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29 012 转圜
- 130 013 默契
- 131 014 赏杏
- 132 015 缀锦
- 133 016 拜见
- 134 017 点将
- 135 018 醉浴
- 136 019 峰回
- 137 020 封存
- 138 021 造势
- 139 022 生辰
- 140 023 压制
- 141 024 醉骂
- 142 025 胡言
- 143 026 反咬
- 144 027 八例
- 145 028 治罪
- 146 029 隐隐
- 147 030 相逼
- 148 031 水祸
- 149 032 折转
- 150 033 崩离
- 151 034 伤势
- 152 035 神医
- 153 036 挥拳
- 154 037 开局
- 155 038 骚动
- 156 039 字画
- 157 040 湄患
- 158 041 逼迫
- 159 042 暖曜
- 160 043 应急
- 161 044 条件
- 162 045 姨娘
- 163 046 激怒
- 164 047 号脉
- 165 048 劝诫
- 166 049 挖坑
- 167 050 逼仄
- 168 051 骚动
- 169 052 呓语
- 170 053 夜谈
- 171 054 进退
- 172 055 质问
- 173 056 亲爱
- 174 057 用人
- 175 058 孩子
- 176 059 华灯
- 177 060 湄忧
- 178 061 意外
- 179 062 新茶
- 180 063 旁听
- 181 064 后果
- 182 065 茶香
- 183 066 清冽
- 184 067 暗购
- 185 068 蒋婉
- 186 069 转承
- 187 070 省亲
- 188 071 玩笑
- 189 072 吵架
- 190 073 裴意
- 191 074 接亲
- 192 075 寻常
- 193 076 做事
- 194 077 梦魇
- 195 078 情欲
- 196 079 拜见
- 197 080 登门
- 198 081 处置
- 199 082 思路
- 200 083 祸缘
- 201 084 保全
- 202 085 算计
- 203 086 中计
- 204 087 花香
- 205 088 审问
- 206 089 意外
- 207 090 石出
- 208 091 理顺
- 209 092 解释
- 210 093 后怕
- 211 094 确认
- 212 095 用人
- 213 096 出手
- 214 097 速战
- 215 098 蒋茶
- 216 099 夜访
- 217 100 认定
- 218 101 勾引
- 219 102 且看
- 220 103 缃色
- 221 104 速战
- 222 105 纳妾
- 223 106 白纸
- 224 107 偷换
- 225 108 猜忌
- 226 109 敲打
- 227 110 孔氏
- 228 111 诈欺
- 229 112 诱哄
- 230 113 变故
- 231 114 初梨
- 232 115 蒋倾
- 233 116 余怒
- 234 117 秋岚
隐藏
显示工具栏
022 生辰
022 生辰
更新时间:2013-08-27
云卿故作豪迈,一杯饮尽,又使了眼色给慕垂凉,原想着他要劝阮氏入座的,不料慕垂凉分明意会,却先伸手点了她额头笑说:“你倒是还敢喝!”
云卿正自发蒙,蒹葭芣苢等人已红着脸低低笑起来,阮氏看了也狐疑看着二人,慕垂凉这才意味深长地笑说:“娘,让他们下去吧,咱们娘儿仨说些悄悄话儿。。真真正正从简过一回生辰。”
众仆闻言从又是行礼,又是抢着讨彩头,阮氏丫鬟泥融自去了散碎银子赏了众人,于是仆从便多半退下了。泥融与蒹葭正要上前伺候,云卿与阮氏却都见慕垂凉只是含笑不语,便晓得是大事,各自吩咐说:“先去吧,在外头守着。”
等人下去,慕垂凉先给阮氏敬了杯酒,道:“多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今日娘亲生辰,儿子一杯水酒敬上,心意么都在里头了。”说罢自己干了。阮氏与云卿相视一眼,都是笑。阮氏道:“得啦,知道你孝顺。又偏要说这些话来惹我。”
慕垂凉便笑:“今儿云卿带去的那封书信,娘可是看过了?”说的自然是宫中慕美人的书信。
阮氏点头称是,慕垂凉便跟着点点头,叹说:“大妹妹如今的境况是很不错的,娘不必十分担心。至于那些暗信,因不是正经从宫里正大光明出来的,所以不能时常有,此外,凡看过必须烧掉,免得因咱们大意给大妹妹添了麻烦。”
阮氏自然应下不提,慕垂凉这才笑说:“另有一事,恐大妹妹未曾在书信里提起,连我也是今儿才得知的,于是急巴巴回来找娘讨赏来了。”
阮氏讶然,笑对云卿说:“瞧瞧他,他倒是跟我神神秘秘的卖起关子来了。”
云卿也是问:“究竟什么事?”
