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50 第50章 夏风十里一潭碧
- 51 第51章 渐暮久掷笔添蜡
- 52 第52章 多情自古多病
- 53 第53章 闻人昔时过人香
- 54 第54章 咫尺风云盼长堤
- 55 第55章 不闻莲动下渔舟
- 56 第56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 57 第57章 不是世人皆欲杀
- 58 第58章 折铁难消战血痕
- 59 第59章 五千貂锦丧胡尘
- 60 第60章 寻遍荷塘空水遗
- 61 第61章 君看沧海横流日
- 62 第62章 远上寒山石径斜
- 63 第63章 关山深处鬼难寻
- 64 第64章 说与西风一任秋
- 65 第65章 落梅横笛已三更
- 66 第66章 深山乌啼闻鬼啸
- 67 第67章 凤去台空自流
- 68 第68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
- 69 第69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70 第70章 白云忽过青林出
- 71 第71章 短短蒲茸齐似剪
- 72 第72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
- 73 第73章 鹅湖山下稻梁肥
- 74 第74章 紫玉钗斜灯影背
- 75 第75章 剪刀声犹在银釭
- 76 第76章 深山乌啼闻鬼啸
- 77 第77章 一山放过一山拦
- 78 第78章 一掬胭脂沉碧甃
- 79 第79章 涅火焚生光云破
- 80 第80章 折铁难消战血痕
- 81 第81章 君在巫山第几峰
- 82 第82章 退粉收香情一种
- 83 第83章 转过回廊叩玉钗
- 84 第84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 85 第85章 青冷剑光如月落
- 86 第86章 覆巢之下无完卵
- 87 第87章 朱楼四面钩疏箔
- 88 第88章 摘得一双红豆子
- 89 第89章 秋阴不散霜飞晚
- 90 第90章 莫误双鱼到谢桥
- 91 第91章 谁怜辛苦东阳瘦
- 92 第92章 岂有蛟龙愁失水
- 93 第93章 更无人处月胧明
- 94 第94章 姑苏城外寒山寺
- 95 第95章 夜半钟声到客船
- 96 第96章 山代有才人出
- 97 第97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 98 第98章 瀚海阑干百丈冰
- 99 第99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 100 第10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101 第101章 一朝春雨碧满塘
- 102 第102章 十八年来堕世间
- 103 第103章 可惜脑子不好使
- 104 第104章 边庭流血成海水
- 105 第105章 武皇开边意未已
- 106 第106章 须知浅笑是深颦
- 107 第107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
- 108 第108章 人间有味是清欢
- 109 第109章 走剧情想不粗题
- 110 第110章 薄情转是多情累
- 111 第111章 情到深处情转薄
- 112 第112章 茫茫大漠尘漫天
- 113 第113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 114 第114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
- 115 第115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
- 116 第116章 作者君要shi掉L
- 117 第117章 石纹乱点急管催
- 118 第118章 作者君罪该万死
- 119 第119章 从今若许闲乘月
- 120 第120章 折戟沉沙铁未销
- 121 第121章 征人自是无归梦
- 122 第122章 国庆快乐么么哒
- 123 第123章 梦里寒花隔玉萧
- 124 第124章 名都是浮云
- 125 第125章 严杀尽兮弃野
- 126 第126章 暮收鸟还人亦稀
- 127 第127章 穷岩何异太常阴
- 128 第128章 明月不归沉碧海
- 129 第129章 人间最是离别苦
- 130 第130章 常愿能回造化笔
- 131 第131章 君心不肯向人倾
- 132 第132章 天台四万八千丈
- 133 第133章 玉钩斜路近迷楼
- 134 第134章 寒山肠断玉关声
- 135 第135章 不是世人皆欲杀
- 136 第136章 情人节快乐么么
- 137 第137章 迷花倚石忽已暝
- 138 第138章 新年快乐么么哒
- 139 第139章 人亦不向东山久
- 140 第140章 啥子标题取不出
- 141 第141章 破釜沉舟犹不足
- 142 第142章 大结局(上)
- 143 第143章 大结局(下)
- 144 第144章 番外一·婚媒记
- 145 第145章 番外·婚媒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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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寻遍荷塘空水遗
第60章 寻遍荷塘空水遗
女子的语声带笑,混合了二八年华的年轻与中年女子的妩媚风韵,竟让闻者辨不清她的年龄。而且,这人的语气……
围观众人不由得抹了一把汗,这沉月宫主可还在气头上呢,不会又是一个来送死的罢?
