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07 第一百回 博罗大战义军受挫
- 108 第一百零一回 为救女含泪绑青盈
- 109 第一百零二回 遭遇恶战枪击敌首
- 110 第一百零三回 厦门无枪义军撤退
- 111 第一百零四回 公韧青盈智取敌船
- 112 第一百零五回 胖团做菜灌醉义军
- 113 第一百零六回 接天布道信徒洗脑
- 114 第一百零七回 地接天欲收买公韧
- 115 第一百零八回 四堂主为钱来相救
- 116 第一百零九回 大英雄血洒五羊城
- 117 第一百一十回 红金楼巧碰痴西品
- 118 第一百一十一回 救西品求助昔义兄
- 119 第一百一十二回 痴公韧目睹烟与赌
- 120 第一百一十三回 公韧集众抵制高利
- 121 第一百一十四回 刘斜眼醉酒识西品
- 122 第一百一十五回 假群书展示枪与刀
- 123 第一百一十六回 小桂蝉看上王达延
- 124 第一百一十七回 横桂凤找人欺桂蝉
- 125 第一百一十八回 王达延为情救相好
- 126 第一百一十九回 救西品中了掉包计
- 127 第一百二十回 西品受刺激猛苏醒
- 128 第一百二十一回 悲黄兴咳血演讲台
- 129 第一百二十二回 孙文馆内讨论义地
- 130 第一百二十三回 华兴会长沙谋大举
- 131 第一百二十四回 四龙头火车来索宝
- 132 第一百二十五回 刘道一激怒马福益
- 133 第一百二十六回 保文件青盈蒙清兵
- 134 第一百二十七回 黄牧师帮助去日本
- 135 第一百二十八回 赌场里结识廖叔宝
- 136 第一百二十九回 革命党拜见众英雄
- 137 第一百三十回 众豪杰成立洪江会
- 138 第一百三十一回 洪江会寺庙扩会员
- 139 第一百三十二回 中秋节血洒麻石街
- 140 第一百三十三回 廖叔宝麻石举义旗
- 141 第一百三十四回 沈益古战死万寿宫
- 142 第一百三十五回 廖叔宝猛攻浏阳城
- 143 第一百三十六回 魏宗铨血洒小山路
- 144 第一百三十七回 湘子桥会见许雪秋
- 145 第一百三十八回 汀福铺遇雨误军事
- 146 第一百三十九回 防勇闹事惹恼帮会
- 147 第一百四十回 三合会欲杀众乞丐
- 148 第一百四十一回 起义军进军潮州城
- 149 第一百四十二回 吃饭时摔碗起义兵
- 150 第一百四十三回 王和顺攻占虚防城
- 151 第一百四十四回 钦州城郭人漳变卦
- 152 第一百四十五回 误军情陈发初被毙
- 153 第一百四十六回 公韧染病总结经验
- 154 第一百四十七回 中山拉炮轰击清军
- 155 第一百四十八回 谭人凤劝降郭人漳
- 156 第一百四十九回 河口炮台熊通起义
- 157 第一百五十回 麦比乌斯竹藤悬桥
- 158 第一百五十一回 悬桥之上伏击敌人
- 159 第一百五十二回 公韧说起西庄财富
- 160 第一百五十三回 士兵无饷中途溃散
- 161 第一百五十四回 牵制之计控制敌酋
- 162 第一百五十五回 公韧伤心看望西品
- 163 第一百五十六回 银玉楼情侣要团圆
- 164 第一百五十七回 吐露真情情侣相认
- 165 第一百五十八回 青盈冷嘲刺痛公韧
- 166 第一百五十九回 兄妹二人进山寻宝
- 167 第一百六十回 劝公韧青盈显柔情
- 168 第一百六十一回 唐青盈戏弄齐管带
- 169 第一百六十二回 倪映典宣传白云寺
- 170 第一百六十三回 演习场上打光子弹
- 171 第一百六十四回 士兵警察再起争端
- 172 第一百六十五回 牛头山下进攻受阻
- 173 第一百六十六回 西品中邪误入魔教
- 174 第一百六十七回 青盈抛出蝌蚪甲骨
- 175 第一百六十八回 真假教主PK斗法
- 176 第一百六十九回 公韧深入邪教巢穴
