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看看我和王玉霞，“张帆，你坐下吧、”

    王玉霞忙拽了我一把，坐下了。

    徐燕拿起面前的水杯，杯里是空的，王玉霞起身要给徐燕倒水，我拦住王玉霞，“我来吧。”

    王玉霞笑笑，把茶壶递给我，我给徐燕倒了杯水，“徐姐，你有话就说吧。”

    徐燕朝我笑笑。“张帆，我现在明白了，你一个小小的技校生怎么会走到今天，因为你确实有点狠劲，也挺聪明，关键时候，总能想到适合你的办法。”

    “徐姐，你过奖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混混，没有什么牛的。”我淡淡道。

    徐燕摇摇头，“能成为一个有实力的混混也不容易，尽管我没混过社会，但我也知道，你们这口饭不好吃。”

    我点点头，“你这话没错。”

    “所以你和白小柔就算再好，也走不在一起，除非白小柔也变成一个混混。”徐燕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听到徐燕谈到白小柔，心里就是一阵紧张，徐燕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我想错了。

    “张帆，我问你，你们这混混混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徐燕看向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反正我是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没追求。”徐燕笑了一下，“这一点，你就比不过你的大哥李铁，他现在可是开始做正经生意了，和我爸爸成了合伙人，等把现在的楼盘做完，李铁就不是混混了，也成了江城的房地产商，可以光明正大的被人叫做李总了，我觉得李铁还是比你有头脑。”

    徐燕说了半天，终于绕了李铁的身上，我顿顿，一笑，“是，他是比我有头脑，我没想那么多。”

    “张帆，如果你也成了房地产商，到时候白小柔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吧？”徐燕盯着我的眼睛。

    我愣愣，“我只是个小混混，挣点小钱，没有做地产商的实力。”

    徐燕又是一笑，“没野心。这一点我真瞧不起你。”

    我心暗笑，我什么时候用你瞧的起。“徐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肯定成不了地产商。”

    徐燕喝口茶，“张帆，我爸爸为什么会答应李铁入股，这个原因你知道吗？”

    徐燕终于把最关键的问题抛出来了，我摇摇头，“不知道。”

    “真不知道？”徐燕往我面前探探身子。

    我用力点点头，“不知道。”

    徐燕的身子又往前探探，“我听人说，李铁送给我爸爸一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的女人，这你知道吗？”

    我心里激灵一下，我的天，看来徐燕已经捕捉到谭玲玲的信息了，但我不确定她捕捉到多少，我静了一下心，淡淡说：“不知道，这是李铁的私事，我们道上有规矩，大哥的私事不能问。”

    “规矩？”徐燕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张帆，少拿规矩来搪塞我，这事你肯定知道，你答应过我的，要还我人情，只要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你的人情就算还了。今后，我爸爸那边有什么生意，我也会介绍给你做，慢慢你也会成为一个正经的商人，想把白小柔再争取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现在彻底明白，徐燕说话左绕右绕的目的了，原来她是要用威逼利诱，双管齐下，让我把谭玲玲说出来，既然这样，她目前肯定对谭玲玲的情况还不摸底。

    “张帆，你是不真知道？真知道你就告诉徐艳吧，李铁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你出事，他都没帮你。”王玉霞忙插话道，“徐燕，你那还有啥生意，说出来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做。”

    徐燕瞥了王玉霞一眼，“多了，我现在已经开始介入我父亲公司的经营了。能不能做，就看张帆的态度了，刚才你不是说，咱们是一起的吗，这话我认同。”

    王玉霞忙笑着捅了我一下，“张帆，徐燕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赶紧说吧。”

    我推开王玉霞的手，看向徐燕，“徐姐，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也想多赚钱，可是这件事，我真不知道。你换个条件吧。”

    徐燕的脸色冷下来，盯着我不说话。

    王玉霞忙给徐燕倒上水。“徐燕，看来张帆是真不知道，那你就换个条件，换个我们能办到的。”

    徐燕冷冷瞥了王玉霞一眼，“王姨，你现在是张帆的女朋友吗？一口一个我们。”

    “徐燕，你看你这话说得，我和张帆什么关系，我非要说出来嘛。再说了，我俩什么关系，也不碍着别人，咱们谈生意就谈生意，不要总说那些没用的话。”王玉霞也有点不高兴了。

    徐燕一笑，“好吧，你们的关系我不管，我的条件就一个，把那个女人告诉我，要不然我就直接去找李铁问，我相信把那些赚钱的机会让给李铁，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徐燕说得自信满满，我想想李铁为了能和徐云涛合作，连二丑的生死都不在乎，如果徐燕真给了李铁赚钱的机会，李铁又怎么会在乎一个谭玲玲呢，他现在已经和徐云涛合作，目的达到了，谭玲玲更是无关紧要了。