然而,听见声音的白轻墨则是微微一愕,诧异地转过身去,果然见天边飘来一抹明晃晃的绿色身影,其后还跟着一名粉色衣衫的女子,眨眼间便掠至身前。
女子莲步轻移,走至白轻墨面前,斜斜瞥了一眼兰箫,再看回白轻墨的脸上,一双丹凤眼暗藏笑意:“丫头,难得看见你这般脸色,我心里真是欢喜得很呀。”
白轻墨面色冷淡,指尖一弹,暗器“唰”的一声射向柳非烟,道:“你倒是好心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了来看笑话的么?”
柳非烟抬手一接,暗器已入掌中,一张脸笑得风韵十足:“哎呀呀,丫头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装模作样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将目光定在了兰箫身上,眼珠子一转,道,“想来你是气我没早来一步救你这死对头,让你一个人杀了魔宫的火使,还心疼着呢。如此说来,老娘可得将功补过,替你瞧一瞧这小子了。”
柳非烟那一副不紧不慢的神色让周围的人看得心中起火,白轻墨心中微微一动,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治不好他,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如烟谷。”
原本是几个人之间的小范围对话,白轻墨的声音并不大,然则望醉楼周围的人们都是习武的练家子,皆是耳聪目明的,便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收进了耳中。
如烟谷……
众人纳闷:这个地方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忽然,一直靠在梁柱上休息的千罗苑苑主绫罗皱了皱眉,略作思忖,眼中掠过一丝精光,脊背忽地直起,如花似玉的面庞上惊诧之色尽显:“如烟谷……你是,‘毒后’柳非烟!”
“柳非烟?!”
“就是那个二十年前退隐江湖的柳非烟?”
“不会吧……这都过去二十年了,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一副模样?”
“毒后……这次出江湖不会是趁乱要害人的罢?”
众人惊愕了,随即立刻惊恐了。
看来柳非烟这“毒后”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这都二十年过去了,人们对她使毒的功夫依旧是口耳相传讳莫如深。真不知这女人二十年前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换来这么久的名留青史。
白轻墨看她一眼,恰逢柳非烟对她笑着挑了挑眉。
如果她想隐藏柳非烟的身份,大可不必将“如烟谷”这三个字说出来,而她当众讲出这三个字,为的就是唤起人们对柳非烟的记忆,让外界知道,沉月宫与碧落教和“毒后”关系匪浅,也是为自己增加一个筹码。而柳非烟自己也必定有了重出江湖的意愿,否则,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天下人眼前。
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兰幽小心翼翼地扶着兰箫盘腿坐下,对柳非烟道:“请毒后为我们教主看看伤势。”
看见兰箫一身的血迹,面色苍白,行动艰难,眼睛看向自己,眸中却依旧淡然,神色温和,柳非烟柳眉微挑,蹲下身来,一手扣上兰箫脉搏,丹凤眼微微虚起。
白轻墨问道:“如何?”
柳非烟将手从兰箫的脉搏上挪开,两指一并,疾点兰箫身上几处穴道,后者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双眼紧紧闭上,额上渗出涔涔冷汗。
兰幽急急道:“教主!”
兰箫闭口不言,片刻后,痛楚似乎退去,脸上竟然恢复了些许血色,缓缓睁开眼,对柳非烟道:“多谢前辈。”
柳非烟不屑地一挥手:“我可是看在白家丫头的面子上给你瞧了瞧伤势,别以为你有多大面子能让老娘出手救你。”
兰箫不以为忤,温和浅笑,面色却仍旧显得有些苍白:“前辈愿意助白宫主一臂之力,在下亦自然欣喜万分。”
柳非烟头皮麻了一麻,十分不爽地看着兰箫:“这么久不见,你小子还依旧是这副德行。”
见兰箫似乎有恢复的迹象,白轻墨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冷淡不动声色,对着柳非烟道:“二十年未出如烟谷,你今日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柳非烟双手环胸,丹凤眼里笑意盈盈,仔细看去确是冰冷一片:“有人想动我的侄女,我这身为姨娘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白轻墨眼中寒芒一闪,压低声音道:“你是说长空派公开被我沉月宫袭击一事么?”
柳非烟轻笑一声,凑到白轻墨耳边,低声问道:“长空派有那么聪明么?依我看,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门派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件,这其中有一份不小心落在了我的手里,里边可数尽了你们两人的罪状呀。”轻轻拍了拍白轻墨的肩膀,柳非烟笑得不怀好意又有些冰冷,“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么?”