- 177 第一百七十回 众神大战魔天神教
- 178 第一百七十一回 黄兴策动广州起义
- 179 第一百七十二回 韦金珊突到杂货铺
- 180 第一百七十三回 事泄露黄兴撤起义
- 181 第一百七十四回 四路军兵败广州城
- 182 第一百七十五回 勇黄兴突围避香港
- 183 第一百七十六回 入魔窟再去救西品
- 184 第一百七十七回 韦金珊助力脱魔窟
- 185 第一百七十八回 西品逃到溪峡机关
- 186 第一百七十九回 公韧被迫离家出走
- 187 第一百八十回 同兴楼说两派矛盾
- 188 第一百八十一回 店老板穷得**身
- 189 第一百八十二回 唐青盈大开偷盗戒
- 190 第一百八十三回 迫形势两派大联合
- 191 第一百八十四回 老瑞徵督署开大会
- 192 第一百八十五回 试炸弹宝善里失事
- 193 第一百八十六回 保机关刘复基被捕
- 194 第一百八十七回 凶铁忠督署亮屠刀
- 195 第一百八十八回 蒋翊武落魄小船上
- 196 第一百八十九回 熊秉坤联络王文锦
- 197 第一百九十回 程定国枪击陶启胜
- 198 第一百九十一回 勇马荣智取楚望台
- 199 第一百九十二回 蔡济民鼓动29标
- 200 第一百九十三回 吴醒汉智取郜翔震
- 201 第一百九十四回 唐青盈组织敢死队
- 202 第一百九十五回 老板舍布为炮指引
- 203 第一百九十六回 革命军联合立宪党
- 204 第一百九十七回 马荣带气逼来都督
- 205 第一百九十八回 邱文彬炮击敌军舰
- 206 第一百九十九回 黎元洪击毙施救人
- 207 第二百回 汤化龙祭天碰了壁
- 208 第二百零一回 居正糊涂假传圣旨
- 209 第二百零二回 乞丐国征兵敢死队
- 210 第二百零三回 王达延率队来参战
- 211 第二百零四回 张彪拒降顽抗到底
- 212 第二百零五回 汤芗铭策动众海军
- 213 第二百零六回 袁世凯钓鱼掌兵权
- 214 第二百零七回 勇马荣血洒刘家庙
- 215 第二百零八回 黄兴职务再起波澜
- 216 第二百零九回 前线上抓住刘斜眼
- 217 第二百一十回 韦金珊诈降刘雅内
- 218 第二百一十一回 刘斜眼夜劫持西品
- 219 第二百一十二回 勇公韧入虎穴救人
- 220 第二百一十三回 为反攻众将起争议
- 221 第二百一十四回 攻汉口又出奇兵计
- 222 第二百一十五回 对醉汉三人起争执
- 223 第二百一十六回 湖南军退出汉阳城
- 224 第二百一十七回 黄兴主张撤出武昌
- 225 第二百一十八回 黎元洪出逃武昌城
- 226 第二百一十九回 重选都督党人相左
- 227 第二百二十回 谭人凤挤掉蒋翊武
- 228 第二百二十一回 同兴酒楼英雄聚会
- 229 第二百二十二回 革命党人二次革命
- 230 第二百二十三回 水落石出报仇雪恨
- 231 主要情节
- 232 第一百八十三回 迫形势两派大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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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回 红金楼巧碰痴西品
第一百一十回 红金楼巧碰痴西品
公韧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眼角含着泪,说:“你不是叛徒,你是我们的好领导,好会长。 网? ”
杨衢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已是19o1年1月11日凌晨,天空还是黎明前的黑暗,黑暗得令人窒息,但是公韧相信,黑暗后的黎明一定会格外灿烂!
