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47 第47章 狂乱之刃(2)
- 48 第48章 狂乱之刃(3)
- 49 第49章 校园禁地(1)
- 50 第50章 校园禁地(2)
- 51 第51章 校园禁地(3)
- 52 第52章 午夜凶铃(1)
- 53 第53章 午夜凶铃(2)
- 54 第54章 午夜凶铃(3)
- 55 第55章 午夜凶铃(4)
- 56 第56章 序
- 57 第57章 错中之错(1)
- 58 第58章 错中之错(2)
- 59 第59章 错中之错(3)
- 60 第60章 错中之错(4)
- 61 第61章 双尸谜案(1)
- 62 第62章 双尸谜案(2)
- 63 第63章 双尸谜案(3)
- 64 第64章 双尸谜案(4)
- 65 第65章 化为灰烬(1)
- 66 第66章 化为灰烬(2)
- 67 第67章 化为灰烬(3)
- 68 第68章 化为灰烬(4)
- 69 第69章 窗中倩影(1)
- 70 第70章 窗中倩影(2)
- 71 第71章 窗中倩影(3)
- 72 第72章 窗中倩影(4)
- 73 第73章 无脸少女(1)
- 74 第74章 无脸少女(2)
- 75 第75章 无脸少女(3)
- 76 第76章 林中尸箱(1)
- 77 第77章 林中尸箱(2)
- 78 第78章 林中尸箱(3)
- 79 第79章 林中尸箱(4)
- 80 第80章 第三个人(1)
- 81 第81章 第三个人(2)
- 82 第82章 第三个人(3)
- 83 第83章 第三个人(4)
- 84 第84章 白骨沼泽(1)
- 85 第85章 白骨沼泽(2)
- 86 第86章 白骨沼泽(3)
- 87 第87章 白骨沼泽(4)
- 88 第88章 红色雨衣(1)
- 89 第89章 红色雨衣(2)
- 90 第90章 红色雨衣(3)
- 91 第91章 红色雨衣(4)
- 92 第92章 站台碎尸(1)
- 93 第93章 站台碎尸(2)
- 94 第94章 站台碎尸(3)
- 95 第95章 站台碎尸(4)
- 96 第96章 古院冤魂(1)
- 97 第97章 古院冤魂(2)
- 98 第98章 古院冤魂(3)
- 99 第99章 坟场鬼影(1)
- 100 第100章 坟场鬼影(2)
- 101 第101章 坟场鬼影(3)
- 102 第102章 人皮牢笼(1)
- 103 第103章 人皮牢笼(2)
- 104 第104章 人皮牢笼(3)
- 105 第105章 婴儿之殇(1)
- 106 第106章 婴儿之殇(2)
- 107 第107章 婴儿之殇(3)
- 108 第108章 金屋残娇(1)
- 109 第109章 金屋残娇(2)
- 110 第110章 尾声:无声证词(1)
- 111 第111章 尾声:无声证词(2)
- 112 第112章 序
- 113 第113章 油爆奇案(1)
- 114 第114章 油爆奇案(2)
- 115 第115章 油爆奇案(3)
- 116 第116章 油爆奇案(4)
- 117 第117章 纸面青尸(1)
- 118 第118章 纸面青尸(2)
- 119 第119章 纸面青尸(3)
- 120 第120章 纸面青尸(4)
- 121 第121章 迷巷女鬼(1)
- 122 第122章 迷巷女鬼(2)
- 123 第123章 迷巷女鬼(3)
- 124 第124章 迷巷女鬼(4)
- 125 第125章 窥浴之眼(1)
- 126 第126章 窥浴之眼(2)
- 127 第127章 窥浴之眼(3)
- 128 第128章 窥浴之眼(4)
- 129 第129章 坟场缚术(1)
- 130 第130章 坟场缚术(2)
- 131 第131章 坟场缚术(3)
- 132 第132章 坟场缚术(4)
- 133 第133章 井底之灾(1)
- 134 第134章 井底之灾(2)
- 135 第135章 井底之灾(3)
- 136 第136章 井底之灾(4)
- 137 第137章 夜焚娇花(1)
- 138 第138章 夜焚娇花(2)
- 139 第139章 夜焚娇花(3)
- 140 第140章 夜焚娇花(4)
- 141 第141章 失踪男孩(1)
- 142 第142章 失踪男孩(2)
- 143 第143章 失踪男孩(3)
- 144 第144章 失踪男孩(4)
- 145 第145章 恶鬼打墙(1)
- 146 第146章 恶鬼打墙(2)
- 147 第147章 恶鬼打墙(3)
- 148 第148章 恶鬼打墙(4)
- 149 第149章 地室悬女(1)
- 150 第150章 地室悬女(2)
- 151 第151章 地室悬女(3)
- 152 第152章 地室悬女(4)
- 153 第153章 湖边诡火(1)
- 154 第154章 湖边诡火(2)
- 155 第155章 湖边诡火(3)
- 156 第156章 湖边诡火(4)
- 157 第157章 半具残骸(1)
- 158 第158章 半具残骸(2)