白轻墨面色一白。
柳非烟勾唇:“这就对了。”后退一步,离开白轻墨一定距离,看了一眼刚站起来的兰箫,丹凤眼中重拾笑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了。你们俩算盘打得这么精,恐怕正盼着这么一个机会呢。只不过,似乎来得早了点儿。”
“来得早还是来得晚,其实并无什么分别。”白轻墨扬起头,看向刘柳非烟,眼中再无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目中无人的冷傲,“在强者的世界里,只有实力才能说话。”
兰箫微笑。
柳非烟眼中浮起赞赏之色:“不愧是老娘的侄女,虽然性子同你娘不像,这骨子里的傲气倒是得了我们家的真传。”说着朝四周望了一圈,挑了挑眉,“我说,丫头,老娘这么大老远地跑来帮你救场,怎么着也得提供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吧?”
白轻墨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露出了属于沉月宫主的一贯笑容:“沉月宫地方大得很,柳谷主若是愿意下榻,自然是随时都能腾出间上房来招待。只是最近宫中事务众多,本宫只怕匀不出时间来陪同谷主,难免失了礼数。依本宫看,兰教主近日来倒是清闲得很,他碧落教的环境也不比我沉月宫差,何况你们二人原本便是旧相识,趁此机会多聊聊增进感情也是不错的,兰教主定然十分愿意有这么位能给他碧落教长脸的客人。”说着好心地问了问兰箫,“你说是不是呀,兰教主?”
兰箫心中微微动了动,看着白轻墨,眼中浮起温和的笑意,配合地颔首:“若是柳谷主肯赏光下榻碧落教,在下必定以贵宾之礼相待。”
柳非烟的脸黑了一黑。
“那就这么定了。”白轻墨再看了兰箫一眼,袖中指尖紧了紧,神色迅速冷淡下来,转身道,“折阙,雪升,我们回宫。”
“是。”
言罢,三道人影便化作三道流光,掠向远处,了无踪迹。
转眼间,台上只剩下兰箫、兰幽以及柳非烟二人。
望着天边消失的那一抹身影,兰箫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淡与无奈。
柳非烟挑了挑眉,伸出手拍了拍兰箫的肩膀,眼中有深色流转,话中有话:“小子,那丫头是为了你好,可别辜负了她。”
兰箫收回目光,淡淡道:“前辈,我们先回教罢。”
柳非烟看了一眼兰箫月白衣衫上斑驳的血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好。”
直到四人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宇文熙和才站出来主导局面,将前来赴会的黑道众人一一遣散,留下大片颓垣断壁,凄凉无比。宇文熙和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指挥下人们收拾场地。谁都没有注意到,望醉楼第三层上,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已经悄然隐退。
****
太阳西沉,天边只残留一线微弱的余晖,大片的天空已经被黑暗所遮蔽,几颗星星逐渐点亮漆黑的天幕。郊野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
铜制水盆中,染血的布正将血色在水中晕染开来。折阙洗净布巾,再次放到白轻墨嘴边和脖颈上,擦去刚刚吐出来的鲜血。雪升坐在一旁为其把脉,将一粒药丸送入她的口中,眉头皱得死紧。
忽然,马车一个轻微的颠簸,帘子被掀起,一名白衣男子跳上车来。
“你……”
凌昭云甫一掀开帘子,看到的便是车厢内这样一幅情景,不由惊愕。
淡淡的阴影中,白轻墨靠在马车壁上,面色惨白,唇角沾血,见到凌昭云进来,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血花霎时在衣衫上绽开。
折扇一收,凌昭云蹙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雪升回答道:“‘朔月茗’的毒性虽然让宫主一时得以运用莲心诀,却严重扰乱了体内的气血,阴寒之气已经侵入七筋八脉,眼下……”
凌昭云看着白轻墨,脸色难看之极,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柳非烟留下?”
白轻墨虚弱地支撑着身体,染血的嘴唇有些微的发紫,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就算柳非烟在,也救不了我。”顿了顿,继续道,“过不了多久,你便不会再看见我这般模样了。”
“什么意思?”
白轻墨一笑,轻轻咳了两声,招了招手让凌昭云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手中折扇一抖,险些脱手掉下,凌昭云眼睛倏地瞪大,漆黑的眸子锁住白轻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疯、了……”
围观众人不由得抹了一把汗,这沉月宫主可还在气头上呢,不会又是一个来送死的罢?
