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28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放马过来
- 329 第三百二十三章 急着杀人
- 330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知好歹
- 331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本事
- 332 第三百二十六章 苏悠
- 333 第三百二十七章 知恩图报
- 334 第三百二十八章 神仙打架(一)
- 335 第三百二十九章 神仙打架(二)
- 336 第三百三十章 一个不留
- 337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水有相逢
- 338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叫师兄
- 339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有山而不合
- 340 第三百三十四章 风紧
- 341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有仇报仇
- 342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夏诗柳(中秋快乐!)
- 343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要喜欢男人
- 344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千里做官只为财
- 345 第三百三十九章 赐字
- 346 第三百四十章 喜忧参半
- 347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笑知冬
- 348 第三百四十二章 趁火打劫
- 349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太平本是将军定
- 350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只为功与名
- 351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还债
- 352 第三百四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353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刘权
- 354 第三百四十八章 喝花酒
- 355 第三百四十九章 棋秤不了国手,便当武夫
- 356 第三百五十章 天公不作美
- 357 第三百五十一章 姑息养奸
- 358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体面人
- 359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公道
- 360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三秋
- 361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举剑为界 千人止步
- 362 第三百五十六章 剑下风正云清
- 363 第三百五十七章 江湖只剩美酒
- 364 第三百五十八章 躲不开的一刀子
- 365 第三百五十九章 春秋几何(上)
- 366 第三百六十章 春秋几何(中)
- 367 春秋几何(下)
- 368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三两心高气傲
- 369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敢
- 370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世上又多一醉鬼
- 371 第三百六十五章 情絮
- 372 第三百六十六章 婚事
- 373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争之心
- 374 第三百六十八章 风骨与婚期(上)
- 375 第三百六十九章 性起江南 情衷烟雨
- 376 第三百七十章 一梦十年
- 377 第三百七十一章 总有狗眼看人低(一)
- 378 第三百七十二章 总有狗眼看人低(二)
- 379 第三百七十三章 阴气太重
- 380 第三百七十四章 几个有趣的读书人
- 381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二爷很慌
- 382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有图南志
- 383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天子守国门
- 384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有个姓徐的进城了(一)
- 385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有个姓徐的要进城(二)
- 386 第三百八十章 有个姓徐的进城了(三)
- 387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个姓徐的进城了(四)
- 388 第三百八十二章 有个姓徐的进城了(五)
- 389 第三百八十三章 喝酒养花夜之冬(一)
- 390 第三百八十四章 喝酒养花夜知冬(二)
- 391 第三百八十五章 喝酒养花夜知冬(三)
- 392 第三百八十六章 喝酒养花夜之冬(四)
- 393 第三百八十七章 喝酒养花夜之冬(五)
- 394 第三百八十八章 杀意
- 395 第三百八十九章 风夜起杀心
- 396 第三百九十章 长安不醉人
- 397 第三百九十一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 398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人南下
- 399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太平长安
- 400 第三百九十四章 孤星矗立
- 401 第三百九十五章 北齐使者
- 402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可怜
- 403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户人家