- 159 第159章 半具残骸(3)
- 160 第160章 尾声:真相大白(1)
- 161 第161章 尾声:真相大白(2)
- 162 第162章 尾声:真相大白(3)
- 163 第163章 尾声:真相大白(4)
- 164 第164章 番外:恶魔的自白
- 165 第165章 序
- 166 第166章 后窗血影(1)
- 167 第167章 后窗血影(2)
- 168 第168章 后窗血影(3)
- 169 第169章 后窗血影(4)
- 170 第170章 后窗血影(5)
- 171 第171章 夜半枪声(1)
- 172 第172章 夜半枪声(2)
- 173 第173章 夜半枪声(3)
- 174 第174章 夜半枪声(4)
- 175 第175章 幽绿巨人(1)
- 176 第176章 幽绿巨人(2)
- 177 第177章 幽绿巨人(3)
- 178 第178章 幽绿巨人(4)
- 179 第179章 幽绿巨人(5)
- 180 第180章 夺面老屋(1)
- 181 第181章 夺面老屋(2)
- 182 第182章 夺面老屋(3)
- 183 第183章 夺面老屋(4)
- 184 第184章 深山屠戮(1)
- 185 第185章 深山屠戮(2)
- 186 第186章 深山屠戮(3)
- 187 第187章 深山屠戮(4)
- 188 第188章 月下花魂(1)
- 189 第189章 月下花魂(2)
- 190 第190章 月下花魂(3)
- 191 第191章 月下花魂(4)
- 192 第192章 古墓戾影(1)
- 193 第193章 古墓戾影(2)
- 194 第194章 古墓戾影(3)
- 195 第195章 古墓戾影(4)
- 196 第196章 地狱旅馆(1)
- 197 第197章 地狱旅馆(2)
- 198 第198章 地狱旅馆(3)
- 199 第199章 地狱旅馆(4)
- 200 第200章 死不瞑目(1)
- 201 第201章 死不瞑目(2)
- 202 第202章 死不瞑目(3)
- 203 第203章 死不瞑目(4)
- 204 第204章 车尾游魂(1)
- 205 第205章 车尾游魂(2)
- 206 第206章 车尾游魂(3)
- 207 第207章 车尾游魂(4)
- 208 第208章 命丧风尘(1)
- 209 第209章 命丧风尘(2)
- 210 第210章 命丧风尘(3)
- 211 第211章 命丧风尘(4)
- 212 第212章 尾声:黎明之战(1)
- 213 第213章 尾声:黎明之战(2)
- 214 第214章 尾声:黎明之战(3)
- 215 第215章 序
- 216 第216章 引子
- 217 第217章 血色婚礼(1)
- 218 第218章 血色婚礼(2)
- 219 第219章 血色婚礼(3)
- 220 第220章 血色婚礼(4)
- 221 第221章 血色婚礼(5)
- 222 第222章 小镇病人(1)
- 223 第223章 小镇病人(2)
- 224 第224章 小镇病人(3)
- 225 第225章 小镇病人(4)
- 226 第226章 蒙辱的西施(1)
- 227 第227章 蒙辱的西施(2)
- 228 第228章 蒙辱的西施(3)
- 229 第229章 蒙辱的西施(4)
- 230 第230章 蒙辱的西施(5)
- 231 第231章 夺命密室(1)
- 232 第232章 夺命密室(2)
- 233 第233章 夺命密室(3)
- 234 第234章 夺命密室(4)
- 235 第235章 夺命密室(5)
- 236 第236章 深渊恶意(1)
- 237 第237章 深渊恶意(2)
- 238 第238章 深渊恶意(3)
- 239 第239章 深渊恶意(4)
- 240 第240章 深渊恶意(5)
- 241 第241章 熟肉(1)
- 242 第242章 熟肉(2)
- 243 第243章 熟肉(3)
- 244 第244章 熟肉(4)
- 245 第245章 熟肉(5)
- 246 第246章 孩子们(1)
- 247 第247章 孩子们(2)
- 248 第248章 孩子们(3)
- 249 第249章 孩子们(4)
- 250 第250章 食人山谷(1)
- 251 第251章 食人山谷(2)
- 252 第252章 食人山谷(3)
- 253 第253章 食人山谷(4)
- 254 第254章 夜半异响(1)
- 255 第255章 夜半异响(2)
- 256 第256章 夜半异响(3)
- 257 第257章 夜半异响(4)
- 258 第258章 夜半异响(5)
- 259 第259章 雪地热死之谜(1)
- 260 第260章 雪地热死之谜(2)
- 261 第261章 雪地热死之谜(3)
- 262 第262章 雪地热死之谜(4)
- 263 第263章 沉睡的新娘(1)
- 264 第264章 沉睡的新娘(2)
- 265 第265章 沉睡的新娘(3)
- 266 第266章 沉睡的新娘(4)
