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50 150.离家出走
- 151 151.暴雨前夕
- 152 152.悔恨交加
- 153 153.八方来贺
- 154 154.仇人相见
- 155 155.小姨子也
- 156 156.岳父大人
- 157 157.姐妹交锋
- 158 158.不速之客
- 159 159.第 159 章
- 160 160.酒后真言
- 161 161.癫狂发泄
- 162 162.晴天霹雳
- 163 163.大义灭亲
- 164 164.同僚之怒
- 165 165.沮丧反省
- 166 166.上峰责问
- 167 167.艰难之择
- 168 168.纠缠不休
- 169 169.心碎刹那
- 170 170.潜入私院
- 171 171.意外之客
- 172 172.雪夜思乡
- 173 173.营所之邀
- 174 174.初入军营
- 175 175.南北之争
- 176 176.校场挑衅
- 177 177.热血沸腾
- 178 178.除夕前夕
- 179 179.除夕敌袭
- 180 180.手心手背
- 181 181.婉拒亲事
- 182 182.家藏丑事
- 183 183.分别前夕
- 184 184.丑事败露
- 185 185.官营作坊
- 186 186.一波又起
- 187 187.死不瞑目
- 188 188.意外线索
- 189 189.反咬一口
- 190 190.真相大白
- 191 191.突遭弹劾
- 192 192.不眠之夜
- 193 193.喜忧参半
- 194 194.大哭宣泄
- 195 195.峰回路转
- 196 196.养胎日常
- 197 197.姻缘天成
- 198 198.龙凤双胎
- 199 199.升迁之喜
- 200 200.破格提拔
- 201 201.情愫暗生
- 202 202.赴任图宁
- 203 203.地头蛇窝
- 204 204.疑虑丛生
- 205 205.第 205 章
- 206 206.第 206 章
- 207 207.月夜探望
- 208 208.不轨之心
- 209 209.第 209 章
- 210 210.第 210 章
- 211 211.第 211 章
- 212 212.第 212 章
- 213 213.投怀送抱
- 214 214.作坊典吏
- 215 215.升官之喜
- 216 216.暗潮涌动
- 217 217.秘密检举
- 218 218.郎舅争执
- 219 219.治服刺头
- 220 220.通奸丑事
- 221 221.第 221 章
- 222 222.郎舅反目
- 223 223.第 223 章
- 224 224.大赦天下
- 225 225.除夕前夕
- 226 226.第 226 章
- 227 227.往事如烟
- 228 228.夫妻探亲
- 229 229.逮个正着
- 230 230.兄弟争执
- 231 231.新妇敬茶
- 232 232.家法惩罚
- 233 233.一往情深
- 234 234.教谕之死
- 235 235.传见暗卫
- 236 236.亲往吊唁
- 237 237.城郊险况
- 238 238.冤家路窄
- 239 239.妻仇夫报
- 240 240.夜宿山脚
- 241 241.敌袭危机
- 242 242.第 242 章
- 243 243.第 243 章
- 244 244.下落不明
- 245 245.沉默黯伤
- 246 246.谣言四起
- 247 247.孤军深入
- 248 248.密商抓捕
- 249 249.守得云开
- 250 250.前路难测
- 251 251.接风夜宴
- 252 252.征夫何在
- 253 253.铲除恶吏
- 254 254.铿锵玫瑰
- 255 255.危机四伏
- 256 256.将军之令
- 257 257.凯旋之师
- 258 258.久别之拥
- 259 259.游学纷争
- 260 260.停职风波
- 261 261.庆功盛宴
- 262 262.掌控全局
- 263 263.兄嫂难为
- 264 264.无妄之灾
- 265 265.宣威将军
- 266 266.辞官争执
- 267 267.仇消恨散
- 268 268.债主临门
- 269 269.债多不愁
- 270 270.始乱终弃
- 271 271.春季生机
- 272 272.中秋团聚
- 273 273.任满三年
- 274 274.美色惑人
- 275 275.又满三年
- 276 276.仕途忐忑
- 277 277.升迁喜信
- 278 278.显贵钦差
- 279 279.再度分别
- 280 280.世事难料
- 281 281.奏报丁忧
- 282 282.入宫面圣
- 283 283.重返边塞
- 284 284.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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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酒后真言
160.酒后真言
此为防盗章 女孩儿撇撇嘴, 满腹抱怨,鄙夷道:“假如大乾将士能干,庸州就不会失守, 十几万人也不会无辜被屠!唉,如今谁还敢指望将士?只盼他们争口气、守住西苍, 我们最怕无家可归。”
姜玉姝忐忑不安,又问:“听着怪吓人的。小姑娘,你家住哪儿?难道北犰兵马已经侵入西苍了?”
