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直这话说得温和平静，不带一点责怪的意思，二女对视一眼，均是满脸羞愧，连忙点头应下。

    事情既然理清楚，自有手下的人去处理，热闹很快散去，客厅里已是只剩柳直一个男人，旁边站着四大一小五个姑娘。

    柳直让她们各自忙活，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提起，敲响了舒悦的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舒悦露出半个身子，脸色煞白，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了柳直一眼，轻轻喊道：“首领。”

    柳直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她肯定都听到了，也不觉得奇怪，微笑道：“不请我进去吗？”

    舒悦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让出路来，动作刚起忽又停住，为难道：“首领，还是不要了，屋里……屋里很臭。”

    柳直笑道：“呵呵，总不能把我熏死吧。”

    说完他将门推开，跨步走了进来，舒悦拦不住，只得让到一旁。

    “唔，还真臭啊。”柳直拧眉抱怨道：“幸亏我身体好，不然就算熏不死，也肯定会熏晕过去的。”

    他打量了室内的布置一番，收拾得十分干净整齐，很有女孩闺房的样子。

    舒悦听出他说的是玩笑话，心中不由暖暖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已经深深明白，只有真正将她当朋友的人，才会在数落她缺点的同时，还能安然接受她的缺点。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她看不出其中的暗流汹涌，她只是单纯的感受到了柳直的关心，就像当初在学校里受人欺负时，家长帮着她讨回公道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不受所有同学的待见，而家长，也不是她自己请来的。

    舒悦不知道柳直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她想不到，也不愿去想，她宁可认为是柳直觉得自己似曾相识，又或可怜自己也好，都无所谓，只要能经常见到他，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柳直收回目光，率先坐到了床边，并招呼舒悦也过来坐，随和问道：“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

    舒悦轻轻点头：“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一些妖兽尸体太重了，不怎么拖得动。”

    她苦恼的吐了下舌头，显露出几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该有的俏皮来。

    柳直笑道：“这没事，等你的气功练上去了，力气会越来越大的，对了，你在人事觉醒局，有学到气功的修炼方法吧？”

    他担心某些觉醒讲师嫌她臭，故意没有教她。

    “嗯，学到了，就是有些地方我还不太懂，也……也不敢去问老师。”舒悦犹豫着道。

    “那没办法了，你身上这么臭，我估计帮你找个老师来，人家也不会愿意教你的。”话说到这，柳直意外的发现，这姑娘竟是没有显出半分失望和沮丧，不由奇怪道：“咳，我说这些，你不觉得……过分吗？”

    舒悦摇了摇头，眼含笑意道：“我知道首领对我很好，不会说些让我难过的话，肯定是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完，对么？”

    呃，柳直略有些尴尬，干笑一声：“嗯，很聪明嘛，部落里最好的传功老师就坐在你面前，所以，就由我亲自来指导你吧。”

    舒悦虽然早猜到是这个结果，却仍是禁不住的满心欢喜，轻轻颔首道：“谢谢首领。”

    其后，柳直耐心跟她讲解了导气术上部的每一个细节，又将一些操控元气的小窍门教给她，等到舒悦完全领悟后，他依旧没急着走，把带来的衣服、零食、药粉之类的礼物献宝似的做了个介绍。

    柳直每介绍一样东西，舒悦心里的感动便增添一分，衣服都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领上带有帽子，类似斗篷，罩起来可以遮住惨白的脸色，不至于吓到路人，零食是少女都爱吃的那种，最重要的是药粉，说是具有祛除异味的功效，每天放些在浴桶里，再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兴许真能让她身上的臭味减轻甚至消除。

    为此，柳直还特意让人帮她赶制了一个大木桶，说是明天就能送过来。

    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大男孩，舒悦心里酸酸地，只想扑进他怀里痛声大哭，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喜欢柳直这事，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柳直自己想必也是清楚的，她怕一说出来，这种难得的关怀就会不复存在，毕竟现在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如果扯上男女感情，柳直就算不嫌弃她，也很可能不会再这样对她了。

    做不成恋人，便连朋友也不能做，暗恋不大多是这样收场么！

    “首领，您以后还是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舒悦突然开口，略显忐忑道：“我，我很没用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您，您对我这么好，会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柳直犹豫了一下，他本想直接问出口，有关舒悦的特殊能力，他觉得现在时机已经很成熟了，只要他愿意问，舒悦肯定会如实回答。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这个小姑娘已经经历过太多苦难，心灵怕是已经变得脆弱不堪，不能让她觉得，自己也是带着目的在接近她。

    摇了摇头，柳直笑着道：“傻丫头，我是部落的首领，对任何一个人好都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觉得跟你比较投缘，才会对你特别好一些，别多想了，我不需要你报答，你能够顾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对未来满怀希望，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可是……”舒悦支吾了一下，螓首微抬，很认真的看着柳直：“可是我还想为您做更多，我希望能够为部落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能帮您分担一些压力，而不仅仅是当一个安逸的冰库管理员。”

    柳直愣了愣，考虑了一下道：“你现在的实力还太弱，再过一段时间吧，如果下次我来看你时，你的元气量能有显著提高，我再安排一个更合适的职位给你，好么？”

    “好。”舒悦重重点头，展露笑颜。

    …………

    柳直走后，舒悦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换上柳直送给她的睡衣，抱膝坐在窗前，凝望了山中宫殿的方向很久很久，直到夜色深沉，她才低声呢喃道：“柳直同学，如果真能帮到你，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哪怕……是真的要在地狱中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