- 267 第267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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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错中之错(1)
第57章 错中之错(1)
大多数人往往被事物的表象蒙骗,只有少数智者能够察觉到深藏的真相。
——菲德洛斯
1
师父的手指落在了尸体的后背上。手指沿着尸体的脊柱,从后脑滑到了骶骨[1],尸体后背黏附的水渍在他的指尖滑开,仿佛被辟开了一道分水岭,手指经过的印记清晰可见。
“为什么不打开后背?”随着手指的滑行,师父的眉头也渐渐拧成一团。
作为分管刑事技术的副总队长,我的师父陈毅然算是公安厅几位老总里脾气最为随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给我们讲冷笑话,总队的小伙子们都喜欢和他打成一片。现在他的表情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的心里默默打起了鼓。
“这个,咳咳。”石培县公安局主检法医桂斌清了清嗓子,准备接过话茬儿。
“没有问你。”师父把桂法医的话硬生生地挡了回去,“我在问秦明,为什么不打开后背?”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的手指又沿着尸体的脊柱滑动了一下,在几个位置使劲儿摁了摁,说:“我觉得你们可能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听出师父的语气有所缓和,同门师兄弟大宝连忙为我解围:“因为这次我们是初勘现场,时间又比较紧,所以就按通用的术式进行了解剖,没有进行后背解剖。”
我在一旁使劲儿点了点头。
通常来说,法医对尸体进行的是“三腔”检验,也就是解剖颅腔、胸腔和腹腔,只有在特殊的案件中才会打开尸体的后背,对后背和脊髓腔进行解剖。
“不解剖,总要摁压检查吧?”师父不客气地说,“我觉得只要你们认真检查了,就会决定开背检验的。”师父用止血钳指了指刚才他用手指摁压过的地方。
“嗯……这个……主要……”大宝总是在理亏紧张的时候结巴。
我伸手摁压了师父指的地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师父看出了我的茫然,摇了摇头,说:“多学多练吧,还是经验有限啊。打开。”
为了弥补过失,我连忙拿起手术刀,沿着师父手指滑过的痕迹切了下去,刀落皮开,露出黄白色的皮下组织和红色的肌肉。因为紧张,刀口显得歪歪扭扭。
我和大宝站在尸体的两侧,一齐分离了尸体后背的皮肤,后背的整块肌肉顿时一览无余。肌肉的色泽很正常,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出血和损伤。
我停下了手里的刀,双手撑着解剖台的边缘,暗自窃喜,师父这次的判断似乎有误,刚才气氛那么紧张,不知道一会儿他要怎么自圆其说。
师父瞥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别高兴得太早,继续啊。”
被师父看穿了心思,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赶紧重新拿起手术刀,手忙脚乱地开始逐层分离尸体的背部肌肉。
“呀!”大宝的手忽然不动了。
我探过头去,心里顿时一阵发凉。
一个月前的早晨。
“准备什么时候和铃铛结婚啊?”师父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却不急于进入主题,一边捻着香烟,一边问道。自从我把女朋友铃铛接到省城之后,开朗的铃铛很快就和总队的这帮家伙混了个脸熟。
“师父也开始八卦啦?”我四仰八叉地摊在师父办公室的沙发上,“我才二十八呢,不急不急。”
“别搁我这儿没大没小的,”师父说,“你现在是法医科的科长了,首先要做的是提高自身的业务水平,要能服众。你之前的表现是不错,但要时刻警惕,小心阴沟里翻船。”
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师父做做下属的政治思想工作当然是家常便饭,我早就习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等你结婚了,又是婚假,又是封山育林,又是生孩子什么的。”师父接着说道,“那时候时间就紧了,利用现在的大好时光,你就多去跑跑现场,别光是跑大案了,小案也要跑。”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惊,才回过神来。虽然是和平年代,全省各地的命案却也不少,只要发生一起命案,当地的公安机关法医就要向省厅上报情况,如果每起命案师父都让我去跑的话,我岂不是真的要四海为家了?到时候铃铛跑了,我和谁结婚?和谁度婚假?和谁生孩子去?