“大妹妹有喜了,”慕垂凉笑道,“娘要做外祖母了。”
阮氏身形一顿,怔然抬头看向慕垂凉,慕垂凉确定地点点头,阮氏惶然半天,突然泪如雨下,起身两步走向房中慕敬亭牌位跪地痛哭不止。云卿慌忙上前正要去扶,忽见窗边似乎隐约有一团暗黑,当即惊叫:“谁?”
说时迟那时快,那团暗黑突然擦着窗户消失,慕垂凉立即上前推开窗户看,果然见一团矮胖身影贴着廊檐跌跌撞撞匆忙逃走,慕垂凉当冷喝道:“来人,给我拿住那人!”说着吩咐云卿照顾阮氏,自己则大步出了门。
阮氏也被吓到,惶然问云卿:“这是来贼了吗?究竟是什么人,万一方才阿凉的话让他们听了去,那我垂绮岂不——”
“没事的,”云卿宽慰道,“咱们说话声儿小,本就不易听得真切,若是普通贼子,听来又无用,更何况如今阿凉已去,听外头动静,想必去了不少人,定当拿得住他。咱们得信得过阿凉。”
阮氏这才稍稍放心一些,由着云卿扶她起来坐下,却只是恍惚想着慕垂凉的话,再提不起兴致来。云卿便斟茶为她压惊,并在一旁劝说:“听阿凉说,大姑娘自小聪慧灵秀,连老爷子也十分疼爱。如今她人在深宫,虽不如在寻常人家来得自在,但毕竟是天子内眷,尊贵不同凡响,如今又有了喜,不日就能养出个小皇子来,眼见是要熬出头了,太太却反而不替她高兴了?”
阮氏用丝帕掩口呜呜哭着,断断续续说:“于理,我自然懂……但是于情……”
“于情,太太更是不能过分伤心了,”云卿劝道,“如今大姑娘才刚有喜,若太太身子不适,一时传到了大姑娘耳朵里,可叫她何等忧思、何等费心,岂不反而于身子有碍?我也知道太太担心什么,只是退一万步讲,当日老爷子送大姑娘入宫是存了什么心思咱们都心下有数,如今大姑娘好容易有喜,老爷子正有盼头呢,哪能不尽全力保住大姑娘?更何况还有阿凉呢,阿凉必是会不计一切来帮太太和大姑娘的,是不是?”
阮氏好容易止住眼泪,十分动情地抓住云卿的手,正要说什么,却听外头吵吵嚷嚷乱糟糟的,云卿疑心是抓住那偷听之人了,与阮氏相视一眼,都起身等着慕垂凉过来回话。哪知片刻后,却是泥融轻轻叩门急道:“太太,凇二奶奶丨房里的梨香有急事找大丨奶奶呢!”
云卿便对阮氏道:“我出去看一看。”阮氏点头目送她去。过一会儿,却见泥融进来了,泥融道:“凇二奶奶丨房里有丫鬟闹起来了,为的还是咱们这削减用度的事儿,梨香是来求救的,大丨奶奶也不得不去一趟。叫我过来回个话儿,请太太先吃饭,不必等她了。”
正说着,见慕垂凉冷着脸进来,跨过门槛才走了两步,便回头凶巴巴地道:“跪下!”