公韧暂时控制住悲痛的心情,既然杨衢云没有救过来,史坚如还得去救呀,又赶紧和唐青盈返回了广州城。
一路上,唐青盈问:“亲爸爸,你给我说了那么些好玩的地方,一个地方也没有领着我去。你这是糊弄我呀?”公韧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是要领着你去玩的,可是如今,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你史叔叔还不知死活,我们怎么能玩得下去?等下回打了胜仗,高兴了,我一定领着你去。”
唐青盈撇了撇嘴,说:“你说得这些事情,我懂……但愿下一次你别再编着什么好话再来糊弄我了。”
公韧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在平时,可能正在亲爸爸的怀里撒娇哩,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把她当成了重要的战友与助手,是战争,是革命,赋予了一个孩子本不应该由她承担的使命!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公韧的心里不由得又多了一丝安慰与充实。
一日傍晚,公韧和唐青盈在南海县衙门外转悠,现这里面的清兵实在是不少,来来往往,荷枪实弹,戒备极其森严。公韧心里疑惑,正琢磨着,怎样才能打听到里面的情况,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公韧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仇人刘斜眼。
刘斜眼一副清朝官员的打扮,满脸油光,肚子也凸出了老少,显得一副盛着不少民脂民膏的样子。他一只眼睛不怀好意地朝着公韧看着,另一只眼睛却望着天,嘿嘿一笑,拱了拱手说:“5年不见了,原以为公韧兄弟混的应该比以前强多了,不过从穿戴和面色上看,并不比原来强多少啊!怎么样,在哪里高就,薪水多少,我这人胸怀宽广,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就算初次见面如何?走,我请你喝上一杯如何?”
公韧心里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要不是在县衙门前,早把你一刀宰了。”公韧看到周围有不少清兵,一旦和刘斜眼动起武来,自己占不了半点儿便宜,只好随口说道:“瞎混!瞎混!我这人也心怀宽广,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咱也就算初次见面如何?等有功夫了,我再请你喝一杯如何,现在我忙,确实没功夫伺候你。”
刘斜眼又对公韧说:“不知公韧兄弟到底在哪里高就啊,想必还是在革命党里混事吧。干革命党就是些傻瓜,成天提心吊胆不说,还吃不上喝不上,有什么混头啊,还是跟着我干吧?”
唐青盈拉了拉公韧的褂子,说:“亲爸爸,咱走,我怎么嗅到了一股臭味啊!”
刘斜眼看了看唐青盈,脸色一变,稍微忍了忍,又涎着脸皮对公韧说:“这个小傻瓜,不是那天抱着我的腿不放的赖皮小子吗。公韧弟,才5年不见,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孩子啊?不是你和西品的吧?”
公韧脸一红,气哼哼地说:“这是谁的孩子用不着你管。”唐青盈对刘斜眼一斜楞说:“我和亲爸爸的事,碍你哪根筋疼,吃了胡萝卜操得啊门子闲(咸)心。”
刘斜眼眉头一皱说:“我怎么听着这个小傻瓜说话这么别扭呢,好心好意给你们领个道儿,你们怎么就不往正道上走呢!不行,我刘雅内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不能受你们的嘲讽,咱得说个过来过去。”
公韧想到这里不是和刘斜眼斗气的地方,赶紧对刘斜眼说:“这孩子说话随便,你可别往心里去。咱走!”
公韧拉着唐青盈就要走。刘斜眼一只眼珠子一骨碌,转身挡在了公韧面前,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挂在心里,说了你可别生气。”公韧说:“有话就说吧,我不生气。”
刘斜眼说:“不知道西品那傻瓜现在怎么样了?”刘斜眼不说这句话不要紧,一说这句话,公韧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恨恨地瞪了刘斜眼一眼,“呸”地一声,拉着唐青盈就走。
可是刘斜眼还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紧走了几步,又一下子挡在了公韧面前说:“你不说,我心里实在想她想得慌啊!”
