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儿亦没有下车，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僵持了有三分钟，看我实在不肯下车，最终林影儿才妥协下车，走过来拉开我的车门，坐进去张嘴就道：“一个大男人，你至于这么小气么？”

    我笑着道：“对着谁都可能大方，对着林副总你不能大方，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大方过。”

    “意思是我对过你小气过？我有给你三十万，是你自己不要，你反悔与我无关。”

    “别满嘴都是钱行不行？我指的不是钱，而且我承认在钱这方面你很大方，虽然没安好心，但必须承认。但是在除了钱的方面我可没见你对我仁慈过，我记得的是各种逼迫，我没有冤枉你吧？”

    “所以你现在算是有仇报仇对？故意把事情安排到我回来再进行，都是精心算计好的吧？你能不这么恶毒么？”

    “你能不这么小人之心么？什么叫精心算计好，没有的事情，反而，如果不是因为幸运，这事情还需要压后进行，是你自己奸狡，总想着占便宜，躲灾难，没人让你出差，是你自己安排的时间，你干嘛不安排更后一些？自己想法出错就推卸责任，够无耻的。”

    “我没空和你废话，你有什么计划？告诉我，是不是准备中秋晚会下手？”

    是，但我绝对不能承认，鬼知道林影儿想要做什么？如果想捣乱呢？必须不能搞她机会，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问你话，好好回答。”

    “别再这个口吻，我跟你是合作关系，不是你的跟班。”

    “羽毛丰满了啊，越来越狂，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治不了你？”

    我忽然觉得让林影儿上我的车是个坑，如果是我上林影儿的车，听不惯章不想听可以立刻下车走人，现在我无法赶林影儿下车，因为林影儿这人得逆向对付，越赶越不走！我道：“行，我不和你吵，反正就是近来，不是中秋晚会，我还没有疯到不留情面的程度，至少我答应你的会做到，你可以继续稳稳的坐着你的位置。”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中秋晚会，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

    “为什么？”

    “因为董事长不参加，如果你告诉我是中秋晚会，我帮你想办法让董事长参加。”

    妈的，这女人真恐怖，又占了上风？是的，是上风，因为这事我自己无法办，梁小施亦无法办，王诺诺或许能办，但总不能去要求王诺诺帮忙。当然林影儿没有那么好人，肯定是有条件的帮助，所以我道：“你省点吧，就你这人，就算是中秋晚会进行，让你帮忙你都有条件，我何必呢？我直接去找董事长不行？”

    “你去哪儿找？董事长可不常在，一年都不一定有两个月在白云，等你找到，苏巴南已经先下手为强，你真觉得没有我的帮助你们会成功？笑话，你们很难成功。”

    “你别恐吓我。”

    “随便你怎么想。”

    我左右权衡了一番，觉得林影儿不是在恐吓，虽然很不爽，但最后还是道：“好吧，正是中秋晚会，你别想着捣乱，你捣不起。”

    “神经病，我就那么信不过吗？我说了我想帮忙，因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帮你们就等于帮我自己，天意不可违，我还是知道的，我会帮你们把董事长骗过去。”说完，林影儿拉开车门走了出去，上了自己的车，快速开走……

    看着林影儿的车子消失了，我才开车，边开边想，这什么跟什么？林影儿就问这样一个事情，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她在帮我？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林影儿这人触摸不透，但能肯定一点，就是没有巨大利益，林影儿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冒险，就算把董事长弄来这个事情，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在里面，她只会提供方法，而不亲自动手。

    现在林影儿亲自动手，那就说明了有巨大的利益，这利益是什么？我在纠结这个事情。

    必须说从开始到现在林影儿始终都是让我感到最不安的一个人，不能说是对手，因为有时候可以合作，有时候却又相互坑对方，关系可以说非常微妙，或许有一句话总结的很好吧：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二十分钟以后，我到了千灯湖，先去找白胖子瞎扯了几句，然后才去看现场布置，结果很满意，因为是完全按照效果图来做的，不过这是肯定的，内部的工程永远都会做的更滴水不漏，否则那么多公司高层在，质量做的太差，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工程部没那么白痴。

    找到工程部的南经理，一个胖子，我道：“南经理，我想提两点意见。第一这个彩灯要改，把公司的标致改成名称，直接用名称，而且要比周边的绿化高，我想要的效果是从外面都可以看见，而且必须今天完工，你们下班以后开起来，不要关，电费方面的事情你再和这儿的管理办公室商讨。”

    南经理道：“标致不是更美观么？”