- 404 第三百九十八章 干净
- 405 第三百九十九章 像神仙
- 406 第四百章 看招
- 407 第四百零一章 两只狐狸
- 408 第四百零二章 长命灯
- 409 第四百零三章 朝中有人好做官
- 410 第四百零四章 大道至简,知行合一(一)
- 411 第四百零五章 大道至简 ,知行合一(二)
- 412 第四百零六章 你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 413 第四百零七章 年少轻狂
- 414 第四百零八章 臭婆娘
- 415 第四百零九章 愿以生死付诸一剑之下
- 416 第四百一十章 侠义吴书亦(一)
- 417 第四百一十一章 侠义吴书亦(二)
- 418 第四百一十二章 算你倒霉
- 419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言军
- 420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笑的时候你尽量别笑
- 421 第四百一十五章 瑕疵必报的奇人
- 422 第四百一十六章 洛阳城的一老一小
- 423 第四百一十七章 小侠
- 424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夜谈
- 425 第四百一十九章 小掌柜吴平江
- 426 第四百二十章 小心眼
- 427 第四百二十一章 拓跋木
- 428 第四百二十二章 有人出长安
- 429 第四百二十三章 徐图
- 430 第四百二十三章 身世
- 431 第四百二十四 名分
- 432 第四百二十五章 等不到来人
- 433 第四百二十六章 没有名字的城
- 434 第四百二十七章 鲸落
- 435 第四百二十八章 谁先谁一步
- 436 第四百二十九章 约酒
- 437 第四百三十章 家书
- 438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 439 第四百三十二章 北齐长史周彦歆
- 440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中规中矩
- 441 第四百三十四章 陈怜
- 442 第四百三十五章 尘世间新人换旧人
- 443 第四百三十六章 敬这大争之世
- 444 第四百三十七章 卫家的大义
- 445 第四百三十八章 春风杨柳刀
- 446 第四百三十九章 长安新贵
- 447 第四百四十章 混账
- 448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兰质
- 449 第四百四十二章 齐人之福
- 450 第四百四十三章 家宴
- 451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交心
- 452 第四百四十五章 嫁妆
- 453 第四百四十六章 嘴甜
- 454 第四百四十七章 长安风雪
- 455 第四百四十八章 西蜀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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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叫师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叫师兄
在西北之极的位置,有一座山,一年到头皆是覆雪,无人知晓姓名,也无人知晓这个地方,方圆千里渺无人烟,而今就在这古怪的山腹地方,有二人在一方草亭里对坐,一人白衫如雪,腰间挂着两串银铃,神色淡然,另外一人则是淡白道袍,背着半截断剑,闭眼养神。
宁西居侧着身子看天色,直到天边稍紫,这才转过头恭贺说道:“恭喜。”
吕清睁开眼,睨了一眼宁西居,轻声说道:“这份机缘原本是你的吧。”
宁西居不容置否,轻轻摇头说道:“机缘机缘,抓住了就是你的,抓不住,那自然什么都不是。”
吕清轻嗯了一声,这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算过去了,也不会深究,而是询问说道:“你当真要等她?”
宁西居听得出吕清的言下之意,一笑而过,现在想来,最初的时候还是不坚持的好,说不定等个二十年,还真能找到她,而今说什么都晚了,三魂游离,七魄散位,活生生的孤魂野鬼,而这一切的局面,说到底都是当年的一念之差,他难辞其咎,又如何安心潜修,伸手摸了下腰间银铃,清冷异常,还有些粘手,他却舍不得松开,轻声说道:“古人说的好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啊。”
吕清也知道面前人后悔的不是屠城一事,微微闭目,不知道想起了谁,他知道自己不是李闲秋的庇佑之人,桃花观也不是庇佑之所,只不过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在世人,或者是其他人眼里,李闲秋的死,跟他下山北上有着磨灭不了的干系,至少在徐江南眼里就是这样,不然他身在凉山之时,为何陈铮不来,不就是怕和桃花观闹僵,他若是在桃花观,陈铮想要李闲秋的命,难免要过他这一关,在早之前不知晓李闲秋和陈铮的交易,因为沈涔的原因,他的的确确有着想庇佑李闲秋的意思,不然西蜀道那里,就不仅仅去过去收尸,不过在李闲秋在一次半夜跟他说了此事之后,他点了点头,要是李闲秋不想死,这事也就不会跟他提,而沈涔那里,他没去问,几千年前的缘分,这一世碰见怕也用到了尽头,就不去叨扰了,不过沈涔倒是来找过他,说过李闲秋的事,他没点头,却也没有摇头,直到她就要下跪的时候,这才说了句住下吧,知道她对此并不清楚,此次下山,对于结果早有预料,就算李闲秋将陈铮一事告之沈涔,他一样没有脸面再回去,沈涔不怪,和他言而无信是两码事,尤其是她,几千年前就已经负了一次。
宁西居耳鬓发丝轻拂,吐气说道:“以前想着替她改命,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这一切就是命。没有一个人能走脱的掉。”
吕清没有回应这个,单刀直入问道:“那接下来你会去哪?”
宁西居轻轻一笑,“事不过三,我这里也就不过二了吧,杀的那些人已经够了,再多,到时候她就该躲我了,至于去哪,还没想好,早年因为她去过很多地方,可惜都没仔细看,如今时日不长,也就多看看吧。
以前觉得把江湖的角落都走上一遍,应该能找她,谁想到我无聊到连洛阳有多少棵树,多少座王府公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却还是没有找到她,如今念头没了,是该好好看看江湖了,毕竟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如果有幸还能跟她说几句话,不至于再没说辞。”
吕清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不报仇了?”