女孩儿愁眉苦脸, 无奈答:“我们家在赫钦,牧河边上的刘家村,与庸州隔河相望。北犰霸占了庸州,仍未满足, 隔三岔五偷袭西苍, 那些畜生贪婪无耻,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村倒霉, 离得太近, 为了保命只能躲开, 投奔亲戚去, 避一避战乱。”
“原来如此。”姜玉姝神色严肃。
女孩儿扫视郭家上下, 好奇问:“你们呢?你们又是上哪儿?”
姜玉姝叹道:“不巧,正是要去西苍。”话音刚落, 对方长辈便唤道:
“二妮儿, 家里逃难呢, 你当是外出玩耍?快跟上!”
“哦, 来了!”女孩儿抿嘴一笑,一溜小跑追赶亲人而去。
郭弘轩凑近听了半晌,吓得瞠目结舌,扼腕道:“想不到,西苍竟那么乱!人家逃难,咱们却往前凑,简直是送死。”
“四弟莫慌。来,边走边聊。”姜玉姝暗暗镇定,宽慰道:“疆域自古寸土必争,边塞城池失守,朝廷绝不会罢休。陛下雷霆震怒,严惩贪墨一案,并责令我们充军屯田,估计他已经调兵遣将援助西苍了。”
“真的吗?”
姜玉姝坚定答:“当然!”
即使贵为九五之尊,也有其职责。庸州失守,皇帝若是不闻不问,轻则遭舆论指责“昏君”,重则退位让贤,甚至亡国。
因此,皇帝必须管。
但不知乾国能否击败北犰?
夜幕降临时,一行人抵达驿所。
姜玉姝精疲力倦,拖着酸胀双腿,匆匆走向板车问:“她们好些了吗?”
“这……”方胜皱着眉,反复试探两名伤患的呼吸与脉搏。片刻后,他摇摇头,沉重宣告:“蛇毒剧烈,她们没能撑住,已经身亡了。”
啊?
众人齐齐一惊,既怜悯又后怕。
张峰审视一番,努了努嘴,其属下便伸手试探死者脉息,高声禀道:“大人,她们确已身亡!”
“问问清楚,把相应姓名勾除,并注明死因。”犯人在流放途中因故死亡,张峰见得多了,毫不动容,吩咐道:“天热,赶快叫驿所帮忙掩埋尸体,避免腐臭生瘟。”
“是!”
两条人命,就这么消失了?姜玉姝黯然,久久无法言语。
“走罢。”郭弘磊心里也不是滋味,“前车之鉴,一定要告诫其余人严防蛇虫野兽!”
夜间
老少女子或靠墙或枕着包袱,三五成群,小声交谈;男人们则照旧跟着郭弘磊习武,勤练月余,拳脚功夫均有长进,哪怕只是架子,也摆得像模像样了。
“越往北,越荒凉。兵荒马乱的,怎么屯田呀?”翠梅忧心忡忡,一边整理行囊,一边问:“等到了西苍,不知咱们会被官府分去哪儿?是上上下下一起?还是打散了?奴婢死也不想和姑娘分开。”
姜玉姝铺平白纸,正色劝告:“又来!年纪轻轻,嘴里一天到晚‘死’啊‘活’的,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分开?”