    “徐燕，说了半天，你那到底是生意嘛？你不把生意说清楚，我们也不好考虑呀。”王玉霞着急问道。

    “好吧，那我就说几个。”徐燕轻轻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道，“肖强健身俱乐部的装修工程，还有我父亲以前几个楼盘、商业区的物业管理，这些都交给我了，你们要是有兴趣，都可以参与。”

    “这么多呀，没问题。这些活儿我都有认识人，我都可以参与。”王玉霞眼睛睁得老大，满脸兴奋。

    “王姨，你可真行啊，什么都敢做。”徐燕瞟了王玉霞一眼。

    王玉霞一笑，“我是万金油，只要需要我都能贴，我那养老院其实和物业公司也差不多，稍微转转型，我的人就能顶上去。没这点本事，我在商场里还待什么。”

    说完，王玉霞又看向我，“张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知道就告诉徐燕。”

    我看看王玉霞，心里说，真是无奸不商，只要有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王玉霞就是个代表。

    “徐姐，你去问李铁吧，这事我帮不了你。”我淡淡说。

    徐燕和王玉霞的脸色同时变了，徐燕冷笑两声，站起身，“好，张帆，这是你把我给你的机会推了。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和李铁成了朋友，你这辈子也只能当个混混。”

    说完，徐艳掉头就往出走，王玉霞拍了我一下，赶忙追出去。

    我点了支烟，想想徐燕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徐燕要和李铁做朋友，还真是有可能。

    过了一会儿，王玉霞进来了，一到我面前就埋怨道，“张帆，你干什么呀，今天的事，前边你处理的挺好，后边那么多的生意放在眼前，你怎么就不能再忍忍，把徐燕一口就回了。”

    “那些生意我做不了，我又没有那个实力。”我抽口烟。

    “我能做呀，咱们还是按以前的办法，你把活儿接过来，我来做，挣得钱算我们俩的。刚才徐燕说得那些，我这都没问题。”王玉霞急道，“张帆，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看看王玉霞，又是摇摇头。

    王玉霞紧盯着我，“你肯定知道，只是你不想说。张帆，我刚才和徐燕已经说了，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这两天你好好想想，徐燕既然说了会去找李铁，她一定会去的，如果他们两个人捏合在一起，一个心眼多，一个下手狠，你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生意丢了无所谓，你不怕她让李铁去南都祸害白小柔，徐燕之所以现在对你还有忌惮，是因为她手里没有敢玩命的人，有了李铁，她可真的不怕你了，你那份血书也就白写了。”

    王玉霞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我的心冷静下里，觉得王玉霞说得有道理，不禁深深吸口烟。

    王玉霞见状又说道，“张帆，徐云涛的公司不出意外早晚都是徐燕的，现在徐燕已经开始介入公司的管理了，李铁既然想转型，他就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肯定不会像你一样，得罪徐燕的，你可想清楚了。什么狗屁大哥，我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除了利益，那些所谓的规矩，情义都是假的。”

    我咬咬牙，“那咱两也是假的呗？”

    王玉霞一笑，碰了我一下，反问我，“你说呢？”

    我没说话，冷笑一声，还用说吗。

    王玉霞把胳膊缠在我脖子上，挨着我坐下，“我可是真的对你好，钱和人都给你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总做混混，有点正经生意，那样我也光鲜。有句话徐燕说得对，做混混能做多久，这点你真该和李铁学学。”

    我沉默了，好像自己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右，但有一点我心里明白，谭玲玲的事，我不能说，说出去我就他妈不是个人了。

    连人都不是了，还他妈做什么正经生意，拿一个女人换取自己的利益，我做不到。

    相反，我得想想，怎么才能让谭玲玲躲过这一劫。

    见我抽着烟，王玉霞柔柔问，“张帆，你一会儿回医院吗？”

    我点点头，“当然。”

    “要不去我那吧，你中午都没吃饭，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你，顺便也商量商量徐燕的事。你看你这两天都瘦了，没个好女人照顾怎么行。”王玉霞的手随着话音在我身上轻轻摸着。

    “我必须回医院，吃饭的事改天再说吧。”我推开像蛇一样缠在我身上的王玉霞站了起来

    王玉霞悻悻道，“你着急回医院，是不因为那个陪护等着你。她比我年轻漂亮吧？”

    我一笑，“她不如你，你能带我赚钱，她没这个本事。”

    王玉霞也得意的笑了，“那倒是，漂亮女人多的是，但能帮你赚钱的女人，只有我王玉霞一个。”

    我点点头，“走吧，我该回去吃药了。”

    说完，我走出雅间，大厅里的阳光充沛刺眼，我心里想，还是站在阳光下好，舒服。

    王玉霞从后边追上我，把我送到医院门口，正好她的公司有事，她开车走了。

    我看着她的车走了，没有进医院，进了旁边一个面馆，要了碗面，拨通了谭玲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