公韧听到了这句话,只觉得血往头上涌,头一下子就大了,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拳头上,一拳就向刘斜眼的眉心打去。而刘斜眼早有准备,头一偏轻轻闪过,左手挡住了公韧的右拳,右手朝着公韧的脸上也一拳打去。
公韧挨了重重的一拳,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小青盈一看亲爸爸吃了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脚下生根,两拳朝着刘斜眼就是几个子。
刘斜眼没有防备小孩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等他爬起来再找人时,公韧和唐青盈早已经跑出去了好远。急得刘斜眼大喊:“快抓革命党,快抓革命党——”
一队巡逻的清军恰巧路过这里,听到刘斜眼的喊声,跟着刘斜眼就追起了公韧和唐青盈。
两个人在前面慌忙逃命,哪里人多往哪里钻。清军在刘斜眼的带领下,穷追不舍,只闹得一路上鸡飞狗跳,马跑骡子叫,买卖摊子也翻了,点心水果撒的到处都是,整个街上就像炸了营。
跑着跑着,公韧也找不到唐青盈了,一路上只是紧张地到处寻觅,哪里可以藏身。几个店铺太小,无法进去躲藏,有几处民宅,进去也怕给房东惹麻烦。忽然看见一个红漆漆的大门敞开着,许多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公韧顾不得许多了,一头钻了进去。
进去一看大屋里有许多精致的八仙桌和方凳,一些衣着艳丽的男人和一些妖艳的女人正在一块儿放荡地调笑取乐。墙上贴着一些西洋画,画上一些**不堪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再往里还有一个漂亮的二层小楼,小楼上上下下人来人往。
公韧只顾逃命,“噔噔噔”顺着大红地毯跑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一个黑漆小门冲了进去。一看屋里既整洁又雅致,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屋里柜子实在太小,无法藏身,公韧就一头钻进了床底。
耳听得楼下吵吵嚷嚷,像是官兵进来了,有一人大声地责问:“有没有进来一个革命党?”一个老妇人酸溜溜地回答:“哟——官老爷,我们这里从来没有革命党,我们这是伺候人的地方,是男人高兴的地方,你们愿意来,我们欢迎,你们走,我们欢送,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漂亮哩!随你挑,姑娘们哩——来客人啦——”
随着是一阵嘻嘻哈哈,撒娇拉扯的声音:“来啊,来啊――”“喜欢姑娘吧,看我长得怎么样?”“我来伺候大老爷,一定保你满意,保你性福。”惹得官军们急也不是,怒也不是,又翻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有翻着,不一会儿,官军们骂骂咧咧地全走了。
公韧心想坏了,说不准这是个妓院哩,怎么躲到这里来了。有心想出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但又怕清兵们走不多远,一出去就被他们抓住,还是先躲一阵子再说吧。
天渐渐黑了,又过了好长时间,公韧听到了有一个人一颠一颠地进了屋,点亮了一盏小油灯,挑了挑灯芯,屋里立刻明亮了起来。从床底下看到了一双尖脚的绣花鞋,那双绣花鞋随着又“吱扭――”一声掩上了门。
公韧想,老躲在床底下也不是个办法呀,有心想出来,又怕吓着了姑娘,得先给她点警告,公韧就敲了敲地上。
那姑娘就自言自语地说:“老鼠呀,老鼠呀,你要是饿了,伙房里有饭,要是渴了,脸盆里有水,没必要这么调皮捣蛋。”她这几句话,把公韧吓了一跳,话音怎么这么耳熟啊,怎么像是西品的声音。
公韧随即又笑了,西品都死了5年了,难道自己想她想的疯颠了。再说,天下差不多的嗓音有的是,怎么可能是西品呢,公韧又敲了敲床腿。
那姑娘又说:“老鼠呀,老鼠呀,别人都欺负我,笑话我,说我傻,说我呆,你怎么也和我过不去。你要有什么烦心事,和你的朋友去说吧,和我实在没说头。我成天心烦意乱的,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
公韧听了这些话更加吃惊,这不是西品又是谁,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公韧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那姑娘见床底下猛然钻出一个人来,既不惊慌害怕,也不激动万分,而是哑然一笑,一付傻呼呼的样子,对着公韧说:“老鼠呀,老鼠呀,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人了。这倒挺有意思的……”
公韧在油灯前仔细辨认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二十三四岁,简朴的衣着下,小巧的嘴唇,精巧的鼻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如秋水,似寒星,像白玉里镶着的两颗黑珍珠,只是黑珍珠里蒙上了一层迷惘的白雾。
这不是西品又是谁啊?公韧忍不住喊了一声:“西品,我就是公韧啊,找你找得我好苦啊!”