    “对，但没有人知道那个标致背后的东西，你直接用公司名称更好，这样满世界都知道，就这样决定了！第二点是音响的挂放位置，要换一个方向，不要对外，要对内，主要是让里面的人听见就行，尽量控制传播的范围。”

    南经理有点不理解，既然招牌那么高调，为什么音响不能高调些？我当然无法告诉他当天晚上我要让苏巴南出丑，这事需要控制，否则满大街都能听见，不给劲霸造成公关危机吗？这点当时我欠考虑，得为公司想，主要是对付苏巴南而已，而不是对付公司。

    我道：“总之就这样做，我走了，有问题的地方你可以找乔楠，或者问我。”

    南经理道：“好，杨总监慢走。”

    我转身走人，不过不是往前面走，而是往后面走，去后门处的仓库，那是刚刚白总说的，不然我要打电话问乔楠。

    仓库整整有一排，不过只有其中一个开着门，不用问那就是空出来给劲霸用的。我走进去，发现里面只有六十平米左右，乱七八糟的，都是礼品。而乔楠，正在指挥着四个大妈在整理，打包装，那包装袋确实有按照要求做，设计的非常美观，当然礼品非常丰富。

    我走到乔楠的身后，乔楠没有发现，所以我说话的时候，乔楠啊的喊了一声，把那几个在忙碌的大妈都吓了一跳，我对那四个大妈道：“没事，继续你们的工作。”

    乔楠拍了拍胸部道：“你要死啊，故意吓我。”

    我道：“什么叫故意？我这是来接你，早知道你这样狼心狗肺我就不来了……”

    “那你可以走了，你没看见很乱么？我估计今天都要在这儿整理，她们进度非常慢，我不看着会更慢。”

    “这从那儿找来的工人？多少钱一天？”

    “两百块。”

    “你该搞承包制，多少钱把工作做完，然后多出来散乱的礼品全部给她们当福利，保证工作效率立刻提高一半。”

    乔楠想了想道：“我怎么想不到呢？”

    “你要能想到，你就是我上司了，继续学吧。”我笑了笑，继续道，“老实说一句，乔楠，你这方面是不是太笨了点？太不会变通？公司出了预算，只要你不超，公司不会对你有意见，反过来如果你工作进度差，即便不超预算，公司都会有意见，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怎样让工作效率高的同时又不超预算，甚至能省下钱来贴自己的业绩面子，明白没有？”

    乔楠道：“明白。”

    “那你重新安排，我在外面等你，吃完饭再做，顺带给她们打包，这样她们会更卖力。”

    “好，不过我要给多少钱？”

    “按天数她们会分开两天干，其实这工作做一天就行，就是她们的目标是每人分四百，你给一千五承包价，多出来的礼品全部给她们，她们就会干，不然你还得出钱找清理，很郁闷，而且花的钱更多，而现在这办法可以用同等的钱提高工作效率，还省了后续麻烦，懂吧？不过有条件，你告诉她们，不能为了多留礼品而故意少放和漏放，查出来一袋，一分钱不给，而且还要报警，另外就是一千五包括搞卫生。”

    “行吗？”乔楠很怀疑，“还搞卫生，她们会愿意？”

    “搞卫生能花多少时间？四个人一小时不够？你说去，就按我说的跟她们谈，如果不行，我等下请你吃什么都没有问题，如果行，你请我吃，成交不？”

    乔楠摇头道：“我不，还是你请客。”

    “说你土财主铁公鸡你还不承认。”

    “我就不，和你赌一直都输。”

    “那你就别质疑我说的话。”

    “我不爽你总是赢，我就要质疑怎么着？”

    我懒得回应，白了乔楠一眼，转身走出仓库，到外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欣赏着四周美妙的风景，等着乔楠出来。

    我抽完一根烟，又等了两三分钟，乔楠才出来，带着一脸不爽。我已经看出来，乔楠这一脸的不爽是因为我说的方案成功，一问乔楠，果然是，乔楠道：“这什么人，要求真低，是多了礼品，但少分了二十五块，加上要搞卫生，赚了么？如果礼品没多出来多少呢？那不亏死？”

    我有点惊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靠，乔楠你没病吧？你还没有想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我说错了么？”

    “哎，你想想我刚刚和你说的话，其中有一句我说这是一天的工作，为了多赚一天钱她们分两天来做，懂吗？你这样承包给她们，虽然礼品不占多少便宜，但却少干了一天活，这下明白了吧？”

    乔楠想了想，更加郁闷了，因为想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