却说云卿这里,听梨香那么一报也就能猜出个因为所以了。当日封存卷轴时明说了是到阮氏生辰过后再当众打开,那么如今能所剩无几的折腾时间也就只有今晚。孔绣珠吃一堑长一智,自上次被洪氏逼得提前泄漏消息后就不大在她房里待,多半不是在云卿房里就是在垂缃房里,这两日因她家闺女病了才不得不在房里照看着,哪知还是出了事。
“那闹事的丫鬟是什么人?”
梨香说:“都是我们奶奶过门时老太太和二太太添送的,如今闹起来的一共三个,为首的叫黄庆儿,因她老爹从前就是跟着老爷的,她便觉得自己算个本家老人儿了,在我们奶奶面前也傲慢几分,素来就服侍不周的。咱们原是孔家跟过来的,也不能够再生事,平日里多半都让着她。如今她不知从哪儿听了风言风语,非说卷轴上有裁人的名单子,还说牵连到她和她老娘,要找我们奶奶讨一个说法。大丨奶奶您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呢?”
云卿边走边笑,心道,一帮子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该怎么处置也能算个事儿?
到了孔绣珠房里,凇二爷还没回来,洪氏又不同住,只有孔绣珠抱着她家小三姑娘哄着。旁边儿站着奶妈子、两双丫鬟和几个婆子,面前俏生生杵着三个高挑个儿的丫鬟,为首那个略黑,骨骼较大,看着么好听点叫精神抖擞,难听点就是五大三粗了,大约就是那个黄庆儿。
才走到门口就听黄庆儿咄咄逼人道:“二奶奶哟,您行行好,咱们跟着你,好吃好喝没混上,这倒罢了,本本分分做活计我们也是甘心的,可如今裁人,头一个裁到我们头上,这可就不大合适了吧?”
孔绣珠也疲了,只是一味哄着她家丫头,头也不抬说:“如今卷轴还没打开,你怎知就有你?况且如今并不是我掌家,你再求我也是没用的,我又不知道什么。你倒不如和旁人一道等着,过了明儿卷轴打开,一切自然分晓。”
“你不知道?”黄庆儿上前半步逼道,“二奶奶这可是说笑了吧?大丨奶奶亲口说的,说都是跟二奶奶你,以及三姑娘商议过的。如今你说不知道?二奶奶也真是的,从前三姐儿病着,二爷不在家,咱们几个忙前忙后的个个累得半死,如今二奶奶仍抱着三姐儿,却不把咱们几个当回事儿了,啧啧。”
孔绣珠一时生气,却又最笨,憋得脸通红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倒是孔绣珠身边另一丫头叫小苹的看不下去,牙尖嘴利气愤说:“黄姐姐这叫什么话儿,你又不是白给我们房里做事的!你不伺候二奶奶,不照顾三姐儿,那公中每月的例银凭什么还要发给你?如今该拿的例银一分都没少拿,多少做些活儿竟还抱怨上了!黄姐姐可别仗着是家生子,就这么横冲直撞跟我们奶奶讲话!家生子再荣耀,顶多是下人里头荣耀,倒在正经主子面前显摆起来了,也不嫌害臊!”