“奴婢是家生子,从十岁开始服侍姑娘,发誓要服侍一辈子的。”翠梅忠心耿耿,懊悔说:“不料,在您上吊寻死的时候,竟无人发觉,等老夫人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时,姑娘已经吃了苦头,折磨之下,活像变了个人似的。这都怪奴婢粗心大意,照顾不周!”
变了个人?
没错,确实是换了个芯。
姜玉姝笔尖一顿,心如擂鼓,盯着陪嫁丫鬟,轻声说:“我一时糊涂才自寻短见,与你无关。”
翠梅眼含热泪,欣喜道:“幸亏姑娘及时想通了!其实,姑爷待您挺好的,人又仪表堂堂,丝毫不比裴公子差——”烛光忽然一晃,她噤声抬头,猛跳起来,恭敬道:“二公子。”
“唔。”郭弘磊面色如常,并未听清丫鬟的絮叨。
翠梅缩着脖子,如蒙大赦,飞快提起包袱,识趣地退到边上整理。
姜玉姝定定神,招呼道:“忙完了?坐。”
郭弘磊盘腿而坐,随手翻了翻炕桌上的文稿,缓缓说:“我找驿丞安排茶水时,见到了大舅的人。”
“哦?”姜玉姝一愣,下意识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郭弘磊余光瞥了瞥母亲与嫂子、弟弟,耳语告知:“据说,目前西苍与北犰频频交战,一时间难分胜负。但因着庸州失守,将领又相继伤亡,咱们的士气低落,甚至有些人临阵脱逃。”
“逃兵?论罪当斩吧?”
郭弘磊颔首,“临阵脱逃,死罪无疑,朝廷必将追捕。这件事,我就不告诉其他人了,免得人心惶惶。”
“也是,不知者不怕。”姜玉姝提笔蘸墨,冷静道:“圣旨不可违。别说战乱了,哪怕前方下刀子雨,我们也不能停。”
郭弘磊莞尔,一本正经地说:“姑娘好胆识。”
“公子过奖了。”姜玉姝谦虚摆手。
下一瞬,两人对视,同时叹了口气。
数日后·晌午
深山密林间,官道蜿蜒曲折,崎岖不平,一行人埋头赶路。
夏日炎炎,姜玉姝热极了,脸涨红,止步解下水囊,仰脖喝水。
谁知,她刚喝了两口,突见密林中窜出一伙持刀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为首者厉声大吼:
“统统不许动!”
“谁敢乱动,就是找死!”
“听马蹄声,至少有四五十人。”张峰背部中了两刀,官差正为其包扎。
郭弘磊侧耳,凝神细听半晌,缓缓道:“宵小之辈往往东躲西藏、昼伏夜出,光天化日的,应不至于再来一伙逃兵。”
“你怎知有逃兵?”张峰明知故问。
郭弘磊坦然自若,“在上个驿所时,曾听人提过几句。”
“唉。”张峰苦笑了笑,“其实,我们也听说了,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道逃兵居然落草翦径呢?该千刀万剐的东西,谋财便罢了,还滥杀无辜!”
郭弘磊沉声道:“军令如山,军纪严明,军中绝不会饶恕逃兵。这些人为了活命,什么狠毒事做不出来?”
“畜生,简直畜生。”张峰红着眼睛唾骂:“懦夫,没胆子上阵杀敌,却敢残害无辜!唉,今日折了五个弟兄,叫我如何交代?”
姜玉姝叹了口气,宽慰道:“真是飞来横祸!还望大人节哀。”
“公子,忍一忍。”小桃啜泣着,轻柔朝伤口撒金疮药。
姜玉姝把干净白绢缠了两圈,麻利打结,旋即起身,急切道:“他们来了!快看,是什么人?”
“我瞧瞧。”郭弘磊柱着长刀站起,姜玉姝忙搀扶。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眺望远方。
郭弘轩跳上板车,伸长了脖子,大声告知:“来了一群身穿戎装的兵卒,不仅佩刀,还背着箭囊!”
