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段晓晓体质发生第二次改变的时间点，就是在我们进入东口省的时候，在此之前，段晓晓除了返回陆地时的体质增长外，再没有出现过更多的显著变化，更别提现在从她身上蔓延而出的寒气了。

    为了确认这些寒气的具体属性，我让哥猜跟我一起与段晓晓待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进行了一次历时足有半小时的仔细观察。

    当然了，甩不开的段龙也一直站在一旁，不过这段时间的内容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们权且把这个人忽略掉。

    段晓晓对于我和哥猜的问询，其实感觉还是比较抗拒的，她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和哥猜不熟悉，如果只有我的话，情况或许会好一些，但是没有哥猜，我又怕有些东西分析不明白，漏掉一些关键信息就麻烦了。

    我首先测试了段晓晓现在的体质增长状况，发现她和之前相比，力量似乎得到了一个提升，但这充其量也不过是量变的提升，距离质变还差很远。

    再然后就是她体内的灵能储量变动，这一个测量值是由哥猜帮助完成的，哥猜有一套缅甸的小工具，借助一些特制器皿和蛊术的结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测试出生物体内的大致灵能值，结果表明段晓晓现在的灵能值大概只有我的四分之一左右，也就是其他人的平均水平，这表明段晓晓的灵能在进入东口省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提升，而且还和其他的人一样，也都稍稍降低了一些。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段晓晓体内的寒气数值了，关于这一点，哥猜也没有任何可以准确测量的方法，毕竟他自己对于寒气也是了解很少的。因此我们只能依靠段晓晓所表现出来的外在现象来进行间接的推测。

    这里有两个表现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就是段晓晓在情绪稍稍激动的时候，体内会自然而然喷发出寒气，这种现象其实在我的身上也出现过，最显著的例子就是我现在只要发动灵能，那必然会带来寒气的联动，似乎这两种能量已经不可分割了一样。

    段晓晓的情况就和我一模一样，貌似段晓晓也具备了中和灵能、寒气的能力。

    段晓晓所喷发出的寒气量相对我而言要少很多，可是她所喷发出来的寒气纯净度却相当的高，寒气要比灵能更为纯净，颜色也要更加乳白，我本以为自己吸收的寒气和我之前见到的其他寒气已经够“乳白”了，却没想到段晓晓体内流露出的寒气要更上一层楼。

    段晓晓身上发出的寒气已经达到可以完全遮挡视线的作用了。

    哥猜说如果按照灵能的观点来推测的话，段晓晓体内所散发出的这些寒气肯定是更为强大的，而且总量的增长也只会是时间问题，一旦久了，她体内的寒气总量追上我，那对于她本人的提升将会是十分夸张的。

    这是第一个表现，第二个表现则是段晓晓借由寒气滋生出来的一些精神层面的能力，这一点是结合了她自己口述和我与哥猜的观察来共同研究的。

    段晓晓说她现在可以明显感受到附近其他蛊物的活动痕迹，这并非视听上的感觉，而是一种通过特殊能量渠道汇入进大脑感知的过程，简而言之就是跟我对蛊物的“心灵感应”是一个道理。

    那如果段晓晓的感应真的也是源自于灵能，那就说明寒气的增长同样带动了她体内灵能的效果，虽然她自身的灵能没有增长，可是灵能在她体内却开始发挥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效果了。

    而且这也符合我前边提到的灵能、寒气中和的理论，段晓晓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将两种能量在自己体内同化，且于这个过程中受益了。

    更让我们意外的，是段晓晓竟然在我们这下水道区域附近感知到了一个潜藏的蛊物藏身处，或者说是聚合地，这是一群由各种家畜蛊物聚集而成的地方，位于下水道区域往南的一处干涸的蓄水池内，这池子比一般的游泳池还要大许多，和下水道一样，也是建立在底层之下的，里边有数量庞大的蛊物群。

    之所以之前没发现，是因为这池子的深度很夸张，几乎快达到七八米了，再加上这里的蛊物受寒冷影响行动迟缓，根本就没法逃出来。

    而关于它们是如果进入其中的，我猜测它们八成是属于长青谷或者是附近的其他游荡者群落圈养的一批蛊物，这池子周围的造型一看就是为了防寒的，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火炉取暖的设备，虽然现在都熄灭了，但这里的温度却要明显高于地表。

    应该是给长青谷的蛊物研究提供实验体的。

    对这些蛊物，我并没有任何销毁的打算，因为它们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且有这些蛊物在，说不定在特定的时候，我还能操控它们替我作战呢。

    了解完段晓晓的能量外在表现后，我便开始重点让段晓晓再次回忆一下她之前和段龙被救世军抓住时候的情形。

    毕竟这是段晓晓跟我唯一分开的一段时间，而她被我再次找到后，体质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说明救世军在囚禁她的那段时间里，肯定有在她身上做过手脚。

    最开始段晓晓所说的还是和以前类似，大体意思就是她只记得自己被掳走前的事情，在被救世军带到据点内之后的所有事情，无论细节还是“轮廓”都一概忘了，甚至连自己父亲的遭遇也一概不知。

    但是随着我不停地让她深入回忆，情况终于出现了转机，因为我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自然还是和清明梦有关。

    我以前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和段晓晓建立清明梦，只是一直都失败了，每次和她建立连接的时候，我即便能成功进入“幻境”，所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片混沌而已，就好像段晓晓是一台电视机，我虽然可以将“电视机”打开，但由于没有信号，使得我所看到的不过是毫无意义的雪花图案而已。