黄庆儿在孔绣珠房里素来横行惯了,素来没人正面儿与她起过冲突,又心想连孔绣珠都让她三分,这一随身丫鬟能算什么?又是在气头上,没作多想就伸手推搡了小苹一把,就见小苹趔趄半步身子一歪,恰巧让后腰撞在桌上,疼得小苹“嗷”一声叫起来。
梨香在孔绣珠房里是最大的,两人又都是从孔家过来的,自然亲近些,眼见梨香急得要上前,云卿不得不拦住她低声说:“且慢,看你家奶奶怎么说。”
孔绣珠见小苹揉着腰嗷嗷叫唤,一时惊到了自家三姐儿,三姐儿一孔绣珠更是又慌又气,哄两句没哄下,干脆把孩子递给奶妈起身对黄庆儿道:“你、你打人!你竟敢——”
黄庆儿伤了小苹原本正慌张,见孔绣珠气得脸色煞白却说不出个囫囵,当即腰杆子莫名就又硬了,对孔绣珠嗤笑一声说:“二奶奶可别赖我,她手指头都要哆到我脸上了我哪有不推开的?是她自己狗仗人势跳出来乱叫,也不看看自己区区个二等丫鬟,在我们领一等例银的面前横个什么劲儿!”
孔绣珠听这话越发嚣张,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一味指着黄庆儿说:“你、你给我……出去!你出去,我房里庙小,留不住你这么大尊的菩萨,你到别处去吧!”
黄庆儿当即变了脸色,竟恨恨道:“二奶奶,你果真是要裁掉我!你不顾念我也罢了,连我爹娘这等老忠仆的面子也不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孔绣珠越发气得厉害,再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只是一味道:“我,我几时说过……”
云卿见孔绣珠撑不住,这才从幔帐后头绕出来,款款走到黄庆儿面前莞尔一笑,柔声说:“哟,黄姐姐这是要怎么不客气?”
云卿故作豪迈,一杯饮尽,又使了眼色给慕垂凉,原想着他要劝阮氏入座的,不料慕垂凉分明意会,却先伸手点了她额头笑说:“你倒是还敢喝!”
云卿正自发蒙,蒹葭芣苢等人已红着脸低低笑起来,阮氏看了也狐疑看着二人,慕垂凉这才意味深长地笑说:“娘,让他们下去吧,咱们娘儿仨说些悄悄话儿。。真真正正从简过一回生辰。”
众仆闻言从又是行礼,又是抢着讨彩头,阮氏丫鬟泥融自去了散碎银子赏了众人,于是仆从便多半退下了。泥融与蒹葭正要上前伺候,云卿与阮氏却都见慕垂凉只是含笑不语,便晓得是大事,各自吩咐说:“先去吧,在外头守着。”
等人下去,慕垂凉先给阮氏敬了杯酒,道:“多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今日娘亲生辰,儿子一杯水酒敬上,心意么都在里头了。”说罢自己干了。阮氏与云卿相视一眼,都是笑。阮氏道:“得啦,知道你孝顺。又偏要说这些话来惹我。”
慕垂凉便笑:“今儿云卿带去的那封书信,娘可是看过了?”说的自然是宫中慕美人的书信。
阮氏点头称是,慕垂凉便跟着点点头,叹说:“大妹妹如今的境况是很不错的,娘不必十分担心。至于那些暗信,因不是正经从宫里正大光明出来的,所以不能时常有,此外,凡看过必须烧掉,免得因咱们大意给大妹妹添了麻烦。”
阮氏自然应下不提,慕垂凉这才笑说:“另有一事,恐大妹妹未曾在书信里提起,连我也是今儿才得知的,于是急巴巴回来找娘讨赏来了。”
阮氏讶然,笑对云卿说:“瞧瞧他,他倒是跟我神神秘秘的卖起关子来了。”
云卿也是问:“究竟什么事?”
“大妹妹有喜了,”慕垂凉笑道,“娘要做外祖母了。”
阮氏身形一顿,怔然抬头看向慕垂凉,慕垂凉确定地点点头,阮氏惶然半天,突然泪如雨下,起身两步走向房中慕敬亭牌位跪地痛哭不止。云卿慌忙上前正要去扶,忽见窗边似乎隐约有一团暗黑,当即惊叫:“谁?”