“也不是让你每起案子都去。”师父看我一脸无措的样子,忍不住乐了,“挑一些可能存在难点的案子,比如这个案子我看就不错。”
师父扔给我一张纸,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份公安机关内部的传真电报:
省厅刑警总队:
我市石培县昨夜发生一起案件,石培县居民孙先发在自家门口被人发现身受重伤,经抢救,医治无效,于今日凌晨五点死亡。目前我市支队已派出人员赴石培县同当地侦技人员开展调查工作。
特此报告。
石丹市公安局刑警支队
“这种案件我们也要去?”
“案件再小也是一条人命。”师父说,“去吧,搞细一点儿。”
刚从师父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李大宝又倒退着走了回来,从门口探出个脑袋,问:“那个,师父,去哪儿?我也去行不行?”
“你文件归档整完了没?”我说。
大宝一脸无奈:“那个太复杂了,我都弄一个礼拜了,我坐不住啊,我坐的时间长了痔疮会犯的,让我跑跑,跑跑呗!”
“大宝来省厅培训,可不是来培训怎么归档文件的。”师父显然是在帮大宝说话,“你俩一起去,还有,让痕检科派个人和你们一起,就叫林涛去吧。”
法医、痕检不分家,命案现场的勘查主要就靠这两大专业。林涛算是我的老搭档了,我们不仅在同一个勘查组,更是同一个学校毕业,同时进的省厅,只要对方没有别的突发事件,每次出勘现场我们总是出双入对,大宝经常笑我们是一对好“基友”,连铃铛有时候也跟着起哄。有了林涛一起出差,我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但心情更好的应该是大宝,他一边准备着勘查箱,一边都快哼起歌来了。我拿起文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还笑,还笑,档案科回头来找我麻烦,我就找你麻烦。”
大宝挠挠头,得意地摆了个剪刀手,笑道:“出勘现场,不长痔疮,耶!”
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石培县。车子开过石河边时,我不禁默默地望向窗外。一年过去,又到了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那个曾经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却再也无法看到这美景了。[2]
已近中午,车子停在县城西北边缘的一个小村落,放眼望去,一座座两层的小楼依次排开,炊烟在小楼之间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嗅觉。
现场小楼的周围拉起了警戒带。这座小楼看上去和其他小楼没什么两样,外围围着一圈围墙,围出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围墙的一角,几名痕检员正蹲在地上观察着什么,我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径直走到石培县公安局的桂法医身旁:“师兄好!”
桂法医正在勘查箱里找着什么,被我吓了一跳:“秦科长,你什么时候到的?挺快啊!”
我笑了笑,直奔重点:“死者是什么人?”
“死者是个普通村民,叫孙先发,他老婆死了,儿子在外地打工,现在是一个人住。昨晚他去别人家帮忙料理丧事,到了晚上十点才离开。原先说好今天凌晨三点半再过去一趟帮忙出殡,但是办丧事那家等到四点还没有等到他。两户人家离得很近,走路就只有五分钟的距离。那家人出来找他,才发现孙先发躺在围墙角,当时还有呼吸,但已经失去意识了。”
“怎么是凌晨出殡?”我插话。
“是啊,这边的风俗就是天亮前要把逝者送到殡仪馆。”桂法医说,“没想到这个好心去帮忙的孙先发,也遭遇了不幸。”
“有抢救的过程吗?”
“基本算是没有。”桂法医说,“凌晨四点才发现人受了伤,报案人到处喊人来抢救,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孙先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医院的病历里记录的是孙先发被送到的时候,对光反射已经不灵敏了,抢救了大约半小时就没了呼吸心跳。”
“伤在哪儿?”我问。
“头。”桂法医说,“说是枕部有个挫裂创[3],抢救时他的瞳孔也不等大。尸体直接从卫生院拉去殡仪馆了,我准备看完现场再过去。”
“那现在案子有头绪了吗?”我问到了最关心的问题。
桂法医瞥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邻居家几口人进进出出,正准备在院子里搭桌子吃饭。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动机倒是不难找。孙先发原本帮忙办丧事那家的死者,生前和他就有私情。这个女人的感情生活比较混乱,和不少人都有暧昧。她出了交通事故之后,或许她的某个情人受了刺激,就把火撒到了孙先发的头上。”
2
“孙先发多大岁数?”我问。
“四十五。”桂法医顿了一顿,接着说,“他那位地下情人才二十多岁。”
“嚯,嫩草哪是那么好吃的。”我一边说,一边穿上现场勘查服,朝着痕检员们聚集的墙角走了过去。
“现场的痕迹物证太少了,”林涛早已蹲在那里,一边用静电吸附仪来回探测着,一边对我说,“我们还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地面上最显眼的就是一摊血迹,旁边还有一摊呕吐物。
“呕吐物在这个位置,应该是死者头部受伤后,颅内压增高导致的呕吐,再结合这摊血迹的形状,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死者倒地的第一现场,也就是说,死者就是在这儿被袭击的。”我边分析边顺着墙根往上寻找痕迹。
这面围墙的墙面没有粉刷,暴露在外的红砖颜色深沉,的确很难发现什么痕迹物证。我从勘查箱中拿出放大镜,沿着墙面一寸一寸往上移,一片深红之中,几个异样的斑点忽然跃入了眼帘。我连忙提取了一些可疑的斑迹,滴上几滴联苯胺试剂,滤纸很快被染成了翠蓝色。
“看来这几滴的确是血迹,”我说,“看血迹的形态,应该是喷溅或者是甩溅上去的。”
林涛用钢卷尺测量了一下,有些疑惑:“这几滴喷溅的血迹离地面只有二十厘米,这位置也太低了,难不成死者是趴在地上被别人打的?”
