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迷雾渐退

    灰烬中的彼岸花魂已然枯萎。

    也不知道曼珠沙华是因爱而铸就了千年之恨，还是绵绵无期的恨意笼罩了以爱作为借口的殷红血色。

    “约约……你真的已经，知道真相了吗？”告辞肖语后，横艾不可思议地问。

    先给暮云发了条简讯，维约拉着横艾走向楼底，“还差一点证据。似乎你也不希望这么快知道答案。”

    横艾轻声应道：“嗯。生命真的好脆弱，教授他不就在我们眼前离开了吗。”

    “也不一定。”

    “啊？”

    维约望着她，清冷漆黑的眸眼极深，沉黑如化散不开的墨与斩之不尽的夜。

    他携着沉稳的语气毅然答道：“不管怎么说，事实永远是事实，也只有揭开幕布下隐藏的陈年旧事，才是能让一切淡然走过的最佳方式。”

    “果然你一点儿也没变，还是以前我所喜欢的样子。”面对眼前心上人为傲的自信，横艾心中暗想道。

    ·

    暮色苍茫，华灯初上。

    虽已近夏，黄昏来得还是很早。

    “公子！查到什么了吗？”早早赶回文学院的暮云见维约来后问道。

    “先说说你们查到的线索吧。”

    雨涵听后立马从暮云手中抢下记录本，得意地说道：“我们呀，在教授生前去的几个老同学家都调查过了，几段口供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教授在半个月前拜访时，都有提到了一个人——许悦文。”

    “小悦？应该就是她吧。”横艾转头向维约说道。

    “所以呢，查到是谁了吗？”

    雨涵清了清嗓子答道：“许悦文是陈教授大学时期的女友，不过她在大三时就在家中自杀身亡了。”

    不知是否因为广远平时都不怎么接触异性，听到教授曾经也有女朋友，横艾居然忍不住想笑。

    在旁的暮云听不下去，一把夺回雨涵手中的本子自己向维约报告：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有人曾看到，许悦文从花园里捂脸哭着跑出来，而当时瘫坐在地上的教授则是神情呆滞，听说好像讲了“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之类的话。更值得一提的是，那会儿正值秋初，所以就连曼珠沙华也在花园里开得格外绚烂。

    听罢维约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待会儿你们先回局里结案。”

    “不会吧……二约你这么快就查到结果啦？”雨涵讶异地喊道。

    维约没有理会她，淡然说道：“只是为了找一个自杀的动机，可没有凶杀案那么复杂的手法。其实这次案件的关键点在于曼珠沙华，不论是实验园、文学院的花园，还是在赵老师生前的日记本中，她都是主角。”

    “哈哈……果然是这样吗？”一旁原本默默无言的伊墨，在听完横艾对她所讲的经过后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诧异地看着伊墨异样举动，唯独维约冷静地问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可以说说你所推测的结果是什么吗？”

    伊墨轻哼一声，冷道：“呵，不就是那个叫许悦文的女人，被班主任威胁，迫使她离开教授。其实真正目的是为了靠教授的飞黄腾达助自己上位，结果却是适得其反，教授不堪分手打击，因此在大三结束时决定转校。

    至于研究曼珠沙华的事，一定是许悦文以自杀作为条件才让教授做的，文学院花园和实验园布置相同就是证据。教授生前对成功样本的呵护，以及对失败品的憎恨，足可见教授心理的压力之大，因此终于在今天彼岸花试验成功后爆发了，最终带着满满的恨意离去。”

    虽然暮云一早就注意到伊墨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还是被这番几乎毫无瑕疵的推理惊到了，小步挪到维约身边说：“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瞥见维约嘴角勾起的一丝冷笑，伊墨铁青着脸，杏眼圆睁地怒问道。

    “其实最开始我也和你想的一样，只不过我始终觉得这部如同剧本的故事中，暗藏着所有旁人无法理解的内心独白。”维约把话说完，注视着她感叹道，“不得不说，你刚才的演技令人折服，至少大部分人还是被你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