那姑娘笑了一下:“西品,西品是谁,我是小金环啊,别人都叫我傻金环。咦,大老鼠,你怎么说话了,你会说话,我以后再也不闷得慌了,屋里好歹也有个伴了。”
公韧看着她的眼睛说:“西品,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姑娘说:“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不就是床底下的大老鼠吗,原来你每天都在叫,都在闹腾,可是今天,你长大了,成了一个大人了。”
公韧听着她的一派胡言,看着她的眼神,确实这是一个神貌和语音都极像西品的傻姑娘。这到底是不是西品呢?公韧的心里犹豫了。
公韧轻声柔气地说:“我叫你金环好吧?”那姑娘拍着巴掌说:“你叫我金环可以,只是前面不许加一个‘傻’字,那样我就高兴啦。好啊!好啊!”
公韧又问:“你从哪里来的?”姑娘说:“我不知道。”公韧又问:“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吧?”金环说:“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被一个大叔送到了这里,我的头时常疼。”说着,她抖散了一头黑黑的长,长的中心,显出了一块微微的疤痕。
“是枪伤,”公韧心里大叫一声,西品,这就是西品,绝对是西品,是枪伤毁了她的脑子,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公韧心里一阵凄怆,颓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西品拢好了头,瞪着傻乎乎的眼睛,看着公韧说:“大老鼠,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淌眼泪了。别难过,有什么伤心事,就给我说说吧,以后我陪着你说话。”
公韧抹了一把眼泪,说:“其实你不叫金环,叫西品,还是叫我公韧吧!别再叫我大老鼠了。”姑娘说:“公韧,公韧,公韧,我叫你公韧,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挺熟的。”
公韧又对西品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可是西品就像听天书一样,一脸茫然。
公韧看到时候也不早了,对西品说:“时间不早了,你早歇息吧!”姑娘说:“你睡哪儿啊?”公韧说:“你不要管我了,我找个地方就能睡。”姑娘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要是人呢,他们就要求和这里的姑娘睡在一个床上。要是大老鼠呢,我睡在床上,你就睡在床底下。当然你睡在床底下。”
公韧哄着西品睡下,吹灭了灯,默默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已经成了痴呆的西品,万千往事涌上了心头……想到了以前和西品在集上邂逅相遇,成就了一段巧妙姻缘,半夜里睡不着觉,到西家庄正好碰到了一桩血案,到了西品家又碰到刘斜眼使坏,刘斜眼使坏不成又杀害了西品她爹,自己又被刘斜眼诬陷下了大狱,差点儿被斩亏着韦金珊搭救,三个人又一块儿逃难……
这些事一幕一幕地在公韧的脑中闪过,就像昨天才生的事情一样,怎么能忘记呢。无限的惆怅、凄凉、愤怒、茫然涌上了心头,哪里还有一点儿睡意。公韧把怀里的那个玉坠拿出来,轻轻地抚摸着,一宿根本无法入眠……
(欲知公韧和西品能不能相认,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
杨衢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已是19o1年1月11日凌晨,天空还是黎明前的黑暗,黑暗得令人窒息,但是公韧相信,黑暗后的黎明一定会格外灿烂!