“听说死者头部只有一处创口,但人的头皮上没有什么较大的动脉血管,很难形成喷溅状的血迹形态,”我开始发挥法医的特长来推理,“所以,这里的血迹应该是甩溅血,也就是说,凶手用凶器打击了死者的头颅,血液黏附在凶器上,随着凶器的甩动,就被甩溅在了墙根处。”
从血迹上看来很难再推理出什么结论了,我转头问身边的侦查员:“第一个发现孙先发的人,有没有说他当时是什么体位?”
侦查员走到墙根处的血泊旁,比画了一下:“当时孙先发的头朝墙,脚朝院子大门,是仰卧着的。”
仰卧?我没有多想,先和林涛一起进屋继续观察。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孙先发生前或许是个非常勤快的男人。堂屋的家具杂物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方桌的正中放着一串钥匙和两包未拆封的香烟。旁边是他的卧室,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看来现场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可以排除是因财杀人了。我估计啊,十有八九真的是情杀。”我看林涛上了二楼,转头对身边的大宝说。
“嗯,钥匙放在桌上,看来死者已经进屋了。”大宝念念有词,“这两包烟应该是办丧事那家给的香烟吧?”
“有一点很奇怪,死者已经进屋,但是并没有上床睡觉。”我和大宝走进卫生间,摸了摸挂在墙上的几条毛巾,“毛巾都是干燥的,没有洗漱的迹象。你觉得死者是刚进家门又出去被害的,还是凌晨准备出门的时候遇害的?”
大宝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笑了一下,说:“笨。凌晨四点死者就被发现倒在地上了,如果他是凌晨出门时遇害的,按照之前约好的出殡时间,他应该是凌晨三点半左右出的门,半个小时的时间,在屋外能形成那么大一片血泊吗?”
大宝恍然大悟:“对啊!毕竟没有伤到大的动脉血管,头部的挫裂创能形成那么大的血泊,至少也应该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结合现场的情况,被子是叠好的,钥匙在堂屋。”我说,“死者应该是刚进家门,就又出门了,出门后被别人袭击了后脑。不过有个问题,如果死者要出门,应该是往院子的大门方向走,可是他却往反方向的围墙墙根处走,这是为什么?他去墙根干什么?”
“那个,还有,他出门不带钥匙,应该是没关门,”大宝说,“可是报案人坚持说他到的时候,房屋的大门是紧锁的,难道凶手杀了人,还想着帮他关门?”
“我们到墙根那儿再看看。”我一边说,一边拎起勘查箱,出了小楼,走进院子里。
院子不小,离墙根五米处,有一间死者自己用砖头砌的小屋,小屋里放着扫把、畚箕等清扫工具。我和大宝相视一笑,原来这个勤快的小老头是来拿工具准备打扫卫生的。
“凶手应该是潜伏在房屋的门口,见孙先发走出房屋,走到墙根附近的时候动的手。”大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至于凶手为什么帮他关房门,就只有凶手知道了。”
我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小楼的二层。二层有一排铝合金的推拉窗户,靠近院墙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林涛正在沿着窗框聚精会神地检查着。我对大宝使了个眼色,笑道:“林涛这小子还真是帅,怪不得那么多姑娘追他。”
“追的人多有什么用?”大宝说,“他还不是单身?哪有你幸福啊。”
远在二楼,林涛也听到了大宝的声音,他低头看到我,招呼道:“冬瓜,你看,这个死者还真是没有防范意识。这扇窗户是开着的,如果有人想入室盗窃,只要爬上围墙,就能用手够到开着窗户的窗台,然后就能翻窗入室了。”
“你妹啊,”我骂道,“什么冬瓜?大庭广众下你叫我外号干吗?”