戎装?姜玉姝登时忐忑不安,提醒道:“四弟,别站那么高,扎眼。”
“对方有箭,万一又是杀人不眨眼的逃兵,你是想当活靶子么?唉哟,轩儿,赶紧下来!”王氏心惊胆寒地招手。
郭弘轩吓得脖子一缩,慌忙跳下板车。
“驾!”
“驾!”一队卫军挥鞭策马,簇拥着百户长潘奎,疾速赶到。
潘奎年近不惑,身长九尺,肤色黝黑壮如铁塔,遥遥便皱眉,勒马喝问:“吁!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出了伤亡?”
老天保佑,幸而来的不是逃兵。张峰既松了口气,又陡生怨愤,板着脸,直挺挺站立,冷淡答:“我们奉旨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苍,不料遭遇匪徒拦路劫杀,伤亡惨重。我的五个弟兄当场丧命,另有三人重伤、十几人轻伤。”
“走,瞧瞧去!”潘奎下马,腰悬长刀手拎鞭子,率众查看尸体。
其手下总旗名叫钱小栓的,仔细审视尸体后,激动禀告:“大人,正是他们!”
“哦?确定是你手下的人?”潘奎满腔怒火,压低嗓门,严厉道:“小栓,你看清楚些,逃兵扰乱士气,必须一个不落地处死,以正军纪!”
“是啊。切莫留下漏网之鱼,免得他们作乱,大损边军威名。”同为总旗的田波附和道。
钱小栓脸红耳赤,羞愧答:“卑职确定,这几个人全是逃兵。”他打起精神,谨慎清点,禀道:“少了一个!逃兵共十一人,尸体却只十具。”
潘奎便扭头问:“哎,你们见到了几个逃、匪徒?”
午时已过,北上的一行人尚未用饭,饥肠辘辘。张峰失血不少,忙碌催促众人先救治伤患,而后就地歇息,喝水吃干粮。
郭弘磊离得近,想了想,朗声答:“共十一人,但混战中跑了一个,他趁乱逃进了南坡密林。”
“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潘奎横眉立目,高壮威猛。
郭弘磊正色答:“的确逃了一个。当时,逃匪被人踹到山坡旁,顺势便跑了。”其实,那人正是他自己踹的,故一清二楚。
姜玉姝忐忑不安,又问:“听着怪吓人的。小姑娘,你家住哪儿?难道北犰兵马已经侵入西苍了?”
女孩儿愁眉苦脸, 无奈答:“我们家在赫钦,牧河边上的刘家村,与庸州隔河相望。北犰霸占了庸州,仍未满足, 隔三岔五偷袭西苍, 那些畜生贪婪无耻,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村倒霉, 离得太近, 为了保命只能躲开, 投奔亲戚去, 避一避战乱。”
“原来如此。”姜玉姝神色严肃。
女孩儿扫视郭家上下, 好奇问:“你们呢?你们又是上哪儿?”
姜玉姝叹道:“不巧,正是要去西苍。”话音刚落, 对方长辈便唤道:
“二妮儿, 家里逃难呢, 你当是外出玩耍?快跟上!”
“哦, 来了!”女孩儿抿嘴一笑,一溜小跑追赶亲人而去。
郭弘轩凑近听了半晌,吓得瞠目结舌,扼腕道:“想不到,西苍竟那么乱!人家逃难,咱们却往前凑,简直是送死。”
“四弟莫慌。来,边走边聊。”姜玉姝暗暗镇定,宽慰道:“疆域自古寸土必争,边塞城池失守,朝廷绝不会罢休。陛下雷霆震怒,严惩贪墨一案,并责令我们充军屯田,估计他已经调兵遣将援助西苍了。”
“真的吗?”
姜玉姝坚定答:“当然!”
即使贵为九五之尊,也有其职责。庸州失守,皇帝若是不闻不问,轻则遭舆论指责“昏君”,重则退位让贤,甚至亡国。
因此,皇帝必须管。
但不知乾国能否击败北犰?