宁西居原本文雅的脸上显现过一抹凶色,紧接着又是回归平淡,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不去了,免得脏了手,找了个还算靠谱的后辈小子,希望别看走眼。”宁西居抬头看了一眼吕清,一点也没有当初君臣相见的感觉,似乎是觉察到了面前人跟当年的秦王还是有些许区别,反而像是旧友,紧接着又是说道:“徐江南?似乎是叫这个名字?过来的这些日子倒是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在西夏闹的挺大。”
吕清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虽说如今天下局势不如当初复杂,但他爹才能不在当年张相之下,不过英年早逝,却又在临死的时候布了个大局,用他做子,把天下人给算了进去,这些年来我也只是怀疑其中有猫腻,要不是一位姓李的临死之时和盘托出,除非见到结果,否则我也下不来这个结论。”
宁西居笑着说道:“究此一事,他便不如张相公,张相可是在陵阳逍遥自在了三十年,传闻临终之时,五世同堂,整个中堂密密麻麻跪满了儿孙辈,人间圆满,莫过于此了吧。”
吕清摇了摇头,望着远山白雪轻笑说道:“张陵和徐暄二人还是有区别的,早年的大秦,可是温补了几世,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有了锋锐之势,再者关中在手,怎么也有问鼎中原的资本和气象,就差一名棋手,二十年前的西夏,千乘之国,可也仅仅是千乘之国,差的就不是棋手这么简单,可若你觉得夺天下仅凭兵马那就大错特错了,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西夏有兵,手无钱粮,国库空的,这再多的兵不也是空中楼阁?如果不是徐暄带兵南下这一剂猛药,西夏能走这么远?
张陵不一样,能把整个中原当做鱼儿来钓的也就只有他了,自封寒江居士,当初我让人带了金银珠宝去三请五请的,他却不为所动,我在那会当真以为遇见了个清高隐士,后来还是你爹提醒了我,天下之物,皆是有价,至于无价之宝的说法,无非是待价而沽,等一个能出得起价钱的买家。
于是我花了十倍的金银珠宝,又让你爹从士林里找了几个名声在外的名士雅人过去,这才将他请了回来,而且张陵入宫以后,跟我也直白透彻,做一件事,得给一次赏,不论君臣情意,只论白银黄金,他说这样明算账的买卖才好,到时候君臣两不欠,他想走也痛快,我想杀也痛快。
后来大秦平天下,他的功劳很大,治国,治军,还是提出的政法之论都有,但却不能明说,入主长安那天夜里,我封他入侯,他拒不受封,这会我才明白,这钓叟在入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君臣两不欠,就算到时候真的狡兔死,走狗烹,那柄刀也架不到他头上,即便后来我知道他原本的想法是入赵庭,阴差阳错被我请到了秦界,他怕这件事成了他的杀身之祸,所以与我只谈买卖,不谈交情。
而我为了让他放心,不受侯,便给了个闲相位置,远离长安,封侯拜相是官家打天下的仁义道理,杀官灭爵也是朝廷的必然趋势,毕竟打天下是放权,治天下得收权,这两者必然冲突,张陵是深谙官场的明眼人,自然知道。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张老是不穿鞋啊,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局外人,只不过说了点能够影响局势的话语,用老奸巨猾来说他最为恰当不过,再者他所有的功绩都换成了金银珠宝,要说权,整个秦朝庭,就算是个黄门闲吏,若没有我,他还不如寒江钓叟。这样只讨点钱财的知情老人活不到善终,谁能善终?