大宝在一旁哧哧地笑,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笑什么笑,我猜啊,要不是死者自投罗网从屋里出来了,凶手还真说不准会用这种方式入室呢。”
——菲德洛斯
1
师父的手指落在了尸体的后背上。手指沿着尸体的脊柱,从后脑滑到了骶骨[1],尸体后背黏附的水渍在他的指尖滑开,仿佛被辟开了一道分水岭,手指经过的印记清晰可见。
“为什么不打开后背?”随着手指的滑行,师父的眉头也渐渐拧成一团。
作为分管刑事技术的副总队长,我的师父陈毅然算是公安厅几位老总里脾气最为随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给我们讲冷笑话,总队的小伙子们都喜欢和他打成一片。现在他的表情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的心里默默打起了鼓。
“这个,咳咳。”石培县公安局主检法医桂斌清了清嗓子,准备接过话茬儿。
“没有问你。”师父把桂法医的话硬生生地挡了回去,“我在问秦明,为什么不打开后背?”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的手指又沿着尸体的脊柱滑动了一下,在几个位置使劲儿摁了摁,说:“我觉得你们可能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听出师父的语气有所缓和,同门师兄弟大宝连忙为我解围:“因为这次我们是初勘现场,时间又比较紧,所以就按通用的术式进行了解剖,没有进行后背解剖。”
我在一旁使劲儿点了点头。
通常来说,法医对尸体进行的是“三腔”检验,也就是解剖颅腔、胸腔和腹腔,只有在特殊的案件中才会打开尸体的后背,对后背和脊髓腔进行解剖。
“不解剖,总要摁压检查吧?”师父不客气地说,“我觉得只要你们认真检查了,就会决定开背检验的。”师父用止血钳指了指刚才他用手指摁压过的地方。
“嗯……这个……主要……”大宝总是在理亏紧张的时候结巴。
我伸手摁压了师父指的地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师父看出了我的茫然,摇了摇头,说:“多学多练吧,还是经验有限啊。打开。”
为了弥补过失,我连忙拿起手术刀,沿着师父手指滑过的痕迹切了下去,刀落皮开,露出黄白色的皮下组织和红色的肌肉。因为紧张,刀口显得歪歪扭扭。
我和大宝站在尸体的两侧,一齐分离了尸体后背的皮肤,后背的整块肌肉顿时一览无余。肌肉的色泽很正常,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出血和损伤。
我停下了手里的刀,双手撑着解剖台的边缘,暗自窃喜,师父这次的判断似乎有误,刚才气氛那么紧张,不知道一会儿他要怎么自圆其说。
师父瞥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别高兴得太早,继续啊。”
被师父看穿了心思,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赶紧重新拿起手术刀,手忙脚乱地开始逐层分离尸体的背部肌肉。
“呀!”大宝的手忽然不动了。
我探过头去,心里顿时一阵发凉。
一个月前的早晨。
“准备什么时候和铃铛结婚啊?”师父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却不急于进入主题,一边捻着香烟,一边问道。自从我把女朋友铃铛接到省城之后,开朗的铃铛很快就和总队的这帮家伙混了个脸熟。
“师父也开始八卦啦?”我四仰八叉地摊在师父办公室的沙发上,“我才二十八呢,不急不急。”
“别搁我这儿没大没小的,”师父说,“你现在是法医科的科长了,首先要做的是提高自身的业务水平,要能服众。你之前的表现是不错,但要时刻警惕,小心阴沟里翻船。”
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师父做做下属的政治思想工作当然是家常便饭,我早就习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等你结婚了,又是婚假,又是封山育林,又是生孩子什么的。”师父接着说道,“那时候时间就紧了,利用现在的大好时光,你就多去跑跑现场,别光是跑大案了,小案也要跑。”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惊,才回过神来。虽然是和平年代,全省各地的命案却也不少,只要发生一起命案,当地的公安机关法医就要向省厅上报情况,如果每起命案师父都让我去跑的话,我岂不是真的要四海为家了?到时候铃铛跑了,我和谁结婚?和谁度婚假?和谁生孩子去?
“也不是让你每起案子都去。”师父看我一脸无措的样子,忍不住乐了,“挑一些可能存在难点的案子,比如这个案子我看就不错。”
师父扔给我一张纸,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份公安机关内部的传真电报:
省厅刑警总队:
我市石培县昨夜发生一起案件,石培县居民孙先发在自家门口被人发现身受重伤,经抢救,医治无效,于今日凌晨五点死亡。目前我市支队已派出人员赴石培县同当地侦技人员开展调查工作。
特此报告。
石丹市公安局刑警支队
“这种案件我们也要去?”
