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随即和我解释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按照那个小老头的说的，朝着村子外面的坟圈子走去。

    那里的确是坟圈子没错，只不过，等老郑去的时候，那里的恶鬼早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甚至，老郑一个不小心还掉入了那些恶鬼的陷阱。

    那里有一个百鬼大阵，由上百只恶鬼组成。

    那个地主作为阵眼。

    老郑一踏入百鬼大阵就遭到了上百只恶鬼的围攻。

    所以，老郑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才会有些狼狈。

    不仅身上的衣服破了，甚至他的精神也受到了一些创伤。

    不然，以地主的道行，根本不可能伤到老郑。

    “我也是见到地主之后才想明白了的。那个村口的小老头和那个地主是一伙的。要是我猜的没错，那个小老头应该就是地主的老爹。”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简单的谈话之后，我和老郑继续闷头赶路。

    老郑是属于不善言辞的人，于是，我们两个接下来的路程就变得很枯燥。

    我偶尔会和老郑说上几句，老郑也只是简单的回应着，就比如：“恩，哦，是，对。”之类的。

    我们两个已经走了差不多六个小时了。

    走着走着，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了。

    我的眼睛只能盯着前面的路。

    现在，肚子很饿，体力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都怪我和老郑早上碍于面子，谢绝了两位老人的好心，没有吃过早餐才赶路。

    现在，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而我和老郑这次出门也比较匆忙，根本没有准备干粮。

    你们想想，我们一回到家，就发现我奶奶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换做是谁，不会立刻出去找，谁会有心思准备干粮？

    而这里又是偏远的地方，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雪地，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干枯的树枝。

    哎，现在要是春天该多好，最起码还有些树叶和草能填饱肚子啊。

    走着走着，可能老郑也有些累了。

    他抓了一把雪塞进了嘴里面，然后找了一颗枯树，靠着大树坐了下来休息，一言不发。

    我也从地上抓了一把干净的雪吃了一口，虽然填不饱肚子，但是解解渴也是好的。

    我和老郑的情绪都很压抑，奶奶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家。

    以前，奶奶从来都没出过什么远门。

    唯一一次出远门还是我高三那年的高考之前，因为紧张的复习，我有大半年都没有回奶奶家。

    而那一次，奶奶独自一个人拎着家里面的公鸡，一个人坐车来到了县城。

    只是，奶奶在出发之前给老郑打了电话，老郑去车站把奶奶接到了家里来。

    而这一次，奶奶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就一个人出门了呢？

    老郑从怀里拿出了烟，他递给了我一根，我们两个相对无言，只是低着头抽烟。

    一根烟抽罢，老郑问道：“现在好些了吧？还要不要再歇一歇？”

    我摇了摇头，还是找到奶奶比较要紧。

    我们两个继续赶路了。

    按照地主所说的，他是在三天前的夜里见到我奶奶的，就算奶奶连夜赶路，可是她的体力一定赶不上我和老郑。

    综合一下算下来，奶奶应该没有比我们走很远。

    照这样下去，差不多半天我和老郑就能追上我奶奶。

    继续赶路！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地，我和老郑机械一般的前行着。

    再这样下去，人是会被逼疯的。

    于是，我强忍着肚子饥饿，开始和老郑有一搭无一搭地对话。

    我只是在尽力思考着话题，至于老郑回答了什么，我根本没注意。

    “老郑，你年轻的时候有几个师傅啊？”

    “”

    “老郑，你老实交代，你年轻的时候，除了我妈，你还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

    这样的对话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我甚至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再问什么了？

    我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很久。

    肚子饿再加上体力透支，让我的大脑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反观老郑，他的状态要比我好上很多。

    走着走着，突然，我的脚下一个踉跄。

    就在我已经准备了摔倒躺在地上的时候，我心里面竟然有了一丝丝解脱的快感。我多想就这样昏死过去啊。

    谁知道，一双厚重的手扶住了我。

    紧接着，我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先是飞了起来，然后又落了下来。

    我努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我发现，我竟然已经出现在了老郑的背上。

    老郑头也不回地说道：“傻小子，人不说话是不会疯的。我曾经和你爷爷不吃不喝连续走了三天都没事，只要有水，人就不会死。你一路上非要说那么多话，再多的体力都会耗光！”

    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我的记忆竟然回到了以前。

    我记得，上一次我这样趴在老郑背上还是小时候。

    那一次，我发烧，烧的很严重。

    正好那天又在下雨，于是老郑穿了雨衣，背着我从白河村连夜跑到了县城里面的医院。

    那天夜里，我只记得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而我伏在老郑的背上，老郑把雨衣穿在外面，把我夹在他后背和雨衣之间。

    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我只知道，老郑的背都被汗水浸湿了。他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沉重，“呼哧呼哧”，那声音和现在的情况很像。

    只是，老郑的背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坚挺，时间终究还是压弯了他的背。

    “臭小子，千万别睡。”

    “你不是很愿意说话的吗？你不是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吗？你问啊？”老郑的声音变得很紧张。

    我努力地想要回应他，只是我张开了嘴，却始终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最后，我只能用头在老郑的肩膀上蹭了蹭，表示我还没睡着。

    “这样吧，我给你讲一讲我年轻时候的事情吧，你要是愿意听，你就蹭一蹭我的肩膀。”

    老郑年轻时候的事情好像是个禁忌，家里面的人从来都是闭口不谈，就连爷爷的日记里面也只是寥寥几笔，并没有提到太多老郑年轻时候的事情。

    我用力蹭了蹭老郑的肩膀，我很想了解这个老男人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