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路上，厉彦琛都阴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沈明媚从寒冷中缓过劲来后就一直对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到达目的地。

    车内气氛已经诡异到了顶点，沈明媚巴不得立刻离开。

    她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说了声“谢谢”正要下车，手腕却忽然被身后的人捉住。

    她刚刚回过头，嘴唇就已被厉彦琛封住。

    她被他按在椅背上，双手被压在座位上，下巴也被捏住，仰起头被迫承受他的吻。或者更确切地说，倒不如称作是咬，因为这次太带有侵略性，沈明媚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怒意，尽管她不知这怒意从何而来。

    厉彦琛含住她的下唇，牙齿重重地磕上去，沈明媚疼得皱起了眉，想要挣扎，却被厉彦琛束缚得更加紧，他的力道更加大，动作也并不温柔，激烈地吮吸，直到沈明媚感觉到刺疼，嘴唇那里弥漫出一股轻微的血腥味儿。

    她一声不吭，也不再试图挣脱，直到厉彦琛终于稍稍离开她的嘴唇，却依旧固定住她。

    他那双深秀的眼睛近在咫尺，声音贴着她的嘴唇发出来，几近咬牙切齿：“沈明媚，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厉彦琛终于肯放她下车，而车门刚刚关上，沈明媚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厉彦琛的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

    又过了几天，恰逢剧组全员聚餐时间。

    白娇娇和沈明媚被安排在一个桌子上并排而坐，两人笑得都很自然，却缺乏眼神交流，交谈的次数更是为零。

    不过还是没能免去互动。其一是中途导演来敬酒，白娇娇站起身，沈明媚的筷子被她碰掉到地上。她看了看，面不改色地叫来服务生，请他帮忙捡起，并重新换了一副。

    其二是摄影组的人一起来敬酒。沈明媚双手端着酒杯站起来，不料脚下和白娇娇碰到，她想要躲开，上身却开始倾斜，酒液溢出杯子滴到她的手指上，她愈发地站不稳，反射性想去扶住白娇娇身后的椅子，却没料到白娇娇此时动了一下，沈明媚的手收回不及，最后竟抓住了她的肩膀。

    沈明媚立刻带着一叠声的道歉收手。有人突然低低地“呀”了一声，沈明媚定睛去看，白娇娇白色丝缎领口因为她沾着酒液的手指按上去，已然染上了一片明晃晃的酒红色。

    她微微皱眉，如果她没记错，这件衣服似乎还是今年冬天的新款，显然白娇娇刚穿不久。

    “都是我的错，看样子洗下去不太容易。”沈明媚的表情很诚恳：“你衣服的号码是多少？我再买件新的补偿你吧。”

    白娇娇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正在擦拭，她们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只有彼此才能听到。

    白娇娇看着她，咬牙切齿地笑：“沈明媚，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沈明媚微微一笑，也不再客气：“连吃饭你都想要玩陷害，我才是真的佩服你。你的身材比我肥了至少一码，我记住了，这周会把衣服还给你。”

    两人直到散了宴席出了包厢甚至都还不消停。

    有个小男孩突然跑过来，站定到沈明媚面前，举着一个小本子昂首挺胸，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奶声奶气：“请问你是沈明媚姐姐么？可以帮我签个名么？”

    沈明媚忍不住笑了出来。蹲下来很配合地又是签名又是合照，很快又有人认出她，陆陆续续上来要求签名，沈明媚一概笑容可人地接受。

    后来人终于渐渐稀少，助手凑过来，附在她耳边悄悄的说：“白娇娇签名的人数比你少，在那边脸色正不好看呢。”

    沈明媚低着头不说话，等最后一个人签完离开才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明显抱有敌意的白娇娇笑了一下：“厉彦琛在你身后。”

    “还想骗我呢？”白娇娇抱着双臂笑得十分清冷，“厉总今天早晨刚去了美国。唔对了，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沈明媚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这次是真的。”

    白娇娇嗤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后面有男低音响起来，沉沉的不带感情：“白娇娇。”

    周围已有人随着这个声音向这边聚拢了目光，厉彦琛恍若未觉，低头看了看手表，眼神漫不经心，语气却不容置疑：“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娇娇握住包袋的手指松了又紧，眼神闪烁，站在原地有少许不知所措。她回头看了看，发现沈明媚早已走远。

    车子在司机沉默无声的驾驶下徐徐开向白娇娇住所。

    厉彦琛合着眼倚在座位里，微微仰着头不置一词，他又是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撑住下巴的姿势，一直保持着没有变。

    白娇娇坐在他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纤细的手指抬起来，却又在触到他衣袖的前一秒收了回去。

    “想问我现在为什么不是呆在美国？今天早晨有急事，机票改签，刚刚才把会议开完。”厉彦琛突然睁开了眼，英俊的脸高深莫测，“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吃饭？一并告诉你答案：司徒哲今天晚上也在这儿，他告诉我你也在。”

    他明明口气稀松平常，可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全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并且笑容太从容也太冷漠，看得白娇娇越来越不安，直觉想要躲避开他的目光和隐隐中仿佛风雨欲来的话题。

    她环上他的臂弯，话说得软声软气，试图安抚局面：“你才开完会，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厉彦琛却甩开了她的手，眼神冷冽：“白娇娇，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在剧组安分守已，不要去找沈明媚的麻烦！”

    “厉总，不是你让我配合你演戏，去气沈明媚的？”白娇娇挑着眉眼，委屈地反问。

    “我让你配合我演戏，没让你去找她麻烦，你还想不想复出了？”厉彦琛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是冰冰凉凉的冷锐，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地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