夜幕降临时,一行人抵达驿所。
姜玉姝精疲力倦,拖着酸胀双腿,匆匆走向板车问:“她们好些了吗?”
“这……”方胜皱着眉,反复试探两名伤患的呼吸与脉搏。片刻后,他摇摇头,沉重宣告:“蛇毒剧烈,她们没能撑住,已经身亡了。”
啊?
众人齐齐一惊,既怜悯又后怕。
张峰审视一番,努了努嘴,其属下便伸手试探死者脉息,高声禀道:“大人,她们确已身亡!”
“问问清楚,把相应姓名勾除,并注明死因。”犯人在流放途中因故死亡,张峰见得多了,毫不动容,吩咐道:“天热,赶快叫驿所帮忙掩埋尸体,避免腐臭生瘟。”
“是!”
两条人命,就这么消失了?姜玉姝黯然,久久无法言语。
“走罢。”郭弘磊心里也不是滋味,“前车之鉴,一定要告诫其余人严防蛇虫野兽!”
夜间
老少女子或靠墙或枕着包袱,三五成群,小声交谈;男人们则照旧跟着郭弘磊习武,勤练月余,拳脚功夫均有长进,哪怕只是架子,也摆得像模像样了。
“越往北,越荒凉。兵荒马乱的,怎么屯田呀?”翠梅忧心忡忡,一边整理行囊,一边问:“等到了西苍,不知咱们会被官府分去哪儿?是上上下下一起?还是打散了?奴婢死也不想和姑娘分开。”
姜玉姝铺平白纸,正色劝告:“又来!年纪轻轻,嘴里一天到晚‘死’啊‘活’的,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分开?”
“奴婢是家生子,从十岁开始服侍姑娘,发誓要服侍一辈子的。”翠梅忠心耿耿,懊悔说:“不料,在您上吊寻死的时候,竟无人发觉,等老夫人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时,姑娘已经吃了苦头,折磨之下,活像变了个人似的。这都怪奴婢粗心大意,照顾不周!”
变了个人?
没错,确实是换了个芯。
姜玉姝笔尖一顿,心如擂鼓,盯着陪嫁丫鬟,轻声说:“我一时糊涂才自寻短见,与你无关。”
翠梅眼含热泪,欣喜道:“幸亏姑娘及时想通了!其实,姑爷待您挺好的,人又仪表堂堂,丝毫不比裴公子差——”烛光忽然一晃,她噤声抬头,猛跳起来,恭敬道:“二公子。”
“唔。”郭弘磊面色如常,并未听清丫鬟的絮叨。
翠梅缩着脖子,如蒙大赦,飞快提起包袱,识趣地退到边上整理。
姜玉姝定定神,招呼道:“忙完了?坐。”
郭弘磊盘腿而坐,随手翻了翻炕桌上的文稿,缓缓说:“我找驿丞安排茶水时,见到了大舅的人。”
“哦?”姜玉姝一愣,下意识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郭弘磊余光瞥了瞥母亲与嫂子、弟弟,耳语告知:“据说,目前西苍与北犰频频交战,一时间难分胜负。但因着庸州失守,将领又相继伤亡,咱们的士气低落,甚至有些人临阵脱逃。”
“逃兵?论罪当斩吧?”
郭弘磊颔首,“临阵脱逃,死罪无疑,朝廷必将追捕。这件事,我就不告诉其他人了,免得人心惶惶。”
“也是,不知者不怕。”姜玉姝提笔蘸墨,冷静道:“圣旨不可违。别说战乱了,哪怕前方下刀子雨,我们也不能停。”
郭弘磊莞尔,一本正经地说:“姑娘好胆识。”
“公子过奖了。”姜玉姝谦虚摆手。
下一瞬,两人对视,同时叹了口气。
数日后·晌午
深山密林间,官道蜿蜒曲折,崎岖不平,一行人埋头赶路。
夏日炎炎,姜玉姝热极了,脸涨红,止步解下水囊,仰脖喝水。
谁知,她刚喝了两口,突见密林中窜出一伙持刀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为首者厉声大吼:
“统统不许动!”