而且张老死后,让人给我托了一句话,他说这辈子最想动的东西,就是朝廷律法,同时也是最不敢动的东西,因为律法牵扯到皇权问题,朝廷要一个人死,不是要证明这个人有罪,而是这个人要证明给朝廷看他没罪,这样他才能活。这是张陵临死的时候冒着大不韪的死罪给我递的条-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陵无后顾之忧了啊-。
这一点,相信看出来的人很多,但能总结出来的人很少,敢说出来的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啊!我说徐暄之才不在张陵之下,其实就是有这句话的缘故,若没听见这句话,之前的话估摸着就得反过来说了。”
宁西居一副沉吟思索的虚心姿态,就如当初长安宫内候命听宣的书生样子。
吕清眺望深山,又是说道:“徐暄不一样,他是自投罗网,从景州到凉州,在入长安的时候,这个局,他就已经不是局中人了,去跟帝王谈交情,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徐暄这个人敢在天下人都不看好的时候带兵南下,不可能看不透彻这一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甘愿受死,国士报之。
这一点,全天下谁也比不上。也恰恰是这一点,才能让他瞒过天下人,让一些人甘愿入瞉。而我也只是在近日听人戳破,以前不信的缘故也在此处,而今呢,就算那些人看破此局,也出不了局,泥足深陷了啊,只能来一个鱼死网破,就看北齐那位国手如何接招了。”
吕清话音一落,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而来,身随音至,一老人带着一小孩迎面走了过来。“你说的不错,谢长亭看破不会戳破,这是一个死局,尾大不掉,他只会越陷越深。”
原本对坐的二人还没开口,老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慈祥说道:“三秋,叫师兄。”
宁西居侧着身子看天色,直到天边稍紫,这才转过头恭贺说道:“恭喜。”
吕清睁开眼,睨了一眼宁西居,轻声说道:“这份机缘原本是你的吧。”
宁西居不容置否,轻轻摇头说道:“机缘机缘,抓住了就是你的,抓不住,那自然什么都不是。”
吕清轻嗯了一声,这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算过去了,也不会深究,而是询问说道:“你当真要等她?”
宁西居听得出吕清的言下之意,一笑而过,现在想来,最初的时候还是不坚持的好,说不定等个二十年,还真能找到她,而今说什么都晚了,三魂游离,七魄散位,活生生的孤魂野鬼,而这一切的局面,说到底都是当年的一念之差,他难辞其咎,又如何安心潜修,伸手摸了下腰间银铃,清冷异常,还有些粘手,他却舍不得松开,轻声说道:“古人说的好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啊。”
吕清也知道面前人后悔的不是屠城一事,微微闭目,不知道想起了谁,他知道自己不是李闲秋的庇佑之人,桃花观也不是庇佑之所,只不过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在世人,或者是其他人眼里,李闲秋的死,跟他下山北上有着磨灭不了的干系,至少在徐江南眼里就是这样,不然他身在凉山之时,为何陈铮不来,不就是怕和桃花观闹僵,他若是在桃花观,陈铮想要李闲秋的命,难免要过他这一关,在早之前不知晓李闲秋和陈铮的交易,因为沈涔的原因,他的的确确有着想庇佑李闲秋的意思,不然西蜀道那里,就不仅仅去过去收尸,不过在李闲秋在一次半夜跟他说了此事之后,他点了点头,要是李闲秋不想死,这事也就不会跟他提,而沈涔那里,他没去问,几千年前的缘分,这一世碰见怕也用到了尽头,就不去叨扰了,不过沈涔倒是来找过他,说过李闲秋的事,他没点头,却也没有摇头,直到她就要下跪的时候,这才说了句住下吧,知道她对此并不清楚,此次下山,对于结果早有预料,就算李闲秋将陈铮一事告之沈涔,他一样没有脸面再回去,沈涔不怪,和他言而无信是两码事,尤其是她,几千年前就已经负了一次。
宁西居耳鬓发丝轻拂,吐气说道:“以前想着替她改命,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这一切就是命。没有一个人能走脱的掉。”
吕清没有回应这个,单刀直入问道:“那接下来你会去哪?”
宁西居轻轻一笑,“事不过三,我这里也就不过二了吧,杀的那些人已经够了,再多,到时候她就该躲我了,至于去哪,还没想好,早年因为她去过很多地方,可惜都没仔细看,如今时日不长,也就多看看吧。
以前觉得把江湖的角落都走上一遍,应该能找她,谁想到我无聊到连洛阳有多少棵树,多少座王府公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却还是没有找到她,如今念头没了,是该好好看看江湖了,毕竟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如果有幸还能跟她说几句话,不至于再没说辞。”
吕清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不报仇了?”