“案件再小也是一条人命。”师父说,“去吧,搞细一点儿。”
刚从师父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李大宝又倒退着走了回来,从门口探出个脑袋,问:“那个,师父,去哪儿?我也去行不行?”
“你文件归档整完了没?”我说。
大宝一脸无奈:“那个太复杂了,我都弄一个礼拜了,我坐不住啊,我坐的时间长了痔疮会犯的,让我跑跑,跑跑呗!”
“大宝来省厅培训,可不是来培训怎么归档文件的。”师父显然是在帮大宝说话,“你俩一起去,还有,让痕检科派个人和你们一起,就叫林涛去吧。”
法医、痕检不分家,命案现场的勘查主要就靠这两大专业。林涛算是我的老搭档了,我们不仅在同一个勘查组,更是同一个学校毕业,同时进的省厅,只要对方没有别的突发事件,每次出勘现场我们总是出双入对,大宝经常笑我们是一对好“基友”,连铃铛有时候也跟着起哄。有了林涛一起出差,我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但心情更好的应该是大宝,他一边准备着勘查箱,一边都快哼起歌来了。我拿起文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还笑,还笑,档案科回头来找我麻烦,我就找你麻烦。”
大宝挠挠头,得意地摆了个剪刀手,笑道:“出勘现场,不长痔疮,耶!”
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石培县。车子开过石河边时,我不禁默默地望向窗外。一年过去,又到了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那个曾经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却再也无法看到这美景了。[2]
已近中午,车子停在县城西北边缘的一个小村落,放眼望去,一座座两层的小楼依次排开,炊烟在小楼之间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嗅觉。
现场小楼的周围拉起了警戒带。这座小楼看上去和其他小楼没什么两样,外围围着一圈围墙,围出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围墙的一角,几名痕检员正蹲在地上观察着什么,我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径直走到石培县公安局的桂法医身旁:“师兄好!”
桂法医正在勘查箱里找着什么,被我吓了一跳:“秦科长,你什么时候到的?挺快啊!”
我笑了笑,直奔重点:“死者是什么人?”
“死者是个普通村民,叫孙先发,他老婆死了,儿子在外地打工,现在是一个人住。昨晚他去别人家帮忙料理丧事,到了晚上十点才离开。原先说好今天凌晨三点半再过去一趟帮忙出殡,但是办丧事那家等到四点还没有等到他。两户人家离得很近,走路就只有五分钟的距离。那家人出来找他,才发现孙先发躺在围墙角,当时还有呼吸,但已经失去意识了。”
“怎么是凌晨出殡?”我插话。
“是啊,这边的风俗就是天亮前要把逝者送到殡仪馆。”桂法医说,“没想到这个好心去帮忙的孙先发,也遭遇了不幸。”
“有抢救的过程吗?”
“基本算是没有。”桂法医说,“凌晨四点才发现人受了伤,报案人到处喊人来抢救,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孙先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医院的病历里记录的是孙先发被送到的时候,对光反射已经不灵敏了,抢救了大约半小时就没了呼吸心跳。”
“伤在哪儿?”我问。
“头。”桂法医说,“说是枕部有个挫裂创[3],抢救时他的瞳孔也不等大。尸体直接从卫生院拉去殡仪馆了,我准备看完现场再过去。”
“那现在案子有头绪了吗?”我问到了最关心的问题。
桂法医瞥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邻居家几口人进进出出,正准备在院子里搭桌子吃饭。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动机倒是不难找。孙先发原本帮忙办丧事那家的死者,生前和他就有私情。这个女人的感情生活比较混乱,和不少人都有暧昧。她出了交通事故之后,或许她的某个情人受了刺激,就把火撒到了孙先发的头上。”
2
“孙先发多大岁数?”我问。
“四十五。”桂法医顿了一顿,接着说,“他那位地下情人才二十多岁。”
“嚯,嫩草哪是那么好吃的。”我一边说,一边穿上现场勘查服,朝着痕检员们聚集的墙角走了过去。
“现场的痕迹物证太少了,”林涛早已蹲在那里,一边用静电吸附仪来回探测着,一边对我说,“我们还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地面上最显眼的就是一摊血迹,旁边还有一摊呕吐物。
“呕吐物在这个位置,应该是死者头部受伤后,颅内压增高导致的呕吐,再结合这摊血迹的形状,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死者倒地的第一现场,也就是说,死者就是在这儿被袭击的。”我边分析边顺着墙根往上寻找痕迹。
这面围墙的墙面没有粉刷,暴露在外的红砖颜色深沉,的确很难发现什么痕迹物证。我从勘查箱中拿出放大镜,沿着墙面一寸一寸往上移,一片深红之中,几个异样的斑点忽然跃入了眼帘。我连忙提取了一些可疑的斑迹,滴上几滴联苯胺试剂,滤纸很快被染成了翠蓝色。
“看来这几滴的确是血迹,”我说,“看血迹的形态,应该是喷溅或者是甩溅上去的。”
林涛用钢卷尺测量了一下,有些疑惑:“这几滴喷溅的血迹离地面只有二十厘米,这位置也太低了,难不成死者是趴在地上被别人打的?”