说时迟那时快,那团暗黑突然擦着窗户消失,慕垂凉立即上前推开窗户看,果然见一团矮胖身影贴着廊檐跌跌撞撞匆忙逃走,慕垂凉当冷喝道:“来人,给我拿住那人!”说着吩咐云卿照顾阮氏,自己则大步出了门。
阮氏也被吓到,惶然问云卿:“这是来贼了吗?究竟是什么人,万一方才阿凉的话让他们听了去,那我垂绮岂不——”
“没事的,”云卿宽慰道,“咱们说话声儿小,本就不易听得真切,若是普通贼子,听来又无用,更何况如今阿凉已去,听外头动静,想必去了不少人,定当拿得住他。咱们得信得过阿凉。”
阮氏这才稍稍放心一些,由着云卿扶她起来坐下,却只是恍惚想着慕垂凉的话,再提不起兴致来。云卿便斟茶为她压惊,并在一旁劝说:“听阿凉说,大姑娘自小聪慧灵秀,连老爷子也十分疼爱。如今她人在深宫,虽不如在寻常人家来得自在,但毕竟是天子内眷,尊贵不同凡响,如今又有了喜,不日就能养出个小皇子来,眼见是要熬出头了,太太却反而不替她高兴了?”
阮氏用丝帕掩口呜呜哭着,断断续续说:“于理,我自然懂……但是于情……”
“于情,太太更是不能过分伤心了,”云卿劝道,“如今大姑娘才刚有喜,若太太身子不适,一时传到了大姑娘耳朵里,可叫她何等忧思、何等费心,岂不反而于身子有碍?我也知道太太担心什么,只是退一万步讲,当日老爷子送大姑娘入宫是存了什么心思咱们都心下有数,如今大姑娘好容易有喜,老爷子正有盼头呢,哪能不尽全力保住大姑娘?更何况还有阿凉呢,阿凉必是会不计一切来帮太太和大姑娘的,是不是?”
阮氏好容易止住眼泪,十分动情地抓住云卿的手,正要说什么,却听外头吵吵嚷嚷乱糟糟的,云卿疑心是抓住那偷听之人了,与阮氏相视一眼,都起身等着慕垂凉过来回话。哪知片刻后,却是泥融轻轻叩门急道:“太太,凇二奶奶丨房里的梨香有急事找大丨奶奶呢!”
云卿便对阮氏道:“我出去看一看。”阮氏点头目送她去。过一会儿,却见泥融进来了,泥融道:“凇二奶奶丨房里有丫鬟闹起来了,为的还是咱们这削减用度的事儿,梨香是来求救的,大丨奶奶也不得不去一趟。叫我过来回个话儿,请太太先吃饭,不必等她了。”
正说着,见慕垂凉冷着脸进来,跨过门槛才走了两步,便回头凶巴巴地道:“跪下!”
却说云卿这里,听梨香那么一报也就能猜出个因为所以了。当日封存卷轴时明说了是到阮氏生辰过后再当众打开,那么如今能所剩无几的折腾时间也就只有今晚。孔绣珠吃一堑长一智,自上次被洪氏逼得提前泄漏消息后就不大在她房里待,多半不是在云卿房里就是在垂缃房里,这两日因她家闺女病了才不得不在房里照看着,哪知还是出了事。
“那闹事的丫鬟是什么人?”
梨香说:“都是我们奶奶过门时老太太和二太太添送的,如今闹起来的一共三个,为首的叫黄庆儿,因她老爹从前就是跟着老爷的,她便觉得自己算个本家老人儿了,在我们奶奶面前也傲慢几分,素来就服侍不周的。咱们原是孔家跟过来的,也不能够再生事,平日里多半都让着她。如今她不知从哪儿听了风言风语,非说卷轴上有裁人的名单子,还说牵连到她和她老娘,要找我们奶奶讨一个说法。大丨奶奶您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呢?”
云卿边走边笑,心道,一帮子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该怎么处置也能算个事儿?