宁西居原本文雅的脸上显现过一抹凶色,紧接着又是回归平淡,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不去了,免得脏了手,找了个还算靠谱的后辈小子,希望别看走眼。”宁西居抬头看了一眼吕清,一点也没有当初君臣相见的感觉,似乎是觉察到了面前人跟当年的秦王还是有些许区别,反而像是旧友,紧接着又是说道:“徐江南?似乎是叫这个名字?过来的这些日子倒是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在西夏闹的挺大。”
吕清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虽说如今天下局势不如当初复杂,但他爹才能不在当年张相之下,不过英年早逝,却又在临死的时候布了个大局,用他做子,把天下人给算了进去,这些年来我也只是怀疑其中有猫腻,要不是一位姓李的临死之时和盘托出,除非见到结果,否则我也下不来这个结论。”
宁西居笑着说道:“究此一事,他便不如张相公,张相可是在陵阳逍遥自在了三十年,传闻临终之时,五世同堂,整个中堂密密麻麻跪满了儿孙辈,人间圆满,莫过于此了吧。”
吕清摇了摇头,望着远山白雪轻笑说道:“张陵和徐暄二人还是有区别的,早年的大秦,可是温补了几世,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有了锋锐之势,再者关中在手,怎么也有问鼎中原的资本和气象,就差一名棋手,二十年前的西夏,千乘之国,可也仅仅是千乘之国,差的就不是棋手这么简单,可若你觉得夺天下仅凭兵马那就大错特错了,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西夏有兵,手无钱粮,国库空的,这再多的兵不也是空中楼阁?如果不是徐暄带兵南下这一剂猛药,西夏能走这么远?
张陵不一样,能把整个中原当做鱼儿来钓的也就只有他了,自封寒江居士,当初我让人带了金银珠宝去三请五请的,他却不为所动,我在那会当真以为遇见了个清高隐士,后来还是你爹提醒了我,天下之物,皆是有价,至于无价之宝的说法,无非是待价而沽,等一个能出得起价钱的买家。
于是我花了十倍的金银珠宝,又让你爹从士林里找了几个名声在外的名士雅人过去,这才将他请了回来,而且张陵入宫以后,跟我也直白透彻,做一件事,得给一次赏,不论君臣情意,只论白银黄金,他说这样明算账的买卖才好,到时候君臣两不欠,他想走也痛快,我想杀也痛快。
后来大秦平天下,他的功劳很大,治国,治军,还是提出的政法之论都有,但却不能明说,入主长安那天夜里,我封他入侯,他拒不受封,这会我才明白,这钓叟在入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君臣两不欠,就算到时候真的狡兔死,走狗烹,那柄刀也架不到他头上,即便后来我知道他原本的想法是入赵庭,阴差阳错被我请到了秦界,他怕这件事成了他的杀身之祸,所以与我只谈买卖,不谈交情。
而我为了让他放心,不受侯,便给了个闲相位置,远离长安,封侯拜相是官家打天下的仁义道理,杀官灭爵也是朝廷的必然趋势,毕竟打天下是放权,治天下得收权,这两者必然冲突,张陵是深谙官场的明眼人,自然知道。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张老是不穿鞋啊,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局外人,只不过说了点能够影响局势的话语,用老奸巨猾来说他最为恰当不过,再者他所有的功绩都换成了金银珠宝,要说权,整个秦朝庭,就算是个黄门闲吏,若没有我,他还不如寒江钓叟。这样只讨点钱财的知情老人活不到善终,谁能善终?
而且张老死后,让人给我托了一句话,他说这辈子最想动的东西,就是朝廷律法,同时也是最不敢动的东西,因为律法牵扯到皇权问题,朝廷要一个人死,不是要证明这个人有罪,而是这个人要证明给朝廷看他没罪,这样他才能活。这是张陵临死的时候冒着大不韪的死罪给我递的条-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陵无后顾之忧了啊-。
这一点,相信看出来的人很多,但能总结出来的人很少,敢说出来的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啊!我说徐暄之才不在张陵之下,其实就是有这句话的缘故,若没听见这句话,之前的话估摸着就得反过来说了。”
宁西居一副沉吟思索的虚心姿态,就如当初长安宫内候命听宣的书生样子。
吕清眺望深山,又是说道:“徐暄不一样,他是自投罗网,从景州到凉州,在入长安的时候,这个局,他就已经不是局中人了,去跟帝王谈交情,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徐暄这个人敢在天下人都不看好的时候带兵南下,不可能看不透彻这一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甘愿受死,国士报之。
这一点,全天下谁也比不上。也恰恰是这一点,才能让他瞒过天下人,让一些人甘愿入瞉。而我也只是在近日听人戳破,以前不信的缘故也在此处,而今呢,就算那些人看破此局,也出不了局,泥足深陷了啊,只能来一个鱼死网破,就看北齐那位国手如何接招了。”
吕清话音一落,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而来,身随音至,一老人带着一小孩迎面走了过来。“你说的不错,谢长亭看破不会戳破,这是一个死局,尾大不掉,他只会越陷越深。”
原本对坐的二人还没开口,老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慈祥说道:“三秋,叫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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