然而,听见声音的白轻墨则是微微一愕,诧异地转过身去,果然见天边飘来一抹明晃晃的绿色身影,其后还跟着一名粉色衣衫的女子,眨眼间便掠至身前。
女子莲步轻移,走至白轻墨面前,斜斜瞥了一眼兰箫,再看回白轻墨的脸上,一双丹凤眼暗藏笑意:“丫头,难得看见你这般脸色,我心里真是欢喜得很呀。”
白轻墨面色冷淡,指尖一弹,暗器“唰”的一声射向柳非烟,道:“你倒是好心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了来看笑话的么?”
柳非烟抬手一接,暗器已入掌中,一张脸笑得风韵十足:“哎呀呀,丫头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装模作样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将目光定在了兰箫身上,眼珠子一转,道,“想来你是气我没早来一步救你这死对头,让你一个人杀了魔宫的火使,还心疼着呢。如此说来,老娘可得将功补过,替你瞧一瞧这小子了。”
柳非烟那一副不紧不慢的神色让周围的人看得心中起火,白轻墨心中微微一动,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治不好他,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如烟谷。”
原本是几个人之间的小范围对话,白轻墨的声音并不大,然则望醉楼周围的人们都是习武的练家子,皆是耳聪目明的,便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收进了耳中。
如烟谷……
众人纳闷:这个地方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忽然,一直靠在梁柱上休息的千罗苑苑主绫罗皱了皱眉,略作思忖,眼中掠过一丝精光,脊背忽地直起,如花似玉的面庞上惊诧之色尽显:“如烟谷……你是,‘毒后’柳非烟!”
“柳非烟?!”
“就是那个二十年前退隐江湖的柳非烟?”
“不会吧……这都过去二十年了,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一副模样?”
“毒后……这次出江湖不会是趁乱要害人的罢?”
众人惊愕了,随即立刻惊恐了。
看来柳非烟这“毒后”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这都二十年过去了,人们对她使毒的功夫依旧是口耳相传讳莫如深。真不知这女人二十年前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换来这么久的名留青史。
白轻墨看她一眼,恰逢柳非烟对她笑着挑了挑眉。
如果她想隐藏柳非烟的身份,大可不必将“如烟谷”这三个字说出来,而她当众讲出这三个字,为的就是唤起人们对柳非烟的记忆,让外界知道,沉月宫与碧落教和“毒后”关系匪浅,也是为自己增加一个筹码。而柳非烟自己也必定有了重出江湖的意愿,否则,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天下人眼前。
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兰幽小心翼翼地扶着兰箫盘腿坐下,对柳非烟道:“请毒后为我们教主看看伤势。”
看见兰箫一身的血迹,面色苍白,行动艰难,眼睛看向自己,眸中却依旧淡然,神色温和,柳非烟柳眉微挑,蹲下身来,一手扣上兰箫脉搏,丹凤眼微微虚起。
白轻墨问道:“如何?”
柳非烟将手从兰箫的脉搏上挪开,两指一并,疾点兰箫身上几处穴道,后者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双眼紧紧闭上,额上渗出涔涔冷汗。
兰幽急急道:“教主!”
兰箫闭口不言,片刻后,痛楚似乎退去,脸上竟然恢复了些许血色,缓缓睁开眼,对柳非烟道:“多谢前辈。”
柳非烟不屑地一挥手:“我可是看在白家丫头的面子上给你瞧了瞧伤势,别以为你有多大面子能让老娘出手救你。”
兰箫不以为忤,温和浅笑,面色却仍旧显得有些苍白:“前辈愿意助白宫主一臂之力,在下亦自然欣喜万分。”
柳非烟头皮麻了一麻,十分不爽地看着兰箫:“这么久不见,你小子还依旧是这副德行。”
见兰箫似乎有恢复的迹象,白轻墨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冷淡不动声色,对着柳非烟道:“二十年未出如烟谷,你今日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柳非烟双手环胸,丹凤眼里笑意盈盈,仔细看去确是冰冷一片:“有人想动我的侄女,我这身为姨娘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白轻墨眼中寒芒一闪,压低声音道:“你是说长空派公开被我沉月宫袭击一事么?”
