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卢军疾探右手，使劲一拉石锋的手臂，把他迅速来离座位。凌北宇一拳便打空了。石锋趁机躲在卢军后面。

    石锋怒道：“凌北宇你干什么？竟然在我面前动粗打人，是不是想进牢子？”

    凌北宇冷冷的说：“他是犯罪，谋杀罪，我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卢军皱起眉头，摆摆手：“就算他有罪，那也是我们警方去处理，私自动刑，对你没半点好处。你先让他把话讲完。”

    凌北宇见卢军这样护着他，要揍他是不可能的了，“哼”了一声，走回原位坐下。

    石锋有卢军护着，惊魂稍定，坐回位置，喝了口水，说：“凌北宇，你不用这么激动，汪美珊又不是三岁小孩，她难道不知道做证人的危险吗？虽然我没说，她大概是知道我的意图的。但她需要钱救女儿，她也无路可走。我和她订的是君子协议，大家心甘情愿，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何况，昨天带她出去时，我曾教她怎么说话，可以说救了她一命。”

    凌北宇翻了下白眼：“你跟她说了什么话？你会有这么好心肠救她？”

    石锋说：“当我知道你们腾龙不再护送，感觉汪美珊就有危险了。光头三必定在前面动手，要么出动大批人马强抢，要么跟警察内外勾结，警察放水，让光头三劫走证人证物。无论如何汪美珊性命不保。于是我就拉她到一边说，落在劫匪手里不要害怕，被逼问就说真正的证物是手机，不在保险柜里，知道的人只有石锋和她。这样一来，劫匪肯定不会轻易杀了她，你说，我这不是救了她一命吗？”

    凌北宇回忆当日潜进半山旧民房看到的情形，确实是这样，光头三在盘问美珊，还恐吓要轮了她，但并没有一刀杀死她，自然是有所图谋。一时间不了解石锋的意图，顺口问：“你不是日盼夜盼光头三杀死汪美珊吗？救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卢军毕竟是刑侦队长，经验相当丰富，说：“这个原因我来告诉你吧，石锋的构思是证人被重伤甚至被杀，这样光头三就犯重罪了，但这一切必须是在警方或石锋自己人的监控跟踪下实施的。如果脱离了控制，那汪美珊就白死了，石锋的计划也就失败了。石锋，是不是这样？”

    石锋点头称是，“卢队毕竟是刑侦高手，分析得好。我是有自己的目的，可那一刹那确实是于心不忍，想救她一把。这事你可亲自询问汪美珊。”

    凌北宇哼了一声，怒气稍减。

    石锋接着说：“但这回还是棋差一着，我没想到警方居然只派八个人去接证人证物，那能起什么作用呢，轻易就被干掉了。卢队长，你太轻视了吧？”

    卢军脸色怒气大盛：“闭嘴！警方的安排，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他自是非常气愤的，这根本不是他安排的，甚至连亲自带队指挥都不能，可以说这是和他毫无关系，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他安排不当，失职。可他又不能分辨，也不屑分辨，这气只能这么憋着。

    石锋见卢军那张气得黑黝黝的脸，挺可怕的。有点后悔刚才脱口而出质疑他，打个圆场：“我知道警方肯定有特别的安排，这不现在都把人给抓回来了吗？我的计划再好，也还得警方的强大执行力，得卢队长的英明领导。这回光头三一伙死翘翘了，真是要感谢警方，感谢卢队长。”

    卢军瞪他一眼：“少拍马屁。”不过毕竟心情好了点，扔一支烟给他，两人先后点着烟，思索着。

    凌北宇也点燃刚才卢军给他的那支烟，轻轻吸一口气，略略整理下思绪，石锋这人真是工于心计，精于谋略，这么一个大计划把警方、黑虎会、腾龙那么多人都卷了进去，而且居然没人能发现当中的破绽，真是厉害之极。看来昨天丘龙伟不肯再护送证人证物到警局，他石锋也是早知道的，却假装愤怒、惊慌失措，嘿嘿，是个大戏精啊。虽然出了点状况，但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真是非常了不起。

    卢军缓缓的说：“现在光头三在手了，但证据链还不完整。昨天现场劫抢证人证物的是另一伙人，须得把这伙人抓住，才能治光头三一个假冒军人罪、抢劫警车罪，不然的话也就能治他一个伤人罪，可是汪美珊没死，这罪也不会太重。现在警方已经全方位搜索劫抢警车那帮人，人肯定能抓到的，但要多久时间就不一定了。”

    石锋轻蔑一笑：“卢队长，不用担心，有照片。”拿出手机，打开图库，递给了卢军。

    卢军疑惑着接过看，顿时精神大振，叫道：“你娘的，怎么不早给我？”一张一张的刷，满脸喜色。凌北宇站起来走过去看，大为惊讶，只见一张张都是那帮劫匪冒充军人抢劫的现场图片，看照片是从远处拍的，但像素非常好，人脸清晰可见可辩。

    卢军把手机交给旁边的记录警察，吩咐马上去导出照片，追捕劫匪。转头问石锋：“你怎么能想到派人在那个地方设伏拍摄？”

    石锋一笑：“简单啊，我找到一个退休的刑警，请他分析案件，如果从我别墅到警局，劫匪要动手的话，最可能是在哪些地方，他研究过，给了三个地点，我就提前派人伪装在远处，高清拍摄。”

    卢军竖起大拇指：“了不起！发生劫案后，我们第一时间调取周边各个监控录像，发现被人破坏了。我们都没想到还有人人偷拍了，嘿嘿，你不来警队做刑侦，浪费了。”

    凌北宇心想，那有什么，我早就分析过了，也安排好人手，如果不是丘龙伟下令结束安保任务，光头三绝对不能得逞。

    石锋摇摇头：“卢队长过奖了，我这雕虫小技，贻笑大方。那接下来就等待卢队您的好消息了。如果最终成功入罪光头三，拉他去打靶，我另有重奖给卢队和您的办案兄弟。拜托了。”

    卢军一拍桌子，怒道：“大胆，你想贿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