    可现在“电视机”却突然间有了信号！也就代表有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内容出现了！

    而提供这个“信号”的物体，很有可能就是她现在体内新进增长而出的……寒气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就说明寒气从本源上来说的话，肯定还是和灵能“一脉相传”的，而且他们也都是基于蛊虫病毒而衍生出来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我所看到的关于段晓晓的清明梦回忆内容了。

    一共有三个回忆片段，感觉段晓晓的记忆还是存在着不少的缺失，因为现在这些好不容易找回的记忆里也有很多的“断痕”，说白了就是清明梦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接不上的画面，以及连贯画面中出现的少许黑块，仿佛是在电影剪辑中出现了纰漏一样。

    但我还是尽量将这些不连贯的画面内容拼凑成了三段相对完整的故事线。

    第一段：

    就是段晓晓刚刚被抓到时的情景，因为这个画面一开始她所穿的衣服就是之前跟我在一起时的那件，甚至连发型都没变。

    可是抓段晓晓的人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本以为是救世军，可事实上竟然是两个蓝鸟公司的人！

    不过仔细一看，我就明白了，因为我把这俩人认了出来，他们虽然穿着蓝鸟公司的衣服，可事实上却是桃源岛的人，也就是在芊芊“复活”时，最后赶来救援岛上地下楼房的那支安保小队成员。

    其中一个是当时的队长，另外一个则是在我们救周琪琪时杀死的那个家伙。

    俩人现在看起来已经和岛上的时候差别很大了，他们的衣服都显得有些蓬乱不堪，如果不是我认识他俩，我甚至都要把他们看成游荡者了。

    这两个人的手上居然还有无线电通讯设备，一边骑着四轮摩托带着昏迷的段晓晓行进，一边在用无线电联系着某个“上峰”人员。

    在这段联系对话中，清明梦里出现了不少的断裂和黑块干扰，使得我并不能听到完整的语句，但是经过我从只言片语中推理出来的内容，这两个家伙明显是受到了某个人，或者是某些人的定向指令，专门就是来针对段晓晓行动的。

    这一点和后来段晓晓被救世军抓到之后的待遇截然不同，段晓晓在救世军手中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引起救世军的重视，以至于她都差点被当成和其他还魂尸一样的普通蛊物对待了。

    而如果段晓晓真的这么普通的话，现在这两个蓝鸟公司的安保人员也不可能费这么大劲去劫持段晓晓了。

    第二段：

    这一段内容是室内，由于装饰风格不明显，而且人物的着装也同样随意，所以我一开始没法推断出这个场景发生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连属于哪个“派系”都无法判断。

    画面很简单，一个空空荡荡，只有床铺的房间空地内，段晓晓站在其中，双目有些失神，她嘴巴里正在哼唱着一些似乎无意义的调子。

    但是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事情的诡异……

    首先是房间的内部细节，我越看就越觉得眼熟，最后在我看到右侧墙边的房门时，才惊觉这是自己在之前第一次遭遇三个带有月灵脸孔的怨念灵体时所处的地方！

    那里有三个房间，而最左侧的就是现在这个只放着床铺的空房间！

    我记得应该还有一个铁笼才对，不过现在清明梦中并没有这个笼子。

    我感觉……那个笼子很可能就是用来关段晓晓的，这么看来的话，段晓晓曾经有一段时间遭受到了和月尘、芊芊以及其他众多起源计划初代实验体的遭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后来被放出来了，还和段龙团聚在了一起……

    不过这个答案立马就在第三段中揭晓了。

    在说第三段内容的时候，我有必要把第二段的一些细节问题讲解一下。

    虽说第二段中段晓晓被关押的地方是属于现在的游荡者占领的，可是按照时间线来推算的话，当时段晓晓失踪之后的数月时间内，游荡者们还压根儿没有朝东口省迁移呢，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东口省和游荡者毫无关联，所以首先可以排除掉关押人是游荡者的可能性。

    那么既然不是游荡者，又会是谁呢？别忘了我刚刚才从那边回来！在那里我不仅连续遇到和听到了有关月灵、月尘的幻象，而且还在最后时刻亲眼目睹了三个和月灵面孔十分相似的怨念灵体，这无疑就表明当时抓走段晓晓的人……是和月灵有关的！

    而在那个时期，月灵和月尘一直都在我身边，所以也可以排除掉她二人的可能性。

    所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这些人就是我一直以来在寻找的暗中协助月灵的那些家伙！比如在华南、华北部署那么多灵能传播器就不可能是月灵一人之力所为，肯定有其他我从没打过照面的人帮助她。

    而第三段清明梦中，这几个人的相貌终于出现了。

    而且其中的一个人我居然还认识……

    可能已经有人猜到了……

    没错，就是赵有匡。

    事情越来越清晰了，这就说明赵有匡真的一直在暗中扶持月灵！也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人手供月灵调动呢！

    现在的场景依然处在东口省境内，因为这里天寒地冻的景色是其他任何省份都不具备的。

    段晓晓看起来已经比较正常了，她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

    赵有匡和几个身穿兽皮衣的游荡者正在外边谈论着什么，这里的画面和声音依然有些不连贯，导致我还是没法完整观察。

    但我还是尽量拼凑出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从这些对话中，我大致听明白了赵有匡和其他的几个游荡者是正在争论要不要将段晓晓放走的问题，或者说……压根儿就是赵有匡在说服那几个游荡者放走段晓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