“听说死者头部只有一处创口,但人的头皮上没有什么较大的动脉血管,很难形成喷溅状的血迹形态,”我开始发挥法医的特长来推理,“所以,这里的血迹应该是甩溅血,也就是说,凶手用凶器打击了死者的头颅,血液黏附在凶器上,随着凶器的甩动,就被甩溅在了墙根处。”
从血迹上看来很难再推理出什么结论了,我转头问身边的侦查员:“第一个发现孙先发的人,有没有说他当时是什么体位?”
侦查员走到墙根处的血泊旁,比画了一下:“当时孙先发的头朝墙,脚朝院子大门,是仰卧着的。”
仰卧?我没有多想,先和林涛一起进屋继续观察。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孙先发生前或许是个非常勤快的男人。堂屋的家具杂物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方桌的正中放着一串钥匙和两包未拆封的香烟。旁边是他的卧室,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看来现场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可以排除是因财杀人了。我估计啊,十有八九真的是情杀。”我看林涛上了二楼,转头对身边的大宝说。
“嗯,钥匙放在桌上,看来死者已经进屋了。”大宝念念有词,“这两包烟应该是办丧事那家给的香烟吧?”
“有一点很奇怪,死者已经进屋,但是并没有上床睡觉。”我和大宝走进卫生间,摸了摸挂在墙上的几条毛巾,“毛巾都是干燥的,没有洗漱的迹象。你觉得死者是刚进家门又出去被害的,还是凌晨准备出门的时候遇害的?”
大宝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笑了一下,说:“笨。凌晨四点死者就被发现倒在地上了,如果他是凌晨出门时遇害的,按照之前约好的出殡时间,他应该是凌晨三点半左右出的门,半个小时的时间,在屋外能形成那么大一片血泊吗?”
大宝恍然大悟:“对啊!毕竟没有伤到大的动脉血管,头部的挫裂创能形成那么大的血泊,至少也应该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结合现场的情况,被子是叠好的,钥匙在堂屋。”我说,“死者应该是刚进家门,就又出门了,出门后被别人袭击了后脑。不过有个问题,如果死者要出门,应该是往院子的大门方向走,可是他却往反方向的围墙墙根处走,这是为什么?他去墙根干什么?”
“那个,还有,他出门不带钥匙,应该是没关门,”大宝说,“可是报案人坚持说他到的时候,房屋的大门是紧锁的,难道凶手杀了人,还想着帮他关门?”
“我们到墙根那儿再看看。”我一边说,一边拎起勘查箱,出了小楼,走进院子里。
院子不小,离墙根五米处,有一间死者自己用砖头砌的小屋,小屋里放着扫把、畚箕等清扫工具。我和大宝相视一笑,原来这个勤快的小老头是来拿工具准备打扫卫生的。
“凶手应该是潜伏在房屋的门口,见孙先发走出房屋,走到墙根附近的时候动的手。”大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至于凶手为什么帮他关房门,就只有凶手知道了。”
我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小楼的二层。二层有一排铝合金的推拉窗户,靠近院墙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林涛正在沿着窗框聚精会神地检查着。我对大宝使了个眼色,笑道:“林涛这小子还真是帅,怪不得那么多姑娘追他。”
“追的人多有什么用?”大宝说,“他还不是单身?哪有你幸福啊。”
远在二楼,林涛也听到了大宝的声音,他低头看到我,招呼道:“冬瓜,你看,这个死者还真是没有防范意识。这扇窗户是开着的,如果有人想入室盗窃,只要爬上围墙,就能用手够到开着窗户的窗台,然后就能翻窗入室了。”
“你妹啊,”我骂道,“什么冬瓜?大庭广众下你叫我外号干吗?”
大宝在一旁哧哧地笑,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笑什么笑,我猜啊,要不是死者自投罗网从屋里出来了,凶手还真说不准会用这种方式入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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