“谁敢乱动,就是找死!”
“听马蹄声,至少有四五十人。”张峰背部中了两刀,官差正为其包扎。
郭弘磊侧耳,凝神细听半晌,缓缓道:“宵小之辈往往东躲西藏、昼伏夜出,光天化日的,应不至于再来一伙逃兵。”
“你怎知有逃兵?”张峰明知故问。
郭弘磊坦然自若,“在上个驿所时,曾听人提过几句。”
“唉。”张峰苦笑了笑,“其实,我们也听说了,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道逃兵居然落草翦径呢?该千刀万剐的东西,谋财便罢了,还滥杀无辜!”
郭弘磊沉声道:“军令如山,军纪严明,军中绝不会饶恕逃兵。这些人为了活命,什么狠毒事做不出来?”
“畜生,简直畜生。”张峰红着眼睛唾骂:“懦夫,没胆子上阵杀敌,却敢残害无辜!唉,今日折了五个弟兄,叫我如何交代?”
姜玉姝叹了口气,宽慰道:“真是飞来横祸!还望大人节哀。”
“公子,忍一忍。”小桃啜泣着,轻柔朝伤口撒金疮药。
姜玉姝把干净白绢缠了两圈,麻利打结,旋即起身,急切道:“他们来了!快看,是什么人?”
“我瞧瞧。”郭弘磊柱着长刀站起,姜玉姝忙搀扶。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眺望远方。
郭弘轩跳上板车,伸长了脖子,大声告知:“来了一群身穿戎装的兵卒,不仅佩刀,还背着箭囊!”
戎装?姜玉姝登时忐忑不安,提醒道:“四弟,别站那么高,扎眼。”
“对方有箭,万一又是杀人不眨眼的逃兵,你是想当活靶子么?唉哟,轩儿,赶紧下来!”王氏心惊胆寒地招手。
郭弘轩吓得脖子一缩,慌忙跳下板车。
“驾!”
“驾!”一队卫军挥鞭策马,簇拥着百户长潘奎,疾速赶到。
潘奎年近不惑,身长九尺,肤色黝黑壮如铁塔,遥遥便皱眉,勒马喝问:“吁!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出了伤亡?”
老天保佑,幸而来的不是逃兵。张峰既松了口气,又陡生怨愤,板着脸,直挺挺站立,冷淡答:“我们奉旨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苍,不料遭遇匪徒拦路劫杀,伤亡惨重。我的五个弟兄当场丧命,另有三人重伤、十几人轻伤。”
“走,瞧瞧去!”潘奎下马,腰悬长刀手拎鞭子,率众查看尸体。
其手下总旗名叫钱小栓的,仔细审视尸体后,激动禀告:“大人,正是他们!”
“哦?确定是你手下的人?”潘奎满腔怒火,压低嗓门,严厉道:“小栓,你看清楚些,逃兵扰乱士气,必须一个不落地处死,以正军纪!”
“是啊。切莫留下漏网之鱼,免得他们作乱,大损边军威名。”同为总旗的田波附和道。
钱小栓脸红耳赤,羞愧答:“卑职确定,这几个人全是逃兵。”他打起精神,谨慎清点,禀道:“少了一个!逃兵共十一人,尸体却只十具。”
潘奎便扭头问:“哎,你们见到了几个逃、匪徒?”
午时已过,北上的一行人尚未用饭,饥肠辘辘。张峰失血不少,忙碌催促众人先救治伤患,而后就地歇息,喝水吃干粮。
郭弘磊离得近,想了想,朗声答:“共十一人,但混战中跑了一个,他趁乱逃进了南坡密林。”
“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潘奎横眉立目,高壮威猛。
郭弘磊正色答:“的确逃了一个。当时,逃匪被人踹到山坡旁,顺势便跑了。”其实,那人正是他自己踹的,故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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