柳非烟轻笑一声,凑到白轻墨耳边,低声问道:“长空派有那么聪明么?依我看,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门派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件,这其中有一份不小心落在了我的手里,里边可数尽了你们两人的罪状呀。”轻轻拍了拍白轻墨的肩膀,柳非烟笑得不怀好意又有些冰冷,“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么?”
白轻墨面色一白。
柳非烟勾唇:“这就对了。”后退一步,离开白轻墨一定距离,看了一眼刚站起来的兰箫,丹凤眼中重拾笑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了。你们俩算盘打得这么精,恐怕正盼着这么一个机会呢。只不过,似乎来得早了点儿。”
“来得早还是来得晚,其实并无什么分别。”白轻墨扬起头,看向刘柳非烟,眼中再无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目中无人的冷傲,“在强者的世界里,只有实力才能说话。”
兰箫微笑。
柳非烟眼中浮起赞赏之色:“不愧是老娘的侄女,虽然性子同你娘不像,这骨子里的傲气倒是得了我们家的真传。”说着朝四周望了一圈,挑了挑眉,“我说,丫头,老娘这么大老远地跑来帮你救场,怎么着也得提供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吧?”
白轻墨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露出了属于沉月宫主的一贯笑容:“沉月宫地方大得很,柳谷主若是愿意下榻,自然是随时都能腾出间上房来招待。只是最近宫中事务众多,本宫只怕匀不出时间来陪同谷主,难免失了礼数。依本宫看,兰教主近日来倒是清闲得很,他碧落教的环境也不比我沉月宫差,何况你们二人原本便是旧相识,趁此机会多聊聊增进感情也是不错的,兰教主定然十分愿意有这么位能给他碧落教长脸的客人。”说着好心地问了问兰箫,“你说是不是呀,兰教主?”
兰箫心中微微动了动,看着白轻墨,眼中浮起温和的笑意,配合地颔首:“若是柳谷主肯赏光下榻碧落教,在下必定以贵宾之礼相待。”
柳非烟的脸黑了一黑。
“那就这么定了。”白轻墨再看了兰箫一眼,袖中指尖紧了紧,神色迅速冷淡下来,转身道,“折阙,雪升,我们回宫。”
“是。”
言罢,三道人影便化作三道流光,掠向远处,了无踪迹。
转眼间,台上只剩下兰箫、兰幽以及柳非烟二人。
望着天边消失的那一抹身影,兰箫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淡与无奈。
柳非烟挑了挑眉,伸出手拍了拍兰箫的肩膀,眼中有深色流转,话中有话:“小子,那丫头是为了你好,可别辜负了她。”
兰箫收回目光,淡淡道:“前辈,我们先回教罢。”
柳非烟看了一眼兰箫月白衣衫上斑驳的血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好。”
直到四人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宇文熙和才站出来主导局面,将前来赴会的黑道众人一一遣散,留下大片颓垣断壁,凄凉无比。宇文熙和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指挥下人们收拾场地。谁都没有注意到,望醉楼第三层上,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已经悄然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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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天边只残留一线微弱的余晖,大片的天空已经被黑暗所遮蔽,几颗星星逐渐点亮漆黑的天幕。郊野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
铜制水盆中,染血的布正将血色在水中晕染开来。折阙洗净布巾,再次放到白轻墨嘴边和脖颈上,擦去刚刚吐出来的鲜血。雪升坐在一旁为其把脉,将一粒药丸送入她的口中,眉头皱得死紧。
忽然,马车一个轻微的颠簸,帘子被掀起,一名白衣男子跳上车来。
“你……”
凌昭云甫一掀开帘子,看到的便是车厢内这样一幅情景,不由惊愕。
淡淡的阴影中,白轻墨靠在马车壁上,面色惨白,唇角沾血,见到凌昭云进来,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血花霎时在衣衫上绽开。
折扇一收,凌昭云蹙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雪升回答道:“‘朔月茗’的毒性虽然让宫主一时得以运用莲心诀,却严重扰乱了体内的气血,阴寒之气已经侵入七筋八脉,眼下……”
凌昭云看着白轻墨,脸色难看之极,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柳非烟留下?”
白轻墨虚弱地支撑着身体,染血的嘴唇有些微的发紫,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就算柳非烟在,也救不了我。”顿了顿,继续道,“过不了多久,你便不会再看见我这般模样了。”
“什么意思?”
白轻墨一笑,轻轻咳了两声,招了招手让凌昭云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手中折扇一抖,险些脱手掉下,凌昭云眼睛倏地瞪大,漆黑的眸子锁住白轻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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