，何况还有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