公韧暂时控制住悲痛的心情,既然杨衢云没有救过来,史坚如还得去救呀,又赶紧和唐青盈返回了广州城。
一路上,唐青盈问:“亲爸爸,你给我说了那么些好玩的地方,一个地方也没有领着我去。你这是糊弄我呀?”公韧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是要领着你去玩的,可是如今,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你史叔叔还不知死活,我们怎么能玩得下去?等下回打了胜仗,高兴了,我一定领着你去。”
唐青盈撇了撇嘴,说:“你说得这些事情,我懂……但愿下一次你别再编着什么好话再来糊弄我了。”
公韧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在平时,可能正在亲爸爸的怀里撒娇哩,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把她当成了重要的战友与助手,是战争,是革命,赋予了一个孩子本不应该由她承担的使命!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公韧的心里不由得又多了一丝安慰与充实。
一日傍晚,公韧和唐青盈在南海县衙门外转悠,现这里面的清兵实在是不少,来来往往,荷枪实弹,戒备极其森严。公韧心里疑惑,正琢磨着,怎样才能打听到里面的情况,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公韧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仇人刘斜眼。
刘斜眼一副清朝官员的打扮,满脸油光,肚子也凸出了老少,显得一副盛着不少民脂民膏的样子。他一只眼睛不怀好意地朝着公韧看着,另一只眼睛却望着天,嘿嘿一笑,拱了拱手说:“5年不见了,原以为公韧兄弟混的应该比以前强多了,不过从穿戴和面色上看,并不比原来强多少啊!怎么样,在哪里高就,薪水多少,我这人胸怀宽广,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就算初次见面如何?走,我请你喝上一杯如何?”
公韧心里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要不是在县衙门前,早把你一刀宰了。”公韧看到周围有不少清兵,一旦和刘斜眼动起武来,自己占不了半点儿便宜,只好随口说道:“瞎混!瞎混!我这人也心怀宽广,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咱也就算初次见面如何?等有功夫了,我再请你喝一杯如何,现在我忙,确实没功夫伺候你。”
刘斜眼又对公韧说:“不知公韧兄弟到底在哪里高就啊,想必还是在革命党里混事吧。干革命党就是些傻瓜,成天提心吊胆不说,还吃不上喝不上,有什么混头啊,还是跟着我干吧?”
唐青盈拉了拉公韧的褂子,说:“亲爸爸,咱走,我怎么嗅到了一股臭味啊!”
刘斜眼看了看唐青盈,脸色一变,稍微忍了忍,又涎着脸皮对公韧说:“这个小傻瓜,不是那天抱着我的腿不放的赖皮小子吗。公韧弟,才5年不见,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孩子啊?不是你和西品的吧?”
公韧脸一红,气哼哼地说:“这是谁的孩子用不着你管。”唐青盈对刘斜眼一斜楞说:“我和亲爸爸的事,碍你哪根筋疼,吃了胡萝卜操得啊门子闲(咸)心。”
刘斜眼眉头一皱说:“我怎么听着这个小傻瓜说话这么别扭呢,好心好意给你们领个道儿,你们怎么就不往正道上走呢!不行,我刘雅内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不能受你们的嘲讽,咱得说个过来过去。”
公韧想到这里不是和刘斜眼斗气的地方,赶紧对刘斜眼说:“这孩子说话随便,你可别往心里去。咱走!”
公韧拉着唐青盈就要走。刘斜眼一只眼珠子一骨碌,转身挡在了公韧面前,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挂在心里,说了你可别生气。”公韧说:“有话就说吧,我不生气。”
刘斜眼说:“不知道西品那傻瓜现在怎么样了?”刘斜眼不说这句话不要紧,一说这句话,公韧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恨恨地瞪了刘斜眼一眼,“呸”地一声,拉着唐青盈就走。
可是刘斜眼还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紧走了几步,又一下子挡在了公韧面前说:“你不说,我心里实在想她想得慌啊!”