到了孔绣珠房里,凇二爷还没回来,洪氏又不同住,只有孔绣珠抱着她家小三姑娘哄着。旁边儿站着奶妈子、两双丫鬟和几个婆子,面前俏生生杵着三个高挑个儿的丫鬟,为首那个略黑,骨骼较大,看着么好听点叫精神抖擞,难听点就是五大三粗了,大约就是那个黄庆儿。
才走到门口就听黄庆儿咄咄逼人道:“二奶奶哟,您行行好,咱们跟着你,好吃好喝没混上,这倒罢了,本本分分做活计我们也是甘心的,可如今裁人,头一个裁到我们头上,这可就不大合适了吧?”
孔绣珠也疲了,只是一味哄着她家丫头,头也不抬说:“如今卷轴还没打开,你怎知就有你?况且如今并不是我掌家,你再求我也是没用的,我又不知道什么。你倒不如和旁人一道等着,过了明儿卷轴打开,一切自然分晓。”
“你不知道?”黄庆儿上前半步逼道,“二奶奶这可是说笑了吧?大丨奶奶亲口说的,说都是跟二奶奶你,以及三姑娘商议过的。如今你说不知道?二奶奶也真是的,从前三姐儿病着,二爷不在家,咱们几个忙前忙后的个个累得半死,如今二奶奶仍抱着三姐儿,却不把咱们几个当回事儿了,啧啧。”
孔绣珠一时生气,却又最笨,憋得脸通红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倒是孔绣珠身边另一丫头叫小苹的看不下去,牙尖嘴利气愤说:“黄姐姐这叫什么话儿,你又不是白给我们房里做事的!你不伺候二奶奶,不照顾三姐儿,那公中每月的例银凭什么还要发给你?如今该拿的例银一分都没少拿,多少做些活儿竟还抱怨上了!黄姐姐可别仗着是家生子,就这么横冲直撞跟我们奶奶讲话!家生子再荣耀,顶多是下人里头荣耀,倒在正经主子面前显摆起来了,也不嫌害臊!”
黄庆儿在孔绣珠房里素来横行惯了,素来没人正面儿与她起过冲突,又心想连孔绣珠都让她三分,这一随身丫鬟能算什么?又是在气头上,没作多想就伸手推搡了小苹一把,就见小苹趔趄半步身子一歪,恰巧让后腰撞在桌上,疼得小苹“嗷”一声叫起来。
梨香在孔绣珠房里是最大的,两人又都是从孔家过来的,自然亲近些,眼见梨香急得要上前,云卿不得不拦住她低声说:“且慢,看你家奶奶怎么说。”
孔绣珠见小苹揉着腰嗷嗷叫唤,一时惊到了自家三姐儿,三姐儿一孔绣珠更是又慌又气,哄两句没哄下,干脆把孩子递给奶妈起身对黄庆儿道:“你、你打人!你竟敢——”
黄庆儿伤了小苹原本正慌张,见孔绣珠气得脸色煞白却说不出个囫囵,当即腰杆子莫名就又硬了,对孔绣珠嗤笑一声说:“二奶奶可别赖我,她手指头都要哆到我脸上了我哪有不推开的?是她自己狗仗人势跳出来乱叫,也不看看自己区区个二等丫鬟,在我们领一等例银的面前横个什么劲儿!”
孔绣珠听这话越发嚣张,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一味指着黄庆儿说:“你、你给我……出去!你出去,我房里庙小,留不住你这么大尊的菩萨,你到别处去吧!”
黄庆儿当即变了脸色,竟恨恨道:“二奶奶,你果真是要裁掉我!你不顾念我也罢了,连我爹娘这等老忠仆的面子也不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孔绣珠越发气得厉害,再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只是一味道:“我,我几时说过……”
云卿见孔绣珠撑不住,这才从幔帐后头绕出来,款款走到黄庆儿面前莞尔一笑,柔声说:“哟,黄姐姐这是要怎么不客气?”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