公韧听到了这句话,只觉得血往头上涌,头一下子就大了,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拳头上,一拳就向刘斜眼的眉心打去。而刘斜眼早有准备,头一偏轻轻闪过,左手挡住了公韧的右拳,右手朝着公韧的脸上也一拳打去。
公韧挨了重重的一拳,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小青盈一看亲爸爸吃了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脚下生根,两拳朝着刘斜眼就是几个子。
刘斜眼没有防备小孩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等他爬起来再找人时,公韧和唐青盈早已经跑出去了好远。急得刘斜眼大喊:“快抓革命党,快抓革命党——”
一队巡逻的清军恰巧路过这里,听到刘斜眼的喊声,跟着刘斜眼就追起了公韧和唐青盈。
两个人在前面慌忙逃命,哪里人多往哪里钻。清军在刘斜眼的带领下,穷追不舍,只闹得一路上鸡飞狗跳,马跑骡子叫,买卖摊子也翻了,点心水果撒的到处都是,整个街上就像炸了营。
跑着跑着,公韧也找不到唐青盈了,一路上只是紧张地到处寻觅,哪里可以藏身。几个店铺太小,无法进去躲藏,有几处民宅,进去也怕给房东惹麻烦。忽然看见一个红漆漆的大门敞开着,许多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公韧顾不得许多了,一头钻了进去。
进去一看大屋里有许多精致的八仙桌和方凳,一些衣着艳丽的男人和一些妖艳的女人正在一块儿放荡地调笑取乐。墙上贴着一些西洋画,画上一些**不堪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再往里还有一个漂亮的二层小楼,小楼上上下下人来人往。
公韧只顾逃命,“噔噔噔”顺着大红地毯跑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一个黑漆小门冲了进去。一看屋里既整洁又雅致,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屋里柜子实在太小,无法藏身,公韧就一头钻进了床底。
耳听得楼下吵吵嚷嚷,像是官兵进来了,有一人大声地责问:“有没有进来一个革命党?”一个老妇人酸溜溜地回答:“哟——官老爷,我们这里从来没有革命党,我们这是伺候人的地方,是男人高兴的地方,你们愿意来,我们欢迎,你们走,我们欢送,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漂亮哩!随你挑,姑娘们哩——来客人啦——”
随着是一阵嘻嘻哈哈,撒娇拉扯的声音:“来啊,来啊――”“喜欢姑娘吧,看我长得怎么样?”“我来伺候大老爷,一定保你满意,保你性福。”惹得官军们急也不是,怒也不是,又翻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有翻着,不一会儿,官军们骂骂咧咧地全走了。
公韧心想坏了,说不准这是个妓院哩,怎么躲到这里来了。有心想出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但又怕清兵们走不多远,一出去就被他们抓住,还是先躲一阵子再说吧。
天渐渐黑了,又过了好长时间,公韧听到了有一个人一颠一颠地进了屋,点亮了一盏小油灯,挑了挑灯芯,屋里立刻明亮了起来。从床底下看到了一双尖脚的绣花鞋,那双绣花鞋随着又“吱扭――”一声掩上了门。
公韧想,老躲在床底下也不是个办法呀,有心想出来,又怕吓着了姑娘,得先给她点警告,公韧就敲了敲地上。
那姑娘就自言自语地说:“老鼠呀,老鼠呀,你要是饿了,伙房里有饭,要是渴了,脸盆里有水,没必要这么调皮捣蛋。”她这几句话,把公韧吓了一跳,话音怎么这么耳熟啊,怎么像是西品的声音。
公韧随即又笑了,西品都死了5年了,难道自己想她想的疯颠了。再说,天下差不多的嗓音有的是,怎么可能是西品呢,公韧又敲了敲床腿。
那姑娘又说:“老鼠呀,老鼠呀,别人都欺负我,笑话我,说我傻,说我呆,你怎么也和我过不去。你要有什么烦心事,和你的朋友去说吧,和我实在没说头。我成天心烦意乱的,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
公韧听了这些话更加吃惊,这不是西品又是谁,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公韧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那姑娘见床底下猛然钻出一个人来,既不惊慌害怕,也不激动万分,而是哑然一笑,一付傻呼呼的样子,对着公韧说:“老鼠呀,老鼠呀,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人了。这倒挺有意思的……”
公韧在油灯前仔细辨认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二十三四岁,简朴的衣着下,小巧的嘴唇,精巧的鼻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如秋水,似寒星,像白玉里镶着的两颗黑珍珠,只是黑珍珠里蒙上了一层迷惘的白雾。
这不是西品又是谁啊?公韧忍不住喊了一声:“西品,我就是公韧啊,找你找得我好苦啊!”
那姑娘笑了一下:“西品,西品是谁,我是小金环啊,别人都叫我傻金环。咦,大老鼠,你怎么说话了,你会说话,我以后再也不闷得慌了,屋里好歹也有个伴了。”
公韧看着她的眼睛说:“西品,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姑娘说:“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不就是床底下的大老鼠吗,原来你每天都在叫,都在闹腾,可是今天,你长大了,成了一个大人了。”
公韧听着她的一派胡言,看着她的眼神,确实这是一个神貌和语音都极像西品的傻姑娘。这到底是不是西品呢?公韧的心里犹豫了。
公韧轻声柔气地说:“我叫你金环好吧?”那姑娘拍着巴掌说:“你叫我金环可以,只是前面不许加一个‘傻’字,那样我就高兴啦。好啊!好啊!”
公韧又问:“你从哪里来的?”姑娘说:“我不知道。”公韧又问:“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吧?”金环说:“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被一个大叔送到了这里,我的头时常疼。”说着,她抖散了一头黑黑的长,长的中心,显出了一块微微的疤痕。
“是枪伤,”公韧心里大叫一声,西品,这就是西品,绝对是西品,是枪伤毁了她的脑子,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公韧心里一阵凄怆,颓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西品拢好了头,瞪着傻乎乎的眼睛,看着公韧说:“大老鼠,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淌眼泪了。别难过,有什么伤心事,就给我说说吧,以后我陪着你说话。”
公韧抹了一把眼泪,说:“其实你不叫金环,叫西品,还是叫我公韧吧!别再叫我大老鼠了。”姑娘说:“公韧,公韧,公韧,我叫你公韧,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挺熟的。”
公韧又对西品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可是西品就像听天书一样,一脸茫然。
公韧看到时候也不早了,对西品说:“时间不早了,你早歇息吧!”姑娘说:“你睡哪儿啊?”公韧说:“你不要管我了,我找个地方就能睡。”姑娘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要是人呢,他们就要求和这里的姑娘睡在一个床上。要是大老鼠呢,我睡在床上,你就睡在床底下。当然你睡在床底下。”
公韧哄着西品睡下,吹灭了灯,默默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已经成了痴呆的西品,万千往事涌上了心头……想到了以前和西品在集上邂逅相遇,成就了一段巧妙姻缘,半夜里睡不着觉,到西家庄正好碰到了一桩血案,到了西品家又碰到刘斜眼使坏,刘斜眼使坏不成又杀害了西品她爹,自己又被刘斜眼诬陷下了大狱,差点儿被斩亏着韦金珊搭救,三个人又一块儿逃难……
这些事一幕一幕地在公韧的脑中闪过,就像昨天才生的事情一样,怎么能忘记呢。无限的惆怅、凄凉、愤怒、茫然涌上了心头,哪里还有一点儿睡意。公韧把怀里的那个玉坠拿出来,轻轻地抚摸着,一宿根本无法入眠……
(欲知公韧和西品能不能相认,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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